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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武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忙连声称是。
等高宗武走后,陈璧君站起来,走到酒厨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感到胸口堵得慌,陈铭枢带来的不快依旧萦绕在胸口。
“陈公博怎么就不明白,这是多好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逼蒋介石下台。”陈璧君恨恨的说,这些年他们一直被蒋介石压在下面,这口气憋得实在太久了,该出出了。
“不用太着急,日本人的下一步肯定是进攻武汉,等武汉失守后,人们就会明白,我们的主张是正确的,中国现在还没能力与日本交战。”汪精卫好整以暇的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他很有信心,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谁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等武汉一失守,人们自然会明白他的主张是正确的。
“还等,还要等多久?”陈璧君忽然发脾气了:“你没看见陈真如都打到门上了,还要等多久?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上门羞辱我们?真当我们好欺负?要是他们能守住武汉呢?那个庄继华这么能打,日本人要想攻下武汉恐怕很难。”
汪精卫闻言淡淡一笑:“你放心吧,以我对蒋介石的了解,庄继华恐怕很快就要调离五战区了。”
“调离?”陈璧君有些惊讶的看着汪精卫,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蒋介石这个人,况且,庄文革也犯了忌讳。”汪精卫走到陈璧君身边,他知道妻子的心里不好受,看着她疑惑的目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是功高震主,另一个是西南开发队;你以为他把儿子放在重庆仅仅是想锻炼他?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陈璧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这两条是庄继华与蒋介石难以解开的结。
从试飞现场回来后,邓演达和陈铭枢的兴奋点依旧很高,两人结伴到西南开发队招待所邓演达的住处,随后又把严重李之龙找来聊天,没想到,与李之龙一同来的居然还有蒋经国。两人也不好说什么,蒋经国很快看出来了,但他没走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与大家一起谈论新飞机。
邓演达的房间是开发队新修的,在开发队的外面,一室一厅还带个卫生间,原来的招待所成了干部学校学生的宿舍,卢沟桥事变后,大批学校内迁,干部学校的生源急剧上升,李之龙趁机扩大干部学校的规模,原来的学生宿舍就不够了,于是干脆将招待所改为宿舍,而在开发队外新修一个招待所。
“除了战斗机外,你们兜里还有那些武器每拿出来?轰炸机能生产了吗?”说完飞机后,邓演达饶有兴趣的问李之龙。
“文革的心很大,还有坦克和装甲车。”李之龙笑笑后说,这两年新工厂建了不少,可大都是原厂扩建,扩大生产规模,像江北城生产基地,主要生产轻武器和子弹,此外在荣昌,隆昌,垫江等地扩建的工厂都是生产机枪大炮,此外云南贵州也在加班加点新建扩建工厂,云南的钢铁厂已经投产,德国提供的坦克工厂却停下来了,这家工厂建了大半,所有核心设备都安装了,但就在这时,德国应日本人要求又停止提供设备,剩下的设备俞大维正组织人手攻关,而苏俄提供的设备才到三分之一,这其中主要的还是西北的交通太不方便,而且盗匪很多,还有个新疆问题纠缠其中,所以设备到得很慢,但李之龙不担心,盘尼西林和三极管还没给他们,只有把工厂建起来,这些东西才回给他们。
对这些情况,蒋经国是了解的,除了与刘湘他们的关系外,李之龙对他没有隐瞒任何东西,此刻他也笑着补充说:“轰炸机目前正在研制,主要是技术过不了关,图纸制造设备都有了,但核心的发动机,我们的制造工艺还不过关,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时间来积累。两位前辈,快则两年,慢则三年,我们就能成批生产B17轰炸机了。”
“文革,唉,”邓演达重重叹口气,不过这不是失望,而是赞赏、懊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来,我们在外面闹了这么久,可作的事情却没有他的一成,这十年,唉。”
见此情景,李之龙不好说什么,他正拿眼看着陈铭枢,希望他能出来劝劝,没想到蒋经国却笑道:“先生不该如此想,当年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以为庄将军所为正好证明,少谈点主义,多作点实事的正确,我们投身革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得更好吗。”
“经国说得好,我们国民党不是不可做为,看看重庆就明白了,”邓演达想起这些天的考察,他略微平定下激动的心情,郑重其事的说:“我以为重庆无论是经济发展,社会组织,党团组织,都可作我们国民党的表率。我们国民党只有像这样发展才有希望,才能实现三民主义。”
“在田,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陈铭枢却扭头问。
“下一步,”李之龙楞了下,庄继华从来没说过这个,他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根本没空想这么远,想了想后说:“我们没想这么远,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战争为目标,或许文革有想法,但他从来没说过。”
陈铭枢这才感到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应该问庄继华,他才是这群人的核心,重庆目前的所有政略都是他拟定的,所有工作都是在他指导下进行的,没有他的首肯,任何反正政策都执行不下去。
可蒋经国却摇头说:“就目前重庆的组织来说,很难指责什么,不过我认为还是有不足,鸦片烟馆、妓院娼寮,赌场林立,这些都是这个健康肌体上的毒瘤,必须加以铲除,我以为下一步应该禁毒禁娼禁赌。”
李之龙和严重几乎同时苦笑,他们与蒋经国谈过这个问题,劝过他,现在动这些还不是时候,可蒋经国不知为什么,坚决要铲除这些,而他的主张在开发队内部得到不少人支持。
“我看行,”邓演达首先表示支持:“我也认为这是文革的一大失策,鸦片,毒害我民众近百年,赌博娼寮,败坏民众道德,早就应该禁绝了。”
“鸦片的危害有目共睹,我听说文革招兵,什么样的人都敢要,唯独不收鸦片烟鬼,可他为什么不在重庆禁烟呢?”陈铭枢不是不赞成蒋经国的主张,而是对庄继华放任他们有些不解,本能的认为其中必有缘故。
“唉,其实,经国想作的,滕杰在五年前就提出过,前几年蓝衣社兴旺时,邓文仪在武汉禁赌禁毒,贺衷寒在南京查娼寮,滕杰就想在重庆也这样,可文革把他压下来了。再后来,长城抗战之后,三青团兴起,滕杰和我都提出禁毒,文革还是没同意……”
随后,李之龙把重庆鸦片的来源,与川内各军的关系一一向他们讲清:“所以禁毒就要冒与川内各军激化矛盾的风险,文革想了很久,还是不敢冒这样的险,只是把赋税提升了五倍,至于其他的,文革压根不想动。”
“为什么?”陈铭枢更加纳闷了:“难道他不想禁赌禁娼?”
“对,”严重苦笑着点点头:“在这上面,这小子就是个守财奴,以他的说法是,赌博是禁不住的,娼妓也是禁不了的,只要有贫困在,只要有希望不劳而获的女人,就会有妓女,就会有娼寮。所以堵不如疏,先发展,解决民生问题,加强教育,提倡道德,妓女娼寮自然就减少了,然后再立法禁止卖淫。至于赌博,用不着禁,赌博也是一种行业,只要管理得当就不会害民,反可解决部分民众就业问题。”说到这里,严重双手一摊,面露苦笑:“他还把美国内什么州拿出来说事,说人家可以靠博彩发展经济,我们也同样可以,只要管理跟上就行。”
“管理跟上,怎么跟上?”陈铭枢纳闷的问,庄继华既然一手改变了重庆、四川,那他的意见谁不敢轻视,即便心中不同意,也想弄个明白。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说实话,我至今没想明白。”严重一面摇头一面却拿目光询问李之龙,开发队中李之龙与庄继华的关系最密切,如果谁知道,只能是李之龙了。
不曾想,李之龙也摇摇头:“我问过,他只说目前条件不成熟,先让他们发展,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这个文革真是让人难以琢磨,”陈铭枢说:“难道是发赌牌,就像澳门那样?”
“我看,文革就是太小心了,”蒋经国直言道:“在田兄和严前辈受他的影响太深,他说什么你们都相信。”
李之龙和严重相视苦笑,蒋经国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他们,现在特别是李之龙,对庄继华有种盲目的信任,基本上庄继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作,即便有异议,可只要庄继华一解释,他们就会接受。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四章 暗流汹涌 第一节 阴谋(八)
“鸦片、赌博、娼妓的危害都很明显,现在我们正处在全力抵抗外辱的关键时期,更应该振奋精神,涤清道德,凝聚民心,所以我认为禁毒禁赌禁娼迫在眉睫,在田兄,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李之龙明白了,原来蒋经国留下的主要原因是想寻求支持。庄继华来电让他不要参与禁毒之后,他对蒋经国发动的这项运动,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川内势力的暗中抵制,他也不干预,杨永泰更是老奸巨猾,早就躲得远远的。川内各方势力齐齐躲避,让蒋经国有些孤掌难鸣,今天邓演达和陈铭枢来了,蒋经国就想通过他们说服李之龙,支持自己的行动。
“经国,正是考虑到我们正处在抗战的关键时期,需要将各方力量团结在一起,所以才不能轻易动鸦片,”李之龙耐心的解释道:“通过鸦片,川内各军聚敛了大量钱财,用于养军,现在动鸦片,就等于了动了他们的财源,必定引起地方动荡,对抗战反而不利。”
“鸦片祸国殃民,禁绝鸦片对国家民众都有好处,怎么会对抗战不利呢?”蒋经国难以接受,他很气愤的站起来大声说:“自从民国建立以来,各地均有禁毒的举措,可都失败了,原因就在主持者瞻前顾后,没有坚定的决心。”
邓演达和陈铭枢交换个眼色,陈铭枢笑着说:“经国,你别急,我听了在田的介绍已经大致知道什么事了。这点上我同意在田的看法,不要太急。正如你所说,禁毒禁赌,各地各时期都干过,为什么没有一处成功呢?总理以前也禁过赌,最后也失败了,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很难成功的。”
“经国,”严重也点点头:“你说我们受文革的影响很大,这点我同意,可要说我们盲从文革,那就是误解了。实际上文革的很多做法都是综合我们大家的意见,比如减租减息,在云南他就没在全省推广,就算在重庆,也不是全部推广,像黔江苗族地区就没有采取强行实行的方式。任何事情不是坏的就消灭,再好的政策,也要有个执行过程,再坏的东西,只要它存在,要消除它就要谨慎。”
“这就是尼采所说的存在即合理,”李之龙接过话题说:“用文革的话说,任何事物背后,都有利益关系在里面,只有把其中的利益关系理清才能动手。王安石变法,他是好意还是坏意?当然是好意,可为什么最后把事情办差了呢?一味的好意,并不是说,事情就肯定会办好。西南开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其中的艰难复杂,我十分清楚,就说减租减息吧,这样好的事情,可我们在掌握重庆之后两年才施行,为什么?不就是担心好措施变成害民之举,你看后来不就暴露出很多问题,我们又不得不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