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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面前炸响,司仪大声宣布:“吉时到!”
李琳和崔翘临时充作双方家长,坐在大堂两侧,笑呵呵地等着新人拜堂,可就在这时,院子里的人群中悄然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注视着场内的情况,一名宦官模样的人悄悄来到李琳面前,向他耳语几句,李琳他霍地站起,几步冲出厅堂将大管家找来,命他立刻将所有仆役下人一概清走,又给李林甫等人低语几句,众人同时站了起来,目光向大门处头去,心中暗道,‘这李清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负责安排宾客的李照发现院子出现许多陌生的面孔,竟不知他们从哪里进来,他正想上前询问,可这时,一大群黑衣人簇拥着一名客人大步走进来,李照赶紧迎上去,只见来人约六十出头,身着锦绣缎袍,腰束玉带,身材高大,皮肤白净,生得细眼长眉,平和的面容里透出无比威严的气度,李照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连忙跪下叩首,不等他跪下去,左右立刻闪过二人,迅捷无比,一把将扶住,李照立刻反应过来,遂改成一躬到地,低低声道:“臣弘文馆学士李照参见陛下!”
来人正是大唐天子李隆基,他本是微服而来,已事先通知过李琳不要声张,不料时间仓促,李照还不知道,亏得侍卫动作迅速,将他拦住,这才避免了一场尴尬,李林甫和李琳、崔翘等人连忙上前见礼,李隆基含笑点头,他负手慢慢走到李清面前微微笑道:“听说你今天成亲,我代表玉真公主特来向你祝贺。”
说罢,他回头施了个眼色,立刻有一队的侍卫扛着数十个大箱笼鱼贯而入,堆在墙角,俨如小山一般。
“这是我和玉真公主送给你的贺仪,都是些寻常用品,你们应该用得着。”
李隆基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金盒,递给李清,笑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要收好了。”
李清做梦也没想到李隆基会亲来参加他的婚礼,心中感动,可又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只得接过金盒低声道:“臣谨记圣恩!”
李隆基呵呵一笑,扫视一眼所来宾客,又回头对李琳和李林甫道:“我不好久呆,得回去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在一帮侍卫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李琳府,那些神秘的面孔也象泡沫一般消失无踪,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李隆基一走,大堂里又再次喜庆热闹起来,司仪大声宣布,“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堂。”
喜娘搀过新娘,将红结的另一头交给李清,司仪引着他们慢慢走到喜案前,在明亮的喜烛前,一个喜娘在两个新人的头上各剪下一络头发,打成结,搁在红盘中,放在斗大的‘喜’字之下,象征着二人结发。
……
不知过了多久,李清晕晕昏昏被送入了洞房,洞房红烛高照、喜气弥漫,新人微坐床前,自始自终,都不见李虎枪他们出现,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李清趴在地上,果然见床下挤满了十几张暧昧的笑脸,门后、桌下甚至窗帘后面也蹲着两个。
“你们给老子统统滚出去!”
众人嘻嘻哈哈,你推我嚷向门外走去。
“站住!李虎枪呢?在哪?”
众人看了看李清,异口同声道:“恭喜!恭喜!”便争先恐后跑了。
衣橱里面没有,净角帘后没有,李清找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他躲在哪里,却见帘儿的手微微向床上一指,李清上前拉开帐缦,果然见一床丝被不是一般的高,他隔着被褥狠狠踹他一脚,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到底走不走!”
李虎枪慢慢爬出来,故作惊讶道:“原来这里是洞房,我多喝了几杯,走错地方了,你们忙!你们忙!”
门一开,挤在门口的人哄地跑散了,李清将李虎枪扔了出去,这才把门关上,上前将新娘的盖头轻轻揭下,只见帘儿盛妆艳服,丰肩软体,眼润息微,淡雅如粉荷露垂,娇羞似杏花烟润,李清坐到她身边,正要说话,却‘哎’地一声,象被针刺似的跳了起来,将帘儿吓一跳,微微扭头,“李郎,怎么了?”
只见李清从内衣里摸出个金盒来笑道:“这是刚才陛下给我的,里面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李清好奇心大盛,想打开看看,却发现金盒竟被焊死,浑然一个整体,根本就打不开,正迟疑时,却感觉帘儿没有声音,一抬头,只见她螓首低垂,一语不发地等着自己。
‘春宵一夜值千金!’李清一拍脑门,自己当真糊涂了,他随手扔掉金盒,吹灭喜烛,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也不管是否应斯文礼仪,他轻轻抱起帘儿,便钻进了无限春意的温香软帐之中。
卷五 彩云之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盒之秘
从昨夜起雨就下个不停,不知疲倦地从天上落下,天已经亮了,可外面还是一片茫茫雨雾,淅淅沥沥,雨水从瓦口里流下来,将门前小小沟坑变成一条小溪,新落下的雨点,打成许多小泡在上面浮动,一刹那又复消失,被雨点打落的几片嫩黄色槐树叶子,小鱼一般在水面上漂走。
春困秋乏,恋床的情绪在每一个人心头弥漫,嗣宁王府上静悄悄的,偶然可以听见一只猫从屋顶上窜过,李清从一夜春梦中惊醒,只觉浑身酸疼得厉害,手却摸了个空,新婚妻子已不在床上,窗幔已经被拉开,射进大片大片的亮光,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只有艳红的喜色提醒这里昨夜还是洞房,香笼里点着名贵的檀香,淡淡的青烟散发到空中,房间里流动着温磬与安宁。
李清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放电影一般回忆昨夜一幕幕的绮丽,帘儿的温婉与羞涩,自己的笨拙以及发自内心的渴望,嘴角不由流露出会心的笑意。半天,他睁开眼,似有所感,却见一只灿灿金盒放置在床边的几上,顿时想起,这是李隆基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还弄得这般神秘,将它焊死,李清伸手将它取来,入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十两,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夜明珠?还是大颗钻石?总之一定是稀世珍宝,他再一次仔细端详这个金盒,只见它做工精巧,上面浮刻着花纹,有一个小小的暗扣,但接缝处却焊接粗糙,想必是封得充忙,而且不是专门工匠所为。
李清沉思间,帘儿端着刚熬好的人参银耳粥悄悄走进来,她已除去喜服,换上了寻常衣裙,浓妆已卸去,补上了淡妆,脸庞上流露出初为人妇的喜悦和羞涩,虽也疲劳,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早早起床,收拾屋子,按照风俗亲手给丈夫熬制滋补的参粥,她和李清在一起已经多年,可又似乎才刚刚初识。
帘儿坐在床头,爱怜地用手指给丈夫梳理头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李清将金盒放在几上,又笑道:“小雨到哪里去了?”
“估计昨晚和惊雁姐一起睡了,两人整天说不完的话?”
李清有些诧异,“你是说平阳郡主?”
帘儿笑了笑道:“以前总听你说她是什么冷郡主,差点被你误导,她哪里冷了?恩!不说这个,我去给你拿个枕头,坐起来快趁热吃吧!”
从昨天下午起李清就没有吃东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几口便将粥喝个干净,帘儿见他吃得香甜,心中欢喜,“要不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
李清点点头,忽然又叫住她,指了指金盒笑道:“顺便给我拿一把匕首来!”
片刻,帘儿拿来一把剪刀,好奇地看他摆弄,李清取过金盒,用剪刀顺着它原来的缝隙一点点割开,挑开最后一处焊接,金盒‘咔!’地一声弹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描金绣囊,二人对望一眼,帘儿好奇的眼光大盛,“快看看有什么?”
李清点点头,拾起绣囊,却感觉它出奇的轻,里面没有什么夜明珠和钻石,捏了捏,似乎是一卷小小的帛轴,“难道还是什么武功秘笈不成?”李清心中好笑,这种事情听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往那方面想去。
但他却猜错了,展开黄色锦缎,李清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不是什么武功秘笈,而是一道密旨,命他可全权处置南诏事务的密旨,上面有李隆基的签名和鲜红的玺印,他立刻明白过来,并不是李林甫要自己去南诏,而是当今皇帝要自己去南诏,既然还给了他密旨,那就是说李隆基是要他按他的策略去办,让他在暗处使力,只是李隆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李清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是太子告诉他的。
“怎么了,上面说什么?”帘儿见他脸色不好,不由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李清小心收好密旨,拉起帘儿的手歉然道:“可能我还是要去南诏了!”
帘儿的嘴唇咬得发白,“不是说不去了吗?”
“本来太子是不让我去了,可没想到皇上却让我去!”
他尽量语气平淡,“最多只去几个月,你和小雨就住在这里,既然你们和郡主相处得好,我也可以放下心来,我再去给王爷说说,让他好好照顾你们。”
帘儿低头不语,半天她才强作笑颜道:“那什么时候走,我好给你收拾行李。”
李清望着她,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明天!”
……
“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天宝四年二月,大唐出使南诏的使团在灞桥告别长安,南诏的朝觐团也同时返回,大唐使团正使为左相陈希烈,刑部尚书韦坚为副使,又命羽林军中郎将陈玄礼率三千军护送,其下副将二人,昭武校尉李嗣业和昭武校尉李清。
一阵紧密的鼓响,大军终于开拨,一队队士兵步伐整齐,黑亮上盔甲上熠熠闪光,向万里之遥的南诏而去,虽不是去打仗,但路上仍然挤满了来送行的亲友,媳妇扶着父亲,妻子带着儿女,望着儿子、望着丈夫、望着父亲,依依惜别,李清身着戎装骑在马上,远远地向站在车前的帘儿和小雨挥手告别,车厢里,另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在默默注视着他。
使团过秦岭走汉中一路逶迤南下,行至汉中郡时正使陈希烈感恙难行,众人决定在汉中休息三天,但于诚节接到消息,他父亲病重,这涉及王位的继承,他回国心急,便派人来和唐使团商量自己先走一步,陈希烈答应,派昭武校尉李清率三百军护送于诚节先行。
一行人行至成都,章仇兼琼亲来迎接,又担心使团出意外,他派南霁云率五百人走陆路护卫,南诏使团则换乘船走岷江。
三日后,前方便是嘉州,李清扶在船舷上,迎着江风,默默注视着江面,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心潮起伏难平,就在这里,几个月前他经历了一场难以忘怀的争斗,连他自己也险些丧命,可仅仅几个月,却已物是人非,李清望着江面上一条平行而驶的小船,船蓬上插面旗帜,旗上写了个大大的‘义’字,他这才惊觉,再前面不远就是义宾,也不知哪里现在怎样了?
这时,王兵各慢慢上前,站在他身旁笑道:“你可是在想海家的事?”
李清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不提此事,我来问你,你这样去南诏,难道不要岷帮了吗?”
王兵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几时不要岷帮,再者,我也没有最后决定真去南诏,先去看看,我听说大王子阁罗凤英雄了得,这次便想跟去看看,若真不错,我宁愿跟大王子,博个前途,若不行的话再回成都做我的黑帮老大。”
说到此,王兵各的嘴微微向后一撇,轻哼了一声道:“而这种人,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女人,他每天晚上少说也要找三个,喜欢女人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