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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必须尽快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正前往洞庭湖剿匪的禁军也别瞎折腾了,无论如何也要赶在金人得手之前把那侍卫后人给找出来!而在得出最终结论之前,必须尽快控制住这个谣言所能产生的破坏效果,禁止百姓们继续妄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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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顺势而为
“凌兄,您这是有多恨小弟,才能想出这种损招来?”一个原本只是用来造势的谣言,居然惹得大宋朝堂之上风声鹤起。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的金国君臣如今也受其影响,把这当做了事实,正派出最精干的细作参合进来。眼看着局面愈发不可控制,做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躲在朱熹家小院中捣鼓伪诏的鱼寒更是头疼不已。
“贤弟,你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须知,愚兄此举不也正是……”好不容易才从朱熹那里给糊弄来了一份怪异家书,原本就没认真读过几天圣贤书的凌文佑又摊上了负责对内容进行篡改的任务,早就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一听到这种没心没肺的混帐话,差点就当场把旁边那个正在瞎胡扯的混蛋一顿痛揍。
要说眼下这事,还真就不能怪凌文佑自作主张多管闲事。虽说按照原先的安排,负责编造谣言这种事也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谁让鱼寒身边就这么几个人呢?
正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派桑伯去散播谣言,这确实是鱼寒做出的最正确选择。毕竟干湖匪那一行的,甭管是为了打探肥羊的消息或者是将手头上抢来的物件给换成钱粮,还能少得了和三教九流的打交道?只要能够有效地利用好那些个混迹于市井间的小混混,就足以保证任何谣言的传播速度和覆盖面。
然而,选择正确并不意味着在具体的事实过程中就不会有任何麻烦。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桑伯是快成了精,可那毕竟还差了点不是?
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寻找到合适的传播渠道,这对于桑伯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即便要在这个过程中胡编乱造些糊弄寻常百姓的故事,他都还能勉强胜任。但此次是要引起大宋文武百官乃至官家的注意,就要求杜撰这个谣言的内容时不但要尽量让某些细节显得合情合理,更能够经得起一定程度的推敲,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没打算去麻烦正关着房门潜心捣鼓印章的鱼寒,经过这一路的观察桑伯心中很清楚,真要论起信口开河的能耐,院子里的另一个混蛋,在金国买了个秀才功名却离经叛道连自家恩师都要坑的凌文佑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而无论是秉持能者多劳的精神,还是为了尽快实现发财梦想,凌文佑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为桑伯提供帮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鱼寒所犯下的疏忽做出补救。而在这个过程中会有点添油加醋地进行艺术化加工,那也纯属本性使然。
“得了吧,俺看你就是怕俺太过清闲!”其实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鱼寒对于凌文佑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的。若不是这混蛋查遗补漏,想出了办法把暴露在众人眼中的那些个所谓的大金国细作给糊弄出城外再动手,具体负责行动的翟崇俭和佟二牛两人也没这么容易就脱身。而眼下这个谣言的威力虽然远超预期,却也更好地达到了目的。
“愚兄瞧你这物件就做得挺好的,想来再费神捣鼓个传国玉玺应该不是啥难事。”甩了甩酸疼的手腕,终于完成了伪诏内容的修饰工作。随手操起桌上那枚印章,首次见识到鱼寒本事的凌文佑突然觉得自家兄弟的脑子似乎真有点问题。就这能耐,捣鼓出一箱关子不比糊弄官家更容易?看来等这事完了后,是得抽空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只要一想到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难题,鱼寒就能明显感觉到胸中有一股难以宣泄的怒气正在聚集。
别看自汉以降历朝历代都会忍不住把二世而亡的大秦帝国当作反面教材,可始皇制作的那方传国玉玺却是所有帝王眼中的国之重器。登基继位之时,若是手头上少了这宝贝,就难免会显得底气不足被世人讥讽为“白版皇帝”。
可眼下的问题就在于,自从石敬瑭那龟孙子当年引契丹军至洛阳,后唐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放了把火之后,世上就再没人见过这宝贝到底长啥样了啊!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就算鱼寒有再高的手艺又如何能够仿制得出来?凭史书上那些堪称凤毛麟角的记载,还是完全靠想象?
“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传国玉玺上那块金子有多重,史书上没有记载,鱼寒倒是完全可以想象出个大概。只不过对于一个穷得只能厚着脸皮在朱熹家蹭吃蹭喝的混蛋来说,要弄这么大块金子谈何容易?而汉代所使用的黄金在纯度上和宋代具有极其细微的差别,这要放在平日或许还没什么,但想要拿去糊弄大宋官家,还真当朝廷没人了是吧?
更可悲的是,就算鱼寒真有能耐把这个宝贝做到以假乱真,也没那胆子拿去糊弄当今官家。毕竟这数百年间有过这种念头,试图挑战最高难度的同行们可不在少数。可即便是百年前的那位老前辈瞒过了十三位大学士的慧眼,最终似乎也没能从哲宗皇帝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当然了,在后世也不是没人靠此招成功地蒙混过关,但人家糊弄的是那位那位厚皮实脸喜欢在古玩字画上乱涂乱画乱戳红印子自称十全老人的通古斯蛮子啊!就如今大宋孝宗皇帝这脸皮,怕还做不到象人家那样,明知是假也要无耻地聊以充真的地步吧?
“那如今该咋办?”同样对当年的那档子破事了然于胸,在胡扯时压根就没想到前车之鉴的凌文佑还真有点傻眼了。整件事情中若真存在这么个巨大的漏洞,那还折腾个啥?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跟着恩师勤学苦读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凭着真本事混个功名。
“咋办?凉拌呗!”好整以暇地品着劣质秋茶,鱼寒的眼神中充满了嘲弄。他当然知道凌文佑是个可靠且趁手的合作伙伴,但如果不能改掉胡扯起来就没边没际的臭毛病,迟早有一天会惹出大麻烦来。
“别啊!贤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模样看起来挺可怜的,其实凌文佑心中也很清楚,鱼寒绝不会袖手旁观。虽说在外负责散播谣言的桑伯够机灵,但大宋官府也不是个摆设,谁能保证人家就没开始留意到什么?这要是那老家伙一不留神被人给逮了去,三木之下没能熬得住酷刑还不得挖出萝卜带出泥?就他们这几个试图糊弄官家的混蛋,没一个能跑得掉!
“现在知道怕了?”
“愚兄这不是……”正试图狡辩什么,可一瞧刚才还神情淡定自若的鱼寒脸上突然有了变阴的迹象,颇识时务的凌文佑赶紧做出了最深刻的忏悔。“若能蒙贤弟出手相助,愚兄发誓今生将……”
“行了,凌兄您就消停一会吧!”早在听说这个谣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鱼寒却被凌文佑那发自肺腑的效忠感言给恶心得差点呕吐。“也幸亏凌兄您这次胡扯的时候还没忘了捎带上洞庭湖,否则小弟还真就不知该如何为你圆这个谎。”
“啥意思?”凌文佑迷茫了,当初在杜撰这个谣言的时候,他真没想过要在其中留下什么解决之道啊。
“洞庭湖啊!”见凌文佑还是没能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鱼寒只能颇为失望地摇头叹息道:“谁说咱这次要献上去的就是李从珂当初抱着的那枚?”
“难不成贤弟是想……”
“靖康之变,金人南侵,我大宋两代帝王蒙冤受屈困于敌国境内……”颇为沉痛的语气,只是在鱼寒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的表情。“然天不灭我大宋,某日草原之上狂风大作,正值金人狼狈逃窜之时,有一仙人忽而现身于钦宗面前,叹其命运多舛之际未曾忘告知中兴之主已然临世,故才有此遗诏及异宝重现人间!”
神话?小说?这样也行?凌文佑感到了迷茫,眼前这混蛋到底是从哪蹦达出来的妖孽啊,居然比自己还能瞎掰?
“咋样?小弟此番安排,可还有何疏漏之处?”很是得意地显摆着,鱼寒似乎对凌文佑现在这副目瞪口呆的傻样特别欣赏。
秦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虽说至三十六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但那事也太过匪夷所思,谁又能保证这后来呈上去的就不是赝品?
而将一块最廉价的材料变成看上去温润古朴价值连城的玉器,这似乎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对于造假高手来说并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象后世某些个奸商那样,在强酸强碱的环境内经过高温高压添加入放射性元素所捣鼓出来的最为劣质的破烂,鱼寒根本就不屑一顾。
纯天然无污染的玉器造假手段,早在宋代就已经有人琢磨了出来,明天顺三年更是有同行在这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后又经过数百年的工艺改进,等鱼寒掌握了这门技巧的时候,什么包浆什么磨痕,早就不是古玉仿制中无法客服的困难。更难得的是,这次制作出来的赝品根本不需要直接呈现在世人面前,而按照宋代洞庭湖的水流速度和淤泥深度,要不了几天所有的造假痕迹都将被磨灭殆尽。
“贤弟之能,愚兄愧不如也!”这一次还真就不是在违心地奉承,凌文佑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鱼寒胡扯的能耐。若真是按他这样说的去做,则刚才的顾虑根本就不存在,因为真正的始皇所制传国玉玺到现在为止都还老老实实地躺在洞庭湖的淤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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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儒蒙屈
“那你还在这杵着?不赶紧去琢磨一下该如何编瞎话糊弄人?记住了啊,这次别再自作主张添油加醋,否则看俺不亲手把你绑了扔到临安府衙去!”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鱼寒确实抽不出空去负责具体的实施细则,只能威胁完凌文佑后继续做出安排道:“另外,待会去告诉桑老头,别再外面瞎折腾了,赶紧回来有要事需他去办!”
“哦!”憋屈地接过了新任务,为了琢磨伪诏内容已经好几宿没能合眼的凌文佑却又好奇心大作,试探着问道:“叫那老家伙回来干嘛?”
叫桑伯回来干嘛?鱼寒觉得凌文佑这问题问得有点傻。传国玉玺在洞庭湖底沉睡千年而未被人发现,那藏宝地点是能随便挑的么?就他们这一行人里面,若论对整个洞庭湖内水文地理的熟悉程度,又还有谁能比得上那个如今正在外忙着散播谣言的老湖匪?
“贤弟高见!”摆着一副崇拜的神情眨巴着眼睛,为了待会能少跑一趟路,凌文佑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只是如此一来,是否还得把翟兄跟二牛都给叫回来?否则此时桑老头若突然离开,怕是上官小姐那里……”
“行,把他们都叫回来吧!”一想到这事到现在还瞒着自己那未来老婆,鱼寒还真就不敢大意。再说了,经过这么几天的折腾也确实该让翟崇俭和佟二牛出去避避风头,否则谁知道那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