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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出去看看!总管在此稍候!”
崔树青风风火火的来到前面,见门口呼啦啦二三十号人,一水的士兵服饰,中间一个白袍男子正在背对自己仰头望天,旁边一个貌似是护卫头领的,脸上好大一块刀疤,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这都什么人啊……长得山贼草寇一样的。”
崔树青心下嘀咕,刻意躲开那人凶狠的目光,却没有看出人群中还有两股目光像刀子一般的扫过来,正是童威、童猛二兄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知道哪位是西门大人?”
崔树青拱拱手,虽然知道那位白袍男子便是西门庆,但还是按规矩询问了一句。
西门庆转过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明州通判,四十出头的年纪发迹线已经相当靠后了,这岁数还在做着通判,约莫只有这么两种可能:一、上头没人,只能当个通判混混日子;二、这地方做通判能大把大把捞黑钱,是个肥缺不肯放弃。
从这位明州通判的衣着和宅院大小等种种迹象看,捞黑钱是有的,但捞得不多,或者说留给他的机会不多,看来是第一种可能,也就是上头没人了。
崔树青被看得发毛,一直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态不敢放松。
“这西门庆到底什么意思?”
正在崔树青疑惑之际,西门庆微微一笑,颔首道:“这位便是明州崔通判罢?”
“正是下官……”
崔树青满脸堆笑正准备说些场面话,却被西门庆给打断了。
西门庆语气十分客气,脸上也都是笑容:“贱人兄你好!”
崔树青顿时面色微变,满明州城都知道,自己这个“建仁”的字号,若真是当面提起,那还真是和打脸无异了。
更何况这位西门勾当官把“建仁”两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知道明州民众背地里给自己起的这个绰号的。
崔树青脸上火辣辣的,却不好当众发作:“西门大人,门口风大,还请里面说话!”
“贱人兄……太客气了!”
西门庆笑吟吟的:“我刚一进明州,便听说贱人兄在民间的名气和口碑,不得不来拜访一二。”
崔树青见西门庆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的,肯不得生拉硬拽,把西门庆拖进门去,这会儿似乎已经有不少百姓远远的围了起来看热闹,而崔树青已经能隐约听到随着春风刮过来“贱人”和笑声。
“西门大人,请!”
崔树青转过身子,几乎是逃进院子,旁边下人已经看见自家老爷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
西门庆一摆手,疤面虎刘任重和童威、童猛二兄弟跟着一起进了崔府,而其他吹血亲兵则在门口等候。
等进了院子,崔树青才想起来还有个王总管在客厅等着,西门庆连高俅的面子都不管,当众掌掴高衙内,区区一个王左丞的家人就更加不会放在眼中,而王总管来明州办事,似乎也是和西门庆并非一路……
“西门大人,还请书房叙话!”
第452章 强迫
崔树青的书房实在是有些简陋……不是说摆设装修比较简陋,而是书籍方面非常简陋,稀稀拉拉的放了半个架子,剩下的都是一些古玩玉器,可见主人对读书实在是不感冒。
除了一张书案和文房四宝证明这里是书房外,似乎就没有什么醒目的东西了,三面墙上空空如也,这年头就算是寻常人家墙上也挂着些山寨名人字画,更不用说做官的了。
看来这位崔通判自从当官之后,就完全把学问丢到了脑后,名人字画也并不是他喜欢的东西,西门庆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古玩玉器倒是有人时常把玩的,这位崔通判的喜好不言而喻了。
“贱人兄,这书房布置的非常雅致啊!”
西门庆到处扫了两眼,随便找个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了,刘任重等三人则在西门庆身后站了,童威、童猛二兄弟死死盯住崔树青,让他有些发毛。
崔树青咳嗽一声,也坐下了:“西门大人客气了,称呼官名就可以了……这几位是?”
“都是我皇城司手下的弟兄。”
西门庆把手一招:“来啊,见过崔通判!”
刘任重随便点了下头,就算行礼了,童威、童猛二兄弟则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毫无诚意的拱了拱手。
“这个……”
“都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不懂规矩,贱人兄不用在意。”
西门庆解释着:“你我一见如故,称呼官名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崔树青无语,总不能和这位勾当官大人说自己绰号的事情吧?那简直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使节团到了明州,下官未曾去拜见大人,下官失礼了!”
崔树青也只好一咬牙一跺脚,认了!
“只是不知大人屈尊来访,有何要事?”
西门庆呵呵一笑:“说起来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今天来,是想要向贱人兄讨一个犯人的。”
犯人?这倒是大大出乎崔树青的预料。
“大人可否明言?”
西门庆摸了摸雷公石,微微一笑:“说起来这犯人是田虎余孽,流窜到明州祸害百姓,我这次来便是要将这名犯人押解回汴梁,认明正身,斩首示众的。”
童威听到这里,倒有些迷糊,这不是来把混江龙李俊救出大狱的么,什么地方又冒出来田虎余孽了?
还是童猛心思巧些,暗道:“西门哥哥这是说给贱人听的。”
“哦……田虎余孽。”
崔树青颔首道:“狱中犯人倒是不少,不知大人所要的犯人姓名?”
西门庆眼皮子也不抬:“姓李名俊!有个诨名叫混江龙!”
这话一出,崔树青顿时便是心头一震,这位西门大人来的也太巧了,前日自己的布告刚刚贴出来,这位西门大人便要把人提走。
在这件事情上,崔树青可是收了黑钱的,而且收的还是东瀛人的黑钱,要把混江龙李俊弄死……
“大人,可有转移犯人的公文?”
崔树青试探的问道,西门庆突然来此,如果李俊真是田虎余孽,必然有公文,那帮东瀛人问起来也没话说;如果没有,崔树青便可以有理由推辞,最少留出一晚的时间来。
有这一晚的时间,足够狱中的那个混江龙李俊死上十回八回的。
要不是那些东瀛人指明了要将李俊斩首示众,崔树青早就安排人下手,在狱中了结了李俊……想到这里,崔树青倒是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东瀛人。
西门庆伸手往袖子里一摸,掏出一样沉甸甸黄橙橙的东西往桌上一丢,发出一声闷响。
“皇城司行事还要公文?腰牌便是公文!贱人兄请过目!”
崔树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反过来复过去的看了两遍,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皇城司勾当官的腰牌,上面张牙舞爪的异兽更让他有些胆寒。
答应,这不合规矩。
不答应,屋里面三个壮汉虎视眈眈,崔树青感觉自己是跑不出去的。
细想想,方才门口那些士兵……看来这位西门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和自己商量。
权衡了一下,崔树青迅速拿定了主意,把腰牌还给西门庆。
“管用!当然管用!西门大人在此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狱里把犯人提出来!”
崔树青的如意打算当然是找个借口先撤了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拉上知州大人作陪,有知州出头,想来西门庆也不敢太过嚣张。至于王总管么……其实是顾不上了。
但西门庆的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和贱人兄一见如故,有很多东西要聊。”
西门庆笑眯眯的:“这种小事,交给下面人去办就行了。”
崔树青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西门庆已经顺手抓起笔架上的毛笔,一把塞在他的手中。
“啧啧,这毛笔多长时间没用了,都有点干了。”
西门庆吩咐童威、童猛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伺候通判大人?”
童威、童猛互相看了一眼,应了一声走上前来,童威横拉竖拽,把没搞清楚状况的崔树青拉到书案前面,抽出一张纸来:“大人,请!”
而童猛则吐了口吐沫在旁边的一方端州砚台里,使劲的开始磨起墨来。
“西门大人,这个……”
崔树青话没说完就被西门庆打断了:“怎么,贱人兄不愿意?”
看着西门庆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好像在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下手,崔树青顿时额头见汗。
崔府的下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得躲一边去了。
不写,恐怕就是一个耳光扇过来,两条壮汉“伺候”着,崔树青连躲都没法躲。
挨了耳光也是白挨,崔树青甚至于觉得他自己不写的话,今天这条命弄不好就要交代在这里。
思来想去,还是写吧!
童威从崔树青手中抽过毛笔,舔了舔笔头又丢给童猛,而后者胡乱把毛笔在砚台里搅了两下,重新塞回到崔树青手中。
看着这个贱人吃瘪的表情,童威、童猛兄弟二人便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而对于疤面虎刘任重来说,这不过是自己这位西门大人的寻常举动而已。
“贱人兄,请吧!”
西门庆笑得像个狐狸,把崔树青从惊恐中拉了出来:“写了,这事情不就了了么?”
“罢罢罢!”
崔树青苦笑一声,看了看手中已经变成拖把的毛笔,重新在砚台里顺了顺。
眨眼功夫,一份调动犯人的公文便已经成形。
“西门大人,下官的官印在衙门里收着,可不在身边。”
崔树青做出最后的努力,也许西门庆能让自己派个下人出去,正好可以通知知州大人。
但西门庆并非菜鸟,嘿嘿一笑:“这等公文还用什么大印……贱人兄签个花押不就行了?”
崔树青无奈,随手签上“建仁”二字组成的花押,吹了吹墨递给西门庆道:“还请大人过目。”
“不用了,我相信贱人兄。”
西门庆笑容可掬的接了过去,顺手交给站在旁边的疤面虎刘任重:“刘指挥使,这事情你去办罢……”
“遵命!”
刘任重接过那张纸,刚到门口西门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吩咐了一句。
“带十个弟兄去,顺便把那个花押给这里的下人看看,是不是贱人兄平日里惯用的……对了,再让他们上茶,上最好的茶!我要和贱人兄长谈!”
崔树青面无人色的跌坐在椅子上,肠子都悔青了。他想不明白那个混江龙李俊有什么背景,居然惹出了西门庆这尊大神。
早知道就不收东瀛人那笔黑钱了!
王总管在客厅左等又等,也不见崔通判回来,远远看见刘任重进进出出的,犹豫了半天干脆找了个崔府下人问道:“府上后门在何处?”
那下人带了王总管过去,刚开了条门缝,王总管探身出去,便被两个士兵打扮的人给按住了,吓得那下人屁滚尿流的去了。
“你们什么人,也敢抓我……哎哟……”
王总管一声呵斥没完,脸上便挨了两下,顿时说不出话来,吹血亲兵手上都是老茧,跟着西门庆从来就没对什么人客气过,这两下打得极重,差点没把这老货的牙给打掉了。
西门庆办事,自然是方方面面周全,不但堵住了崔府前门,就连后门也留了人手,王总管一露头当然没个跑。
“贱人兄这茶真不赖啊……是杭州龙井罢?”
西门庆美美的品着茶,就见两个吹血亲兵提溜过来一个捂着腮帮子的老货:“这怎么回事?”
崔树青一见王总管,更加是气打不一处来,今天没看黄历,这什么破事都赶到一起了……
“报告!这老贼要从后门出去,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人!”
其中一个吹血亲兵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