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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眼神有些躲闪,陪笑道:“妍儿是咱们伯府里的嫡女,自然有更好的亲事。”
“荒唐你们父子打的什么主意,以为真能瞒得了人。只要咱们家的女孩儿联姻不走大摺,子孙便是没了爵位,但那荣华富贵仍是能保得住的。可是若真让妍儿进了宫,皇后有与皇上的少年情分有嫡子有将军府,她的地位是无人撼动的。妍儿若是得宠生下一男半女还好,若是不得宠,不仅害了她一生,也与李家无任何好处。”
“若是嫁给太子为正妃呢?”
“什么,嫁给太子?”绵乡伯夫人愕然:“原来这就是你们父子打的主意。你别忘了,大皇子要立为太子也须过了十五岁,两年后妍儿可就十七岁了”
李航笑道:“我朝不是没有皇后比皇上年长多岁的先例妍儿自小聪慧,才学胸襟内里丘壑岂是寻常人能比得。只看如今帮着她母亲管着府中的事儿,母亲看她可象十几岁的孩子早前,我李家就有皇后母家的预言,说不得就是应在这个孩子身上。之所以早前未对母亲说,只是因为还没有周全的计策。当然,现在也只是有一点大概的方略。”
绵乡伯夫人叹口气:“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当。你得空还是劝劝你父亲,不要老是盯着爵位不放另外,我找你来,除此事外,还有一桩事。”
李航洗耳恭听:“母亲请讲。”
绵乡伯夫人出了会神,这才说道:“之前让你留神那李达盛的事如何了,一想起他来,我寝食难安。那陈氏也真是的,守着儿子在故土做个富家太太不好,非得来京城”
李航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怎么说也是我大哥,如今又老老实实做他的小官,以后未必不能成为儿子的臂膀,母亲又何必非要让他丢官回故乡呢,再者他就算是认祖归宗也不过是个庶长子。”
绵乡伯夫人恨恨看了儿子一眼,如果不是怕遭天遣,可就不是让他丢官的事了
“假的真不了官府里的记档成不了铁证,那李达盛真要较起真来,你这世子就该换人坐了。无论谁坐世子,反正都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父亲可以不上心,便你却不行,你仔细想想吧”
李航也有些烦躁:“他如今在个闲职上,升不了官,可也没什么错误可让他犯。况且他又与将军府川阳侯府有些关联,一时半会跟本就开不得他。再说咱们有爵位的人家行动间,多少言官御史盯着,儿子惹是凭白去招惹他,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绵乡伯夫人摆手道:“罢了,这事你一定要放在心间,左右这两三看那人是起不来的。你下去吧,我累了,明日媛儿回来又是个闹腾。”
李航惭愧:“都是儿子无能,让母亲受累了”
此时李母也辞别刘夫人,带着二丫姐弟归家。路上三丫兴奋地夸耀,他会的招数已经比刘晨的多,箭术二人都不好,但是自己比他小,所以仍然是比他强。李母和二丫含笑听着,随着车子走动摇晃,三丫倦意上来,便歪在二丫身上睡着了。
李母这才悄声说起刘夫人已经预订下二丫及茾时来为她戴簪。一般担任戴簪的多是年长有福的,当把簪子戴在女孩子头上时,也意味着她愿将自己的福泽一并绵延到此女子头上。
李母感激地笑道:“这刘夫人对咱们家真是没说的。早就听老人讲,这越是有福气的女子心肠越好,果然如此。芳姐儿也好,老天保佑你们姐几个都能一生喜乐安康。”
二丫低头看着正睡得想的弟弟,又看看母亲,笑道:“老天会保佑好人的,所以我们都会活得很好的。”
李母又眉染轻愁,有些嗔怪道:“你也是,平日里身体多好,偏那日就娇气起来,你不知道,芳姐儿去了百花会,如今上门提亲的人不知多少,实在是分不出优劣,把刘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要是你也能去百花会,虽不能和芳姐儿比,也不至于如此,唉,可恨那房公子误了你”
二丫苦笑,还不知是谁误了谁呢。她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母亲就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没及茾,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要嫁了我。”
李母不由扑哧笑了,甩开二丫的手,笑道:“去,去,都多大了,还来撒娇真是越活越回去。母亲倒是想留着你,只是自来都有女儿留来留去留成仇的说法,不然跟着母亲一辈子都行。”
李母又想了下问道:“最近杨公子这么长时间也没来家里,那日他走时可说什么了没有?该不会是你又欺负他了吧。”
“什么叫我又欺负他?”二丫不由扬声说道,三丫嘟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二丫吐吐舌头,悄声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小女子怎么会欺负他?他是有差事的人,自然不能随心所欲地来去。”
李母点头“哦”了一声,笑道:“不是就好。他怎么说也对咱家有恩,况又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不理会就是了,别动不动就给他撂脸子看。”
二丫正想反问自己何时给他撂脸子看了,老孟头在外面说道:“太太,到家门了”
李母忙道:“三丫睡着了,你先帮着把他背回屋去,就直接赶车去接老爷回来吧。”
李母和二丫帮着将三丫放到老孟头背上,二人这才下来车。
二丫刚站定,就听旁边一人喊道:“姑娘好面相,竟是一品夫人的命格”
第一二五章 虚虚实实
第一二五章 虚虚实实
二丫听到旁边有人对着自己喊道什么一品夫人的好面相,感觉很是耳熟,便转过身去,还未细看,就听母亲笑道:“许先生,好久不见了拙夫过会才到,还请先进家去稍待片刻。”
二丫定睛一看,可不是两年未见的许半仙,模样倒没怎么变,就是有些胖了,身上倒是多了点仙风道骨,只是右手中却没拿铁口直判的幡子。
许半仙细眯眼,瞅了瞅面前的两位,再看到二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空着的右手,不由臊红了脸,对李母笑道:“如此招揽生意习惯了,刚才老眼昏花竟是没看出秀才娘子,不,是没看出李夫人和二小姐来,真是惭愧惭愧。”
李母忙道:“什么夫人小姐的,都是邻里邻居的,不用这么客气,如今在外头更该相互照应着,先家去吧老孟头,你接老爷时,就说许先生已经来了。”
老孟头已经回来了,听到吩咐便答应着将车掉转头一径去了。李母等人则进了家门,孟娘子已经迎了上来,先对李母回道:已将三丫放回房中,万儿正陪着呢。
李母点点头,又笑着将许半仙让到前院客厅,命孟娘子看茶,二丫则去了祖母处说话。
许半仙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老爷不在,那小老儿不如先去见过太夫人吧。”
李母想了想笑道:“先生大老远地过来,不如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再过去吧。”
二丫到了祖母房中将许半仙来访的事说了,老太太笑道:“这事儿我知道,还是前几日,那许先生在路上遇到点麻烦,恰好遇到你父亲,乡里乡亲的,不好看他落难一会儿他来了,你可不许再象小时那般无理待他,到底他是长者,又一人远离故乡求生,都不容易。”
二丫忙笑道:“祖母也太小看我了,那时年龄小如今自然不敢再向以前那样了。说起来,当日在柳州城时,我还说他是个骗子呢,如今竟成先生了。”
“二小姐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成了骗子啦。”说着,许半仙已是走到门前。
老太太瞅了二丫一眼,起身笑道:“小孩子家家的,老神仙别和她一般见识。”
许半仙忙上前行礼:“见过太夫人当年我就看太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如今果然不错吧。”说罢又转向李母笑道:“当年我就看出来李秀才必会高中,你则会儿孙满堂,如何,我算得都兑现了,可是一点也没辱没了我这半仙之名。”
真是老顽童,在柳州城众人没少打趣他,如今竟较上真了,二丫看母亲朝自己瞪了一眼,忙上前对着许半仙施礼道:“见过许神仙,刚才是我无礼了。”
许半仙不过是说笑而已,见二丫真给自己行礼,忙拉着她道:“使不得使不得,到底是官家小姐呢,小心折了我的寿。再说,都是乡亲们,还能不了解我,我是那不经逗的人吗。”
二丫心道这才是当年的许半仙呢,于是笑着抬身子来,许半仙看着二丫眼神一眯,心中暗暗点头,对着老太太笑道:“这二小姐的面相好,瞧着比老太太及太太的都要好许多,是个有大福的人。”
老太太笑道:“我们是什么有福的,只要孩子们好,我们就什么都好。”
因同是柳州城出来的,自然不缺话题,这一聊就将半个时辰,许半仙笑道:“我竟是忘了,我这走江湖的,可是轻易不得进这官家后院的,今日倒是失礼了,我还是去前院等着大人吧。”
老太太等人忙道都是多年的乡亲不妨事的,许半仙以进了京城就得入乡随俗为由,终还是去了前院客厅,老太太命厨房好生招待。
二丫想了想,趁人不备悄悄走去了前院。
许半仙看到二丫走来,忙起身笑道:“二小姐怎么来了?”
二丫看着许半仙笑道:“不知许先生师从何人?”
许半仙捋了下胡须笑道:“师从何人不重要,关键是卜卦是否作准。”
“那许先生的卜卦可作的准?”
“自然是准的。”许半仙得意地笑答。
“我记得小时,你说我是有福气的,后来又说我是诰命夫人的命格,刚才门前又说我是一品夫人的命格,不知这中间缘何不同?”
“这个嘛……”许半仙有些不自然地嘿嘿笑道:“说了二小姐您别笑话,早前在柳州以小姐的家底自然受不了穷,可不就是个有福的,后来李老爷成了进士做了官,小姐嫁入官家也是应该的,如今在京城贵人多的一抓一在把,诰命夫人有什么稀罕的,一品夫人才能吸引着人来算命。”
二丫转眸一笑:“这么说先生的卦相是不准的了,或者说是报喜不报忧。”
许半仙大笑:“人家乐意听个好话,我为了糊口便多说些又何妨除非是真正遭遇悲惨的,谁人不是有苦有甜,端看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自己来承受,趋吉避凶倒也可以,却不能逆天改命。”
二丫笑道:“我明白了。先生既然知道京城贵人多,一品夫人也足够吸引人又何必扯出什么此女极贵来呢。”
许半仙摇头叹道:“我当时只想招揽生意,哪想到口误,结果没几日就有人找上门来,幸好遇到李老爷,本来想着柳州城挣钱少,哪想到这京城事非多呢。”
正说着,李父回来了,看到女儿与许半仙在此说话,有些吃惊。许半仙迎上前笑道:“那日多亏了李老爷,今日是特来上门道谢的。只是身无长物,却好刚才送了二小姐一则好卦,也算未空手而来。”
二丫心道,虚虚实实地没句实在话,不过如果绵乡伯府真盯上了皇宫里的那位,想来杨浩倒是安全的了,也算是趋吉避凶了吧。
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此次做的都是柳州的家常小菜,许半仙只吃得心花怒放。
送客时,李父笑着劝道:“这京城可不比柳州城的百姓淳朴,先生做生意时还是小心些的好”
许半仙笑道:“我也算是咱们柳州城知名的人物了,这八面玲珑还是做得到的,放心吧,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李父目送许半仙离开后,回了后院,对老太太叹道:“这许先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近来瞧着那府里就当了真。也不知是福是祸。”
老太太笑道:“这大齐朝开国时传李家出个皇后,如今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