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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为所动。她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居然推开了她。
“小姐?”
“要我嫁给沈经纶……我宁愿选择谢三。”
早春噤声,不敢接话。过去的二十多天,主子在寻找谢三的同时,收到了“家书”。信上说,她必须嫁给沈经纶,一切按计划行事。
早春知道,主子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桩亲事。才会找来蓟州与沈经纶谈判。据她所知,主子原本已经与沈经纶谈妥,可所有的一切在谢三出现在陵城那一天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西北战场上有关谢三的传闻,只是让主子对他心生倾慕,那么亲眼见到谢三后,主子对他简直就是执迷。
有时候早春忍不住想,如果在吕家的时候,谢三不是看都没看主子一眼,随手把她推给沈经纶,主子不一定会像今日这般执着。不惜色|诱也要得到他。
以早春服侍吕八娘十几年的经验,她相信主子不但没有放弃,这会儿肯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哪怕最后她不得不嫁给沈经纶,在那之前,她一定会把谢三变成她的男人。
“小姐。不如让奴婢找人把谢三爷绑了……”
“你有这个本事吗?”吕八娘的嘴角掠过一缕讥讽的笑意,片刻又用赞赏的语气感慨:“刚才若不是我,只怕他们已经被他生擒。短短一个多月,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光这一点,就是沈经纶比不上的。”她由衷的赞叹,脸上丝毫没有扭捏羞涩之态。抬头朝谢三离开的方向看去。
吕八娘本来觉得,谢三再怎么样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必定会对她心生怜惜,亲自护送她回蓟州,然后她就可以堂而皇之跟在他身边。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早春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不远处的林捕头,压低声音说:“小姐,林捕头必定会通知沈大爷……您怎么说都是沈大爷的未婚妻……”
“他有胆子告诉别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吗?”吕八娘鄙夷地嘲讽,“昨晚他去何家演那么一出戏。还不是为了引谢三现身。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利用,不过是卑鄙小人罢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吕八娘打断了早春,朝树林深处看了看,突然打了一个踉跄,凄声尖叫:“是谁?谁在那里?”她用颤抖的双手指着密林。
林捕头闻声,大步赶了过来,急问:“怎么回事?”
“那里,有人,黑衣人又回来了!”吕八娘一脸惊恐,连连后退。
捕快中多是年轻男子,见她这般惊慌,泪眼朦胧,本能地想在美人儿面前求表现。他们未待林捕头指示,已经朝着吕八娘指尖的方向疾奔。
“站住!”林捕头大喝一声,脸上青灰一片,沉声命令:“穷寇莫追,我们对林中的地形不熟悉,小心入了圈套。”
吕八娘低头轻轻一笑,又抬起头哀声说:“林捕头,我真的看到了,黑衣人就在那里!”她缩了缩身子,惊恐地躲在林捕头身后,一手紧抓他的衣袖,仿佛寻求保护的小白兔。
林捕头的脸色更难看了,可他不忍甩开她的手,只能缓和了语气说,他先派人护送她回沈家,其他的事他稍后再说。
吕八娘吞吞吐吐回答,沈经纶把她安排在庄子上养伤,而她想回家尽孝,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擅自返回陵城。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她怕自己这样去找沈经纶,会惹他生气。说到这,她再次哭了起来,呜呜咽咽说,遇到今日的事,她再没有脸活在世上云云。
边上的衙差们听着她的话,又见她一副快哭晕过去的模样,无不心生同情,就是林捕头,他虽然经多历多,又担心林中的秘密被发现,还是对她心生不忍。
这一厢,吕八娘正演绎着悲情戏码,另一边,谢三正策马疾驰。
他并不是没见过女人,京城的花魁歌姬,比吕八娘妖艳美丽的多得是,可他一直觉得,那一块块白花花的肉,一声声如莺歌燕舞般的靡靡之声,对浴血边疆的战士而言,是一种羞辱,所以他一向不喜欢*。
可今日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吕八娘半裸的身体,被她抱了两下,他竟然满脑子都是自己和何欢亲热的画面,一心只想见到她。
正午灼热的阳光热烈地炙烤着大地,热浪一股一股向着谢三迎面扑来。他不知道马儿跑了多久,他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渐渐散去,可他依旧想见何欢,他想质问她,昨夜她为何夜会沈经纶。
谢三牵着马儿步入城门,烦躁地扒拉头发。若是侯管事还活着,说不定他就能推测出,十年前的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经纶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可惜,侯管事死了。到底什么人那么神通广大,不止先他一步得知侯管事抵达蓟州,还能第一时间诱杀他。
说起来,侯管事只是为调查何欢的背景而来,他在永安侯府仅仅处理日常琐事,似乎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暗杀他才是。
谢三越想越糊涂,骑着马儿信步而行,不知不觉中离何家只隔一条街道。他拉住缰绳,遥望何家的方向。
沈经纶正派人守着何家,他暂时不想让沈经纶知道他的行踪。对何欢,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毕竟是她亲口告诉他,她曾不择手段引|诱沈经纶。
谢三告诉自己,他不该继续上前,可是他想看一眼她,他必须再次告诉她,他不希望她和沈经纶再有任何瓜葛。
谢三在街边凝立片刻,突然夹紧马肚子,直直朝何家而去。
侯管事至蓟州调查何欢的背景,就说明永安侯拦下了他的八百里加急,短期内肯定不会有赐婚的圣旨。
几天前他一心觉得,因为有圣旨,所以他不得不娶她,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过来,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都想娶她。他得明明白白告诉她。
谢三在何家大门前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大门。他刚想敲门,却被身后的男声阻止了。
“谢三爷,且慢。”一个三十左后的男人伸手压住门环,低头说:“我家大爷想请谢三爷说句话。”
谢三退开一步,回道:“就是你家大爷不请我,我也会去找他说话,不过不是这会儿。”他用眼神示意男人让开。
男人一径低着头,恭敬地说:“谢三爷,大爷吩咐,何大小姐的事就是他的事,不管您有什么急事找何大小姐,都可以去沈家找他商议。”
“你回去告诉他,我未婚妻的事,不劳他费心。稍后我会亲自去府上,感谢他这几天派你们保护她及她的家人。往后这些琐事交给我就行了。”话音未落,他伸手欲拍打门板。
男人虽低着头,却伸出右手,准确地隔开了谢三的动作。
“怎么,想和我动手不成?”谢三不悦地冷哼。
男人低头认错,不吭不卑地回答:“谢三爷,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现在是你为难我吧?”谢三朝四周看看了。据他所知,沈经纶至少在何家周围派了五名手下。就刚才男人隔开他右手的动作,这人的武功虽不及黑衣人,但一定是自小习武的练家子。若是五人武功相当,恐怕一时半会儿间,他赢不了他们。
谢三暗暗评估,一字一句说:“我最后说一次,请你让开!”
男人摇摇头,对着谢三行了一礼,压着声音回答:“大爷吩咐,若是谢三爷一意孤行,小的只能最后再劝您一句,强扭的瓜不甜,谢三爷何苦为难何大小姐。”
ps:
林捕头一力阻挠,大家还记得林中藏了什么秘密吗?
昨天对不起,作者君在写一个中篇,六十岁身患绝症的男主(很挑战吧!)。因为情绪无法抽离,所以没写《高嫁》,待会儿会再写一章,补上昨天的更新。
正文 第241章 急切
谢三被男人的话气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如果何欢喜欢的人是沈经纶,他绝不会“为难”她,可是明明他们才是两情相悦的,他为什么要让步?
谢三回头瞪视男人,朗声说:“这是何家,不要说是你,就是沈经纶,也没有资格阻挠我。至于你说的为难不为难,见仁见智罢了。他若愿意,大可以与我一样,遣媒人上门求亲。”话音未落,他握紧拳头大力敲门,才敲了一下,忽觉背后一阵杀意袭来。
谢三本能地转身躲避,就听“嘭”一声,大刀砍在了何家的大门上,两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一左一右攻击谢三。一旁,沈经纶的手下似乎被黑衣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一掌砍向黑衣人。
谢三原本觉得,先前两次暗杀他的黑衣人可能受沈经纶指使,这会儿沈经纶的手下既然帮着自己,就说明黑衣人的主子另有他人?
眼见又来两名黑衣人,沈经纶的其他手下也闻声赶来,谢三只得专心应敌。
路人在尖叫声中四下逃窜,不多会儿整个街道只剩下刀剑的“乒乒乓乓”声。
忽然间,谢三只闻“吱呀”一声,何家的大门打开了。“把门拴上!”谢三分神对着张伯大叫。
“张伯,外面那么吵嚷,发生了什么事?”何欢站在回廊询问。
“快关门!”谢三再次大喝一声。
张伯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颤抖着双手,欲把大房门拴上,却见一个黑衣人径直朝他冲过来,“嘭”一声踹倒了院门。张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惊魂未定中,一柄大刀朝他面门砍来。
张伯吓得腿软,压根不知道如何反应,眼睁睁看着大刀就要落下。忽然另一把大刀挡在他眼前,两把刀对撞的瞬间,火花四溅,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大嚷:“大小姐,快回屋去!”
谢三看不到何欢,却因张伯的一声“大小姐”吓得魂飞魄散。何家的大门已经被踹坏了,而黑衣人似乎察觉,何欢对他很重要。“沈经纶派你们过来,是保护何大小姐的!”他对着沈经纶的手下大叫,试图引着黑衣人往城外而去。
回廊下,何欢怔怔地看着张伯险些被砍伤,忽然间又听到谢三的声音。她心急如焚,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若是上前查看,只会成为谢三的累赘。她紧咬嘴唇,撒腿往回跑,慌慌张张拴上二门,又大声吩咐陶氏等人赶快把门窗关上。
很快。二门外的喧哗声渐渐淡去,何欢从门缝中往外看,就见沈经纶的手下正扶起张伯,并不见黑衣人或者谢三的踪迹。
何欢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确认门外并无危险,她急急往外走,只看到两扇木门歪歪扭扭挂在门框上。街上空无一人。
一夕间,何欢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撒腿跑向大门口,青灰色的地砖上,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谢三爷呢?发生了什么事?”她对着沈经纶的手下大叫,她知道为首那人名叫沈钟山。“沈管事,谢三爷呢?”她重复一声。
沈钟山与几名手下对视一眼。低头回道:“表小姐莫要担心,请您先行回屋,在下这就找人把大门修好……”
“谢三爷呢?那些黑衣人呢?”何欢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谢三总是遇上危险。就算他武功再好,也抵不住别人的围攻。她的眼泪涌上了眼眶。而沈钟山只是一味请她回屋,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哀声恳求:“沈管事,求您去找找谢三爷吧,他双拳难敌四手,我好好在屋子里呆着,不会有危险的,用不着你们保护。”
奈何何欢说得再恳切,沈钟山只是一味摇头,坚决不愿去帮谢三,甚至对她说,这也是谢三的意思。
何欢见怎么都劝服不了他,忍着眼泪怒道:“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谢三爷有危险,却袖手旁观呢?表姐夫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沈钟山表情一窒,低头回答:“表小姐,非是在下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