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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能一眼洞穿。
当邵菲拿着一叠床照找到他时,这个谜底就解开了。他这才知道,秦天茵竟然跟好友的男友发生了关系。邵菲正跟GREEN合作开发香水品牌,为这些照片开的底价正是新侨的1号地。她看得很准,把这个秦天茵梦寐以求的专柜位置给了GREEN,必然会引起她对滢梓和他关系的猜疑。他何尝不晓得,邵菲这招其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戳秦天茵还没好的那块疤。可在他看来,若秦天茵跟他连这点考验都过不了,那他们自以为深厚的感情真是个笑话。
可到头来还是分道扬镳。陈柏西埋头在方向盘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可笑复可悲。
谁也怪不着,连最起码的信任都给不了,他们确实是不合适。
第44章 离开
刚回家的这天,秦天茵收到了很多问候的电话。许可心称赞她这招耍得好,天舒说她脑子被门挤了。私信和@,她一一翻过,不是骂她挑拨人家情侣关系不要脸,就是感慨世风日下,说她是想借此出名。
虽然至今还想不起从南山半山腰里摔下去的场景,可她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照片不是她发的。
只不过时至今日,是不是她发的有什么干系。照片也罢,许绍先也罢,只是他寻衅挑事的借口罢了。既然他看得如此淡然,到最后也无半分挽留,如此般和平的分手,也算是她想要的结果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忙碌。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心里某个部位的虚空总得拿些事情来填补。只怕一闲下来就想入非非,万般情绪涌来,感性淹没了理性。贪图一时的痛快,最后也只是重蹈覆辙。
工作上柯蓝宣传片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只在最后的庆功宴上见过顾昱铭一面。秋季配货一开始就交给了史静茹来做,她已经跟人事部提交了调转申请,也跟田沁打过了报告,等手头夏季服装结项,她就调回总部。
她是挺坚强,可她从来不逞强。这些天日子再也没用过微博,照片的事情渐渐消停。只是偶尔瞥到那俩人的新闻,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有时候还是承认脆弱得好,遇上某些事情,她就只会躲避。大半年前从北京转来B城,而现在又要从B城调回北京。怀着悔恨和愧疚归,带着隐约的伤痛回。
不惊不喜地,临走前生活上也发生了些变化。秦正明终于肯从职业学院家属区搬来豪庭这边住。而住处离得不远的秦天舒已经怀孕了。上周日去做检查,七大姑八大姨陪着,那阵势实在是浩荡。许可心原本就没什么大抱负,进了J市一所普通高中,日子过得清汤寡水。
得知她跟陈柏西分手,身边人都很淡然。她老爸倒是很喜欢陈柏西,可小辈儿们的情爱情爱,他也知道看的就是一个缘分。天舒则有些幸灾乐祸,“我说了吧,他早晚跟赵滢梓好。”秦天茵庆幸她怀了孕,没空管她的烂摊子。至于许可心,虽然替她感到惋惜,可经过那日在疗养院的一番对话,她尊重她的选择。何况她跟孟克也是越闹越僵,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当初我还想我们是闺蜜,他俩是哥们,这两段恋爱谈得可真般配。谁想到最后,哪对也没成。”她说这话时,秦天茵心里也微微泛酸。
罢了,就这样吧。在走向万劫不复之前及时收身。
临走前一天,她一个人去了南山。早秋的雨水淅淅沥沥,黄叶铺地,南山寺里不比前些日子热闹。几个身着素衣的师傅缓缓地扫着厚实的叶子,簌簌的声音衬得四周安静得很。她上了一支香,微微拜了一拜便退了出来。寺里枝叶稀疏茎秆朴奥的古树上飘飞着一溜儿的红绸条。红布黑字,多是来人许下的心愿。
六年前过来,虽然不信许愿有用,可她还是很虔诚地写了几个愿望。有的果真实现了。有的……实现了一半……
下了南山,她去了山脚下不远处的疗养院。许绍先说小若珊最近精神头又变好了。果不其然,她还是在草地上埋头找四叶草。可惜这时候草叶都枯黄了,萧瑟冷飒,一派落败。秦天茵也站在湿软的泥地里,却只是看着,没有走近。
早知离别,何必引人相思。
离开那天又洒了几滴雨。许绍先送她去火车站,两个人站在候车厅前的广场上,恍惚之间就回到了半年前。他笑着抱怨这些年很少见她回家,而她支吾工作忙。这么一想,陈柏西的形象又忽地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她茫然地抬头,正好看见广场前的大屏幕上在放映新侨国际的广告。纯白的背景里走出来三个封面女郎般的俏佳人。裸色丝带,冷调妆容,似水眼神,身姿娉婷,轻巧走步……打头的这个名媛正是赵滢梓。
她从屏幕上转移眼神,清浅地笑了笑。跟许绍先说了声再见,拖着行李箱转身进了候车厅。
三月份回来时,临下车前,列车广播里飘渺地唱了一句“我来到你的城市”,让她猛地一阵失神感伤。
而此刻选择转身离开,脑海里响起来另一句歌词,“但是爱骤变芥蒂后,如同肮脏污秽,不要提。”
最初初甘之如饴的爱恋,最后视如敝屣的漠然。
秦天茵是个有严重怀旧倾向的人。她以前就说过玩笑话,如果24岁还没找到爱的人,就去倒追初恋。没想到自己当真这么做了。可这个惨淡的落幕证明她想要的那个原来,早已不是当初了。又或许六年前,她就看错了人。
很多年后,她依然觉得奇怪,不管是之前说出分手还是现在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她竟然没掉一滴眼泪。
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凌厉的风窒息而来,席卷来新鲜的气息。
就这样吧。爱过,拜拜。
第45章 原来
三年后。
下午五点钟。东三环某大厦顶楼墨蓝色的玻璃幕墙映着明晃晃的光。身穿浅兰色线衫和西装裙的女人站在窗前,纤细的手指轻挽着一只薄瓷的茶杯,热气袅绕,跟玻璃上的雾气凝结成的细流交相呼应。
润红的嘴唇轻抿一口茶水,咋了一下舌尖,茶香在口腔里漫溢开来。冬日里,手捧热茶,站在高处看淅淅沥沥的飘雪,惬意得很。
有人敲门,开门问道,“天茵,今晚有空吧。”
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转过身来,细长的眉眼微弯着,嘴角轻轻上挑,细长的手指抚了一下眉毛,莞尔一笑,随手将茶杯搁在桌上,朝着来人道,“田姐要是开婚介所,肯定是尽职尽责。”
田沁走进来,好笑地说道,“看来你是真怕我了。晚上是应酬。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当然要是顺手勾搭上一举两得就更好了。似乎是个新起之秀,前路光明啊。”
她清浅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以前都好好的,参加了一趟顾大摄影师的婚礼,回来就魂不守舍了。恨嫁还是怎么?”
秦天茵轻叩桌面的食指兀地顿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动作。“哪有。谁说我晚上不过去了。”
抱臂站在窗前,看着簌簌而落的细雪,恍然又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以前的好友结婚,她收到了请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友,先前有些纠葛,所以这个婚礼还未参加她就觉得压抑。幸而没有临阵脱逃,她知道了一些事情。有关三年前的纠葛。
她早就知道邵菲是不依不饶的人,何况她伤了她一条腿。
“看来你不知道顾昱铭有拍床照的嗜好,”婚宴上,她站在后花园里对她说,“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我车祸那晚你跟他滚床单。你不是不知道我最恨他拈花惹草,这世界上男人多得很,你何必非得招惹他呢?更可恶的是招惹完了拍拍就滚蛋,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到了B市,我去找你竟然看到你跟陈柏西热情拥吻。你到底有几颗心?”
她这话里没有质问,消了愤怒,只有沧桑过后的平静淡然。
秦天茵这才晓得她以公开她跟顾昱铭的床照为要挟,跟陈柏西要来了1号专柜给GREEN。真是一箭双雕,一来为她跟GREEN合作的香水品牌造势,二来偏偏让秦天茵因为GREEN总执行是赵滢梓而对陈柏西心生猜忌。
她娓娓道来,秦天茵安静聆听。邵菲耍这种手段,她半点都不觉稀奇。何况她跟陈柏西的感情若真是固若金汤,岂会因为这种小小的绊脚石分崩离析。感情破裂,归根结底是当事人的问题,怪不得旁人。
只是邵菲接下来坦白的事情,让她着实一惊。
“轻微脑震荡,跟撞花了一条腿相比,你还是占了便宜吧。”她嘴角一闪而过的是凶恶的光。“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南山上有花花草草作垫背,推你下去肯定死不了。只是你竟然忘了怎么受伤,这就是天意让我惩罚你,而你不得记仇吧。”
她可真够狠心的。“照片是你发的吧。”秦天茵顺着她的思路回忆了下去。
她点点头,“先转发到手机上,”她撇过头来嫣然一笑,“你真蠢,注册什么账号都用同一个密码。你忘了咱俩用的是同一个淘宝账号?”
秦天茵无奈地摇头,苦笑道,“为什么告诉我呢?”
邵菲仰起下巴,依旧一副孤傲的模样。“为什么呢?……或许觉得你可怜吧。又或者,”她慧黠地笑了笑,“知道当时是因为阴差阳错才跟陈柏西分了手,你心里会难受。”
陈柏西,她嘴唇蠕动,轻念出这个名字。真陌生。可音律又在舌尖逗留,熟悉得很。
此去经年,说白驹过隙也罢,如离弦之箭也罢,时间它都过得太快了。
上次回家她见到了天舒可爱的小女儿,恍然想起疗养院里的小若珊来。她一直没再去过,也没问过许绍先。因为太怕听到噩耗,所以干脆假装忘记。后来还去了一趟J市看许可心,她经历了一些家庭变故,孟克出了国,她也交了新的男友。
再看看自己,三年过后,身边依旧无人。公司里不是没有男同事示好,田沁也跟着张罗相亲。她也褪了待人冷淡的脾气,礼尚往来,可与他们始终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别人进一步,她退一步,如此僵持久了,即使她条件再好,男人们也失了兴趣。
至于陈柏西,她不能说自己彻底忘了他。实际上,她从没想过要忘。就像当初那样把他压在心底吧。那些记忆,甜蜜也罢,伤痛也罢,统统束之高阁。这是理智要求她做的时候。可是脆弱时,心里的想念蠢蠢欲动。很多次,想打个电话过去,不奢求什么,就想听听他的声音。不过,最终,这些也只停留在想想上。
就这样发着愣,一直到田沁喊她下班,才想起来晚上还有应酬。当初田沁肯收她这个实习生就是在应酬上看她喝酒拼命。在商场待了这些年,左右逢源的应对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进了酒店,侍者在前面引路。富丽堂皇的大厅,天花板上倒映着人影,看起来微微头晕。
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独自占了一张桌,背对着她们。她看了那个落拓的背影蓦地停了脚步。仿佛下个瞬间,转过来的会是那张好久不见的俊朗的脸庞。一如最初的结识,她装作不认识,而他会笑吟吟地说“我认识你。”
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真是昨儿个听了邵菲的话变得魔怔了。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嗒嗒的脚步声朴厚得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