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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主席,谭主席,学兵团数百人,要拉走不是件小事,以文革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这明显是陷害,李浩一和余洒度都与文革有过节,他们这是公报私仇。”
李之龙虽然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庄继华无辜,但他的分析却得到三人的赞同,汪精卫、谭延恺、陈公博在不同程度上都与庄继华有过接触,都对他有所了解,谭延恺甚至动过招女婿的念头。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陈公博有些生气,站起来说:“庄继华是国民政府的少将,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他们就能随便抓人!这太过分了。”
“兆铭,原一军系和黄埔军校的学生在武汉的不少,这事要处理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的。”谭延恺是老政客了,他马上就想到这事会发生的影响。
汪精卫点点头拿起电话:“给我接黄埔军校。找邓演达,不在,那找恽代英,……,恽代英,庄继华被捕是什么原因?哦,为什么没报告军事委员会?我给你说,庄继华是很有影响的,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你们不能随意处置,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放下电话后,汪精卫沉着脸说:“恽代英说,洪君器卫士的口供中有庄继华,说抓庄继华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查出来与他没关系就放人。”
“兆铭,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谭延恺阴沉着脸说。
“这倒不至于,听恽代英的语气,他也是刚知道这事,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干的。”汪精卫却替恽代英分辩:“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不能再起纷争了。陈独秀对湖南农运也有很大意见,他们开过会了,要纠正湖南农运中的过激现象。”
“兆铭,我担心的是第八军,三十五军,这些部队的很多军官都是湖南人,对农运很反感,孟潇前几天悄悄对我说他的部下也要求清党分共,被他压下去了,部队已经出现不稳迹象了,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否则上海事件就会在两湖重演。”陈公博忧心忡忡的说,他近期去第八军调查,对军队内强烈的反共情绪很了解。
李之龙却第一次听说这些事,特别是陈公博的话,他立刻想起庄继华被捕前对他说的,汪精卫靠不住,武汉迟早会和上海一样,他完全明白了庄继华对他的一番苦心,同时也深深感激老婆潘慧勤,要不是她坚持,他肯定不会这样快就来见庄继华。
恽代英也只比汪精卫早几分钟知道,蒋先云虽然没能制止逮捕庄继华,可也随同余洒度一起到了两湖书院,他一到就拉着余洒度和李浩一直奔恽代英办公室,从余洒度的神色中,他估计擅自行动的嫌疑,最多也只有一个借口。
果然,恽代英听说把庄继华抓回来了,非常吃惊,连声追问为什么,李浩一有模有样的把理由摆出来,恽代英还没答话,汪精卫的电话就到了。
放下电话,恽代英阴沉着脸,虽然刚才在电话中他坚持了李浩一的理由,但他心里知道这个理由比较勉强。
“你们刚到,汪精卫的电话就到了,这说明什么?庄继华是什么人,他是很有影响的;对这样人的必须慎重,你们的行动太冒失,而且没有经过组织的批准,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余洒度你是老党员了,你说为什么不向组织报告?”恽代英很生气,现在各级工会农会都有擅自行动,违背党的政策的行为发生,这让中央非常头痛。
“庄继华在国民政府和军校内耳目众多,我们担心泄密,所以先抓了再调查……”余洒度也想好了对词,不过面对恽代英,他还是有点心虚。
“这不是理由,我一直在学校,你至少可以先给我说一声。”恽代英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余洒度无言以对,李浩一却开始反击了。
“我就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不能抓,蒋介石在上海南京屠杀工农,李济深在广州屠杀工农,这都是我们以往姑息软弱,对反动军官手软的原因,看看武汉城内,”李浩一越说越激动,指着窗外:“反动军官到处散播谣言,诬蔑工农运动,对这些人不坚决镇压,武汉就会出现第二个蒋介石。庄继华不但该抓,还该杀!”
“这是两回事,庄继华还没有背叛革命。”蒋先云最清楚庄继华的所作所为,因此他的态度最坚决。
“到那时,就该我们去死了!”李浩一一张拍在桌子上:“这是血的教训,同志们醒醒吧,不要再幻想了,像庄继华这样的人,今天不背叛革命,明天也会背叛革命,对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手软!”
“这不是手软的问题!这是政策问题!庄继华被抓会影响一大批人,你没有证据就把他抓了,这些本来可以争取的人就会转变立场,甚至会影响到国民党高层,你知道吗?”蒋先云也很激动,他几乎是在吼。
“那些首鼠两端的人本来就是投机革命,他们走了,只会让革命队伍更加纯洁。”李浩一毫不含糊的反驳。
“恽主任,我认为浩一同志没说错,我们以前是太软弱了,致使蒋介石坐大,现在我们必须采取坚决行动,反击国民党右派的猖狂进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北伐成果。”余洒度神色坚定,他认为自己没做错。
恽代英犹豫了,党内高层对目前应该采取什么行动有两种态度,陈独秀和彭述之认为应该继续退让,纠正两湖工农运动中的过激行为,停止抄家抓人的行为,对某些不服从命令的人应该坚决采取组织行为。而以蔡和森、瞿秋白、李立三等人认为应该以革命反击反革命,加快发展工农,组建新军以对抗国民党的军事进攻,而共产国际的指示却是继续团结汪精卫等国民党左派,加快推进土地革命。但莫斯科的领袖们却没想一下,这道指令是自相矛盾的,根本无法实施。
“你们下去审理下,一定要拿出过硬的证据,如果没有牵涉进去,就立刻放人。”蒋先云一听心里着急,就要张口,恽代英立刻制止:“巫山,这事只能这样,我们必须考虑全局,如果不审就放,这是对革命不负责,也是对组织不负责。”
出门之后,余洒度闷闷不乐,恽代英这里虽然过去了,可他知道如果拿不出过硬的证据,那前面擅自行动,破坏组织纪律的事就会一并处理。
李浩一却完全不一样,他信心十足,看着余洒度的样子,他心里有几分瞧不起,不过现在他需要余洒度的配合。
“老余,不用担心,这事好办。”李浩一把余洒度拉到校园的角落,轻声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庄继华肯定不会承认,但我们不需要他承认,但我们有洪君器的卫士,让他指正,也一样可以。”
“他不是说没听见吗?”余洒度很是烦躁。
“这还不简单,我们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不就行了。”李浩一心里对他更加鄙夷了,都是些绣花枕头,事情临头了就慌里慌张,比起自己的英明果决差远了。
第一部 黄埔风云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四十八节 伤怀(七)
“你的意思是……”余洒度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浩一,完全震惊了,他完全明白李浩一的意思,他被他的阴暗震惊了。
“庄继华有句话说得好,用卑劣的手段达到高尚的目的,”李浩一现在要做通余洒度的工作,没有他的配合是无论如何不行的:“庄继华与蒋介石关系密切,在黄埔军校中有很大的影响,蒋巫山,顾念私人交谊,没有看到庄继华一旦投入蒋介石阵营,对革命将会产生极大的威胁;你要说庄继华有可能投入革命阵营,是吗?这是幻想,我们必须抛弃这种幻想。从广州到武汉,他有那一点表现出了会投入革命阵营中的样子。在广州,他在各种场合为蒋介石张目,替他整训了两万川军,还记得那次关于北伐与革命者的讨论吗?出面的是孙文学会,背后就有庄继华的影子,说什么求同存异,实际上是要我们与他们同,放弃我们的原则。在平时他一副不偏不倚爱读蒙蔽了好多人,所以很多黄埔同学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这个人埋藏得好深。”
李浩一的分析让余洒度如梦初醒,从十问到质问高语罕,这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你说得对,对这种顽固的敌人,我们必须采取坚决手段,这次决不能让他滑过去。有什么骂名我来背!”
卑劣的手段实现高尚的目的,老子豁出去了。余洒度心中涌起一股情绪,慷慨与悲壮交织在一起。
庄继华被关在军校后面的监舍中,这个监舍原是库房,临时改为监狱的,原因是洪君器案件牵涉太多人,学兵团就有二十多人被捕,军校还抓了十几个,军校原来的禁闭室根本不够用。
庄继华一进门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几条人影迅速靠过来。
“文革,你怎么也……?”这是一期同学的问话。
“长官,……”这是庄继华整训期间的部下。
“学长,长官,……”这是三、四期的学弟。
呼啦一下,原本愣在原地的七八个人也为国,七嘴八舌的询问。庄继华也在这其中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光亭,你怎么也……”
杜聿明苦笑一下:“先说说你吧,你是什么原因?”
“他们说我要与洪君器一期把学兵团拉走。”庄继华笑着说。
“不可能,”立刻有人叫道:“没听洪君器说起你也参加了的,学长,这是真的?”
庄继华一看,是三期的吴国毅,曾经随洪君器来过医院几次:“看来你是参与了,这个洪君器。”
庄继华叹息着摇摇头。
“我也没有,”吴国毅说:“我们只是说说,根本没有采取行动,学兵近千人,拉得走吗?”
庄继华奇了:“那为何他的卫士报告说。”
“君器最近脾气有些暴躁,他的卫士被他打过好几次了。”吴国毅黯然说道。
庄继华愣了下又问:“光亭,你也参与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只是不愿说话而已。”杜聿明苦笑一下。
杜聿明因为知道卫士是挟私报复,所以在批判洪君器的大会上没有说话,也不跟着高呼口号,会后连里召开两党党员大会质问他,他还是一言不发,鉴于他的态度,党员大会决定将其关押,以待上级调查。
“大丈夫能屈能伸,喊两句口号又掉不了一根汗毛,”庄继华笑道:“光亭呀,你这下可齐了,你这一年与牢房有缘呀,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你是走一路,坐一路的牢。同学们,这不多容易呀,在一个地方坐牢不难,难就难在在每个地方都坐牢;这是什么精神,这是锲而不舍的钻研精神,是伟大的探索精神,……”
庄继华的话没完,牢房里就已经笑倒一遍,杜聿明也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苦涩。
“干什么,不许大声喧哗!”牢房外的卫兵大声喝斥:“反动派!”
“文革,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杜聿明劝道。
“哪有什么,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逃不了,那索性自在点。”庄继华毫不在意,随后又打趣道:“嗯,看来还是坐牢好,有过坐牢经验的人懂规矩快。”
杜聿明也不由释然:“说得对,反正都是一刀,躲也躲不过。”
“他们真的要枪毙我们?”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庄继华抬头看看,见多数人只是将信将疑,他也不想打破这些人的希望:“我说的是最坏情况,既然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就还有希望,枪毙也许不至于。”
“我看你们就不要幻想了,”吴国毅冷冷的说:“共产党在上海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这些校长的学生不杀几个,他们能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