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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遵没有回答,也没有望着叶知秋,只是看着酒杯,半晌才道:“你不找狄青,却过来找我,当然不想抓狄青了。”他这么说,显然已承认了叶知秋所问。
叶知秋淡淡道,“你说呢?”
郭遵又道:“你叶家世代为京中名捕,一心为国。可叶知秋这人,做事灵动,只求心安,这是我最欣赏的地方。”
叶知秋笑了,笑容如春暖花开,“你别以为奉承我两句,我就会不追究下去。郭兄,太后想要五龙,元昊手下的人也想要五龙,我听说,不久前唃厮啰手下的高手不空也向太后要五龙。京中如果说有一人知道五龙的奥秘,那一定是你了。我很想听听,五龙到底有什么玄奥……”
郭遵摇头道:“我真的不知。”
叶知秋皱眉道:“你不知?你怎么会不知?”
郭遵望着叶知秋的双眸,问道:“知秋,你我相知多年,我或许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你说,但可曾骗过你?”
叶知秋凝声道:“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你不但没有骗过我,你还救过我的命。若不是你出手,八年前,我已死在巨盗历南天的手上了。我虽还没有抓住历南天,但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郭遵舒了口气道:“那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叶知秋目光如刀,“你求我放过狄青?那没有问题。但你总要把五龙交给我,不然我如何交差?”
郭遵摇头道:“我不但求你放过狄青,我还想求你莫要拿走他的五龙。把五龙留在他手上,好吗?”
叶知秋错愕不已,失声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郭遵凝视叶知秋,一字字道:“我、求、你!”
狄青听赵祯求他做事时,诧异不已。赵祯是皇帝,竟然还求他一个小禁军?狄青有些惊怵,可也有些自豪。
阎文应脸色已变了,但他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
赵祯见狄青不语,失神道:“你不肯帮朕吗?”
狄青在那一刻,已下定了决心,“圣上吩咐的事情,我赴汤蹈火都会做到。”他知道赵祯好像不得势,也看出刘太后眼下一手遮天。但他还是要帮赵祯,因为他喜欢!
赵祯舒了口气,“你帮朕,那就好。对了,朕记得你帮我逃命的时候,你说要些酬劳?你有为难事了?先对朕说说,看看朕能不能帮你。”
狄青感动的鼻涕差点流出来,“圣上,那多不好意思。”
阎文应冷冷道:“你脸皮刀砍不破,也有不好意思的吗?”
狄青装作没有听见阎文应的讽刺,忙把杨念恩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祯道:“阎文应,你立即派人去办此事。”
狄青喜道:“谢圣上。”这句谢,可真是诚心诚意,一想到以后有皇帝撑腰,狄青感觉不但春天来了,夏天看起来也要到了。不过他一时并没有想到,帮助皇上,就意味着和太后作对,冬天看起来也就不远了。
赵祯微笑道:“其实能帮你做点事情,我感觉也不错。”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这些年来,就没有人求他。一直都是有人命令他,规劝他,只说让他不要做什么,却从来没有人想过让他做过什么。
阎文应为难道:“圣上,那找谁做这件事情呢?”
赵祯立即道:“找吕夷简不就好吗?上次调狄青入班直,不就是找得他吗?”
狄青听到“吕夷简”三字时,心中一震,他当然知道吕夷简是哪个,那是当朝宰相,亦是宋朝两府第一人!狄青从未想到过,他升职为散直,竟是经过吕夷简之手。
阎文应道:“上次调狄青当散直,吕夷简好像就有些为难……”
赵祯不耐烦道:“你就说是我吩咐的,别的事情,不用操心。”心中暗想,朝廷中,反对母后的人,如范仲淹、宋绶等人,一个个都被贬出京城。吕夷简对朕到底忠不忠,从这些小事就可以看出。上次找吕夷简做事,他故作为难,焉知不是以退为进之意?
阎文应勉强应了,狄青投桃报李,立即道:“圣上有何事吩咐呢?”
赵祯想了良久才道:“朕最近想提拔一些新人入班直,你看看有没有和你义气相合的人,把名字报上来,朕会酌情录用。”
“啊?”狄青瞋目结舌,一时间搞不懂是赵祯求他,还是他求赵祯。
赵祯不解道:“这事很难做吗?”
狄青忙道:“不难,不难。”心中微动,加了句,“圣上,我找的人,肯定对圣上忠心耿耿。”
赵祯缓缓点头道:“你做事,朕放心。好了,你可先出宫做事了。”想了半晌,从怀中掏出面金牌递给狄青道:“你拿着这令牌,以后你就是朕的贴身侍卫,随传随到,不必听殿前指挥使调度了。”
狄青当然满口答应,拿着令牌离去。等感觉赵祯望不见了,这才仔细看了眼令牌,见令牌正面雕龙,背面是山水。金龙下面刻着四个字,竟是“如朕亲临”!
狄青心道,这个皇帝猪圈也要钻,如朕亲临?那不是要和他一块钻猪圈?心中对这块令牌的权威很是怀疑,正行走间,一人过来道:“狄青,你到处乱走什么?”
那人正是狄青的顶头上司常昆!
狄青本有些发慌,但转念一想,亮出令牌道:“圣上派我出宫行事。”
常昆见到那令牌,眼中露出错愕之意,盯着那令牌许久才干笑道:“狄兄原来已成圣上的亲兵,可有事要小弟做吗?”
狄青不想令牌一出,狄青就变成了狄兄,上司变成了小弟,笑道:“暂时没有事情。常大人,以后在下宫中行走,还请多多关照。”
常昆忙道:“一定一定。狄兄若看得起小弟,叫我常昆就好,什么常大人,不是寒碜我吗?”
狄青心情舒畅,点头离去,心道,这种墙头草的名字,定不能对圣上说了。
常昆不知道因为拍马屁,失去了晋级的机会,见狄青离去,冷笑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才当了半天的散直,就变成圣上的亲兵呢?”
一人在常昆身后问道:“谁变成了圣上的亲兵呢?”那声音暖暖。常昆回头望见来人,忙施礼道:“卑职拜见成国公。”
赵祯等狄青离去,又叹口气,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望着修竹,不知想着什么。阎文应一直寸步不离,见状道:“圣上,这个狄青,不见得信得过呀。”
赵祯半晌才道:“他当初不知我身份,尚能舍命救我,我觉得他应该对我忠心。更何况……我还能信谁呢?”
阎文应垂下头来,目光闪烁。就在这时,远方有脚步声响起,一剑眉星目的男子走过来,见到赵祯,喜道:“圣上果然在此。方才臣听常昆说,狄青拿了圣上的手谕,还有些疑惑呢。”
那男子遇见赵祯极为高兴,赵祯见了那人,却是大为皱眉。那人正是赵祯在竹歌楼前曾见过的公子。赵祯当然认识这人,可心中并不想见他。这人叫做赵允升,是楚王赵元佐的儿子,眼下官至成国公。
当年太宗本要传位给楚王,可后来赵元佐发疯,太宗这才传位给赵祯的父亲真宗。如果赵元佐不发疯的话,如今的天子,很可能就是这个赵允升。赵祯倒不是对此忌讳,而是因为刘太后一直对赵允升很好,甚至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
赵允升似乎没有看出赵祯的不满,还热情道:“圣上,皇后找太后哭诉去了,说你不见了。臣心急如焚,赶快出来寻找,只怕圣上有事……”
“你很希望朕有事吧?”赵祯不咸不淡道。
赵允升额头都有些冒汗,赔笑道:“圣上说笑了。”
赵祯很有些瞧不起这个堂兄,一直觉得他除了拍马屁,也没有别的本事,不明白为何母后偏偏喜欢他。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前几日,阎文应出宫,说见你从竹歌楼出来,你应该知道,太后最不喜欢我们去那种烟花之地。”
赵允升脸色巨变,恶狠狠地看了眼阎文应。阎文应垂下头来,不敢多说。
赵祯淡淡道:“你去了就去了,看阎文应也没有用。正好我要去见见太后……”他举步要走,赵允升慌忙跪地道:“圣上,臣无心之过,还请圣上莫要对太后说及此事。”
赵祯见赵允升惶恐,心中微喜,故作为难道:“那不是欺骗太后吗?”
赵允升苦着脸道:“圣上只是不说而已……”
“你有什么资格让朕不说呢?”赵祯见赵允升满头是汗,突然语气变得柔和,“我不说也可以,但你以后,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赵允升眨眨眼睛,抹汗道:“臣明白。”
狄青兴冲冲地出了宫,一路上竟通行无阻,那块令牌果真很有效用。他先奔骁武军的军营跑去,等到了军营,见李禹亨已扶着张玉起身,喜道:“张玉,好些了吗?”他更喜的是,这些日子李禹亨照顾张玉竭尽心力,而看起来,张玉对李禹亨的态度也好了些。
张玉体格壮硕,总算捡回条命,正要下床走动,看到狄青来了,说笑道:“大人回来了?”
狄青笑骂道:“你小子才好些,就记得臭我。猜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李禹亨迟疑道:“太后?”
张玉猜测道:“持国天王?”
狄青一个爆栗击过去,“你们就不能猜点好的?”三人嘻嘻哈哈,似乎又回到以往亲密无间的时候。
“我见到了皇上!”
张玉扁扁嘴道:“你是散直,皇上的亲随,见到圣上也值得欣喜吗?不过圣上长得啥样?说来听听。”禁军也有高下之分,张玉这些人从不入大内,就算见皇上也是隔着几里地,还不知道皇上的样子。
狄青道:“其实皇上这个人,也还不错呀……”
“啧啧……”张玉吧嗒着嘴,“入大内的人就是不一样,才当值一天,就对皇帝歌功颂德起来了。狄大人,你有升职的潜力呀。”他当然是在开玩笑,嘲弄狄青会溜须拍马。
李禹亨忙道:“张玉,也不能这么说,皇上本来就不错,难道让狄青骂他吗?”
张玉假装生气道:“当初我们几兄弟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惜呀,有人当了散直,就忘记了当初的诺言。嘿嘿,想我张玉不会阿谀奉承,自然得不到升迁。”
狄青故作惋惜道:“我倒是没忘。今天圣上请我帮忙,想要再提拔几个人,问我人选,我还准备把你们的名字报了上去。可惜呀……某些人不喜阿谀奉承,只想凭本事。这样吧,我把这人的名字划了去,也免得辱了他的一世英明。”
张玉忙道:“圣上实乃圣明之君,天下称颂,我张玉也是从心底……那个佩服的。狄青,你说得可是真的?”
狄青哈哈一笑,将今日宫中所遇大略说了遍,可略去了赵祯去竹歌楼一事。
张玉啧啧称奇,一时间不明所以,只能叹狄青时来运转。
李禹亨胆小道:“狄青,你是不是在宫中得罪了圣上,他准备诛你九族,所以让你把朋友的名字都报上去……”
狄青苦笑道:“要不我把你的名字划去,不报给朝廷了?”
李禹亨左思右想,终于道:“不用吧,咱们不是说过,有难同当嘛。”
狄青又是一笑,想要告诉杨羽裳这个喜讯,告辞离去。出了军营,狄青暗想,名单上就张玉、李禹亨两人,太过单薄,还有谁够义气需要提拔呢?郭大哥当然不用了,他本来就在殿前。只是狄青在想着心事,差点撞在一人身上,抬头望去,叫道:“郭大哥,怎么是你?”
郭遵竟然又出现在狄青的面前,见狄青望过来,郭遵笑笑,问道:“你怎么会和圣上那么熟悉呢?”
狄青笑道:“郭大哥,说来话长。但若简单说……”四下望了眼,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