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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户看看东条和冈田,俩人这下都不说话了,木户叹口气,扭头问:“损失大吗?”
“还不清楚,不过,”松平迟疑下说:“东部军区报告,横滨的火比昨天的大。”
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昨天东京的火大家都见识,损失也都清楚,横滨的火更大,意味着什么就很清楚了。
横滨可以说是日本第二大城市,也是日本的另一个工业中心,人口有两百多万;东京横滨是日本最重要的工业圈,这里集中了日本最主要的钢铁厂,造船厂,炼铜厂,军工厂,这里被摧毁,日本的工业能力要下降一半。
重臣会议没有任何结果便匆匆结束了,不过木户还是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在重臣中,多数人同意采取更大措施谋求停战,当然危险依然存在,军队中类似东条英机那样强硬派依旧很多,稍有不妥,二二六这样的叛乱还会发生。
第二天,横滨的损失报来了,横滨死亡七万多人,十六平方公里的区域被烧成白地,二十万人无家可归。
第三天,大阪,十一万人死亡,三十万人无家可归……
第四天,名古屋,六万人死亡,十七万人无家可归……
第五天,轰炸机重新回到东京,东京商业区全部被烧毁,八万人死亡,二十平方公里地区被烧成白地,皇宫外围被烧毁,……
……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一节 一个美国记者的目光(一)
“炎热的气候比不上中国民众的热情,从山海关前线到抚宁迁安,我围着冀东走了一圈,到处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火一般的热情,这是新光复的地区,也是沦陷时间最长的地区之一,仅仅比东北地区稍短一点。
自1934年在中国官方记录中称为第二次长城抗战之后,中国军队便被禁止进入这个地区,这里的人民有十年未曾见到中国军队的身影。卢沟桥事变后,当地民众起来暴动,暴动在初期取得了极大成功,光复了大半个冀东,但很快在日本人从前线抽调部队的反攻下失败,我采访了那些参加过暴动,后侥幸逃生的起义者,他们向我介绍了七年前的那场暴动,于是这场不为外界知晓的暴动才清楚展现我们面前。
暴动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日本人将主要兵力投入到对中国内地的进攻,冀东空虚,当地共产组织和救国会趁机发起旨在驱赶日本人的暴动,这场暴动遍及冀东八县,一度切断了北平到山海关的铁路交通。
日本人匆忙从前线抽调回来两个师团,对起义部队展开疯狂进攻,起义部队人数虽然占优但缺少训练和装备,大部分溃散,小部分向关内转移,在日军追杀下,很快失败。
向我描述这场暴动的老兵,如果不是他说,你根本不可能想到他曾经参加过这场血流漂杵的战斗,他与村庄里普通村民没有任何区别,黝黑的脸膛,长满老茧的双手,头上裹着当地的白头巾。
讲述中,他不断哽咽,眼泪不断流下来,他的部队是在长城附近被打散的,从迁安到长城,沿途都是起义者的尸体,日本人不断追杀,部队在西撤时,尸体几乎堵塞了河流。
由于我与战区司令庄文革将军的关系,我获得了很多采访机会,这些机会让我能接触到大量其他记者难以接触到的东西。
这场起义失败的原因很多,但在这场起义中,开创了国共两党在敌后的合作,可随着暴动的发展,两党不可避免的产生矛盾,这种矛盾在过去很多七年中在很多地方都发生过过,由于对地盘,对粮食,对军队的期望,两党都展开争夺,甚至发生火并。他们之间的矛盾被日本人抓住了,在日本人的进攻下,两党武装都无法站住脚,最终主力都逃进关内,只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
我曾经到战后的天津采访,天津城受到的巨大破坏让我非常震惊,但这种破坏在冀东似乎很少见,日军几乎是撤离冀东,除了唐山之外,冀东的其他城市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摧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这让我暗暗放心,毕竟要恢复重建平津地区,已经耗空了国民政府的钱袋。
但很快,我便知道我错了,日本人在冀东的统治极其残酷,冀东暴动虽然失败了,可反抗的火种种下了,在接下来的六年中,反抗者们活跃在长城两侧,他们利用长城两侧连绵不断的群山,频频打击日军,袭击日军守备队和运输车。
这种战斗被说成敌后游击战,这里的战斗没有政府军那样宏大的场面,没有万炮齐鸣的恢弘,但它的残酷却不逊于艰苦的鄂北会战,损失惊人的淞沪会战,这里的战斗往往是为了争夺几十斤粮食或几支枪展开。
‘在这里生存是第一位’,当地共产党根据地的指挥员老李说道,是的,生存是第一位,日本人为了剿灭这里弱小的抵抗队,沿长城走向,将长城两侧十公里宽的区域变成了无人区,这个地区的所有居民全部迁走,拒绝者全部被杀,有些村子,整个村子被日军杀光。
我观看了数个万人坑,这些万人坑中埋葬的全是被日军枪杀的普通平民,这些万人坑中的尸体,年龄最小的大约八九个月,最大的大约有七十多岁,在挖开的坟墓中,他们幸存的亲人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尸骨抬出来,重新安葬。
在冀东各个地区都发现了日本人的暴行,中国军队的迅速推进,俘获了一个完整的军妓队,这些军妓就是被日本士兵称为慰安妇的女人;我询问了慰安妇管理人员,这些不像是士兵,而是商人,很老实的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慰安妇是日本军队的一大特色,出于荣誉感,日本军官不愿担任这种角色,同样的理由让高级军官也不愿将这种组织列入军队编制中,于是这样的组织便交给了商人,但在军队的编制中,这些人被列为消耗品。
的确,她们是一些消耗品,每个慰安妇平均每天要接待上百名士兵,高强度频繁的工作,让她们的身体很快变得麻木,变得疲惫,或者染上妇科病,变得不能再工作。
负责这队慰安妇的中年男人叫牧草,在中国已经六年了,曾经在山西河南察哈尔等地活动过,他经手的慰安妇有上千人,我询问了慰安妇的来源,牧草告诉我,慰安妇的来源有三个,贫穷的日本女人,从朝鲜征集来的女人,在占领区抓捕的中国女人,在撤退时,非日本籍慰安妇全部被枪杀,只有日本人才能随日本军队撤退。
对大多数中国女人和朝鲜女人来说,她们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应该将这种行为定为有组织的强奸。
日本军人在这次战争中,固然展现出了很强的战斗力,在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以寡敌众,即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能坚持战斗,但在另一方面,日本军人也展现了他们的另一面——兽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充满兽性的军队,在很多时候,他们表现出超过常人能理解的兽性,几乎每个日本士兵都可视为罪犯。
他们视杀人为乐,无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他们都可以毫不皱眉的挥刀。
他们视强奸为乐,无论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人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他们都能嗷嗷叫的扑上去,就像从未见过女人的野兽。
我曾经思考,是什么东西将他们变成了这样?是战争吗?
不对,战争同样降临到中国,中国军人不像这样;战争同样降临到美国,美国军人也不像这样;苏联人,英国人,他们同样在进行战争,但即便在艰难中,依旧保持善的本性。
在战争前,我曾经在日本旅行和工作过,那时的日本,干净,温和,每个人都那样有教养,但是什么让他们变得让我变得无法认识的人呢?
牧草卑微的低着头,穿着和服的女人们温顺的低着头,柔顺的黑发披在白皙的脖子上,我禁不住想起了本尼迪克特先生,本尼迪克特先生曾经这样形容日本人,在日本人的血液中充满了菊花的温柔,和武士刀的寒冷。
菊花和武士刀,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两个互相矛盾的特性,竟能如此完美的出现在同一副躯体中,令人难以想象。
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个岛国民族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变得如此矛盾?这需要历史学家去好好研究下,这或许是个世界性的难题。
七年的战争,同样让我了解了另一个民族,中华民族,是的,中华民族,这个以龙为图腾的民族。
在西方,龙是邪恶的象征,但这里,这个有三千年文明的历史古国,他的人民却自称龙的传人;但在这次战争以前,我曾经对此不以为然。
龙,骄傲,自大,充满力量,是传说中最强大的生物,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但中国人呢?是那样卑微,那样弱小,近百年来,几乎所有强国都可以从这个国家拿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软弱,成为这个民族的代名词。
根本无法将他们与骄傲的强大的龙联系起来。
可这次战争,我们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中国,他们柔弱而坚强,他富于牺牲,勇于牺牲。无论是在淞沪战场还是在缅甸丛林,亦或是华北平原,长城内外的群山,他们都义无反顾的冲进猛烈的炮火。
他们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忍受着巨大的伤亡,从现在不完全统计,整个战争期间,有四百多万士兵阵亡,从上将到列兵,各种军衔都有。
他们缺少物质,从粮食到布匹,各种物质都缺,但他们咬着牙承受着,无怨无悔。
这是个坚韧的民族,这种坚韧在苦难越大时越明显,这个时候,就能发现,他们不愧是龙的传人,有龙一样强大的毅力,在敌人面前,他们就像龙一样高不可攀!!!
战争,这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还在继续,可胜利却已经不远!
这场战争,将结束中国这混乱的百年,随着社会改革的顺利推进,这个古老的国家,充满生机!充满了希望!”
韦伯推开窗户,阳光投射进来,眯着眼看看阳光,他大力伸个懒腰,让自己疲惫的腰得以松缓,低头吹灭还在跳跃的油灯,将文章整理好收起来,封在信封内。
有人在院子里说话,韦伯听出来,是白修德和查尔斯的声音,他推开门出来,查尔斯看着他通红的两眼。
“又是一个通宵。”查尔斯笑道。
“没办法,老板让我做个系列专题。”韦伯的神情中有种满足感,在西方记者中,他是在中国最久的人,几乎从未离开过中国战场,而且由于他与庄继华的关系,接触了大量中国战场第一手资料,所以主编希望他作个系列专题,全面介绍这场战争。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一节 一个美国记者的目光(二)
韦伯答应了,但他的想法却稍有不同,他希望能从另一个角度,从历史文化角度来解读这场战争。
在中国的西方记者中,韦伯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已经隐隐成为西方在华记者第一人,查尔斯虽然在中国也很长时间了,可在名气上总落后一步,这当然与中国高层支持有很大关系,韦伯总能在最短时间里拿到第一手消息。
三个人站在院子里闲聊,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向院外走去,换岗的时间到了,有资格住到这里的记者不多,除了他们三人外,就只有梅悠兰,不过梅悠兰最近变得有些异常,她甚至没有参加这次战区组织的记者团,在唐山的时间也不多,最近又跑到天津去了。
天津重建正如火如荼,唐式遵和张廷谔暗中联手何习武以查汉奸之名,搜罗到大批资金,从西南过来的财团在天津开工建设了大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