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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很难,”立高之助想了想说:“支那人早就有雷达,而且,我们的重型轰炸机在支那的战果一向不大,损失却非常惊人。”
武藤章赞同的点点头,日本的97式重型轰炸机在淞沪之战中损失及其惊人,仅仅参加两次战斗便损失殆尽,此后再也没有参加战斗,即便是在日本获得空中优势后对重庆轰炸也没投入这种飞机。
“是呀。”中岛康健低低叹口气,目光依旧看着对岸的火光:“雷达就避不开吗?既然是电子的东西,应该可以有办法避开的。”
立高之助和武藤章一愣,武藤章皱眉想了想说:“这个恐怕也请教专业人员了,中岛君,就算出动重型轰炸机,帝国重型轰炸机数量不多,不可能同时偷袭支那在山东的所有机场,而且支那在平津地区也同样有机场,支那空军反应过来,恐怕这些飞机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问题同样严重,轰炸一旦展开,临近的支那空军肯定前来支援,以目前空中的力量对比,这些重型轰炸机几乎可以肯定一去不返回。
“如果,我说如果,”立高之助斟酌着说:“如果能瘫痪支那空军轰炸几个月,哪怕三个月,这些损失也非常值得。”
中岛康健扭头看了他一眼,立高之助解释道:“现在的关键是看联合舰队能不能击败太平洋舰队,如果能争取到三个月时间,联合舰队再击败太平洋舰队,帝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开展积极外交,争取停止战争。”
“积极外交?”田边警惕又疑惑的反问道:“怎么积极?”
立高之助沉默了,武藤章也默默无语,中岛康健还是盯着对岸的大火,港口区的爆炸一声接一声,火光持续蔓延,对岸的河堤上聚集了不少人,高射炮的射击更加猛烈,天空中硝烟弥漫。
良久,立高之助才叹口气说:“可以接受德黑兰的大部分条件,比如赔款,将台湾归还支那,放弃朝鲜,战犯可以在日本国内审判,英美中苏都可以派出法官,但日本法官也必须参加审判,最重要的是,必须保留天皇制,陛下不能成为战犯。”
武藤章倒吸口凉气,田边差点就跳起来,这就差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即便内阁的和平派人士也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内阁目前设定的底线是不赔款,自己审判战犯,盟国军队不能进入日本,保留天皇制,可以放弃朝鲜,但必须保留台湾。
“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我现在是一介平民,说什么不算数的。”立高之助淡淡的补充道。
可没人在意他的补充,田边率先反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呢?立高君,你是不是太悲观了,帝国还没有沦落到为鱼肉的地步。”
立高之助没有分辨,他只是轻轻叹口气,可中岛康健却插话道:“可我担心的是,盟国恐怕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田边楞住了,武藤章嘴巴微张,这样的条件还不能为盟国接受,难道真要无条件投降?武藤与田边不同,立高之助是平民了,可中岛康健不是,现任陆军大臣西尾寿造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都很器重他,中岛康健的陆军中的发言权越来越大,如果他要主和的话,说不定真能推动和谈。
中岛康健解释说:“罗斯福丘吉尔和蒋介石在开罗,而后在德黑兰,这两次国际性会议上,他们都反复重申,只接受无条件投降,如果他们接受了有条件和谈,这对他们的威望将产生无可估量的打击。”
“如果这样,那我们就跟他们打到底。”田边打断中岛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日本会死很多人,现在日本有八千万人口,如果打到底,能活下来八百万人口就算神灵保佑了。”中岛平静的说道。
“田边君,不要天真了。”立高之助叹口气:“道理我以前对你说过,杀支那人时,你有过手软吗?有内疚吗?如果没有,也就不要指望敌人有。”
非常冷酷,也非常残忍,可现实就是这样,战争中指望敌人手软而放过你,无疑是非常愚蠢的。
堤坝上又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中岛康健突然开口问道:“立高君,我想请您重回陆军,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十节 江户之花(十)
不但立高之助傻了,田边武藤章也有些震惊了,田边眼珠乱转,有些跃跃欲试,武藤章却皱起眉头,立高之助刚刚因为重大失职,被解除军职,这还不到三个月,中岛康健便想将他重新请回陆军,这简直是视军部为无物,胆子实在太大。
对岸的火势高涨,天空中支那空军依旧在肆虐,十几架零式战斗机出现在天空,飞行员冒死升上九千多米高空,斜向上开枪,这种方式不但危险,而且成功率极低。
但这个举动却对地面的平民产生极大鼓舞,市民从角落中冲出来,冲着天空欢呼,甚至连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都跑出来了,几个孩子挑着脚指点着天空。
“对不起,中岛君,虽然我很想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立高之助深吸口气,露出惋惜的神情,就这一会他想清楚了,中岛大慨是真想让他回军队,要不然也不会连续两天相谈,可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不管是731部队遇袭的责任,还是他背负的间谍嫌疑,都不允许他现在就回到军队。
“立高君,现在帝国危如累卵,您不要顾忌那些无聊的传言,为帝国尽忠是我们本分。”中岛康健目光灼灼,充满期望的望着立高之助。
“轰!”“轰!”“轰!”爆炸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堤坝上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中岛康健他们回头看,却是一枚炸弹落到身后的居民区,居民区内随即升起一团火焰,被风一吹,火势狂涨,窜出数十丈高。
火焰燃烧的声音随风传来,人群的心都揪紧了,纷纷议论到底是在那家,立高之助的脸色变了,他紧张的看看高空,还好支那空军似乎也认为这是几枚误落的炸弹,或许他们的炸弹也丢得差不多了,并没有后续飞机过来。
“石川太太,中村夫人,不要过去!看住孩子!”立高之助突然发现有些人向回跑,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也向那边跑,他立刻叫住她们。
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心里焦急,那栋房子是石川太太的唯一财产,中村夫人的则更穷,她的全部财产都在租来的房子里。
但立高之助提到孩子,拉住了她们的脚步,回头看石川太太的孩子正拉着中村夫人的孩子跟在她们身后,俩人连忙回来。
立高之助快步跑过来,石川太太神情焦急,眼圈似乎都红了,望着火光爆起处嘴唇直哆嗦,火光更盛了,木材燃烧的声音可以清楚的听到。
“你们去没用,”立高之助低声说道:“如果能扑灭的话,救火队应该已经控制住了,放心,现在要紧的是孩子,看住他们,别让石川君在天国担心。”
“是,是。”石川太太的声音带着哭音,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火光处。
“石川太太,立高君说得没错,那边现在有救火队,你们现在也过不去,警察应该已经将火场封锁了。”田边这时也过来劝道。
“谢谢,谢谢。”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频频施礼道谢,俩人带着孩子又躲起来了。
立高之助和田边回到堤坝上,河风吹来,带来阵阵灼热,立高之助仿佛又闻到那种焦臭味,武藤章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应该快结束了。”
按照时间推算,中国空军的轰炸已经持续半小时,该投弹的也基本投弹完,剩下的油料也只够返程的了。
港口区火光冲天,烟雾被海风向内陆吹去,整个城市都飘荡着黑色的烟雾,火光不仅仅在港口区,其他区也同样有火光冒起,到处都是救火车的警铃急促的叫声,听着便让人心慌。
“立高君,难道您就真的不考虑下了?”中岛康健还是不死心,再度提起他的要求。
“中岛君,我有自知之明,此事就不要再提了。”立高之助神情很沉重,似乎对不能返回军队非常遗憾,可实际上,他清楚,在北平他可以无视西村和青城小山,那时他有良好的掩护,但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土肥原,这是日本最狡诈的特工头子,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暴露在阳光下。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保住自己,胜利已经不再是一线曙光,而是已经从地平线探出头,升上半空,只差最后一把力,便能挂稳空中。
长期带面具的生活是种非人折磨,即便立高之助这样神经坚强的人,也感到不堪重负。行走在黑暗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出卖身边的人,朋友,同事,恩人,仇人,全是要提防和出卖的人。
防备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一句话都要琢磨后才能出口,别人的每句话都要反复琢磨,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吃饭都要盯着后脑勺。
空袭警报解除,中岛康健叹息着和武藤章离开了,田边非常遗憾看着中岛的背影:“立高君,能回军队不是很好吗,可以洗脱我们的污点。”
立高之助看着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带着孩子从隐蔽处出来,微微摇头:“田边君,我的事情你是清楚的,中岛君不会如意的,就算没了间谍嫌疑,可军部才刚刚处罚了我们,这就将我们召回军队,”他苦笑下摇头:“那干嘛要处罚我们,这不是儿戏吗!”
田边低头想想也摇摇头,抬头时却发现立高之助已经迎上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他将中村夫人最小的孙子抱起来,领着她们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进街区不远便感到灼热的气流,负责救火的队员正拼命的灭火,倒没有看见负伤的被抬出去,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正举着灭火拍(用布套在两米长的木棍上,灭火时给布沾上水)用力拍打火舌,另外数百人则排着队将水桶传递到最前面。
立高之助和田边没有看见警察,也没有看见灭火队,刚才那个老兵正扯着脖子叫号子,抑扬顿挫,怪声怪气,众人也齐声应和,最前面的几个人将水桶用力泼向火舌。
立高之助将孩子放下,田边也同样松开孩子,俩人没有作任何交流,在两个女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到最前面,替换下两个负责泼水的老头。
站到最前面后,立高之助和田边就感到一个字,热,周围的空气热得发烫,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立高之助接过水桶,用力泼向火头。
他们正在对付的是一间两层木制小楼,小楼已经完全烧起来,靠近的几所大杂院也同样烧起来。
水桶只装了半桶水,要是装满了,不但很费力,其实效果并不好,这在灭火手册上都有详细记载,但立高之助还是注意到,一些碎片随着风飘过街区,向未曾燃烧的房屋飘去。
立高之助放下水桶,跑到正卖力喊叫的老头身边,急促而大声叫道:“立刻找些人,到对面去,”立高之助指着对面的房子,一些带着火脆片正飞过去,在火光映照下,老头的脸红扑扑的,听到立高之助的话频频点头,立高之助眼睛冒火呵斥道:“还不快点!”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要跑,立高之助又把他叫住:“分成几队,每队四五个人,没人一个灭火拍,沿着这几条街巡查,有火就打灭。”
“好的!好的!”老头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人去了,立高之助又叫过几个人,将两根大腿粗的木头抬过来,立高之助又叫过六七人,将木头扛在肩上。
田边开始还不明白立高之助是要做什么,现在他明白过来,他提起手上的水桶一股脑倒在立高之助的身上,然后又给木头的前面倒了几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