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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奎子山这一支伏兵从何而来的。
忽然他想到了那一百多艘起火的小船,生生将这座浮桥烧断。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他骑着马来到奎子山前,因为有伏兵在此,各路军队一起停了下来,场面略略有些乱。
姜缀拿出望远镜,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即使有望远镜也看得不清楚,除了奎子岭,四周还有一些小山坡,虽然同样不高陡,但比奎子岭地势更险恶一点。姜缀再次转到奎子山上,因为是砂石土型小土山,山上的树木长得很茂盛,山道两边散乱地存在着一些石头,有的几百斤,有的几十斤。可就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摸不清楚对方的情况,姜缀下令就地扎营开锅做饭。
他自己则拿出来一张地图,在侍卫打着火把的光芒下,看着地图沉思。
拓跋焘在山顶上看到唐军开始扎下大营,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带过来的是天枢军中最勇敢的士兵,但人数太少了。对方却是五万大军,这些士兵囤积起来,看上去是多少庞大的场面。
既然在扎营做饭,那么他们有可能在此休息一夜,自己将这五万军队狙击在奎子山下的任务就可以轻易地完成。
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姜缀趴在地图上看,也没有看出什么,这一带地形有一些复杂,有山,有河谷,还有草川以及丘陵,各个小溪与小河,再往北方更远的地区还有沙漠。当然,沙漠离这一带还有些遥远。
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下一道伏兵,他不由地往后面看来,终于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黄河。奎子山并不险恶,但对方在此设下埋伏,是自己军队离黄河不远,难道对方想要自己五万军队因为没有挪开的空间,一举全歼?
这怎么可能?
自己不是五千军队,而是五万军队,想要将自己这一支军队全歼,得要多少大军?血营从哪里抽出来的军队?
可除了这种解释,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并且对方将浮桥烧去,更是隐隐地证实了自己这种想法。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下令三千士兵举着盾牌,向奎子山冲去。
有三千士兵足够了,毕竟奎子山没有多高大。
其他的士兵继续做饭,但姜缀并没有再让士兵扎营了。要扎营过了奎子山,越过两道山岗,到达牛溪川扎营。哪里的地势更加开阔,同时离三里坡也很近。但是再次派出了大量斥候,向远方查探。
三千士兵小心翼翼地向山上摸去,姜缀一直举着望远镜,在看着山上的情形。不过因为树木的遮挡,看得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群群黑乎乎的人影。
三千士兵分成一个个小队,形成一个扇形,向山顶上摸去。山顶上静悄悄一片,就象刚才伏击梁慈祖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再次逼近,忽然山顶上那些石头松动起来,向下滚来,士兵粹不及防之下许多士兵被石头砸中,连带着象一只只皮球一样,向山下翻滚下来,带起了一声声悲惨的叫喊声。
但这也让血营暴露了目标。
姜缀手一挥,再次派出了三千士兵,散成一个个小队向山上冲去。并且为了不让士兵害怕,派出了一百人组成了执法队。敢退后一步者,斩!
又添了三千士兵,整个山上到处都是唐兵,山顶上的石头往下推得更快了。反正砸不到甲,也能砸到乙。
听着士兵不时传来的叫声,姜缀有些心痛,不管怎么说,每一个将军都不希望手下出现严重的伤亡。
但在唐兵勇攻之下,渐渐有士兵逼近了山顶。应当来说,这时候唐兵素质开始严重下降,但至少比宋朝的软蛋兵素质还要高得多。
拓跋焘无可奈何,开始让士兵用弓箭,逼退将要攀上山顶的唐军。
弓箭象雨点一样落下来,唐军立即就地举起盾牌,将这片箭雨挡住了。随着后面的士兵涌上来越来越多,有的士兵举着盾牌,有的士兵借着盾牌的掩护,开始用弓箭向上射击反击。
就在这时候,拓跋焘吹响号角声,然后从唐军身后,或者头顶上的大树的各个树桠上,射下来许多箭矢,身后可没有盾牌阻挡,这一批突然射出来的弓箭,让唐军开始出现混乱。
拓跋焘亲自率领着两百名士兵翻身上了战马。战马同样塞了马嚼,不让它们发出响声。
两百匹骑马利用地势,从上往下冲,还有地形的熟悉,就象两百头猛虎向山上冲来。冲到山顶上的士兵立即被击溃。拓跋焘这才一调马头,回到山顶上继续坚守。
这群唐兵惊魂未定地逃到山脚下,然而他们又要面对执法队的弓箭与杀戳,不得己,只好调头再次向山顶上冲去。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打退。
姜缀心中有些寒意,战到现在,虽然夜色来临,看不清楚对方的人数,但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不会很多,有可能不足一千人,然而自己投入了九千士兵,却被一波波地击退下来。这样强大的战斗力,未免让人感到心寒。
他亲自来到山脚下喊道:“大家再次一鼓作气,对手的人不多了。”
是不多了,战到了现在,拓跋焘手下同样牺牲严重。
他看了看身边,只剩下两百多名战士,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迹,虽然因为交战时间才一个时辰,可因为没有得到休息过,一个个体力付出很大,嘴里喘着粗气。在四月有些清凉的夜色里,升起了一圈圈的雾气。
就是他自己也因为亲自出手,身上受了两处轻伤,隐隐作痛。
最要命的是手中的弓箭不多了,就连开始从四下找过来做滚石的山石也剩下不多了。
然而他看了看沙漏,离约定的两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啊,他心中感到很担心,但不能表露出来,将沙漏重新放好,看着手下说道:“马上我们大军就要到来了,各位再坚持一会儿。”
听到大军就要到来了,疲惫不堪的血营士兵再次来了精神。两百多人伏了下来,这一次敌人上来很小心,前面是盾牌军,后面是弓箭手,然后是其他步兵,举着武器。
实际上在山腰上布下的一些陷马坑产生了作用,不然这个奎子山坡度平缓,用骑兵强行冲刺,现在这道防线早就冲垮了。
唐军越来越近,拓跋焘低喝了一声:“杀!”
一块块石头再次推了下去,挟着地势,向下迅速的滚落。有的士兵机灵,向边上闪躲过去。有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被石头再次带着向山下翻落。但这一波山石,使冲上来的士兵出现了空挡。
拓跋焘手压了压,两百多名战士向山下冲了几十步,压短了距离,继续用弓箭向对方射击。
一个个士兵再次传出惨叫。
但交手到了现在,姜缀的手下也适应过来。一个个迅速用盾牌将空挡迅速填上。
拓跋焘只好退回山顶,继续推动山石。最后连最小的一块石头都扔了下去,拓跋焘喝道:“兄弟们,跟我来,杀。”
没有了石头,箭簇也剩下没有几根了,只好动用大刀片子。
两百多个士兵带着悲壮的情绪,向下面冲了过去。
月儿渐渐明亮起来,然而奎子山上却传来阵阵喊杀声。
听到这声音,姜缀脸上出现了喜色,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做鱼死网破的最后垂死挣扎了。手一挥,再次命令两千士兵冲上山去增援。
就要这时候,北方象一片浓厚的乌云,不是乌云,应当是一片红云,在月光下,闪着浓浓的血光,带着轰雷一样的马蹄声,从北边冲了过来。
姜缀大喊了一声:“列阵,列阵。”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来的是天矶军,他们借助会州还在血营手中的优势,封锁了消息,然后埋伏在一个隐秘的山谷里面。但为了防止对方斥候的盘查,离兰州这一片黄河有些远。同时为了隐秘,在姜缀大军横渡黄河时,都没有出兵。
一直到了临近傍晚了,他们才开始从山谷里出来。
这也是王画一再吩咐拓跋焘坚守两个时辰的道理。未必需要两个时辰,但为了防止意外,王画将时间定得稍稍长一点。
也未必冲过了奎子山,就不能将姜缀军队击败了。但圈在这一片狭小的地域里,后面是黄河,王画想法是将这五万人全部留下来。
姜缀列阵,不但有盾牌军与弓箭手,还有几千陌刀手,这是骑兵的克星。
看到手下将阵型列好,姜缀才稍稍定了下来。毕竟自己手上有四五万军队,怕什么?
然而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北方时,西北方向再次传出一阵战马的雷鸣声。李楷洛的朱雀旅到了。
朱雀旅的到来,引起了姜缀手下一片混乱。不过姜缀很有些才能,立即重新组织队伍,将防御分布在了两侧。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从南方与西南方向,再次传出来两批雷鸣般的马蹄声。
来了多少人?血营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兵力?难道这是血营在虚张声势?
就在姜缀胡思乱想时,郭虔瓘与李楷洛先后到达。但没有立即进攻,命令手下离姜缀军队三百步时,一个个勒住了战马。→文·冇·人·冇·书·冇·屋←
姜缀目测了一下,不管后面是不是虚张声势,但眼前这两支军队绝不是虚张声势,最少一万多人。人数还占了劣势,但考虑到他们全是清一色的骑兵,以及强大的战斗力,就是一万多人,足以与自己军队一战。
姜缀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来。因为后面的马蹄声更近了,还不知道多少人,而且要命的,现在阵型已经布好,如果再分出阵型在南方与西南方向列阵,必然导致阵型有些混乱。
只要一混乱,他相信对方不介意立即冲进大营中间。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立即扎下一座大营,有了一层栅栏的阻挡,还能安全一点。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哥舒翰军队到达了。
远远的就有士兵看到那个“天枢”二字,现在都知道天枢军是血营战斗力最强大的军队,也是八州七军三师四旅中战斗力最强悍的第一军。天枢军的到来,终于让士兵产生了恐慌。
姜缀对手下亲信说道:“你立即想办法渡过黄河,向宗总管通知。”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做好战败的准备了。
亲信借着夜色走了,姜缀立即分兵防御,这绝对不是虚张声势,一时半会不能数清天枢军的数量。但来的士兵很多,在夜色里,一个个暗红色的黑影构成了一片血海。
这一变阵,几万军队大阵产生了一些慌乱。哥舒翰一挥手中的长枪喝道:“进攻,进攻!”
几千天枢军杀进了姜缀大军里面,所过之处,立即掀起了一片片血雨腥风。这让刚刚列好的阵营也出现混乱,郭虔瓘与李楷洛一左一右同时喝了一道:“进攻,进攻。”
一军一旅再次冲进了姜缀军中。
当刘统领着白虎旅到达时,也不知道血营今天晚上派来了多少军队了。所有士兵开始不顾长官的命令,落荒而逃。
五万军队开始了大溃败。
宗楚客睡在大营里面,他在床上遥想着这一战立下大功后回到朝廷的情形。然而就在这时候,斥候回来禀报,说河对岸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交战?”宗楚客一骨碌爬了起来,白天还搜索过河对岸方圆好几十里的范围。一个敌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那来的伏兵。他隐隐感到不是很妙。
就在这时候,姜缀派来的亲信,泅渡过黄河,找到了宗楚客,将对岸的情形简洁地说了一遍,说完后跪在地上说道:“宗总管,请你想办法,率领大军渡过黄河,不然我家将军危在旦夕。”
渡河?下午的一把火将所有船只烧光了,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