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飞雪涩然道:“飞鹰具体如何找到的,我也是不得而知,但这或许就是命吧。”望了眼狄青,飞雪道:“当初我四处游荡,听说陕西叛匪习五龙、滴泪等经,五龙倒也罢了,但知道滴泪的人很少,我想他们可能和香巴拉有关,就刻意找寻。在沙漠遇到飞鹰后,感觉他对香巴拉所知甚多,因此就和他商议,一块去见神女……其实我准备找野利斩天去的,但我发现他很有野心……只怕他并非真心去帮助神女。”
郭遵眉头一动,忽然打断道:“我明白了。难道是这样?”他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飞雪和狄青都异口同声问,“究竟是怎样?”
郭遵沉吟道:“狄青,你应该知道飞鹰就是郭邈山了?”见狄青点点头,郭遵道:“但此人武技本是寻常,当年在飞龙坳一战莫名失踪,后来造反,重建弥勒教,习五龙、滴泪等经,我奉旨平叛,他们究竟不过是个乌合之众,因此被宋军击散,但郭邈山、王则、张海等人均是逃走。”
狄青知道这些都是多年前的往事,听郭遵再提一遍,脑海中有光电一闪,“飞鹰如今的武技突飞猛进,他能达到今日的地步,难道说是因为五龙之故?”心中暗想,“这世上究竟有几个五龙呢?”
郭遵摇头道:“我倒觉得不是这样,他可能是那时遇到了神女的伴侣。你还记得吗,当初飞龙坳左近,有个大火球从天而降,给地上砸出个很深的坑来。”
狄青听郭遵、叶知秋说过此事,惊奇道:“那火球……难道就是神女的伴侣?”对于这种诡异之事,他一时间琢磨不透。
神仙……火球?为何神女的伴侣要过了百来年后,才从天而降到了飞龙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上一日,人间百年?
这神女早降在人间一天,和她的伴侣在空中耽搁了一天,就过了百年才到这里?
狄青不可想象,但除此外,真的无法解释为何有这种情形。
一想到神女为等伴侣,竟孤零零的等候了百年之久,狄青心中已生同情。
郭遵显然也不算了然,但已有定论,“据我估计,飞鹰显然是被那神女的伴侣所托,而神女的另一半显然也有激发人体潜质的能力,他要飞鹰做事,当然会给飞鹰好处。而飞鹰费尽心思要找香巴拉,当然是因为受人所托的缘故。”
狄青长吁一口气,暗想郭大哥所言从道理上讲得通,怪不得飞鹰当初在光环下拿出一物,说什么我带来了它,原来是这个意思。想到个最大问题,狄青立即问道:“那飞鹰找到了神女的伴侣,为何反倒……反倒变成那模样?”
飞鹰的结局之惨,狄青想到,都是心有戚戚。身躯变骨,骨化成灰,难道说神女给飞鹰的报答是这种?飞鹰成仙了?但看情形又不像。
飞雪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明白了。”
这次轮到狄青、郭遵异口同声问,“你明白了什么?”
飞雪道:“飞鹰在骗神女,因此得到了报应。”嘴角带分讽刺的笑,“可神女也骗了他,原来……神也会骗人的。”知道狄青很是困惑,飞雪道:“当初我和飞鹰其实进入了香巴拉。不过飞鹰对神女说,他知道些神女伴侣的事情,如五龙、滴泪等,但要进一步的找那人,还需要时日和能力。按照你们说的,飞鹰其实早知道神女伴侣的下落,可他不是想让他们相见,飞鹰和元昊一样,都是想借此要挟神女,获取神力。”
狄青哑口无言,难以想象飞鹰也是这般的野心勃勃。
郭遵轻轻叹口气道:“原来如此。这其实也是人之正常反应。权欲沾身,有些人能置身事外,可更多人的只会痴迷于此。飞鹰从寻常一个禁军蓦地变成能力非凡,难免信心膨胀。他或许觉得,这是一个他留名青史的机会。但他被我所败,又觉得能力还不够,恨那个男神仙给他的能力不够,又想去神女那里获得能力。”
狄青听到这里,对飞鹰的种种行径已明了八分。想到在沙漠时,见到飞鹰的不可一世,倒觉得郭遵分析人心很是犀利。
“后来怎样?”狄青径直问。
飞雪平静道:“神女听飞鹰所言,就说自己的能力已有限,必须获得天玄通才能让飞鹰获得进一步的神通,因此飞鹰才和我商议,去找唃厮啰要那个天玄通。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狄青思前想后,说道:“飞鹰信了神女的话,本计划取得天玄通的一部分和唃厮啰谈判,但被我破坏。他来相救,不是救我,是在救你。”见飞雪缓缓点头,狄青又道:“他得不到天玄通,可还想得到神力,或者想要换种方式过活,这才潜入契丹参与谋反。或许他野心勃勃,一心只想凭一身本事取得功名,但谋反事败,他可能无意知晓耶律喜孙也对香巴拉有兴趣,这才投靠耶律喜孙。耶律喜孙早就不满元昊,图谋香巴拉,是以才联系善无畏,趁元昊强力镇压国内叛乱,各族不满之际,布局刺杀元昊。事成后,善无畏带天玄通,耶律喜孙带飞鹰入香巴拉。善无畏想要做赞普,耶律喜孙估计想做皇帝……”想到初见耶律喜孙的时候,狄青猜测道:“这个推论不见得准,但耶律喜孙显然也有要进香巴拉的缘由,而只有飞鹰以为最聪明,骗过了所有人,希望借天玄通得到更强的神力了?”
狄青问得多,其实想得也多,很多事情他已贯穿起来,叙述一遍,其实也猜中耶律喜孙等人的心思。
飞雪想了许久,才道:“你说的都对。你是个聪明人……可是……”想要说什么,终于硬生生的忍住,说道:“可是飞鹰从未想到过,神女也在骗他。我现在才明白,神女早知道飞鹰已找到她的伴侣,取回天玄通,不过是为离开做准备!她对世人失望太多次,想必也会使用了机心。我真的没想到,神女也会骗人!我见飞鹰接近光环的时候,就感觉不妙,才让你拖出他,但没什么力量能挽回了。飞鹰骨化成灰,不用问,是神女给他的惩罚。”
狄青一震,双拳紧握,“神女早知道?那她的伴侣在哪里?他们离开,又去哪里?”
飞雪幽幽道:“她的伴侣,说不定就在飞鹰手中的那个圆球中……飞鹰却以为那不过是个信物,因此还一直以为可以要挟神仙。他们离开了,当然是回到天上了。”
狄青大为诧异,想起飞鹰当时的确举个圆球,但那圆球怎能可能装下一个人呢?
飞雪知道狄青不解,说道:“传说中,神仙可变身无数,能藏在圆球中,也不足为奇吧。唉……我也没有想到这点。”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懊丧伤心之意。
狄青终于听完一切,懂得了内情,怅然若失。
记得飞雪当初飞雪说及这个很久很久以前故事的时候,曾说过,“知道有什么用呢?”
直到这刻,狄青才明白飞雪的意思。
知道了有什么用?
知道了还是无可挽回!
香巴拉没了,神仙走了,他甚至连和神仙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了香巴拉,他还如何来救羽裳?没有了香巴拉,他这些年的等待,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一想到这里,一颗心刀刺般的痛,心在流泪,也在流血……
狄青立在那里,再也不动。那木然伤心的脸上虽未流泪,可比流泪还要难过百倍。
飞雪望着狄青,眼中突然有泪。这个颇有灵性的女子,显然已感受到狄青的忧伤。可她为何看起来,比狄青还要悲伤?
她为香巴拉四处奔波,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说了太多太多的谜底,可为何唯独没有说自己的事情?
她扭过头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泪,沉默了不知多久,轻轻的说道了一句,“神仙走了,但你还可以救回杨羽裳的!”
你还可以救回杨羽裳!
这句话有如炸雷般的响在狄青的耳边,狄青身躯晃了晃,一把抓住了飞雪的手腕,嗄声道:“你说什么?”
就算是郭遵都难以相信听到的话儿,颤声道:“真的?”他一直在为狄青奔波,在知道神仙离去后,见到狄青难受,其实他心中的难过一点都不差于狄青。听到飞雪竟说还能救杨羽裳,怎能不让郭遵欣喜若狂?
飞雪低头望向狄青的手,沉默无言。狄青这才发现失态,只怕抓痛了飞雪,忙松开了手指,抱歉道:“飞雪,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见怪。怎么救羽裳呢?”
飞雪继续向前走去,轻微的脚步声在静寂的地下,多少有些孤单。
“你记得我让你抓的那盒子吧?”
“记得,当然记得。那是什么?”狄青忙从怀中取出个扁扁的盒子。当初香巴拉已混乱一团,只有飞雪跪地像是祈求什么,然后就飞来了这个盒子。
这盒子究竟有什么玄机,这盒子能救羽裳?狄青困惑间,听飞雪道:“这是神女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这盒子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救一个人的,只要那人没死。”
狄青紧握那盒子,又怕握坏,惊喜道:“真的?”那一刻他惊喜交集,没有留意到郭遵变了下脸色,也没有注意到飞雪脸上忧伤更甚。
“怎么救?”郭遵开口道。
飞雪道:“这个问题问的不是时候。现在不应该想怎么救,而应该想怎么出去才是!”
郭遵被香巴拉之密吸引,这才意识到还深入地下。心中苦笑,知道飞雪说的不错,三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现在讨论怎么救杨羽裳为时过早。
狄青精神一震,听羽裳还有救,立即想到眼下的处境。他也知道出去很难,他虽可不要命,但为了郭大哥、飞雪和杨羽裳三人,他打破头也要想出办法来。
心绪飞转,三人依旧脚步不停,这条路好像无穷无尽般,永没有止境。
郭遵骇然香巴拉之下,还有这种深邃的道路,实在不知道这是通向哪里。但感觉走的地势仍平,并没有上去的迹象。
飞雪终于止住了脚步,喃喃道:“有些奇怪……”
狄青对香巴拉问题多多,可遇到逃难时,反倒思维清晰,见飞雪望着地下,狄青心中一动,说道:“郭大哥,你的夜明珠给我用用。”他从郭遵手中拿过了夜明珠,向地下照过去,看了半晌,说道:“的确有些奇怪。”
郭遵也在望着那里,只见到前方地下凹出一条道来,那道上都是些碎石,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狄青上前几步,留心观察那碎石道:“郭大哥,飞雪,这里的石头都没有棱角,很像被水冲刷过了。”
郭遵点点头,立即醒悟过来,“这里本有河道?”那石头都像河中的鹅卵石,显然是以前不停的被流水冲刷。既然有流水,就有河道。
飞雪有着常人难企的灵性,难道她认为,河道可能通往地上?
狄青振奋道:“这里没水,水气又重,可能是因为流水有泄口,而这泄口,很可能会通往地面或者湖口。”
郭遵暗想,水往地处走,这里已是地下,就算有泄口,也不能冲到地面呀?更没有听说过这敦煌左近有什么湖水,若是通往井水出,倒是可能,但不见得是出路。虽这般想,但知道很多事情只有试过才知。
正沉吟间,飞雪脸色突然变了。
狄青也留意到飞雪的异样,低声道:“飞雪,怎么了?”
飞雪娇躯微颤,说道:“水声,有水声……”说话间似有惧意,一把抓住了狄青的手臂。
狄青心道,“有水声害怕什么?”可念头才转,脸上也带了惊吓之意,郭遵也是脸色改变。
他们都听到了水声。
那水声初听微细,但转瞬之间,已是汹涌澎拜,如怒海惊涛,呼啸而来。
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