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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怕我跑了啊?”
拓拔娇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是跑了,不还有迷离谷在那里摆着的吗?我不在乎费点心思把迷离谷翻一翻将你揪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段十四的笑容僵在脸上,知道他出自迷离谷的人并不多。“你知道迷离谷在哪?”
“昆仑山的一个叫做阿嚓咔斯的山脉下的山谷中。”拓拔娇抛下这句话,跑远了。
段十四停步脚步看到拓拔娇飞奔远去的身影,眼眸变得幽远而深隧。迷离谷的位置只有迷离谷的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的?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似乎把整个天下都掌握在了手里。她就这么自信?天也城的拓拔娇?云海琼天的楚楚?
“嘻嘻,我叫楚楚,不叫赵舞茗,你认错人了。那个赵舞茗很厉害吗?有我厉害吗?跟我真的长得一样吗?”
“姓段的,这是我的。”
“姓段的,我的,不准拿……我看到的就是我的……”
“老实说,我的记忆中有一片空白,我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了,也不记得你了。”
“你去的那座金库是我建的,我一手画的设计图,亲自找的工匠,亲自监工看着他们盖的。还有——那里面的东西全是我的。”
为什么天也城的拓拔娇会是云海琼天的楚楚?段十四觉得楚楚能活着从云海琼天出来不是偶然。据他所知,楚霸天的功夫只能算是上层,但绝不对顶流,绝对在楚玄歌和楚娇儿之下,那楚玄歌和楚娇儿又是师出何处?她们的武功都是这么的深不可测、诡秘万变,难道是出自云海琼天?
段十四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他似乎对这楚娇儿的来历感兴趣了。楚玄歌让他去偷楚娇儿的东西,如果她们真是出自云海琼天,那这里面的东西就够让人玩味了。
第十八章
楚娇儿回到天也城时天都亮了,秋丝语领着婢女端着洗涮用品及衣妆鱼贯而入,却见到楚娇儿一身雨露、衣衫不整地从窗口跳进来。
“唉哟,我的小姐,你去哪了?”秋丝语赶紧抓了件披交过去把楚娇儿裹上。
“捉贼去了。”楚娇儿随口应了声在桌子前坐下,伸手就去抓婢女正端上桌的早餐。
秋丝语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手脏!”连拉带抱将楚娇儿拖起来,往浴室里走去,说道,“先沐浴去去身上的寒气,再用早点。”赶紧吩咐婢女准备替楚娇儿沐浴更衣。
楚娇儿窝在浴池中,冲秋丝语招了招手。
秋丝语会意,走过去,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过去,便听到拓拔娇用密语传音说道,“你帮我查一下最近到天野城来的人,我怀疑他就在天也城里,如果查到他的下落,别声张,盯着他就是。”
拓拔娇说完,钻进水里潜了下去,过了会儿又冒出来,说道,“一会儿有个叫段十四的人到城主府来,你替我好好招呼他。”说罢,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要睡一上午,谁都不准来吵我,天大的事情都不准来烦我。”
秋丝语应了一声,问,“那要是主人来呢?”
“虎姑婆没空来找我的。”拓拔娇打了个呵欠,从水里面爬过来,婢女立即用袍子将她裹住,然后有人替她穿衣、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用过早餐,拓拔娇正准备上床休息,岳红莲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叫道,“小姐,破邪王那边有动静,看样子是想大举进攻天也城。”
拓拔娇很郁闷地坐在床边,抬眼睨着岳红莲,那眼神阴阴森森的像要杀人。
岳红莲被拓拔娇盯得全身发毛,秋丝语悄悄地拉了拉岳红莲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又一宿没睡。”岳红莲的额头上浮起几条黑线,赶紧对拓拔娇说道,“我去安排,小姐你休息吧。”灰溜溜地朝外面跑去。
拓拔娇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说道,“丝语姐,就算是他们打到了城门下也别叫我。除非是把城门攻破了才喊醒我。”说罢,靴子一踢,拉过被子就钻了进去,捂得严严实实的。
迷迷糊糊间,拓拔娇感觉到有人从窗户外钻了进来,跟着藏在阁楼的暗卫下来,然后就打了起来。她烦燥地翻了个身,拉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暴吼一声,“滚!”把屏风都砸倒了,将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啧啧,火气真大。”段十四的声音飘进拓拔娇的耳中。
拓拔娇一听到他的声音,火气“噌”地一声就冒起来了,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挂在床头的宝剑拔剑出鞘,跃过屏风,朝立在屋子里的段十四刺去。虽说这眼睛还没有睁开,出招可一点都不含糊,出手辛辣,招招攻人要害。
段十四左闪右避,叫道,“唉哟,楚大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拓拔娇的手腕一抖,一招“灵蛇出洞”朝段十四刺去,冷声叫道,“吵我睡觉,该死!”半眯的眼睛仍带着睡意,里面却闪出腾腾的火焰。
段十四一边闪避,一边觉得惊奇,人都怒成这样了她还瞌睡啊。随即他惊奇不起来了,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冒出来。这楚娇儿也不知道使的什么剑法,剑招层层叠浪一招盖过一盖,铺天盖地压来,让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不管是进攻的路线还是退让的路线都被封死了。
“喂,住手,你要杀了我,你就不知道血玉人在哪了,你也不知道我在带你去偷什么东西了。”段十四叫道。
拓拔娇的手腕一抖,剑尖一偏,削去段十四的一缕头发,冷声说道,“下回再闯我寝居,我把你活剐了。”森冷的声音带着帝王的气势,如山般浑雄,如龙吟般幽沉。
段十四飘到窗户下的椅子上,脚踏在椅子板上,屁股坐在椅背上,手一翻,从袖子里摸出个苹果啃着,说道,“我只是来问问你,给我安排的住处在哪?”
拓拔娇半眯着眼合抱双臂睨着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幽光,“从窗户翻进来?”瞄了眼桌子,上面摆的水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摸去的。
“我是贼,当然是翻窗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走正门啊。”段十四理直气壮地回答,回答完还用勾魂媚眼朝拓拔娇送去一抹秋波。
拓拔娇打了个寒噤,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搓了搓手臂,说道,“去找秋丝语,她会给你安排住所。”说完,她转身往屏风内走去。
屏风后,传来拓拔娇森冷的声音,“谁敢再乱闯我的房间,一律格杀勿论!再有谁闯进来,你们也别活了。”抛下这句话,拓拔娇又翻身上床继续睡觉。睡下去没多久,突然听到战鼓声响起,跟着又是号角声。战鼓紧凑,号角森森,还夹杂着马蹿奔腾和军队的怒吼声。
拓拔娇翻身从床上坐起,眼睛里开怒冒出火焰,火苗子直闪。阁楼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转悠,虽步子放得极轻,却难掩那焦急之色。“进来。”拓拔娇冷声说道。
屋外的人闻言如逢大赦,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小姐,破邪王带着草原十八部的所有军队打来了。四个城门都被堵住,战事正吃紧呢。”
拓拔娇哀嚎一声,倒回床上去。
“城主已经到城楼上去督战去了,主人也去了。”
“什么?”拓拔娇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往外面冲去。
“小姐。”秋丝语赶紧拉住她,“我的主子耶,你穿成这样子跑出去像什么样子。”把外面的婢女叫进来,匆匆忙忙替拓拔娇换上她那身招牌式的火红衣裳。
拓拔娇换好衣服,到了阁楼下就看到他们已经把她的宝马准备好了。她翻身上马,问清楚霸天所在的方向就驱马直奔而去。
天也城里面炸开了窝,连城中的平民百姓都加入了战斗,不少时跑来跑去地拿着攻击武器,城楼上也站了不少百姓。
“少城主,你可来了。”一个参将见到拓拔娇奔来,立即迎了过去。他的盔甲和脸上全是血,肩头上还插着支断箭。“破邪王这次是存了心的想要攻下天也城。”
拓拔娇登上城楼朝下看去,云梯搭上来,草原十八部的人是不要命地往上冲。
破邪王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督战,他的身后黑色的大旗张扬舞爪地迎风飘扬。
“少城主,你看怎么办?咱们只有四万人,可抵不住他们二十万人呐。”
拓拔娇紧紧地抿着嘴,如果再给她半年的时候让她把城中的军事装备换一茬,别说二十万,就算是再多十万她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她神情冷峻地看向指着久未启封的宝刀上战场的楚霸天。他身着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处,犹如一头雄键的雄狮,虽然年老,可威风仍在。
拓拔红颜身着玄黑色的衣衫站在城楼上守着楚霸天,她迎向带着腾腾热血之气的风,犹如一只孤傲的苍鹰一般置身事外。在她的世界里,天也城的生死存亡与她无关,她只在乎那一个她深爱的男人。虽然这天也城是他的事业,可她没并有出手的打算。她的目光扫向拓拔娇,天也城丢了也许是好事。
拓拔娇也看向拓拔红颜,她读懂了拓拔红颜眼中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向拓拔红颜表示,她会不计一切代价保住天也城。拔出佩剑,高声喝道,“杀,与天也城共存亡!”骑着马,在城楼上奔跑,高声叫道,“天也城在,人在,天也城亡,人亡。誓死与天也城共存亡!”声音用雄浑的内劲传出,吼声震天,盖过了战场的撕杀声,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拓拔娇骑着宝马在四方的城楼上快速奔走,让参加战斗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她飞扬英键的身姿,感受到她那不惧一切的气魄,感觉到她那飞扬沸腾的热血。她来到烽火台上,台上正燃着浓烈的狼烟,旁边摆着巨大的战鼓,鼓手正竭力地敲击着战鼓。拓拔娇一个纵跃从马上飞起,借势攀在城墙上,几个跳跃就来一烽火台上,一把夺过那鼓手的鼓锤重重地敲响了巨型战鼓。
拓拔娇迈着战舞的布伐,带着腾腾杀气却又美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展开她那火红地奔腾的身姿,流洒出的是飞扬的气魄,紧凑而带着腾腾杀气的鼓声,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听觉及触觉上都让人血液沸腾,想一偿刀头上的热血。
“杀——”天也城的军民们突然间觉得混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身体中有一股力量想要喷涌发泄出来。原本只是做抵死顽抗的人们突然有了一种反攻的勇气。对着爬上云梯冲来的草原十八部的侵略者冲过去乱刀砍去,浑不怕死的模样。城墙上用来投掷的砖石用完了,城中百姓就回去拆自家的房屋上来投来砸。战争瞬间升温成白热化,刚有点溃败的趋势立即被扭转,冲到城墙上的草原十八部的人全部被杀死或砍了回去。城下的护城河里,堆满了尸体。
拓拔娇轻啸一声,把鼓捶扔给击鼓的士兵,对他说道,“给我敲,用力地敲,敲出天也城的气势,敲出草原儿女的气概来!”言毕,飞身跃下鼓台,来到城楼前。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破邪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眸中射出锐利的精光,王者之气从身上展开。
“少城主!”一个武将踏步迎来,朝拓拔娇抱拳行礼。此人面色黝黑,身形硬朗俊拔,颇有草原雄风。最惹上注目的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明亮聪睿的光芒。
拓拔娇回头,认出此人是内廷大将军公孙义的独子公孙无忌。“何事?”她问。这公孙无忌之前被下到死牢,把呼延伦扳倒后就把他赦了,想不到才几天时间居然已经到军中任职千夫长。
“我们四万人想抵挡住二十万人的进攻极为困难,属下觉得我们应该向中原朝廷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