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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总统已经考虑到了,所以他希望中苏之间能签订一个谅解性备忘录。”霍普金斯说道。
蒋介石微微皱眉,他想了想说:“霍普金斯先生,我必须承认,我国目前还没有力量与苏俄正面对抗,所以我希望美国能参加这个备忘录。”
霍普金斯心中暗骂,既然知道无法与苏俄对抗,还采取这样强硬的立场,差点导致整盟国内乱。在心中叹口气,对罗斯福总统更加钦佩,蒋介石的要求已经在他预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当然,总统的意思是,美国和中国苏俄的同盟关系不仅仅停留在战争中,还希望在战后也继续保持,以共同维护世界和平。”
蒋介石这才真正松口气,他的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霍普金斯先生,我派外交部长王宠惠代表国民政府与苏俄会谈,不知道会谈地点在那?是莫斯科还是重庆?”
“斯大林元帅的意思是在重庆,由苏俄住贵国大使担任苏方谈判代表。”霍普金斯答道,此刻他想起斯大林的表情,在商议谈判地点时,他原来提出的是莫斯科,因为这样可以给斯大林一点安慰,好像中国是去求和的,可斯大林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非常直接的表示,地点就在重庆,让苏俄驻华大使担任谈判代表。
霍普金斯认为这是因为斯大林在中国问题上触了霉头,丢了面子,斯大林一向瞧不起蒋介石,也瞧不起中国,可他偏偏在这里丢了面子,这让他心里非常窝火,不但不想见中国人,甚至连中国都不愿听到。
蒋介石没有多想,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历时近半年的中苏问题终于解决了,这让蒋介石感到放下一块巨大岩石一样轻松,他罕见的亲手提起水瓶给霍普金斯添上水。
“中苏问题得到解决,对我们尽快击败日本扫清了障碍,”霍普金斯开始恭维蒋介石了:“委员长先生,这需要您和斯大林元帅的高瞻远瞩,坚定信心。总统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请说。”蒋介石微笑着做个手势。
“总统让我告诉您,他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我们的首要工作是击败日本人,在这个前提下,要忍受一些暂时的困难。”
蒋介石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请替我转告罗斯福总统,非常感谢他的支持。中苏问题解决后,我们便可集中全部力量东进,光复东北,平定新疆叛乱,推动国家建设。霍普金斯先生,最近我们在重庆周边十六县进行了民主选举,这次选举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积累经验后,国民政府将在全国推行。”
关于重庆十六县进行选举的事,美国曾经派出观察员进行全程观察,观察员曾经向国务院作过报告,认为这次民主选举尝试总体看是比较成功的,由于国民党在全部十六县中获胜,可以坚定蒋介石在全国推行民主的决心。
霍普金斯还记得在大使馆看到的报告:“……,这是个缺少民主的土地,这个国家两千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过民主基因,由于推行强制教育,重庆周边十六县在这个古老国家中的受教育程度算是最高的,但真正理解民主的人依旧不多,这次选举中暴露出很多问题,无论国民党还是参选的民主党派都有违规,不过虽然如此,但这个举动也证明了国民政府推行民主的决心,是值得鼓励的……”
“我已经听高斯大使介绍了,”霍普金斯非常赞同认为观察员的报告,他非常诚恳对蒋介石说:“委员长先生,我非常清楚在贵国施行民主选举的困难,进行政治改革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智慧,绝不比击败日本人难。”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九节 轰炸东京(十五)
霍普金斯发现蒋介石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奋,他的笑容更多的是礼节性的,宋美龄却看上去比他要兴奋得多,她佩服的看看自己的丈夫,才对霍普金斯说:“是的,我们的国家是个很传统的国家,民众并不真正懂得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力,要在实现美国那样的民主,中国还需要至少二十年。”
“这次的选举虽然成功,但是也必须看到其中暴露的问题,”蒋介石说:“先总理曾经说过,中国走向民主之路,首先要训政,训政之目的便是教育民众,教育民众,除了让民众有知识外,还应该让民众懂得如何使用手中权力,只有这样才能进入宪政。”
霍普金斯仔细的听着,他心里涌起股奇怪的想法,蒋介石和宋美龄在这上面的观点似乎有分歧,宋美龄要积极点,蒋介石相对要谨慎得多。
“我们这个国家很传统,对任何变革都很抗拒,”宋美龄继续向霍普金斯解释,她的二十年是怎么来的:“特别是农村,在农民,绝大多数农民都没有受过教育,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行使手中的权力,重庆十六县由于推行了十年的免费教育,整体受教育水平在我国算是高的,但依旧有很多老年人和妇女没有受过教育,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在中国农村,宗族的规矩比政府的法令有效,很多人投票不是看候选人的政治主张,更多的是看他们与自己的血缘关系”
霍普金斯有些不明白,他眨巴下眼睛:“血缘关系?我不太明白,夫人,这与血缘有什么有关系?”
宋美龄笑笑解释道:“这是中国与其他国家的最大不同,中国的历史渊源很久,留下了巨大的遗产,也同样留下了巨大的包袱。比如,中国农村的村庄里,一般是家族聚居,家族的古老甚至可以推测到几百年前,村子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同一个家族,他们的可能在五代甚至十代以前是同一个父亲,比如就在不远处的石坪桥,这里最大的家族有五家,这五家占镇居民的六成,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两千多人,其余十一家,加起来也只有七百多人,如果五大家族的候选人参加竞选,其他竞选人,不管他的政治主张是什么,都很难当选,因为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宁肯相信家里人,也不愿相信外人。”
霍普金斯听着,惊讶的张开了嘴,这种情况在美国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即便最古老的家族,也没有超过十代,更不用说,十代人,全部居住在一个地方,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My god!”霍普金斯叫道,他摇摇头说:“这难以想象,真是难以想象!”
“我们国民党主张三民主义,民主是其中重要内容,”蒋介石接过话题说道:“但这有个过程,不能太着急,太着急反可能造成社会动荡,而现在我们无法承担这种动荡的后果。”
这个话霍普金斯倒明白,对蒋介石来说,赶走日本人并没有完全解决中国的问题,除了日本人外,还有个共产党问题,这次重庆十六县竞选蒋介石就强硬拒绝共产党参选,这引起共产党的极大愤怒,周恩来数次约见蒋介石,向蒋介石当面提出抗议,但蒋介石坚决不让步,明确宣布,除非共产党放弃秘密党员制,否则,不能参加任何政府官员竞选。
在竞选后期,邓演达正式宣布脱离国民党,章伯钧、黄琪翔、陈铭枢等四十多人集体宣布脱离国民党,宣布要成立中国社会民主党,最近正在筹备中国社会民主党第一届大会,从各省赶来的代表云集重庆。
邓演达及其追随者脱离国民党,给竞选获胜的国民党泼上了一盆冷水,国民党中央宣布将邓演达等人开除,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邓演达成立社会民主党,罗隆基等人又在酝酿成立民主同盟,希望将青年党、国家社会党、乡村建设协会等两党两派聚合成一个政党。
中国社会政治力量前所未有的活跃,各色人群纷纷酝酿成立政党,在各种场合议论国事,似乎明天便能让国民党退位,一举改变中国。
面对这种情况,蒋介石不胜其烦,在他看来,不但不应该成立这么多政党,相反应该将所有政党全部结合进国民党,形成一股绳,全力投入国家的战后重建,而不是这样,政府每发布一个命令或法令,各种杂音便扑面而来,让政令难以贯彻。
蒋介石也非常担心当年北伐时出现的情况在战后重现,当年两湖地区的农民运动带来的混乱,让他至今刻骨铭心,所以蒋介石严令刘峙和重庆警察局长派出大批警察和军队到各个选区维持秩序,对犯罪行为施行严惩,同时加强基层党组织和三青团力量,保证选举中不会出现偏差,可这一点也受到共产党的强烈指责。
蒋介石始终在向他解释,类似重庆十六县这样的选举暂时还不能在全国推行,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加强教育,重建国家,而不是急切的推行所谓民主。然后开始谈到华北的情况:
“文革告诉我,华北的饥荒会在夏收之后缓解,但城市里依旧还有大约四五十万市民没有住房,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还好,天气比较暖和,窝棚便可以住下,但到了冬天,问题便严重了,华北冬天非常寒冷,所以我们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建起足够的住房,这是件非常艰难的工作。”蒋介石说着。
霍普金斯以为蒋介石会顺势提出在美国发行债券的事,可蒋介石的话题一转又跳到东北前线:“中苏问题解决后,我们便可以集中力量进攻关东军,在华北,文革提出了一个方案,以四十九集团军为主,穿越外兴安岭,突袭长春哈尔滨,另外以空降师空降到沈阳;山海关集中三十万兵力强攻,拖住日军主力,另外集中二十万部队,从热河北部直插锦州,配合从长春南下部队,将关东军围歼在锦州附近”
提起战争,蒋介石便红光满面,霍普金斯强烈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自信,蒋介石接着说:“光复东北后,我军便会挺进朝鲜,韩国流亡政府已经在中国二十多年了,他们成立了光复军,这支部队兵力已经达到两万人,国民政府为他们提供了装备和训练,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抵达冀东。”
早在1919年,朝鲜爆发三一运动,提出朝鲜独立的主张,运动受到日本的残酷镇压,大批独立人士逃亡中国、苏俄。逃亡中国的独立人士在上海成立韩国临时政府,选举李承晚为临时政府总理,安昌浩为内务部长、金圭植为外务部长,并制定出宪法。
在1919年底选举李承晚为大总统,几年以后,临时政府分裂,李承晚退出临时政府,带领部分人流亡美国,游说美国政府。临时政府改选金九担任政府总统,继续在中国从事独立活动。
九一八之后,蒋介石加强了对朝鲜流亡人士的支持,在南昌、杭州、郑州设立了多个韩国流亡人士培训学校,黄埔军校也招收了部分朝鲜籍人。
抗战开始后,韩国临时政府组织了朝鲜义勇军,参加抵抗日军的战斗,不过这支义勇军的左翼色彩比较浓,让蒋介石不喜欢。蒋介石在1940年帮助韩国临时政府成立光复军,光复军总司令池青天。
在成立之初,整个光复军只有三百多人,随着国军反攻,俘虏了不少加入日军的朝鲜人,这些绝大部分在韩国临时政府的劝说下加入了光复军,此外还有不少朝鲜人渡过渤海,从山东进入中国,加入中国抗日队伍,这支部队迅速扩张,人数在直冲上万人,蒋介石在这里说有两万人,是夸大了。
“根据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战后朝鲜将获得独立,由朝鲜人民自己决定他们的命运,霍普金斯先生,我和金九先生谈过多次,我建议您也与他谈谈,他认为战后东北亚地区要保持和平,美国必须发挥更大作用,他对苏俄非常警惕,认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