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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对着两盘肉食,深深的吸了吸气,咽下口水的同时一挑大拇指道:“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要真把口水滴到盘子里,还怎么吃?”
二狗子丝毫不顾自己的大鼻涕也有随时滴下来的危险,大声指责垂涎欲滴的时迁。
时迁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嘿嘿一笑转身去叫人起床了。
吃饭的时候老秦头并没有出现,老人岁数大了,中午必须要眯上一觉;西门庆等人风卷残云,吃了个肚圆,孙二娘也大赞下厨之人手艺不错,调制的好汤水。
二狗子嘴里塞满了东西,呜呜着连说带比划,那意思是下厨的是自己母亲。
那下厨的村妇自然没有上桌,而是在厨房里支起小桌,和几个帮手呼呼喝喝,自己吃着。
西门庆摸了摸二狗子的脑袋,对时迁道:“三弟,你看着孩子聪明伶俐,不如收个徒弟吧。”
鼓上蚤时迁伸手摸了摸二狗子身上,点头道:“这孩子骨骼纤细,倒也适合”偏生二狗子自己不服气,猛然把拖着的鼻涕吸了进去,有些生气的摆脱了时迁的魔掌道:“你比我都高不了多少,谁要和你学?”
“别看我个子不高”时迁收回手摸摸小胡子道:“我会的本事可不少,学了上屋顶如履平地,高来高去,江湖人谁不知我鼓上蚤的大名?”
“不要!”
二狗子的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断然拒绝道:“你那说的都不是好东西,不学不学。”
“那你想学什么?”
西门庆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二狗子眼珠子转转:“要学就要学有用的”说着伸手指指武松那边:“刀法就不错。”
又回过头来看看西门庆:“那块石头发亮的把戏,我也要学!”
见二狗子如此说法,众人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西门庆摇摇头道:“我二弟一身杀人的本领,你个小娃娃学他做什么?至于我这把戏么可不能教你。”
“为什么!”
二狗子眼睛忽闪忽闪的,乘西门庆不注意,伸手就要去摸西门庆腰间的雷公石,唬的后面鼓上蚤时迁急忙一把抱住道:“你这娃娃莫要乱伸手,那石头里有天雷,电了你可不是耍的。”
听这话,二狗子这才死了心,但两只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雷公石,竟然是一刻不够放松。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西门庆戏道:“三弟,这是你的传人来了。”
时迁哈哈一笑:“这娃娃确实有点意思,等再长大些我定然收他做徒弟。”
众人又笑过一回,只是提到徒弟,武松想起小天晴来,自然是叹了一声。
西门庆知道武松的心意,劝道:“世上无非命运二字。就连公孙先生也知小天晴福薄,这才送了灵符,天意弄人,却是没个法子。”
“鬼神之事谁能说得清?”
武松想了想道:“只可惜我一时糊涂,没有正式收小天晴做徒弟。”
一旁孙二娘想必也听武松说过小天晴的事情,也劝解了两句,武松这才罢了。
饭,自然不能白吃。
西门庆在二狗子手里塞了一张十贯的交子,这才吩咐挑夫们动身,准备去二十里外的驿站过夜。
村民们依依不舍,毕竟会一手法术的商人可不是时时都能经过的。
所以村民们一直送出了村口,到了那块刻着秦字的石头才站住了脚。
西门庆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石头,顿时耳边响起老秦头的话。
“小老儿不识字,唯一会写的就是自己的这个秦字。说实话,除了刻个秦字,真不知道刻什么好了。”
“这老秦头确实有点意思,想当初也必然是条了不起的好汉。”
西门庆心里暗想着回过头去,仿佛还能看到老秦头眯着眼睛倚在那块石头上晒太阳,任凭一头白发被微风轻轻吹动。
“那老秦头不一般。”
孙二娘也深受感触:“奴家怎么没从父亲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武松道:“江湖中多的是隐姓埋名之辈,也许在你父亲眼中,这老秦头早就金盆洗手,又何必提他的名字?”
“你没见那些秦家村里的村民,多半是有些功夫的。想必是这老秦头教的。”
吃饱喝足,也歇够了,挑夫们脚下的步子明显快了起来,二十里地比西门庆预估的还要短。
不小的驿站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虽然太阳还老高,西门庆还是决定让队伍进驿站过夜,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好赶路。
西门庆摸了摸怀中的皇城司腰牌,这可是路上的免费饭票了。
果然,腰牌一亮,驿卒们就认出来了。
这里离东京汴梁不远,皇城司腰牌的识别率自然高出不少。
当然,皇城司的一般都是来去匆匆,独自上路或二人一组的为多,像西门庆和武松这种带着一支运酒队伍的可不多见。
皇城司办事一向神秘兮兮,驿卒们最多背地里议论一阵,也没有那个二五眼敢当面质问。
用西门庆的话说,这叫“执行任务”一夜无事。
只有当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西门庆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时迁这时辰一般都在眯觉,但武松应该早就起来练拳了才对。
武松练拳的动静不小,西门庆一向是当闹钟使的。
也许是昨天晚上睡得早,西门庆今天是听着院子里面喜鹊叫就早早起来了。
西门庆正在纳闷的时候,就见武松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孙二娘左顾右盼的脑袋来。
“什么情况。”
西门庆想也没想就赶紧闪到院中树木后面。
只见孙二娘看了一阵后悄无声息的拉开了房门走出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频频回头看武松的房间。
果然是面带春色脚步轻,头发凌乱掩小衣。
直到孙二娘回到自己房间,“吱呀”一声关上了门,这边房间里面才传出武松中气十足的一声咳嗽。
紧接着门口就出现了武松的身影。
平日里的浓眉大眼成了喜上眉梢,武松走在院中,伸展了拳脚,拉了个架势正要练拳,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树上喜鹊跳来跳去,还是“喳喳”叫个不停。
“你这扁毛畜生,也知道老爷昨晚成了好事!”
武松随意从地上捡起块指甲盖大的碎石,就要伸手弹出。
就在这时,从树后传出一句:“那可要恭喜了!”
这话冷不丁的,把武松倒是吓了一跳。
第197章 龙王出游
话音刚落,武松就见西门庆从树后转了出来,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着自己:“说说罢,二弟你和孙二娘成就什么好事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哥。”
武松笑着丢开了手中的碎石:“大早上的躲在树后鬼鬼祟祟,是何道理?须知”西门庆一本正经的打断武松道:“说正事呢别打岔你和孙二娘什么时候办喜事?”
“全凭大哥做主。”
武松也正色道:“武松在江湖风雨飘摇多年,终于算有个归宿要不是大哥坚持要去那家黑店,我和二娘也不会见面。”
西门庆嘿嘿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江湖儿女何惧小节?现如今我这个做大哥的就命你和二娘择日成亲便是,媒妁么就让三弟来好了。”
“只是眼下咱们兄弟还没踏进东京,前面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是先稳一稳的好。等在东京站稳脚跟,风风光光的给你和二娘办上!”
“唔二弟配二娘,正合适啊这个。”
“三弟这样的媒人,只怕是东京独一份了。”
武松笑道:“武松倒有个心愿,乘机说了罢。”
说着武松先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向西门庆行了个礼,看得西门庆有些奇怪。
西门庆扶起武松,开口道:“二弟有何心愿,不妨直言。”
“武松和二娘成亲后,寡嫂六娘倒要托付给大哥照看,只是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听武松寥寥数语,西门庆的心里却是嘣嘣乱跳,自从武大郎过世,自己和潘金莲虽然几乎可以算上定了终身,但武松这个小叔子尚在。若是西门庆直接把金莲娶过门,虽然武松不会说什么,但对于武大郎来说却是个不敬。
虽然武大郎对于西门庆来说真如粪土一般,但在武松心目中留下块垒,反倒有些不美。
西门庆也是偶尔一个念想,要替武松寻觅一对趁手的兵器,这才刻意制造机会闯进孙二娘的黑店里,没想到孙二娘不但给武松那对雪花镔铁戒刀,就连自己的身子也毫不犹豫的交给了武松。
这样一来,武松主动提出了托嫂的心愿,倒是正好符合西门庆的心思。
“六娘也是个苦命人。”
西门庆压了压狂跳的心脏:“纵然二弟不说,我也是要照看的。”
武松道:“六娘的心思,我这个做小叔子的也知道。大哥要真是不嫌弃的话,家中给六娘留个归宿罢。”
武松这一下虽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也算是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若六娘在此,必然十分开心。”
西门庆仰天哈哈笑道:“不要说六娘,恐怕雪儿也要开心的跳起来才是。”
“既然如此,等在京城站稳脚跟,咱们就定个日子,两桩事情一起办了,也显得热闹。”
武松知道西门庆说的事情,其实就是两对新人一起办婚事,这种事情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两人都是满心欢喜,就连一旁大树上的喜鹊也叫个不停从怀州驿站出发,不数日过了卫州来到滑州地界,却要在此地渡了黄河往南,便是东京汴梁了。
这一路上无惊无险,平安渡过,到给武松和孙二娘大把的机会独处,西门庆和时迁自然是心知肚明,就连神算子蒋敬也猜了出来。
从西门庆嘴里得到肯定的同时,蒋敬也为武松和孙二娘高兴,当然也没忘记加上一句埋怨:“鼓上蚤能做媒人,怎么我反倒做不得?东家处置却有些不当”武松和孙二娘被蒋敬磨了两次,也同意多一个媒人。
就在谁也不知道蒋敬巴巴的要做媒人干什么的时候,这货得意中一语道破了天机:“当媒人,自然有媒人酒喝,你们到时候可不要忘记给我敬酒!”
此语一出,众人这才知道这货的真实用意并不是要当媒人,而是贪图了一顿媒人酒。
“自家卖酒的,你还贪图他做什么?”
西门庆笑骂道:“蒋先生你将来只怕是要淹死在酒缸里。”
神算子蒋敬哈哈大笑,举起双手道:“就算是蒋某要淹死在酒缸里,也必须是最好的景阳春,要不然蒋某还要挣扎着爬出来的!”
众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过河却也是个苦差,滑州南边的渡口虽然有大把的船只等着运货,但这些大车上下船只却多为不便。
神算子蒋敬见西门庆看了船有些发愁,问清楚了才笑道:“东家未曾有过渡黄河的经历,却不知哪有连大车一起渡河的?自然是卸了车把酒坛搬上船去,到了对岸再雇了大车才是。”
西门庆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见了船只有些先入为主了。总是想着后世的那些摆渡大船,连人带车都能载的,别说这些货物,纵然多上十倍也是一条船搞定。
摇摇头笑过一回,西门庆吩咐神算子蒋敬去寻了摆渡的船家来,雇了六七条船,让挑夫们把酒坛子都搬了上去,给了些钱叫他们自己回乡去。
西门庆出手自然是大方,每个挑夫都给了一贯,看得一旁神算子蒋敬倒吸凉气,拉了西门庆暗中道:“东家,给的多了,幸亏都是些寻常伙计,若里面有不怀好意的,难免暗中算计。”
西门庆从善如流,当即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了蒋敬:“既然蒋先生回来了,那么从今以后我还做个甩手掌柜,这些犯难的事情都交给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