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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的陈设简单。
一桌,一椅,一柜,一张床就是全部,再没什么摆设。
布满尘垢的样子显示着这里已被弃之不用多时。
还以为他会在这里。
何沁舞心中的失落骤起。
就在她要失望地转身离开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怎么走过八卦林进来的?我不是叫你走了吗?怎么还跟着我?!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任何东西。”
青冥谷是一个被八卦林包围的山谷,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
所以,这里是隐居的好地方。
何沁舞像被吓呆了般,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
她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声源。
“我答应过殷姑娘,帮你,也帮自己……”倾刻,她霍然举步走到赫凡面前,她抬起右臂伸直食指直指他的胸膛,“我要这里面的那颗心里有我。”
赫凡的头有些晕,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他看了她一眼之后,淡然地催促,“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你已是我的夫君,我不会离开你。”何沁舞柔声道。
赫凡脸上的淡然霎时有了裂痕,静觑了她好一会儿,“好,那你留下,我走。”
何沁舞震了一震,他残酷的言辞对她而言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打击。
他当真对她如此深恶痛绝?
就连跟她身处在同一个空间……都不愿意吗?
“你还不走吗?”见赫凡没有任何动静,何沁舞讽刺地扯唇。
头更昏了,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赫凡的身子突然一软,往前倾倒。
“你——”何沁舞下意识地抱住了赫凡。
他晕过去了。
何沁舞稍显吃力地搀扶着赫凡来到那张冰冷的竹木席旁。
上面的灰尘厚得吓人。
何沁舞在心中计量时间,腾出两只手,极快速地用衣袖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
赫凡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时,何沁舞飞快地接住赫凡的身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抱住他,他们的身子贴得很近,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赶忙帮他在竹席上躺好。
手不经意地滑过他的胸膛,有点湿,她仔细看,才发现那是血。
褪去他的外裳,内裳果然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
何沁舞小心翼翼地将他那件内裳也褪去,他身上那道狰狞殷红的伤口窜入眼帘,令人不忍卒睹。
不自觉地,她伸手轻轻地去触……那是她留下的。
她的视线往上,来到他俊逸的五官。
俯身,情不自禁,她的红唇贴上那张紧抿的男性薄唇。
“你好好休息……”她好轻好轻地在他耳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
何沁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水源清理赫凡的伤口。
不敢再走进所谓的八卦林,何沁舞寻找了一番,终于在距离小屋百尺内的地方发现一条河,河水很干净。
何沁舞笑得很开心,因为她还发现了可以食用的野菜。
夜幕沉沉。
万籁俱寂。
荒烟蔓草中,一座木造小屋孤立在深林密丛。
小屋顶上有炊烟,冉冉飘升。
此刻已是二更天。
床榻上,赫凡昏昏醒醒已五日,他冷汗涔涔,双眉紧锁。
何沁舞为赫凡净身过后,为他换上昨日洗了的干净衣裳。
将屋子由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那日,她发现,这屋子里,日常生活用品,虽不多却全。
柜子里有许多衣物,虽然有霉味,但是在洗干净晒干以后,可以穿。
没有女裳,此刻,她身上穿的便是一件干净的紫色男裳。
她猜想,这儿便是赫凡以前居住的地方,他的家。
以后,这也将是她的家。
这样想时,她的嘴角弯得像月牙。
何沁舞端着一个大碗走进屋,在她手中的大碗上方所散发的热腾腾的肉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步至床前,何沁舞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赫凡的睡容。
这几日,她都睡在他身旁。
伤口引起的恶寒已渐平息,可赫凡的意识还是有时清醒,有时迷糊。
蹙起黛眉,转过眼,何沁舞对着手中的碗中肉轻声呢喃,“小松鼠啊小松鼠,我不是故意要设陷阱抓你,是你太贪吃了才会上当……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引你犯罪,然后将你缉拿归案,但是……请你不要怪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已经接连吃了好几天的野菜,我没事,可我真怕他的免疫力不强,会被恶鬼打败,这儿又没有任何荤肉,我只好想到你……对不起了……不过,你放心,你死得绝对值得,你一定要发挥作用,让赫凡可以更快地好起来,好吗?”
赫凡忽然睁开眼睛,充满了血丝的眼眸盯着何沁舞,那犀利又尖锐的光芒里夹杂着巨大的仇恨和复杂的情绪,就像何沁舞是他的仇人,而他要杀了她一般。
瞬间,何沁舞屏息、震撼,浑身一僵,“赫凡?……”
何沁舞俯身将脸凑近赫凡的跟前,她直直地锁住他那有万分坚定仇恨的黑眸,沉声道,“赫凡,你看清楚我是谁。”
“何沁舞,你怎么还在这里?!”模糊的意识渐退,赫凡一动,疼痛的感觉袭来,胸口似有一把刀在锯剖,那痛像是浑身着了火一般的热烫,令他战栗不已。
“你醒了?”何沁舞笑靥如花,惊喜万分,“你总算真正清醒了。”
赫凡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不愿她看出他的痛苦,“我问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走了吗?!”
“我不走。”何沁舞单手撑起赫凡,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这是肉,你快吃了。”
何沁舞想喂赫凡吃,赫凡一点都不领情,他一推便把她的好意推开。
“我让你走!”他冷冷地道。
“我说了我不走,我答应了殷姑娘我就会做到!承诺对我来说,很值钱,你懂吗?!”何沁舞将手中的碗放置一旁。
“你会做什么?”赫凡突然问,“你留在我身边能做什么?”
嗄?
何沁舞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他没有在听她说话吗?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会做一个妻子会做的所有事。”
赫凡了然地点了点头,毫不怜香惜玉地猛然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压在自己的身下,同时倾身封住她因惊惶而微张的嘴唇。
她会做一个妻子会做的所有事情,是吧?!
他成全她!
“赫凡……你——……”
何沁舞好不容易从他粗暴的吻中获得一些空隙出声,但下一刻,她的唇瓣再次被封住。
她一脸恐惧地瞪大双眼对上那阴沉有如被黑暗笼罩的双眸。
男性的大掌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感觉亲昵,却不带一丝感情。
何沁舞察觉到了赫凡的异常冷漠与刻意羞辱,她用力地将他推开,大叫道,“不需要你用这种方法赶我走!”
“不需要你这样,我可以给你!”她缓慢地开始解上衣的盘扣,一粒一粒,竭力维持镇定,“我答应殷姑娘,一定会尽全力关心你,让你感受到温暖,感觉到被爱的幸福,我会努力将自己承诺过的事做到,对你,我一生不离不弃。”
在她的手碰到最后一粒盘扣时,赫凡伸出右手制止了她轻颤的手继续下去。
平时,赫凡完全可以忽略或漠视这样柔软的情感或言语。
但,这时的他,却被深深打动。
他盯着她红肿的唇好半晌,别开眼,眼落在那已经冷却了的碗中肉。
“哪来的肉?”他问她。
一双黛眉突然松开,她笑,“是一只小松鼠,听说小松鼠的肉吃了对身体非常补。”
“小松鼠?!”赫凡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你把天天杀了?!”
“天天?”何沁舞系好盘扣,诧异道,“难道那只小松鼠是你的朋友?”
“你杀了我唯一的朋友来给我献殷勤。”赫凡淡淡地为她做了总结。
“错——”何沁舞摇了摇头,心中一凛,“我不知道它是你的朋友,更不知道它是你唯一的朋友,对不起。”
赫凡伸手至她的颈后,将她的头轻轻抬起来。
她有一张极细致的脸蛋,她有一双极美丽的眼睛,可就是她将他唯一的伙伴杀死了!
他冷淡道,“何姑娘,你我并无关系,无论你做出过什么承诺都与我无关,请不要将它们扯至我身上,请你明日一早便离开!赫某感激不尽!”
他又叫她何姑娘了。
两个字的距离,好近,可是也……好远。
他说,她的离开会让他感激不尽……
何沁舞看着他,眼中盛满了困惑、不解和受伤,“你真这么地容不下我么?”
赫凡冷笑回道,“你应该有自知之名。”
何沁舞抿唇思量一会儿后,道,“你说晚魔婆婆将毕生修为传授予我,而我只会运用轻功,你教我如何应用它们,我不仅可以用它防身,而且还可以用它来除暴安良,成么?”
他冷眼凝视她道,“很抱歉,我没有正义心肠,明日一早,请你离开,你很清楚,我要真的赶你离开太容易了,你自己走,或者要我把你卖到青楼去?”
何沁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无言地瞪着他,身躯为那冷血的言语颤抖。
赫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颤抖,又冷声道,“走不走?!”
何沁舞愤怒地瞪着他,心里的伤痕深得见不到底,她再纠缠只怕会叫他倍感厌恶且真的是……自取其辱吧?
“你就打算在这里一辈子不见人了是吧?”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跟他说话。
“与你无关。”他面容顿沉,语气微寒。
“每个人一定都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拥有的东西,否则活着做什么?”她眉眼之间的淡淡轻愁毫不掩饰,“那东西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品,也可以是一种寄托,赫凡,你真的打算躲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就这样过一世了吗?”
赫凡沉默地凝视她,无言的表情下是波涛汹涌,她的话犀利地刺痛他的心。
他,真的没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拥有的东西了吗?
是的。
人,一定有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和某个人长相厮守,想和她看日月交替,百花齐放,百鸟齐鸣。
那个人就是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然而,一切,已经灰飞烟灭。
难以挽回。
再没什么是他希望得到的。
如今,他只想在青冥谷度过余生。
何沁舞见他沉默许久,于是开口问道,“一定有的,你再好好想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一定有的……”
“确实有。”赫凡苦涩地笑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闭上嘴,快点离开,还我清静。”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你有想要的东西,你想要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意。”何沁舞认真道,“小松鼠都能做你的朋友,而它甚至不懂感情,没有表情,而我,绝对比一只小松鼠能给你的……更多。”
“是吗?”赫凡凝视着何沁舞认真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了心。”
何沁舞听着,胸口酸涩的涟漪愈泛愈开。
久久的对视后,赫凡终于缓缓开口,“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在三日内,你让我发自内心的笑三次,那我便同意你留下,你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并且我还会教你运功习武,如何?”
“三日内发自内心的笑三次?这条件根本是强人所难!”何沁舞紧皱黛眉。
在这样的非凡时刻,他如何会笑出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她又有何能力让他在三日内便笑足三次?
赫凡的黑眸依旧盯着她,像是一种催眠,“你要机会,我给了,现在,你又说自己做不到,那么,你可以死心了吧?”
“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她微笑着,笑如湖水般清澈透明,“你一定要信守诺言。”
任何事的可能,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