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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没有吃,而是悄声发问:“二郎呢。”
沐孜李没有办法,只好将事情隐约地再一次告诉了李红。李红着恼地说:“你怎么不阻止,不知道这样做二郎很危险吗?”
“我劝过,可二郎不听。”沐孜李心虚地说。
李红气是站了半天,发起狠来,拿早餐来出气,但因为如此,居然将特大号早餐,让两个人吃完。吃完了,李红将碗端了出去,与沐孜李发呆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了,沐孜李坐不住,让李红守着房间,出去了一下。听到王画到了山神庙,还听到国师慧范等人在邙山杀害。至于后面李重俊手下反目,被王画救出来的消息,沐孜李没有能力听到了。但也知道因为李重俊北渡洛水,所有计划改变,这让她更加担心。心神不宁地回来。
李红看到她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她说:“应当没有事,不然朝廷早派大军将府上围住了。”
外面同样人人担心,因为李重俊没有捉住,洛阳还在戒严,而且因为一些人被抓住了,李重俊秘密收养的一些幕僚也被供了出来。还好,因为王画整出了榜文案,宗晋卿、甘元柬以及汴州案的纪处讷都不在朝堂上。不然有可能将这些人屈打成招,不知道诬陷了多少人。
因此人人自危,也没有人来王家登门拜访。加上李显还在皇宫生闷气,李裹儿留在皇宫陪着李显,两个人小心地遮掩着,王家上下居然没有发现王画不在家中。
但就在这时候,外面门缝里递进来一张拜帖,说是太原王家朱仝登门求见。
李红知道王画写过一封信给太原王家,有可能关系到王涵与王画以后的命运,将拜帖拿给了王涵看。
王涵看了又惊又喜,说道:“红姐姐,快让他进来。”
“他是什么人?”李红还纳闷,因为姓朱,在王家能有什么地位?如果是王画在此,他一定会慎重地看此人,关健是李红不知道。
“他是我家的门客,但连我爷爷对他都十分尊重。”
她爷爷就是王家的老爷子,但李红也十分郁闷,那封信都写了那么多天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今天来王画家。但不敢将他拒绝,毕竟太原王家十分骄傲的,王画在信中说了可以给他家很好的补偿,但话外之音,王涵想做正妻很难。太原王家要不要这个补偿呢?毕竟人家都可以拒绝皇家联亲的主,况且是做一个媵。
因此只好说道:“王家小娘子,让他进来可以,但二郎现在正在写一本书,不想人打扰,可不可以等他稍等一下。”
“行。”王涵真以为王画在写书,还是那几本充满神奇知识的书,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将朱先生放了进来,李红让下人端茶,向王涵努了一下嘴,王涵来解释。朱先生听了也不生气,说道:“反正我来到洛阳也没有其他事,就等一会儿。”
倒是王迤夫妇在一旁感觉不好意思。虽然也见过了皇上,皇后以及太上皇,但面对王家的人,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七姓十家,矗立在唐朝,那是十个怪物。自己儿子那个《红楼梦》故事里所说的,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四大家族也不能与这十个怪物相比。
况且自己这个儿子与人家那个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问了几次,这个儿子也不吭声。
朱先生喝了一会儿茶,然后替王涵把脉,脸上露出一些喜色,说:“恭喜小娘子,小娘子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王涵也不知道自己病情,不引以为奇,只是甜甜一笑说:“多谢朱先生。”
但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过去了,王迤夫妇几次忍不住想到王画房间喊王画,幸好被朱先生拦住,继续与王涵拉着家常。
这时,沐孜李与李红都十分焦急,眼看就在到中午了,如果王画再不回来,有可能就会露馅。还有,也在担心王画安危。
就在这时候,外门下人禀报,说王画要的砚石石料送来了。沐孜李惊喜地站起来说:“快,快开门。”
将门打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石头,抬起了王画房间,还有那个大箱子。只是朱仝眼中出现了思索的神情。到了房间,李红将箱盖打开,里面两个人衣衫不整,在王画的袍子上还有一滩鲜血与一些污渍。王画没有注意,但李雪君站起来一眼看到后,脸就红了,说:“二郎,快换衣服。”
李红与沐孜李捉押地一笑,说:“恭喜二郎,恭喜雪君。”
王画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乐了一下,换了衣服,李红才说:“王家有一个朱先生在客厅里等了你好长时间。”
朱先生?王画皱了一下眉头,连忙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对李红说道:“让他到我房里说话。”
又补了一句,说:“让王涵也进来。”
朱仝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王涵跟在后面,有些忐忑不安,忽得忽失。
王画有些不悦,知道这个人是王家首席智囊,因此开门见山地说:“朱先生,来到洛阳多久了?”
一句话将四个女子问得一愣。他来到洛阳既然很长时间,为什么到今天才登门造访?
朱仝打了一个哈哈,然后说:“哈哈,在下来到洛阳不久,正好一个月零两天。”
一个月零两天,还不久?
王画也不与他分辨,继续说道:“太原王家乃是大唐金鼎世家,昔日王皇后之死,贵家族继续稳如泰山,为什么这一次行事如此缩头缩尾?”
王涵在一旁听了,十分地尴尬。
朱仝继续打着哈哈说:“不得不小心啊。小候爷,如果我家小娘子光明正大嫁入贵府,就是数天前,府上老爷子也会答应下来。但是小候爷这样安排我家小娘子,老爷子不得不慎重考虑,值与不值。”
数天前正是武三思数次不倒,气势正盛的时候。听到这里,连王涵也听出来了,朱仝早到了洛阳,但没有到王画家中原因,就是看武三思的结果。如果这一次不是李重俊谋反,将武三思杀死,以后武三思再度出山,王画有可能有危险。那时候朱仝不是联亲,而是有可能将王涵接回太原。现在武三思这棵大树倒下,猢狲一大半散了,特别是纪处讷等人贬到外地。
王画这一次做得也很理智,击抗了武三思,树立了正名,而且也没有做得太过份,对武三思究追猛打,因此韦皇后并不是很生气。加上他的才华,李裹儿的垂青,王画以后就会青云直上。所以朱仝立即来到王家造访。
虽然不知道家里人这样做,王画会不会生气,似乎家里面长辈松了口风,王涵暗中抚了一下胸口。
“朱先生,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如果不是王涵病情,贵府依然不会松这口气吧。”王画依然话锋犀利,对王家这种观望的态度,王画能理解,但不满,而且不知道一旦联合以后,会出现什么局面。
“那也是一部份。但王家屹立几百年,靠的是风范,名望。为了维护这个名声,家族中的弟子做出牺牲,也是应当的。如果万不得己,我家小娘子也要作出牺牲。当然,如果小候爷对我家小娘子还是同情,没有其他的意思,也可以不必在乎。所以,不但看在我家小娘子的病情上。”王涵听到这里有些不明白,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大好,但不知道实情,朱仝却站了起来,指着墙上的画。墙上挂的都是名家的手迹,比如小李将军父子的手迹,还有一些如阎立本兄弟遗留下来的手迹。都是王画用自己的画稿,或者其他东西与他人交换而来的。除了这个房间挂了十几幅外,书房里,以及李裹儿与李雪君几个妻妾房间里也挂了许多。
朱仝继续说道:“如果说到书画的优劣,王家府上有许多能人奇士能够鉴别出来。但如果是这砚石呢?”
他拿起了两块不同的砚石,说:“因为以前几乎没有人注视,现在让小候爷发现。但将王家府上所有能人集中起来,如果小候爷说这块石头是好石头,我们也不敢反驳,如果说它是一块坏石头,我们也只有瞪眼的份。因为看不懂。就象小候爷一样,府上的人一起看不明白,所以一直迟疑未定。只好等事态明朗,才敢下决定。但小候爷放心,与合作无关。合作是双方互惠互利,如果小候爷能给王家带来好处,王家同样也能扶持小候爷。”
亲事是亲事,合作是合作,两码事。虽然对王画与韦家的合作很垂涎,但太原王家一年收益也有几十万缗钱,不一定非要冒这个危险。况且王画也没有说出如何合作,只隐隐说会给王家一个惊喜。可惊喜的背后呢?王家也不相信天上会白白掉下来金砖。
况且王画家中不是太原王家,王画家王画一倒什么也就没了。王家倒下一个两个人,无所谓,就是当年武则天害死了王皇后,王家虽然心痛,但老酒照喝,歌舞照看,在朝廷中依然有子弟做官。
因此这门亲事,与合作无关,而是看王画的本人,能不能有出息到让王涵折节做他的一个媵,甚至只能与王画身边这两个清倌人出身的丫环处于相同的地位。
“当真?”王画嘲讽地问。但朱仝这样开门见山说出来,王画反而喜欢,如果再遮遮掩掩的,他就要重新考虑了。
“当真。”
“如果这个合作前两年至少会为贵府带来五十万缗钱以上的收益,以后会逐渐超过一百万缗钱的收益,那又如何呢?”
“多少?”朱仝也是定力高的了,听到这个数量吓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地上。
如果一年十几万缗钱的收益,王家也会动心,很动心,但还是慎重地考虑会不会冒这个风险。可是王家一年的收益也不会超过五十万缗钱,更不要说一百万缗钱了。就是郑家也不行。总财产是一回事,一年收益又是另外一回事。再加上家族子弟庞大,花费巨大。所以象郑家,王画曾经与他研究过书画的外室子弟郑虔,穷到科考时寄住在寺庙里面。
如果一年能给王家带来一百万缗钱的收益,估计让王家跟随王画造反,家族中一半弟子都会举手赞成。
但他心性颇高,立即恢复了正常,并且看了王涵一眼,这么隐秘的事,王画没有避开王涵,这也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在滑州时,他还听到风声,王画对自家小娘子只有同情,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他立即问道:“条件?”
“因为这些收益来自海外,所以我会每年迁出一万名左右的大唐百姓,但朱先生,这些百姓都是贫困到无法生存下去的穷苦百姓。这些百姓迁到海外,不仅创造财富,也为他们重新创造一个美好的新生活。因此我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一旦将这些百姓分批集中起来,想让贵府帮忙,将他们转移到海船上。”
这个条件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有些困难。毕竟现在唐朝不允许百姓出国流动,即使出国经商,因为王画的劝说,老武下了买关令,可也要交纳五万缗钱昂贵的费用。因此有许多商人垂涎这份商机,但对这个费用还是望洋兴叹。也有少数的商人为了子女,也交了十万缗钱的科考费,甚至二十万缗钱的升迁费。
至于后面的买爵费,还真有十几个巨商为子女不惜便卖财产,花了五十万缗钱买了男爵。甚至五个大款花了一百万买了子爵。但后面的二百万的伯爵与五百万的候爵,特别是后面,那是一个笑话。纵观整个唐朝,有几户人家有五百万缗钱财产?
这项政令出来后,许多大臣到现在依然对它非议,但确实每年为唐朝政府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也有一个无形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