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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复古风格钢甲的战士,轻易的将他击倒。那是埃雷波尼亚的迂回部队,铁骑队。
“胆小鬼。”
将他击倒的战士,甚至都不屑于给这个胆小的逃兵最后一击。抛下这句话之后,扬长而去。
被打断双腿的他,只有倒卧在泥水里,慢慢品尝着耻辱和恐惧的滋味,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直到埃雷波尼亚的战车碾过。
履带之下,自己骨头发出的碎裂声比剧烈的枪声响上一百倍。在那仿佛要灵魂都撕碎的疼痛中,他挣扎着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战车装甲上,黄金军马的徽章冷冷的注视着他,仿佛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胆小鬼。”
胆小鬼。
胆小鬼……
“——!”
泣不成声的哀嚎响起。
西斯武士抬起头,望向SSS团的成员们。他们震惊的看着发出抽泣声的野田,一个个浑身战栗,面若死灰。
“下一个!”
带着职业xìng微笑的阿斯拜恩问道。就好像教师在和对未来感到困惑的学生挨个详谈,又好像医生在招呼等待的患者一般。
人们露出恐惧的表情,纷纷后退。
虽然并不完全明白,但他们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西斯武士的手段。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鲜血淋漓的伤口。伤口只是被埋藏了起来,离愈合还很遥遥无期。
这一手,比杀了他们险恶百倍,也有效百倍。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死不了呢。
而西斯……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心灵的伤痕不再是西斯的伤痛,而是力量的源泉。
“够了……”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西斯武士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老师……已经够了!”
抱住仲村由理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佐天泪子发出了纤细的怒吼声。
少女的意志,金之翼 Beat16。3 结束(03)
“老师……已经够了!”
发出纤细怒吼声的西斯学徒,挡在了阿斯拜恩面前。
“……”
西斯武士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
微妙的不协调感在泪子的心中一掠而过,随后,她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呦,我亲爱的宝贝徒弟。”
……
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冲击般的感受,像是电流一样瞬间流遍全身。
这个他称为“老师”的男人,从来没有用这种亲密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虽然是师徒,可西斯武士对她的态度总是三分的亲切和七分的淡然,和初chūn饰利,御坂美琴,白井黑子,还有其他很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时……比如说,看到阿斯拜恩放学时为同住的墨埜谷暮羽拎着书包,两人边谈论今晚的菜sè边并排走向停车场时;又比如说,每周六义工社在翌桧园活动时,看到阿斯拜恩和生天目小姐毫无隔阂的并排站在一起,ErrorChildren围着他们嬉笑打闹的时候,再比如说……
佐天泪子的心里便总是泛起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到底是嫉妒,还是忿然?即便是善于揣摩人心的西斯,少女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喂,给我适可而止!人家才是老师的正牌弟子啊!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想要这样抱怨。
但说不出口。
因为她明明是知道的,在那个男人的心里,自己的位置非常重要——每次她出事,西斯武士就会失去一贯的冷静,像是失去幼崽的猛兽般的狂暴从他脸上有着面具般的职业xìng笑容中丝丝溢出。而每次她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结果时,他也总是露出苦笑着为她善后。事后一句责备的话也不曾说过。
作为一个老师,这已经足够了吧?没办法要求更多了吧?
但她还是想要抱怨。
这叫什么?
人心不足,得陇望蜀吗?
无数次的,她想要把自己和阿斯拜恩的关系拉进一点,手制的便当,共同的出行。可是,那个男人却只当她这些特意做出的,亲昵的举动如同空气一般。待她仍是三分的亲切和七分的淡然。
——亲爱的宝贝徒弟……?!
西斯武士的口气,猝然的就和他的出现一样。少女的心中,非但没有长久的心愿忽然实现的欣喜,反而是一阵本能的栗然。
“呵呵,”看到她愕然的表情,西斯武士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因为,如果对你太好的话,到‘那个’时候,心灵的伤痕也会很深呢。”
“……”
“不明白吗?”
西斯武士眯起了眼睛。
jīng神本体渐渐下沉,波涛在原力海洋的表面翻涌。并不是狂涛恶浪,却有着让人心悸的力量。
透明的冲击波绽放了开来。
“……!!”
本能的,西斯学徒想要阻拦。
然而,从jīng神深处的那根羁绊中传来的振动,像是海cháo侵入沙滩一样,轻轻的拍击着泪子的jīng神本体,瞬间使得整个脑部就好像要麻痹了一样,所有的动作都被禁锢了起来。
心灵的羁绊,也是破绽。
连惊叫都来不及,剧烈的情绪波动,就随着原力的浪cháo猛然拍击在jīng神上。
那些波动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她毫不费力的就能深入到他们的内心中去。
“不要对任何人——包括我,这么信任!”
不止一次的,被她称为“老师”的那个男人曾经这么说过。
是早就预料到今天了吗?
然而,每一次每一次,年轻的西斯学徒都一点点也没放在心上。
老师怎么会害她呢?对吧。
那个会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老师。
“认真的感受吧,我可爱的小徒弟。”
西斯武士的语气亲切,然而佐天泪子却像是发冷一样瑟缩着身体,拼命地传出拒绝的信息。
然而,这拒绝的意志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眼中看到的世界就像油画一样失去了真实感。厚重的岩石与奔腾的地下河,也像在中学的演剧部在舞台上才用的粗糙贴纸道具一样变的不真实。SSS团的成员们,轮廓模糊了起来,变得和小孩子的蜡笔画一样难看。
下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
凄厉的防空jǐng报声划破夜空。瘦弱的少年奔走在街上。前面是背着面口袋的母亲,那口袋里粮本,还有母亲和他的全部积蓄——这是全家活下去的指望。而他则拉着妹妹瘦小的手。一家三口跌跌撞撞的随着人流奔跑。
其实,与其说是在奔跑,倒不如说是被人流推着走。饥饿使得他和妹妹都瘦骨嶙峋。妹妹甚至有夜盲症,只能靠着他这个哥哥来引导方向。
在人群的上方,探照灯光撕裂了夜空,扫视来去,不远处还能看到稀疏的高shè炮火,如火链一般升上天空。然而无论是探照灯还是高shè炮,都有一股惶惶然的气氛。
——他们来了。
不知何时,同远山回声般的嗡鸣声已经到了惊人的程度,如同夏rì乌云间滚滚的雷鸣。
人群惊惶了起来,瞬间爆发出了十倍的力量。
不知道被谁一推,母亲踉跄了一下就消失了。他急的大喊。然而,在震耳yù聋的爆炸声中,他连自己的喊声都听不见。
人群推着兄妹两个前进。两人先是被挤的“浮”了起来,但奇迹般的没有跌倒。
但这也是极限了。两只瘦弱的手被那巨大的力量挤开。妹妹细弱的哭喊声一瞬间就淹没在人群里,听不到了。
“——!”
悠长而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近。当它充满耳鼓时,瘦弱的少年抬起头来。
黑黝黝的沉重铁块盈满视野。
然后,视野被迸裂开的纯白sè占满。仿佛切入灵魂般的疼痛如狂风般席卷全身,然后又瞬间消失了。
最后,就是一种解脱感。
终于,不用一天十四个小时在工场干活了——况且每周还有一天的劳动是无偿的。
终于,不用一天只有二百克大米的配给了。
终于……
只是不知道,妹妹和母亲怎么样了呢。
如果能好好的练习柔道就好了呢。那样的话,想必自己也不会在人群的力量前轻易屈服吧。
不过……
即使想要练习,这具饥饿而虚弱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吧。
要是zì ;yóu自在的吃最喜爱的肉乌冬就好了。
……
深夜。
戴着眼镜的中学生徘徊在学校门口。
并不算矮,但却显得相当瘦弱的全身都有青肿。那是即使乖乖奉上钱包。也只是吼叫着“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啊”的同学的杰作。
在教学楼与围墙之间,阳光照不到的狭小空隙中,即便他努力蜷缩起身体,也只是激起对方施虐心,让拳脚更加密集的落在身上而已。
老师——?!
那个脸sè发红,如同不倒翁般的秃头,只会高唱“团结友爱的班集体”而已。恐怕在他僵硬的意识里,根本就不存在“欺负”这回事吧?
戴着眼镜的少年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选择了运动系社团的话,有强壮的身体的话,应该有相当的不同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一味的关心学习成绩的小职员的父亲产生了怨恨。
父亲只会一味的强调学习和大学两件事情而已。却对儿子rì益晦暗的脸sè视而不见。
戴着眼镜的少年看看手里的登山绳,再看看寂静的校园门口。
那里有一棵大樱花树。据说是这座学校建立的时候就有的。
如果在这里上吊的话,想必施虐的家伙,视而不见的老师,失格的父亲,还有对他被欺负却纷纷把视线转过去的同学,都会被无孔不入的记者追袭吧。
他的嘴角上翘,露出了报复的快意笑容。
在rì本,这个无比注重社会身份的国家,大概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他看向手中。
登山绳大概有小指粗,很结实的样子。想必从树杈跳下的话一下子就能拉断颈椎,根本不必受太多的苦。
但是,那样一来,想必死相会很难堪。母亲见到,一定会很伤心的。
他想起了母亲,每天都尽力张罗晚饭,总是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询问时却总是被父亲粗暴打断的母亲。
他的拳头握紧,用力之大,让登山绳吱嘎作响。
最终,他颓然放开了手。任由登山绳落在地上。
再忍受一下吧……再忍受一年。就算是为了母亲。真的如同那个混蛋的男人所说,考上名牌大学的话,说不定未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