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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虽然是替豪门楼说的,但朱知县言语之中的得意之色还是很明显的。
八十道。这是要准备在这儿连吃带睡,弄个黄金周么?
在西门庆腹诽的时候,白太医双目一扫席上菜肴,却是面露震惊之色:“知县大人过谦了,小人在太医院十五年,也不过在官家大排筵宴的时候享过几回口福,连八十道菜肴都没看全过,没想到清河县小小地界,匆忙之中,居然能弄出十八道菜肴,已是难得!”
豪门楼楼主满脸堆笑,伸手示意:“还请贵客品尝这几道菜肴,都是我们厨子最拿手的。来人,倒酒!”
黄色的酒液带着热气注入杯中,香气扑鼻,西门庆腹中饥饿,也深知空腹饮酒的害处,正犹豫从哪盘菜开始下手时,对面白太医夹了个炸丸子,放在口中大嚼起来;朱知县也从另一个碗中取调羹掏了一勺在有滋有味的吃着,看起来似乎是小豆腐。
“嗯,好吃!好吃!”
白太医率先赞赏,连丸子都没嚼完就连连点头:“这开泰仓做的极好,就是这个味!不比东京吃到的差!”
朱知县也微微点头,又掏了一勺:“这白云烩是做的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
豪门楼楼主得了朱知县夸奖,搓着双手躬身回道:“小人知道这白云烩是大人爱吃的,所以格外用心钻研,大人今日满意就好。”
开泰仓?这看上去就是个炸丸子啊,这名字起得,太文青了。连个小豆腐也叫什么白云烩,豆腐和白云有关系么?
当你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看四周的人吃什么就跟着吃什么。
西门庆离那碗小豆腐远了些,而且喝酒前还是弄点干活垫补点干货最好,所以筷子伸出,西门庆已经夹了个丸子放在嘴里面嚼着。
嗯,咸鲜口,弹牙,中间似乎还有点汤?有点像自己爱吃的撒尿牛丸啊。
西门庆很满意这种口味,又夹了一个放在口中。
“西门大官人也喜欢这开泰仓啊,口味不错。”
豪门楼楼主一挑大拇指:“这盘炸羊眼可是精选了十余对才做成的……”
羊眼?西门庆鼓动的腮帮子顿时停了下来,羊的眼睛?
“都是上好的羔羊眼啊,滴溜溜的……”
豪门楼楼主又加上了一句。
我擦,话可以乱讲,东西不能瞎吃啊。羊肉羊排也就算了,这羊眼还是让穿越的西门庆无所适从。
总不能吐了吧?这还没开始喝酒,也不能装醉啊?西门庆不敢再细细咀嚼,无奈的奋力咽了几咽,总算咽了下去。
朱知县让人把那碗小豆腐拿到西门庆面前,得意的笑笑:“西门贤弟,看了你是第一次吃这全羊宴,这道白云烩可不能错过,保管你吃了一回想第二回,这可是用羊脑精心烩制的……”
朱知县这么一说,西门庆是打死不愿意尝试这道白云烩了,赶紧岔开话题道:“这个……楼主啊,俺第一次吃这全羊宴,你给介绍介绍,千万记得把原材料介绍清楚……”
说完这话对面的白太医明显的给出了鄙视的神色,用嘲讽的口气道:“呵呵,这个吹雪先生是第一次有机会吃,楼主你要给介绍清楚啊。”
尼玛这货把“第一次”这三个字说的好重,让西门庆比了个中指,反正在宋朝也没人知道这手势代表什么意思。
“是啊,你给西门贤弟介绍介绍。”
朱知县也点头道。
豪门楼楼主咳嗽两声,用非常自豪的语气介绍起来:“提炉顶,这是拌羊心。”
“落水泉,拌羊舌。”
“迎风草。也就是扒羊舌尖。”
“爆凤尾。是爆炒羊腰。”
“千层翻草。这是炒的羊散丹。”
“五味烂肚。红烧羊腱子肉。”……
五花八门,各种文青到了令人发指的菜名,让西门庆虎躯振了又振,也终于了解了这种全羊宴,幸好大部分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呃,这个大瓦罐里面是什么汤?”
似乎豪门楼楼主忘记介绍了,为了避免潜在的风险,西门庆特意提醒了一下。
“那个就是羊汤,配胡饼吃的。”
豪门楼楼主似乎丝毫没有把羊汤当成全羊宴的一部分,解释道:“全羊宴里面本来没有这一道,来不及准备,厨子拿来充数的,大官人目光如炬啊,这都注意到了。胡饼还在制作中,一会儿用完酒菜的时候再呈上来,热乎就汤,还是不错的。”
西门庆听这话,脑中顿时浮现穿越前和几个同学在羊汤店就着热气腾腾的羊汤大啃烧饼的镜头,没想到这种吃食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让他小小的感慨了一下。
当然,出现在宋朝的胡饼,并非自己那个年代的芝麻烧饼,而是类似于xīn奸g的馕,西门庆也是从一部纪录片之类的东西了解到的。
自己能回到原先那个年代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回到未来那种东西也只能在电影里面展现,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这个奇怪的世界似乎也并非是过去的宋朝那么简单。
西门庆暗自叹了口气,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温热的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娘的。
这个动作得到了知县大人的热烈响应,伸手示意豪门楼楼主退下,自己举起酒杯,哈哈笑道:“西门贤弟不可独饮啊,来来来,咱们用这杯酒,给白太医接风。”
西门庆换过一副喜洋洋的面容,高举酒杯:“耀祖兄远到,一路风尘仆仆,悬壶济世,为清河县百姓造福,小生敬仰不已。请满饮此杯!”
白太医一张白脸顿时变得相当精彩,在太医院混了十五年,结果被一撸到底,在东京也是根本混不下去,只好灰溜溜的回乡来,准备挤掉西门家的生药铺自己取而代之。本来寻思塞了一百贯给知县,事情肯定是三下五去二,顺顺当当的,没想到西门庆进了雅间没三两句话就挤兑得自己反而要去西门家的生药铺打工。
这口气白太医实在咽不下去,但朱知县居中而坐,准备一手托两家,自己也不好当场翻脸。好在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以自己的能力,去生药铺捣捣乱还是小事一桩的。
白太医方才在座位上片刻,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数个念头,此刻见知县举杯,西门庆也带着坏笑举杯,白太医也堆出笑容:“小人离乡二十余年,在太医院服侍官家十五年,没想到一回家乡,就受到如此款待,实在是惭愧。小人空余这身医术,造福清河县百姓,理所应当。今后一月,还要叨扰大官人。来来来,一起满饮此杯。”
西门庆当然也知道这白太医定然没安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今日已经赢了一场,足够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人在我铺子里面,还不是任我摆布?
想到这些,西门庆笑得更加灿烂,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
我擦,这酒什么味道!是不是拿错了?
第009章 将进酒
刚才哥喝的好像是做菜的料酒啊,不是说十年陈酿么?
好像是黄酒,而且还是热乎乎的黄酒。虽然西门庆这幅躯壳似乎很接受这种黄酒,但从心理上来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从自己来的那个年代,除了南方少数地区,大部分黄酒都被拿来做料酒,烹调佳肴,而不是用来喝的。
试想下,一个哥们找你来喝酒,家里面正好没酒了,你是下楼买酒啊还是下楼买酒?要是你从厨房里翻出一瓶料酒,只怕那哥们要和你绝交。
在穿越前哥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酒的人,但南黄北白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南方主流是黄酒,北方主流是白酒。这清河县是在山东,自然是北方。
要不是那豪门楼楼主退了下去,西门庆此刻很想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质问一句:“哥们,你是不是拿错坛子了?咱这里是山东,可不是浙江。这坛子是厨房烧菜用的古越龙山,换坛子二锅头来吧!”
“好酒!真是好酒!”
西门庆还在纠结的时候,旁边朱知县先微微闻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抚须笑道:“十年女儿红,清河县也没有几坛子。楼主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女儿红!果然是黄酒!
西门庆痛苦的把脸扭到一边,正好看见白太医也是一口闷下,仔细的回味着,咂巴咂巴两下嘴,还风骚的来了两句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前朝诗仙李白的诗!”
朱知县微微惊讶道:“没想到白太医不唯医术精湛,而且还能口诵诗文,让人惊讶。这诗词正好应景,白太医的文学造诣想必也是不低。”
白太医面做谦虚之色,但言语之中颇为自满:“大人过奖了!小人幼时虽然学医,但也曾熟读诗词,特别是喜欢诗仙李白的。小人在东京也是经常和二三好友出没勾栏,饮酒作诗,实乃人生乐事。”
白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看了西门庆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看起来大官人也是酒道中人,今日机会难得,不如也来一首如何?”
朱知县居中而坐,听白太医这话微微一笑:“西门贤弟家传的生药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要让他作诗,却是有些为难了。”
西门庆平日里花天酒地,搞三搞四,清河县人人都是知道的。但要西门庆背诵诗文,这确确实实是故意刁难了。不用问,白太医这是借着这件事情让西门庆难看。
若是之前的西门庆倒还罢了,但现在哥是穿越来的,小时候什么唐诗宋词那也是背过几百首的,还怕你这个?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你能口诵唐朝李白的酒诗,哥就能给你整个李白的经典,将进酒怎么样?
西门庆先是故作难色,而后一拍桌子:“来人啊,把酒满上!这没有酒怎么能出诗呢?俗话说得好: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嘛!”
“哦?”
朱知县眉头一动,没想到西门庆能来这么两句,而且听口气似乎诗还在后面呢,今天的西门庆还真是惊喜连连:“好好好,全都倒满!”
“西门大官人,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两句做个酒肆的招牌还可以,但算不上是诗啊……”
白太医嘴巴依然不放松。
还没等他说完,西门庆神情一变,皱着眉头将重新倒满的酒一饮而下,这一半是真实,因为西门庆确实从精神上喝不惯黄酒,尤其是热乎乎的;一半是做作,为了凸显那种酒到诗出的喜剧效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将进酒》第一句脱口而出,再加上西门庆故意拉长了声调,朱知县首先就喝了一声彩,似乎对这个“西门贤弟”更加高看了三分。
而对面坐着的白太医面皮抽动两下,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惊讶。
西门庆面有得色的看看朱知县,又看看脸色无比精彩的白太医,接着背了下去:“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三句一背完,朱知县已经是摇头晃脑,跟着低声背诵,接着诗意一举杯一仰脖,干了那杯女儿红,旁边师爷赶紧上前重新满上。
白太医没有兴趣饮酒,反而双手扶了八仙桌,作势欲起,一张白脸上挣扎得有些发红,两只眼睛死死盯住西门庆,耳朵竖的笔直,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西门庆这厮不是不务正业,欺男霸女么?怎么背起诗仙李白的《将进酒》居然能这么流畅?这怎么可能?
不,这不是真的!这厮肯定会背错的,哪怕是背错一个字,也算是不学无术!自己可以痛加指责,重新扳回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