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宜怠
若是达官显贵们自持身份不愿和他们这些北方流民计较到能勉强解释得过去,但传说中那些个飞扬跋扈的衙内呢,他们能咽得下这口气?独享盛名三载的花魁,却在梳拢之日只吸引到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寻常商贾,这也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看似没有任何凭仗,偏偏能力压群芳多年还不为人所觊觎,这在鱼寒的眼中就是琴心所暴露出来的最大疑点。而权贵们的集体噤声则说明了琴心背后不是没有靠山而是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毕竟这年头能够拥有此等震慑力的除了大宋官家和朝中大臣之外,似乎也就只剩下了北边的大金国。
如今的孝宗皇帝正直壮年,满脑子想的都还是如何中兴大宋,暂时好像还没当年徽宗那样的猎艳心情。而朝廷重臣若是想捧红琴心,当日最少也得派出那么几个有点分量的手下来镇住场面才对。金国密探,而且还是地位极高的那种,以鱼寒的智商最终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他甚至还曾大胆猜测,江陵府内知道琴心这个秘密的人绝不会在少数。
“如此说来,倒是你这孽障看得更为透彻!”最先站出来表示支持的是朱熹,也没别的什么原因,这个传说中有那么点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迂腐大儒原本就喜欢用礼教去束缚人性,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风流文士差不多,他只是将那些青楼女子视作了玩物。而这么多年的闲逛下来,他还能不清楚各地衙内们是个什么德行?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能让这些祸害都选择避而远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若是琴心确为金国细作,汝又如何解释她这两天来的行为?”并非是裴元寿有意抬杠,而是如果确认了琴心的身份,那就有了一个更让人担忧的隐患存在。如今把人放在眼皮底下都找不出破绽来,想要顺势而为猜测出对方可能采取的行动并提前做好应对措施就已经没了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岂敢轻举妄动?
“裴爱卿此言谬矣。若此女子真为金国细作,我等虽无法探知她接下来会如何行事,却能大致得出她动手的时间。”听完鱼寒的叙述庆王心中的那一丝犹豫已经彻底散去,重新审视了当初所产生过的怀疑。发现发现琴心如此轻易受邀上船确实不止是为众人表演歌舞这么简单,而如果她真是个优秀的密探这个时候更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
“动手的时机?难道殿下您指的是……”裴元寿也不傻,他对琴心的疑心虽然最低但毕竟还是存在过,经过庆王的这么一提醒当即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只有在接近成功的时候人才最容易产生懈怠放松警惕,琴心等待的应该就是那个机会。
“或许我们如今也该有所动作了!”寻找传国玉玺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夜长梦多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如今琴心选择了蛰伏,他们又在指望对方先露出破绽以便谋定而后动,如果不想让这个僵局继续维持下去,也许采取兵书上常用的打草惊蛇还是个办法。
 ;。。。 ; ;
第五十章 神秘之敌(上)
“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打断了船舱之内的窃窃私语。
“有何事发生?”极其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裴元寿第一个做出了反应,无比迅捷地冲向舱门处。
“启……启禀大……大管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匆忙赶来的禁军精锐总算没忘记此行的身份在最后时刻及时纠正了称呼,却顾不得起身便径直嚷道:“琴心小姐手下……”
“可是他们有何动作?”几乎是和对方同时忘记了保密的重要性,本就是个大嗓门的裴元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也会这么好。舱内那混蛋才刚把人数落了一通,这都还没商议出个打草惊蛇的法子呢,对方就开始采取行动了?而听那动静,怕是已经在大开杀戒了才对。
“琴……琴心小姐的手下,被……被人给射杀了!”被人紧紧地拧着衣襟,倒霉的精锐好不容易才喘上气,可他说出来的消息却让人感到震惊。
“啥?你再给说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鱼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知道兵书里有苦肉计这一招,却认为琴心就算是知道身份有了暴露的危险也完全没理由如此做。现在就进行试探纯属欲盖弥彰,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倒会让人产生更多疑虑。
“适才正值小的在前方巡守,碰上琴心小姐手下一人说是太闷想透透气,原本也没在意什么。可谁曾想,刚一转身的功夫他便被江面上飞来的利箭所射杀!”说这话的时候精锐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后怕,这要是刚才动作稍微慢一点,中箭倒地的可就得换做是他了。
视距外超远程精准打击?这技术含量可不是一般啊,都快赶上后世的高科技作战了。使用如此高难度的手段,就为了转移自己这些人的视线?那样的话琴心下的本钱也实在太大了点,而且她若是能发出这等指令岂不是早就与外界取得了联系,还用得着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
或许是自己的猜测有误,琴心本就是个极为寻常的青楼女子?这次并非试探,而是真的遭了池鱼之秧?不!这绝不可能,世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多的巧合。很快便否定了瞬间产生的迷茫,鱼寒却怎么都无法为眼前已经发生的事情找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汝这孽障,有空在此胡乱猜疑,何不亲往一探究竟?”同样为这个消息而感到困惑的朱熹赶到了鱼寒身后,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处理手段。虽说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但怎么说也要比兀自想象的要好。
“阿达……阿达……”因为不能确定敌人是否会再次发起进攻,所有人都被严格禁止在情况不名的时候踏上船头半步。处于严密保护之下的琴心也只能无比凄凉地呼唤着自己手下的名字,那副悲伤欲绝的模样让匆匆感到的鱼寒等人也看得于心不忍。
躺在船头的正是当初被翟崇俭给推下楼的那位,如今却是被利箭洞穿了咽喉,眼见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存的可能。鱼寒同样不敢冒险前去查探详细情况,只能先想办法安慰住情绪激动的琴心。“姑娘且请节哀,此事……”
“节哀?你让小女子如何节哀?阿达伴我数年任劳任怨,多少次替小女子出面挡住了劫难,如今却……”抽咽着,琴心的眼中满是怒火,而她身边的那些护卫似乎也正处于爆发的边缘急需鱼寒能给他们一个解释。
“神臂弩?”洞穿阿达咽喉的那支利箭并没有消失,而是牢牢地扎在了不远处的桅杆之上,看着那熟悉的物件,庆王也实在忍不住讶然惊呼。
神宗时期西夏李宏所制,山桑为身,檀弰铁膛钢机,麻索系札丝为弦,百步可洞重甲的神臂弩?因其巨大的威力一直在大宋步兵方阵中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也一直为大宋朝廷立法所禁止私人制造和拥有,却出现在了这里为敌人所用。庆王无比清楚地意思到,眼前需要面对的危险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的想象。
“公子请看,此物非神臂弩,乃是克敌弓!”手持圆盾冒着极大的风险缓慢挪动到桅杆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箭矢拔出并飞快回转,拥有丰富从军经验的裴元寿却给出了一个稍微不同的答案。
“不!这不可能!”完全是条件反射似的否认了对方的判断,因为庆王知道所谓的克敌弓正是神臂弩的仿制品,而当初制作并使用的正好是大名鼎鼎的韩世忠。时至今日,军中装备此物最多的也只有昔日的韩家军。
“王兄稍安勿躁,依小弟之见此事与蕲王断无瓜葛,恐另有蹊跷处!”以专业的眼光得出了裴元寿相同的看法,鱼寒却无比坚定地否认了庆王的那个念头。在他看来,若连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后人或部下都出了问题,参合到争夺传国玉玺这种事情当中来助纣为虐,大宋朝还不早就该被人给掀了个底朝天?
“火!火船!”没能猜出箭矢的真正使用者,甚至都没给鱼寒留下任何分析的时间,旁边负责警戒的精锐却再次发出了示警。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只见得数十艘火船正在风势的助推之下迅速朝着这边驶来。
“升帆,转舵!”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敌人为何能够突破外围水师的层层戒备突然出现在这里,裴元寿很清楚江面之上无险可踞。这个时候的任何犹豫都无疑是在为敌人创造机会,当即也不待庆王有任何吩咐便径直下达了命令。
“啊——”
惨叫声来自领命而出正试图升起风帆的精锐,虽说无论是神臂弩还是克敌弓都加装了望山有助于提高命中率,但敌人能够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在涛涛江面之上还能进行如此精准的射杀,所起到的震慑效果确实非同凡响。
“我的亲娘哟,这些个东西是没打算留活口啊?”睡眼朦胧地探头朝外望了一眼,桑伯立即咋咋呼呼地朝船尾跑去。“左舵,左舵,赶紧回适才路过的那个回水湾去,慢了可就得丢掉老命啊!”
“熄灯!刀盾手上前掩护!”扭头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裴元寿此时也顾不上再隐瞒什么。“再去几个人,务必把船帆升起!违令者斩!”
“嗖——”
破空声再响,不远处的江面上繁星乍起,这一次的动静比适才可要大得多,显然对方已经做好了在发出警告之后立即展开全面攻击的准备。
“挂泥毯,命令左右船只速速靠近!”裴元寿也不是混饭吃的,他可不会傻到真认为迎面而来的就是什么星光。
看情形突然出现的敌人应该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所采用的手段也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在船只大都为木制的宋代,水战之中采取火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但作为防守方也并非完全没有破解之道。幸亏当初裴元寿考虑到船上还有个庆王,秉着有备无患的原则搬了不少的烂毛毡上船,这个时候只需要泼上水挂在关键处倒也能抵挡些时间。
鱼寒很清楚裴元寿所发出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只叹猝不及防下所做出的仓促应对即便有效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不利局面,如今敌情不明若是冒然展开反击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便船上的禁军精锐们携带了足够的强弓硬弩,在漆黑的夜晚连敌人的踪迹都无法确定,又如何展开反击?
尽快赶在对方完成战术部属前就赶紧撤退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奉命靠拢的船只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有一个,那便是用上百精锐的血肉之躯构筑起一道临时的防线。这道防线能抵挡多久,撤退之后那些被当作了炮灰的将士们还能有多少人幸存?鱼寒都不知道,但他明白这就是战争,即便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冲突也会进行得极其惨烈。
心中充满了懊恼,鱼寒无比悔恨当初只想着如何去糊弄孝宗皇帝为自己能够发家致富寻找到最强有力的靠山,却完全忘记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多了上千年的见识。或许捣鼓出来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具备太强的杀伤力,但至少能够起到恫吓敌人的作用。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肆无忌惮的喊杀之声响彻江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