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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瞧他很平静,心中也不由佩服,现在守南京可不是个好差事,前线各军疲惫至极,消耗极大,而日军士气极端高涨,一个大队就敢实施超远追击,守卫南京恐怕只有靠庄继华的四十九集团军的四个师了:“我听说在广州时,每逢难事,委员长就让你出手,这次恐怕你又要担负重任了。”
庄继华在内心里长舒口气,他倒是愿意守南京,总比让给别人要强,至少不会造出个南京大屠杀。
“如果是这样,那四个师就不能再去前线消耗了。”庄继华心里打定主意,四个师一定要留下来,这是守南京的主力。
“委员长到!”
随着一声高喝,室内的人动作立刻整齐划一的保持立正姿态,蒋介石在前杨永泰在后,俩人快步走进来,更后面的是老实的戴笠。
“请坐。”
蒋介石说完之后就坐下了,其他人也随即坐下。蒋介石的目光在室内所有人脸上扫视一周后说:“今天召集大家来谈两件事,第一件是陶德曼传过来消息,日本人愿意以当初的条件进行谈判,畅卿先生,你给大家念一下日本人的条件。”
杨永泰站起来将日本人提出的七条向与会众将宣读了一遍,唐纵的记忆力不错,七条大都差不多,最多也就是个别字句的差别。
杨永泰念完之后,会议室内一下就沉默了,这个话可不好说,是要承担历史责任的。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一章 南京保卫战 第七节 后撤国防线(十)
会议有些冷场,庄继华看看左右,虽然明知道蒋介石在心里已经作出接受日本条件的决定,这个会议不过是统一认识,分担责任罢了,他还是想说一说。
“校长,学生有话要讲。”庄继华站起来对说。
“你说吧,今天这个会就是让大家把话讲透。”蒋介石眼光略有些闪烁。
“学生反对接受日方条件,相反,应该提出我们的条件,要求日方按照我们的条件谈判。”庄继华的话一出口就让在场的将领们有些意外,按照我们的条件谈判,现在的形势下,日本人会同意,那不就等于是宣布拒绝谈判了吗。
“校长,诸位将军,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们的确不利,但这种不利不时战略上的,而是战术上的,所以我们用不着急于求和,”庄继华侃侃而谈,目光扫视着白崇禧何健等人:“中日之战,日本利于速战,我们利在长期;这才刚刚打了五个月,我们就和谈,正好符合日本的战略利益;这时其一;其二,现在和谈,且不说日方的条件会不会变,国内民意如何交代?在政治上,共产党和第三党刚刚团结在抗日的旗帜下,如果我们现在与日本谈判,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国内的民众会如何看待政府,如何看待校长?”庄继华看着蒋介石,后者脸色不豫,神情有些松动。
“拿破仑时代,在英国流传一句话,我们可以输掉一百场战役,但我们能赢得战争。我们现在不过输掉了一场战役,但我们还没输掉战争,相反,战争正朝着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前途十分光明。”随后庄继华又重重补充了句:“对于最后胜利我始终坚信不疑。”
会议室内更加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何应钦才缓缓说道:“这个,文革,目前的军事形势是如果不和谈,南京有可能失守,如此我们谈判形势将更加艰难。我认为,这些条件并非不可以接受,没有要求承认满洲国,没有要求赔款,与委员长在庐山的谈话基本相符,我看是可以的。”
何应钦的话让会议室内的气愤稍微活跃了点,杨永泰接过何应钦的话说:“何部长说得对,这些条件与委员长所说的不涉及中国主权不冲突,况且,内蒙自治以后,苏日矛盾必然上升,这队我们联俄抗日有很大帮助。”
这就有点一厢情愿了,庄继华心中直摇头,苏俄不是傻子,他不会为中国火中取栗,相反他还会利用中国拖住日本,他好放手对付德国。
“总的来看这不是亡国条件,”白崇禧镜片后面的眼光闪烁,有些骄傲的迎着庄继华的目光,字斟字酌的说:“而且,如果和谈成功,我们可以不战而收回太原、河北、绥远、察哈尔等大片失地,我赞成以这个条件和谈。”
“我认为,可以谈,不过在华北的非军事区的区域是多大?还有上海的非武装地带区域多大,这些必须搞清楚。”军令部次长刘斐也表明态度。
随后徐永昌、谷正伦等人也相继发言支持和谈,庄继华这下算明白了,敢情这些人早就想和谈了,难怪自己刚才的讲话让室内的气愤变得有些尴尬。
唯一没发言的唐生智一直默默的坐着,蒋介石当然不允许这样,今天到会的都必须表态:“孟潇,你有什么意见?”
唐生智,这个当年的第八军军长,北伐之后两次惨败,最终输掉了手中所有筹码,成为民国下台诸侯之一。
“这个和谈究竟是好是坏我也没想明白,还请委员长斟酌。”唐生智不咸不淡的提了句:“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可以谈一谈,不过最好秘密进行,以免损伤士气民气。”
这个唐生智怎么变得这样滑头,庄继华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唐生智无论军政都不怎么的,所以在民国政坛早早的就被淘汰了,不过以前看他的谈话,但多少还算耿直,身上有股军人作风,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怀疑这个条件只是日本人引诱我们的条件,”庄继华再度站起来,他不能让会议向和谈方向滑去,现在根本不时准备和谈的时刻,淞沪战事虽然失败了,但民心士气高涨,完全可以继续在战斗下去:“从九一八事变开始,日本多次利用谈判拖延时间,卢沟桥事变,日本也是利用谈判拖延时间,调集军队,这次是不是也是这样。此外战争爆发的直接导因是日本人策动华北自治,现在他们踏出的条件中丝毫没有涉及这个,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条件仅仅日本人的诱降,他们的目的是瓦解我抗战决心,促使我国变得慌乱,然后再逼我们同意华北自治。”
庄继华的话击中了要害,卢沟桥事变看上去是偶然冲突,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却是日本策动的华北自治。华北自治是日本占领东北之后的直接目标,现在日本占据巨大军事优势,华北又在其掌控之中,日本会放弃?庄继华认为不会。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杨永泰首先表态:“谈判的前提是委员长的庐山讲话,不涉及中国主权,不涉及地方长官任免。这两条是我们的底线。”
“我看可以给陶德曼传话,我们可以以这七条为基础,谈判,但要重申我们的条件,不涉及国家主权,不涉及地方长官任免。在这个认识达成之前,谈判以秘密方式进行。”蒋介石最终作出决定,从这些人的谈话中,他得到了足够的支持:“我们不怕日本人拖延,我们也要利用谈判整顿军队,只要拖过三个月,云南和四川的援军到达,我们就可以再战。”
蒋介石的这席话让庄继华稍稍放心,看来蒋介石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想利用谈判暂时停止战争,以利军队恢复元气,另一方面他也抱着日本人同意在庐山谈话的基础上达成协议,就此停止战争。
“如果谈判期间,日本人继续发动进攻,南京必然成为其攻击目标,现在我们讨论下,南京守不守,怎么守?”蒋介石抛出了第二个议题。
会议室内沉默了一会,白崇禧首先发言:“我以前就说过,以目前的军力,不应该守南京,守也守不住,与其让南京毁于战火,不如公开宣布南京为不设防城市,以保全城市和普通市民。”
庄继华注意到在场的人中除了蒋介石外,其余的人都频频点头,刘斐站起来说:“委员长,前线各军损失极大,补充的士兵大都是未受训练的新兵,战斗力极为有限,有些部队的建制已经混乱。而且南京的地形是典型的易攻难守之地。南京位于长江的弯曲部,地形上背水,日军军舰可以直达南京江面支援或掩护登陆,陆军方面,京沪杭地区交通便利,两大交通要道京沪京杭公路可以为日军提供快捷的运输,日军的兵力调动极为便捷,南线日军在占领广德之后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攻击镇江,切断南京我军退路,另一路可以经溧水从南面攻击南京,如此我南京守军将陷入重围之中。”
“刘次长说得对,抗战是个长期过程,我们现在也能够改避免决战,放弃南京继续诱敌深入,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都极为必要。”何应钦接过刘斐的话。
蒋介石阴沉着脸说:“南京是国家首都,总理陵寝所在,中外瞩目,如果不加抵抗就放弃,国际上如何看我们?如何向国民交代?”
“可是,委员长,守卫南京的兵力从何而来,前线退下来的部队已经不能再战了。”白崇禧却没管蒋介石是否生气,依然坚持他的观点。在军事上,他是非常自负的,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观点,更不会屈从蒋介石。守不守南京,蒋介石早就征询过他的意见,在这里的人中恐怕只有庄继华不知道态度,其他人早就明确表示不应该守。
“四十九集团军已经赶到南京,他们有十万人,而且装备是最好的。”蒋介石也毫不客气的反驳:“另外,卢汉将军率领的五十八军已经到了湖南,杜聿明率领的六十军也已经到了湘西。只要守上两个月,他们就能赶来为南京解围。”
“两个月?淞沪七十万人才打三个月,四十九集团军十万人能守两个月?”白崇禧摇头说:“委员长,这实在太冒险了,日军装备优势,人数高达二十万之多……”
说到这里白崇禧摇摇头,连徐永昌感到也不靠谱:“委员长,现在应该避免决战,南京可守则守,不可守则放弃,反正已经宣布迁都重庆了。”
会议室内有些火药味了,蒋介石见还是没人支持他,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不可!”唐生智猛地站起来:“委员长说得对,南京为总理陵寝所在,国家首都,走过另外观瞻所系,不可不守。”
“孟潇说得好,”蒋介石正孤军奋战之时,忽然得一强援,心中顿时青松许多,脸上的神态也舒缓下来:“南京必须死守,如果你们都不愿守,那就我来守。”
庄继华感到蒋介石看向唐生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自己一眼,刚才白崇禧的话说明他们早就争论过,双方都在坚持,白崇禧何应钦从军事形势出发,认为不该守,蒋介石却从政治外交角度出发,认为该守。唐生智给他的感觉好像在投机,以他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南京不该守,可他却力主守,这里面值得玩味的东西就多了。
现在蒋介石把话说死了,南京只能守了,庄继华看唐生智似乎要自告奋勇了,他立刻站起来,抢在他前面说:“校长身负国家重担,应该指导全局。守南京,学生愿代劳。”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一章 南京保卫战 第八节 南京,南京(一)
南京,六朝古都,龙盘虎踞于江南,秦淮风月,钟山苍翠,集江南娟秀与雄俊于一身,自古为中华民族文化繁荣的象征。
1937年,这里却记录了民族的苦难和耻辱。十万将士放下武器,像狗一样被杀掉;三十万手无寸铁的同胞,三十万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被残杀于长江两岸,数万妇女被强奸、轮奸,侵略者得意而残暴的笑声在这座燃烧着屈辱的城市中回荡。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段历史重演。”庄继华脑中回想其沿途看到的那有些带着慌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