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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最让朝廷垂涎的将领郭知运,再次接受朝廷安置。
现在吐蕃算账,难道出动全国大军,从积石山打到鄯州,再打到兰州,然后进入原州,再到灵州?那不是找王画算账,而是找唐朝算账。
但是朝廷也不是很喜欢,郭知运来了,还有王君绰、张孝嵩、孔黑子、刘统、公孙云等将领,让王画神不知,鬼不觉,弄出唐朝。不但如此,至少有一万五千名精锐的血营战士,也跟随百姓,一道撤走。
可朝廷也不好说,这些将领,或者是战士,都是王画一手发掘出来的,或者亲自培养的。
于是装聋作哑。
送走了朱仝等人,王画的压力并没有加重,主要管辖的地区减少。别人不说,就是这三个州,凭借沐孜李,也能将政务代理。
说到底,不是没有人才,主要有没有让人才发挥的一个完美制度。
于是他开始安心制器。
冬天来临,北风呼啸,寒雪拍门,为了加快速度,王画在秋末,又做了一件事,将作坊砌上围墙,然后在里面生起火炉,保持温度,冬天继续操作。
这一年的冬天很安稳,李隆基接到王画的信。
他给了一些心腹看了一遍,皆是愤恨不平。就连一直帮助王画说话的高力士,都痛骂王画不识好歹。
但李隆基心中有数,这要得亏他的妻子,看到王画与武崇宁的不对劲,于是在他第三次去灵州时,也就是说王画揪出太平公主亲信时,他暗中仔细的观察,果然也发觉某些不对头的地方。
王画能说出这句话,已经表达了足够的善意。
如果自己没有能力,不能理解,王画就是帮助了没有意思。
自己是皇帝啊,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出什么。而且王画也透露了另一条消息,就是站在他的立场,不帮助李隆基,也不会帮助太平公主的。
一句话就点醒了他这个梦中人。
于是更加点燃了他胸中的战意,但他沉着冷静,在坐等时机。
因此,在李隆基那次朝堂上发言后,李隆基几乎消失了。
只有一件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因为孙佺的大败,王画的袖手旁观,终于让奚族人与契丹人轻视。
默啜开始修身养性,他与王画的想法差不多,突厥人是他的立国之本,大量突厥战士战死疆场,对他的统治地位不利。于是突厥不出兵,却挑起契丹与奚族人出兵,大犯河北。
幽州总督现在是宋璟。
对这项任命,王画一直在嗤之以鼻,不是他看不起大宋。关健是不对口,大宋有很多长处,刚直不阿,能作能吏,能识人,可本身的军事才能很是薄弱。
看到契丹人来犯,宋璟无可奈何,只做了一件事,将所有州县城门一起关上去,只守不攻。
不是他胆怯,关健得知道怎么去开打,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打,怎么能知道开城门出战?最少不能象孙佺那样,稀里糊涂进攻,可还没有遇到什么反抗,救援的胆量都没有了,交纳财物逃跑。
于是契丹大劫而去,就是冬天又如何,就是闭门不出又如何,不要忘记了,郊外还有许多百姓。
这件事,以及这项莫明其妙的任命,成为大宋人生的唯一污点。
听到这件事,李旦也感到羞辱。
王画以西北弹丸之地,独抗朝廷几十万大军,同时还将吐蕃人打得丢盔弃甲,默啜打得狼狈鼠窜,可是朝廷呢,以一国之兵,尽然被突厥属于一个臣服的附国所逼。
这一对比,更让人感到耻辱与心寒。
于是发布诰命,派李隆基巡视边境,巡视的地区从河州开始,一直到陇州,燕蓟,这多长的路程,一圈巡逻完毕,一年,或者是两年?李隆基一听就傻眼了,自己在朝中,都被架空了,一旦离开京城,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姑姑会掀起什么风浪。
不离开京城还好一点,一旦离开京城,说不定回来后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而是迎接的是刀剑。
于是拖拖拉拉的,最后不知道让他使用了什么办法,没有成行。
另外李隆基也聪明,他不肯巡边,于是他自己也下了敕书,不是李旦要巡边吗,于是简便三军,大宋为左军大总管,薛讷为中军大总管,郭元振为右军大总管。
后两个人的任命合乎情理,大宋能做什么左军大总管?
可是李隆基现在也不管了,保住自身要紧。
朝堂上争执也处于白热化。
这导致了另一件事的发生,李日知请求致仕。
这是一个能臣,因为执法宽平无冤滥,在武则天时就闻名天下。
在他担任刑部尚书的时候,从来就不用刑杖责打官吏,但刑部官吏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曾经有一位令史在接到皇帝敕令三天后,竟然忘记执行。李日知十分生气,派人打出刑杖,准备将他揍一顿,可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如果下令责打你,天下人一定要说你能惹我李日知生气,不容易。再说因延误公务,忘记正职,与受到别人的责罚不同,恐怕你的老婆孩子也要抛弃你。”
于是放过他这一次。
也就是想要李日知揍人一顿,都十分困难。
所以他的下属十分感动,没有人敢违章犯事,一旦有人失职,其他人一起主动替李日知谴责他。
很有声望的一个人,虽然说年龄高了,也不应当在这时候致仕。
是逼的,正因为他的声望,太平公主要拉拢他,李隆基也要拉拢他。如果不致仕,以后无论是谁上台,他都没有好下场。于是金盆洗手。
这一次李日知的致仕,使中立派的官员更加稀少。要么倒向了李隆基,要么倒向了太平公主。
实际上这时候李旦真正已经玩不起来太极了。
就是想玩,得有这个力气。现在真正属于他的大臣很少,没有了大臣听他的使唤,怎么玩得起来。
因此,这一年的冬天很平静,却意味着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
长安这份平静让人感到压抑不安,感到这冬天的死寂。可是另一边的平静,却是悄无声息地给这死寂的世界吹来了一缕春风。
船只出了长江口,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了。
然而朱仝心情十分沉重。
这一次如愿以偿,王画让他担任了大洋洲的首位总理,也就是宰相。但这个宰相的职务比他想像的更大,甚至比王画的权利更大。虽然任期只有八年,真正说起来只有四年是稳定的。
同时王画的这个决议,更好的解决了权利垄断以及权利分散掣肘的可能性,也比尧舜禅让制度更高明,可是这项制度,是这个世界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面临人间。
王画的器重让他十分感动,可是朱仝在心中叹息道:担子啊,这个担子太重了。
想到这里,他回到舱里,将王画写的厚厚长信拿了出来,又细细看了一遍,这封信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萧亚轩以及宋问、上官婉儿、王涵、李裹儿他们的。
看完后,小心地将它收起来。
又回到甲板上,莫贺干正在兴高采烈地看着大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宽阔的海面,看到朱仝似笑非笑,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副总理,担子也没有朱仝挑得重,于是说道:“朱先生,要努力啊。”
看到他幸灾乐祸地语气,朱仝哭笑不得,于是反驳道:“是啊,这可是我名垂青史的大好机会。”
这一回摊到莫贺干不知说什么好了。
远处,船只的行驶,惊起一群海鸥,跟在船帆上刮噪着,海风吹来,吹来了一阵春天的气息。
这一年的冬天就要过去,春天也要快来临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鼎瓷成
在朝堂上风云变幻之时,兰河等州顺利交接。
李隆基依然还是很低调的,尽管他心中野心更大。
但这时,他又在李旦面前建议,说道:“父皇,我听说田单复齐后,迎齐襄王,任为相国。有一次经淄水,见一老人渡河因冷发抖,无法前进,于是脱下自己的裘衣披之。齐襄王对此心怀疑忌,自言自语道,田单广施善行,笼络人心,难道想谋夺我的国家吗?不早图,恐后之。说罢环顾,左右无人,唯山崖下有一贯珠人。他大声问道,你听到我的话吗?贯珠人答道,大王,为什么不因利导势,变为己善。你只要下令说,我忧虑百姓挨饿,所以田单收容养活他们。我忧虑百姓受寒,所以田单脱下裘衣给老人穿。田单广施恩德,大王嘉奖他,他的善行也变成了大王的善行了。齐襄王听了说喏。于是赏赐田单牛与酒,彰显他的德政,并在朝堂上向田单致谢,繁华市井广为宣传,下令寻找饥寒的百姓,收养他们。事后襄王派人到民间打听,听到百姓皆说道,田单爱护百姓,原来全部是我们襄王的恩德啊。”
李隆基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李旦不明所以。
李隆基再次说道:“父皇,儿臣听说王画将兰河等八州尽数交还朝廷。虽然在当初协议之内,但他也能算是遵守承诺,一片丹心。可是儿臣却听到现在朝廷无动于衷,这让儿臣很担心。此人失去西北之地,如猛虎拨牙,悍隼去翼,不退,亦可以为朝中增加一能臣也。去,皆大欢喜。父皇何不给予重赏。一是抚慰王画,二是做出样子,给天下百姓,非不是王画交出西北之地,乃朝廷恩宠,使他感化。第三王画在西北极得民心,抚慰王画,也让血营将士与西北近百万的百姓相看,让他们感到满意,为朝廷重新治理这片地区打下基础。古人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西北交了出来,王画的影响依然存在,现在朝廷只要一道虚衔,就可以将这片地区真正拿下,何乐而不为?”
李隆基的话很有道理。
别以为现在朝廷收下了西北绝大部分的地区,可如果王画反水,一举大旗,二十三州百姓至少会有十五州百姓遥相呼应。
这一点,李旦确实疏忽了。
不过李旦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他心里怀疑,难道这个三儿子与王画有什么勾结?
可就是这样,也不应当求自己下旨,何不在事情成了之后,给王画宠遇?况且自己都封了王画灵夏王,王画依然不授,难道还能给王画什么?
于是很小心地问道:“那么朕应当给予他什么奖励?”
李隆基说道:“无他,依然给他当初的爵位。受之朝廷之幸事也,无非多一异姓之王。不受,朝廷数次下诏拒之,他鼎器制好之后,也无法在朝堂立足。一去海外,无论百姓或者将士,只好听从朝廷调谴,一害断去。”
于是朝廷在正月末再次下旨,加封王画灵夏王同中书门下三品。
诏书到了灵州,王画莫明其妙,当然他还是不授,可不明白,明知道自己不授,朝廷要下达这份诏书。
过了数天后,王画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他肯定没有与李隆基有什么勾结。
可李隆基这一步棋下得很妙。
自从李隆基为了自保,先后出卖姚崇大宋与刘幽求,壮士断腕,但他的力量变得很薄弱。这也是许多大臣投靠太平公主原因。
自己是没有与李隆基有什么,可是李隆基只要借助这个势就行了。让外人看起来,自己一定承诺过李隆基什么,只要自己加入,形势急转直下,投靠他的人立即变多起来。
甚至在他谋变时,只要打出自己的旗号,立即有许多死士认为胜算在即,勇跃参与。
他苦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争权夺利,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马上又热闹了。
但他并没有对此关注,因为百姓转移走了,他心中剩下最后的牵挂也解决了。因此,现在能全神贯注投入鼎器的制作,以及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