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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伏牛山山势高大苍茫,绵延数百里,对这个地区,朝廷管理也很薄弱。如果有心隐藏,再加上有人保护配合,朝廷也很难察觉。
李重俊说完了,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印符,这是当年他做为皇太子的印符。
郭知运看了看,又问道:“那太子为什么这时候来到武州?”
“郭将军,孤是前些时间,派手下出去打听外界的消息,听到父皇驾崩,立即猜到皇上是被妖后所害。所以一路顺着山区而来,来到西北,请求王画替父皇讨回公道,诛杀孽后。”
“皇上的事臣也听说过,他是暴病而崩,与皇后并无半点关系。”
“郭将军,你也这样说?不相信让妖后打开梓宫,让各位御医再次检验,看父皇是不是真的暴病而崩的。”
“太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请问天下谁有胆量敢打开梓宫,查看先皇的龙颜?”
“郭将军,如果你不相信,孤还有一条证据。马三堆,你出来。”
一个大汉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李重俊说道:“当年出卖血营消息给突厥人,使六千血营战士差点回不了中原的人,正是这个妖后。她一共派出去两个人,马三堆就是其中之一。后来马三堆十分后悔,又不敢向王画说明真相。于是投靠了孤。孤当时准备通知王营督的,然而时间紧急,妖后用了假玉玺案,使孤随时有生命危险。因此打算先清君侧,后来通知王营督。但没有想到这一次变成了一场生死逃亡之旅。”
“你说得可是真的?”一个大汉窜了出来,一把揪住了李重俊的衣服领子。
“虔瓘,不得无礼,放下太子。”
原来是郭虔瓘听到此事后,立即赶来看热闹。当听说这一件事时,他愤怒之下,才揪住了李重俊的衣服领子。
当年之事,郭知运并没有牵连进去,然而郭虔瓘却深受其苦,差一点就不能回来了。而且无数亲密的战友先后前仆后继地倒了下去,这是血营的一个隐痛,也是郭虔瓘心中的一个隐痛。
可是李重俊心中却在诽谤,心想,这件事你不早就知道了。虽然在唱戏,可也不能用这么大力气抓住孤的胸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着怒气说道:“不相信,你去询问马三堆。”
马三堆开始跪下发出重誓。
郭虔瓘气得哇哇叫道:“我要杀了这个妖后。”
被郭知运一把拦住,说道:“郭将军,勿得轻言。马三堆所言之事,是真是假,我们还不能断言。就是太子是真是假,我们也不认识太子,这件事必须通知大总管。大总管与太子殿下在滑汴二州处理好几朋的赈灾事务,十分熟悉。让大总管前来分辨。”
李重俊说道:“那样正好。”
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能不能给孤一行一口饭吃一下。孤这一路前来,囊中羞涩,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了。”
这也解释了他来到武州就要求见的原因。又打了悲情牌。
实际上这一行全是在演戏。但不能让李重俊出现在灵州,这样会使人立即联想到当年李重俊是王画营救的。
毕竟李重俊被李显打上了谋逆大罪,会使王画失去一部分道义。
用这样的理由,洗清王画参与进去的嫌疑,又乘机将当年血营出卖的内幕公布天下。
李重俊被郭知运他们接回武州,让他吃了一顿饭,换了衣服。在武州都没有敢多呆,立即护送,经宕州到叠州,再到兰州。毕竟武州地形太单薄了。如果朝廷知道,立即派兵攻打,武州丢失事小,这个“不知”真假的太子安全事大。
没有到灵州,到了兰州,王画就接到消息,前来迎接了。
两个人见了面,王画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皇太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是不大好,这几年憔悴苍老了许多。
但王画问完后,他心中很是想笑。这一行,也是王画刻意安排的,也确实在秦岭里穿越了好几天,吃了很多辛苦。那脸上的皴裂就这几天吹出来的。
不吃苦中苦,怎么人上人,太子,我这是为你好。
是不是为他真好,不得而知,但王画本意为了逼真,也是一个恶作剧。
“认了出来”,王画立即翻身下马,参见太子殿下。
李重俊心中哭笑不得,只好再次唱戏,将王画扶了起来,却反过头来,朝王画伏了下去,号淘大哭道:“王营督,孤求你还父皇一个公道啊。”
王画故作为难地说:“太子,我也没有真凭实据,你让我如何出兵?”
李重俊失望地说:“难道你认为父皇是正常贺驾崩?”
王画迟疑了一会儿,答道:“说老实话,我也很怀疑。而且派了人正调查此事。可没有证据之前,我不能给你一个答复。”
用了一个怀疑词眼,虽然没有说出兵伐韦,可很让人感到玩味。
这件消息传了出去,也象一道炸雷,响遍了天下。
第一百十九章 女王振
相王府中,太平公主正在看着一份情报。
李重俊不远千里,从伏牛山投奔王画的故事,百姓是相信的,而且当时在武州城门外,许多百姓商贾亲眼目睹。
可是少数人,却不相信。
然而王画做得很巧妙,也能隐忍,他来到西北近两年时间,中间经过多次起落危险,他都没有将这张牌打出来。所以就想指责,也无可指责。
于是李旦派人做了一些调查。
王画将亲信带走了,可是他府上却还有许多下人留了下来。王画失踪了一段时间,也提前给了这些下人一些钱,看到府邸被朝廷看管以后,一个个东奔西走。在王画出现后,有的人还逃到灵州再次投奔王画,这些人让王画安排在西北各地。但在洛阳还有许多人留了下来,各谋其业。
李旦暗中调查的正是这些人。
这份情报就是调查得来的,没有其他的线索,但有两条很让人怀疑。第一证明了王画伤势早就好转了。第二就是那天李重俊被人救走后,朱仝代表太原王家拜访王画,可是王画直到中午才出现。而且那天还有一辆很大的马车,载着石头到了王画家中,马车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箱子,这个箱子直接抬到王画卧房的。箱子出现后王画才与李雪君现身。这辆马车是从黄河边上驶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晚是王画与李雪君联手合作,击杀慧范等人,救走李重俊不无可能。以他们的身手,以及王画背下里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然后李旦又悄悄调查了当年的卷宗,当年救出李重俊的现场一共是四个人,这也让人不容易往王画与李雪君身上联想。尽管两只脚印稍小一点,让人知道有女子参与。
可要是王画与李雪君在前面查看,然后转到院子后面呢?这两人身手了得,宫中那么多侍卫出手,连杨思勖都出手了,居然都没有将他们留下来。以他们的身手,做到这一点,很容易。也就是看起来是四个人,实际还是两个人。这就解释了现场。
还有一件事,王画杀出洛阳时,是从洛水潜出去的,十分熟悉,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从这里潜出城的。这更让人联想翩翩。
但这只是猜测,王画让李重俊出现在武州,不是灵州,做得滴水不漏,无从弹劾。
李旦苦笑,难怪他出了两个不知所云的题目让李隆基猜。
实际上王画根本无心扶持自己父子,早就有了人员安排。
这都是冤枉王画了,如果李隆基真能猜测出来,王画真会帮助他。
更不是没有答案,只是答案十分古怪。
太平公主放下情报,她说道:“四哥,我带来了一条好消息。”
“太平,你说吧。”李旦无精打采地说道。本来现在因为韦氏调集了军队,把持了朝政,很难翻过身。现在王画又扶持了李重俊。这两大重压之下,自己希望更加缈茫。
“我这些天在查另一件事,先皇的死因。终于有了些眉目。那一天韦氏放下身架,向先皇求饶,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先皇感到高兴。于是请她一道吃饭。原来饭菜酒水,都经过先皇亲信尝试过的。这都没有问题。可关健时间,皇后要跳一支新学的舞蹈,利用这个借口将下人打发下去。后来皇后又要唱歌,喊人拿琴。事后她将所有的宫人杀死。可她也没有想到,因为看到她与皇上和解,在她将这些人打发出去的时候,这些内侍与宫女,向他人谈论此事。因此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不少。不过畏惧皇后的毒辣,一个个不敢说。还有一件事,弹琴时,皇上是好好的,中途只喝了一杯酒水。皇后事后将所有的人杀死,认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为了证明她是无辜的,在羽林军到来时,她与御医交谈过,利用御医的畏惧,逼迫御医说出心阳暴脱的话。而且故意说出她在弹琴时皇上是安然无样的,借故将御医与内侍宫女杀死。但还是有羽林军士兵看到先皇嘴角有大块血迹,似是临崩前吐过鲜血。于是我又询问了一些大夫。他们都说了,心阳暴脱,虽然是心病,也能导致人突然粹亡,可不应当嘴角吐血。如果嘴角吐血而死,多半是三种可能,一是中毒身亡,二是受重伤身亡,还有最后一种也是生病导致的,比如胃脏或者痨病等慢性疾病,没有得到及时的医疗,突然发作导致人暴粹的。”
李显不可能受重伤而死的。如果是慢性疾病,最后无医可救,不可能李旦或者满朝大臣半点风声听不到。因此,只有第一种可能。
太平公主又说道:“这两个羽林军士兵,都受到我的厚赏,到了关健的时候,他们会站出来指证此事。”
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李隆基惊讶地看了太平公主一眼。
现在羽林军将士很难收买,自己一直在让王毛仲操作此事,可是居然太平公主神不知鬼不觉,都快将中宗的真相找了出来。这份手段,让他心中暗自心惊。
然而李旦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才智与本领极为欣赏。
他依然无精打采地说道:“太平,如果这个消息要是前一段时间得到,也许还能有所帮助,可是现在……”
太平公主心里面也在痛骂王画,敢情将老娘戏耍了。
她比李旦觉得还要委屈。李旦多少还为了面子,并没有象王画求过软。顶多派了李隆基到了两趟灵州。可是自己呢,自己倒贴了进去,让王画当作了什么?想到这里她自己觉得太荒唐,倒贴了女儿。还写了几乎缠缠绵绵的小诗。这还不算,自己还多次帮助过王画。
可是王画却根本没有将自己当作一回事。
自己聪明了一生,居然被这个王小二当作猴子耍了。
实际上政治风云,变幻莫测,今天河东,明天河西。王画作出这个选择很正常,换作太平公主,同样会作出这个选择。不过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总是心里面不会舒服。
可是她心智坚强,头脑慧智,比起韦氏,她只强不弱。否则韦氏都不会掌控了这么多年的朝堂,对她还有三分畏惧。因为韦氏也感到如果力量相等,自己确实斗不过太平公主。
她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也未必没有挽救的余地。”
“太平,说来听听。”李旦眼中出现了一丝希冀。
太平公主缓慢地说道:“我也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郭知运迎接李重俊,还是王画迎接李重俊。都没有明确表态,王画也只说了一句,我很怀疑,可没有证据之前,我不能给你一个答复。想证据,何等艰难!”
李旦点了一下头。
别看太平公主带来了一些似是似非的证据,可这是怎么得来的,中间的过程惊心动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就是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