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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王画也耿耿于怀,后人排行唐朝十大胡将之一李忠嗣。这员胡将在史书只记载了他是长安人,这员身长七尺,膂力绝众的将领很早就投入军中,而且前面一到安西军,后面就得到重用。不过说是天宝初年投入军中的,这样算起来,他有可能还没有出世或者刚刚出世。
所以王画目前也只能搜罗这么些人。
当然,就是老郭怀疑,召唤高仙芝前来,也不能让郭元振立即重用他。
名将是一步步培养出来的,就象封常清,后来的顶级名将,虽然在盐州守卫战与夏州守卫战中可圈可点,然而还没能做到更完美。这还是张守珪将他当作了半个徒弟,悉心教导了几个月的情况下,才能取得的。
相信高仙芝亦是如此。不过郭元振可不是旁人,而且就是高仙芝同意了,郭元振同意了,高舍鸡会不会同意?想到此处,王画心中忽得忽失。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让士兵带去一句口信: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团结百姓,打击贵族。
之所以会遇到反抗,而自己军队却顺风顺水,主要还是百姓。
先前自己对百姓的安置,甚至让大非川百姓期盼进入八州之境。就象六胡州某些部族一样,他们反而很想进入突厥,不然默啜这一次不可能将数州境内百姓掳之一空的。正是这些知根知底的部族配合才造成的。
但对郭元振的军队,百姓就充满了疑虑。
可不是百姓动手的,原来自己进入大非川只是带走一些百姓物资与吐蕃人作战,不是占有。因此吐谷浑的贵族在害怕之下,隐忍不敢反抗。这一次赤岭东边的吐谷浑人尽归自己帐下,郭元振再兵出大非常川,只剩下青海西南侧碟子大的地方,而且与吐蕃等于隔绝了联系,随时能被郭元振吃下去。吐谷浑的贵族必然誓死反抗。
如果战局处于纠结状态,吐蕃人再次出兵,郭元振军队有可能大败。如果郭元振退下,吐蕃会再次从紫山与大非川两面反攻积石山。但自己将主力抽回,积石山兵力空虚,积石山将会迅速糜烂。一旦糜烂,同样鄯州河州同样兵力空虚,到时候更加糜烂。自己不得不分兵南下。北方战局再次不利。那就是一场灾难到来。
因此,王画也不希望郭元振失败。
但将百姓与贵族区别开来,对百姓采取一些适当的怀柔政策,贵族将无兵可用。
况且这些贵族也是吐蕃人的走狗,在吐谷浑百姓心目中地位不高。以郭元振的能力,应当能办到这一点。
但王画没有详细说明,以郭元振的狡猾,听到这十六字后,也不需要详细说明。
可随后就接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原来王画计划是召集大量民兵武装,然后抽出一部分军队,与默矩在北河套展开游击战术。尽管默矩加上伊毕利的军队合在一起,达到了八千多人。攻克东受降城,王画现在没有这个把握。可如果派出一支精兵与默矩在野外交战,将他们逼回东受降城,王画还是有胜算的。
这样,北河套野外将成为血营的天下。可得到了仆固青的消息后,王画做了另一个安排。这个安排是对的,但有一点王画疏忽了,或者明知疏忽也不得不这样做。那就是牺牲了野外的优势,也刻意迟迟不将民兵营建立起来。
这个安排导致了这一场牺牲的到来。
随着默啜得知夏州与三角城的消息后,立即召集军队进攻胜州城。
不是他自己的部队,有,只有少数起一个监督与督促的作用,与夏州城血营的安排十分类似。其他的尽是从六胡州征召的胡兵,让他们披上盔甲,拿着武器,连战马也是唐朝朝廷饲养的战马。
原来布下的军队加上后来强行拉进去的青壮年,凑成了七千来人,扑到了胜州城下,开始了猛烈的攻城。
张守珪也不是吃醋的,借据城墙,展开了反击。
这些散兵游勇,在血营的反击下,损失惨重,只攻了一天,士兵就立即低落。然后这时候突厥人十分无耻地使用了一招,用他们的亲人来危胁。如果七天之内攻不破胜州城,突厥将他们家人全部处死。
实际上不要说七天,如果只是这些人,就是攻上一个月也攻下不胜州城。
默啜也没有指望他们攻下胜州,主要是磨光城中的守城武器。能给血营造成一点损失更好。这一点再次与王画安排十分类似。
但没有想到因为牵挂家人,这些杂牌军在担心之下,开始拼命了。而且经过一天的攻防战,渐渐开始有模有样,第二天居然让他们数次登上城头,虽然没有造成大害。可这一天,却给血营造成三百多名士兵受伤。
所以王画增派了五十艘船只前往胜州,不但是武器,还有一千五百名士兵。胜州在战略地位很重要。从东控制了河套南岸的东侧。然后再利用却月阵,在河套南岸西侧驻扎一支军队。这两支军队就如同两鬼拍门一样,牢牢地塞在突厥军队的心口上。
这一千五百名士兵是从公孙云青龙旅与孔黑子的摇光军抽调过来的。领头的两位团长一个是汉人,是从吕宋调回来的一名将士,精通水战,叫梁思泰。一个是胡人将领贺侗馍,也是一个骠勇的将领。
船队浩浩荡荡扑向胜州,但过了中受降城,开始在岸上遇到了反击。如果从一边射箭,还可以将船队往另一边靠拢。就是两边正常放箭,也未必够到河中心。这一段的河面比兰州的河面宽了很多,正常在三百多米,宽的地方多达四百多米,也就是两百步到两百五十步之间。再抛去现在春水到来,水势浩大,河面宽度增加,宽的地方达到近三百步。
但只是对普通的弓箭,力量更强的劲弩,如果从两边发射,还是完全将整片河面笼盖。
可王画放弃有他放弃的原因。如果突厥人架浮桥,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功,王画完全有能力将他们的计划催垮,甚至再次将兰州火烧黄河的战术搬出来,一把火就烧了。因此腾出野外的空间没有大问题。
至于强弩,突厥人弓箭技术比吐蕃发达得多,他们手中也有劲弩,而且几城被破,又得到唐朝大量的武器,这些武器中就有许多用来守城的强弩。不过问题同样也不大。船只两边还有挡板。除非突厥人现在也有了他手中的新式投石机,巨大的石头从空中落下来,那么对船队才是毁灭性的打击。关健突厥人得有。
看到了一队队突厥人分成两排,一排举着盾牌,这是防备血营长弓的。这个消息现在想瞒也瞒不住。还有一排持着劲弩,开始向船队发射。
梁思泰与贺侗馍也没有惊慌,开始从容的指挥。
正如默啜所想,现在血营连番大胜之下,士兵士气高昂,就是面对再多的困难,表现都很淡定。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困难,拿起了盾牌,防止有劲弩从头顶上落下来,将船只航行在河道正中间,拉开距离。士兵将自己保护好就行了。
不过开始了一些反击,利用长弓的射程,瞄准了对方,不停地将箭雨射过去。但是梁思泰却不停地喊道:“节约弓箭,节约弓箭。”
岸上的突厥人对他们无可奈何,可同样因为有盾牌保护,他们对岸上的突厥人杀伤力不大。没有必要将箭射光了,这些还要留到胜州城使用。
血营减少了弓箭的射击,岸上的突厥看到没有效果,相互呐喊了一下,开始无奈地退了下去。
梁思泰也没有与他们纠缠,下令士兵用力摇橹,继续前进。
天色到了傍晚时分,离胜州城也渐渐近了。
就在这时候,两边再次出现了许多突厥士兵,这让梁思泰产生了警惕,他眼睛看着两岸的动静。但他还是疏忽了,所有人都疏忽了。
两岸突厥士兵很多,手中都拿着弓箭,梁思泰有些不解。突厥这一次来势汹汹,让他产生一种压力。可他们用什么方法对自己这一行产生危胁?然后他眼睛就看到河岸泥巴开始松动起来,一根根绳索绷直。
这就是默啜为血营设下的埋伏,灵感来到王画攻打积石山的那个车阵。河面上是血营的天下,突厥人有船,俘虏的一批小船,然而突厥人不敢用,会驾奴船只的人很少。就是请当地的居民驾船,士兵上了船都会有害怕的反应。
在水面上直接开战,默啜不会做的。
但血营在积石山一战使默啜得到启发,不是车阵,是那个绞索。太难的绞索,比如大船上的绞盘,没有办法做出来。可简单的绞索不用汉人能工巧匠,就是突厥人自己也能做出来。
因为野外王画挪让出来,成了突厥人的天下,虽然突厥大多数是旱鸭子,可依然少数生活在河边的突厥部族战士,还是会水性的。提前编织了几十道很长的粗麻绳索。当然钢绳最好,可碍于技术问题,没有办法实现。
然后拉到对岸,不过怕让血营发现,两边绳头都埋在泥土里,绳子沉于水下。
当船队进入绳索范围内将绳子绞直,生生将船队阻住。
实际上默啜本来准备捞一条大鱼的。在这个麻花上有关健的两点,默啜占了北岸的东受降城,血营占了南岸的胜州城,才使局面变得浑沌无比。无论是血营还是突厥,都不会放弃这两个地方的。在突厥猛烈攻打下,血营一定会支援武器与士兵,守卫胜州城。
可没有想到王画小家子气,只派出了一千五百名战士。
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灵感还是来自王画,兰州的火烧黄河。这一烧使默啜不敢轻易架浮桥,可这一战中却用上了这个灵感。
在绳子渐渐绞直的时候,梁思泰就意识到不好,他立即下令,派善长水性的士兵下河砍断麻绳。
可是麻绳太多了,而且十分粗大,在水中泡了这么久,没有脆性,砍也不容易砍,好不容易砍断了一条,前面又有一条横栏住船只航行。
有的船只因为绳子的阻拦,相互撞在一起,好在士兵中有许多是从吕宋带过来的,见势不妙,一个个放下船帆,用橹反向倒划,将船速降低下来。然后又用靠球垫上,才不至于让船只因为相互碰撞,发生撞破船只的事件。
可致命的打击才刚刚开始。
前面绳子渐渐在绞直,后面岸边士兵用盾牌掩护,将一个个小竹筏子推下河。但不仅仅是竹筏子,上面堆放了许多麦杆树枝,在到了河面的时候,突厥人将上面这些易燃的物质全部点燃起来。
借着晚风的风势,这些竹筏立即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随着河水的流淌,有的卷回岸边,有的飘向船队。
梁思泰看到这个情形,知道回天无力了。他立即再次下了一道命令:“立即将炸药扔到河里。”
船上带着大量炸药,如果让火势烧过来,将炸药点燃了,后果不能想像。
这也是血营第二次炸药没有派上用场。可性质不同,在夏州发了大量炸药到一些村寨中,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用上多少炸药。然后利用俘虏狠狠磨了一下,突厥撤回去了。炸药收了回来。
但现在是窝囊地往河里面扔。
看到大家扔完了炸药,梁思泰再次下令:“所有兄弟们听好了,立即拆下挡板,抱着挡板顺着河水而下,向胜州方向游去,要节约体力。还有,再拿一块挡板,放在头顶上,防止两边突厥人用弓箭射。”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然再这样下去,所有人将会被活活烧死。
下完令后,他开始哭了。
血营自成立以来,大大小小战役经过无数,大胜也好,惨胜也好,如始终是胜利。然而这一次他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窝囊,连反抗一下都没有机会。
血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