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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活了……”若兰哭道，嗓子干涩疼痛，让她忍不住咳嗽。
“别说傻话！”七七道，将她放开，“我给你倒杯茶，你先别哭了。”
若兰还是哭着，拥着被子靠在床头。
七七倒了茶来，亲手喂给她，安慰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你记得我和大嫂来救了你吗？”
若兰倒恍惚有些印象，但她记得更清楚的事情让她无颜存活：“他……他……”她说不出口，将手埋在手里，越哭越厉害。
“你肯定做了梦了，是不是？”七七拍着她的背，“他没对你怎样，我和大嫂、唐亮都来了，他再大本事也伤不到你的。”
“表哥？”
“嗯，他在屋外守了你一夜，现在回去睡觉了。那些坏人，长干这种事，身上都带着一种药。吃了那药，让人欲罢不能，再不情愿也会委身于他。你便中了这种药，所以会做那种梦。”
若兰一想，不确定自己是否吃过什么药，但若那是梦，便万幸了！就算身子被看了去，也未被染指，死了也死得稍微干净一点……
七七劝了她一阵，见她安静了，便去将丫鬟早已备好的饭菜端进来，喂她吃了。接近中午，七七也要去吃饭。见她虽是安静，却也安静得过了头，心中不由担心。怕她还未想通，会趁她走了做傻事，便叫丫鬟守着。
午饭时，方夫人仍然在自己屋中用饭，方便照顾方老爷。七七便将若兰的情况告诉其他几人，对唐亮说：“一会儿你去看看她，我想你的话，比我们会更有用些。她那样，只怕心里有什么决定，想瞒着我们来。”
于是，午饭后几人便先去看了方老爷，再去看若兰。
他们离开不过片刻，方夫人突然想起整天不见若兰人。这孩子孝顺懂事，即使不能见老爷子面，也不可能不来过问一声，便找来碧珠询问。
碧珠想到两位少爷都交代过不能说，若找理由搪塞，夫人反而会怀疑，便道：“小姐来过了，想是夫人挂念着老爷，没注意。”
“是吗？”方夫人还是怀疑，好像不曾有一点印象。
“是啊。”碧珠温温笑道，一边服侍她午睡。
“刚刚怎么没见她？”
碧珠突然找不到说法，解着方夫人头上的珠钗，心下一急，便信口胡诌：“表少爷说，老爷不管是否真的遇到夭邪，但必定是有阴气入体。而小姐还是处子之身，葵水又来了，体质比平时虚弱些、阴气也重些，若离老爷太近，两边都不好。所以，大家就没让她来。”
方老爷正出了事，方夫人不疑有他，不再过问。
那边若兰，还真是起了寻死之心。众人去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急急走进去，就见她哭叫着在和丫鬟抢剪子。
七七甩起肩上披帛，直直射过去，卷住剪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拉了过来。
若兰手中一空，呆了片刻，抬头看向门口，见到哥哥嫂嫂还有那芳心暗许的表哥。
“少爷、少夫人、表少爷，你们来了！”丫鬟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小姐她……”
“你先出去吧，我们来。”练一走过去，将若兰扶到床边坐下。
若兰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说不出口。便干脆垂着头，什么也不说。
“你劝劝她吧，我们先出去。”若梨对唐亮说。
练一也拍拍若兰的肩，起身出去，独留下唐亮。唐亮听门关上，众人脚步移远，才走近床边。
若兰身子一缩，靠着床柱。
他挨着她坐下：“干嘛想不开？你还是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这么死了能瞑目么？”
“我——”若兰抬头看着他，“我哪里清白了？他——”
“他连你手都没碰到就被你二嫂打趴下了！”
“他脱我衣服——”若兰说至一半，羞愧地将脸埋在手中哭起来。
“……”天杀的！唐亮的双手倏地握成拳，咬牙道，“他至多看你一眼，你就当他是条狗！”
“呜呜……”
“而且你现在这么小，也没多少东西给他看的！”说完差点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昨夜首次让他心猿意马的人可就是她。
“呜……”若兰哭得更大声，又羞又怒地瞪着他，“你走！给我滚！”
正文 第136章
这下，唐亮真的打了自己一耳光：“若兰，我不会说话……”
若兰见他自己打自己，吓了一跳，抽噎道：“你出去……你说得倒轻巧，你又不是女孩子，哪里知道我们的事！……我这身子都被人看了，哪里还清白、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
“你——”唐亮看着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伸手点了她穴道，“你等我回来！”然后拂袖而去。
若兰靠在床头，动弹不得。本已万念俱灰，他突然来，她心中也有所期盼，却是不敢奢求；本是没脸见他，可他一走，心里还是难受……
心中犹豫辗转，忍不住一直掉泪。须臾，却觉身上热了起来，心中也焦躁难受。奇异的感觉很陌生，却也隐隐有些熟悉。半晌，才想起，这就是梦里那感觉……
想起昨夜梦境，她惊了一跳，这可怎么办好？大白天的，她在想什么？她真没脸活了！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唐亮走了进来，解开她穴道后，从袖中拿出一卷画扔给她：“你自己看！这样才会把清白弄没了！”
若兰身上正是难受，特别见了他——那梦中唯一出现过的人，更觉体内热血沸腾，不敢看他，便急忙将那画展开来看。颤着手慢慢拉开半卷，没静下心来细看，却觉得有些不对。好像看见半个人，又不像是人……再往下拉，却见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在一内室的床上纠缠……*
她被吓了一跳，气得双手发抖，猛地将画掷到他身上：“你——你存的什么心？这么羞辱我？！”
“我哪里会羞辱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怎样才叫失身、没清白！”
“你闭嘴！”若兰拼命大叫，不想听到一个字。她摇摇晃晃地跑过去将他往外推，将那落到地上的画捡起来塞进他怀中，“你滚远点！你滚！我要死要活你都别管了！你就会欺负人……”
她气怒攻心，拼尽全身力气，居然一下子将他推到了门口。他怕自己真的被赶出去，干脆将房门落了栓，把她往回拉：“若兰！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反正你也不待见我了，我也不认你这个表哥了！你赶快回你的唐门去，呆我家里做什么？我是该死了，可也不用你这么假惺惺，一边说我还清白着，一边又用这种下流的东西来羞辱我——”
“我没有！”唐亮大吼一声。
他从未这么大声说过话，她吓了一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见她终于安静，深吸一口气，说：“若兰，我对自家妹妹还不冷不热呢，就对你最好！天南地北去游历，走到哪里都给你写信，给你寄好吃的、好玩的，表哥对你还没这么上心呢！你说这样的话，不是让我寒心吗？”
“我……”若兰看着他，想着往日之事，如今景况，委屈得直掉泪，“你还有理了……”
“别哭了。”唐亮伸手为她拭泪，“我给你这画看，只是想保护你，不想你被舅妈他们教的那套礼义廉耻害了性命，真不是羞辱你的意思——”
他突然发现她神色有些异常，仔细一看，才见她满脸是汗、气息不稳……
那媚药……
“你没事吗？”他急问。
若兰抬头：“我好热……”
他呆呆静默片刻，急忙道：“我去叫人打点水给你洗个澡，再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就现将她扶上床。
若兰一趟下便将身体缩成一团，见他欲走，急忙拉住他袖子。
“怎么？”
“我这样子……你要我活，我也不想活了……”她哭道，“昨夜的事，虽觉是梦，却历历在目，我根本分不清真假……你就知道劝我活，我又哪里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被人糟蹋了去了……”
唐亮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而且颇有些玉体横陈的味道，也有些气息不稳。深吸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窗户洒在地面的日光，问：“昨夜做了羞人的梦吗？”
“……你知道还问。”她松了他袖子，难耐地翻身。
唐亮按住她，将她翻了一半的身子翻过来，低头灼灼地看着她：“梦见谁了？”
她看着他，迷离了一下眼神，急忙道：“没……”
“若兰……”他的脸慢慢向下移，眼看就要靠近她，“知道我是谁吗？”
“……表哥。”
“昨晚梦见了谁？”
“……表……”她忽地推开他，“你走开！梦见你又怎样，你笑话好了！你这么聪明，哪里不明白人家的心意？你就装傻好了！以前装，我还想着等你什么时候不装了。现在，你装不装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脏了！我有廉耻之心，不会缠着你了！你又何苦趁我临死前来羞——”
唐亮真不愿她再说他羞辱她的话，情急之中吻住她，将她未尽之语淹没在交叠的唇里。
四唇贴合，好半天都没用动。
很久后，他轻轻啄了一下，立即让她倒抽一口气。
“若兰，你有白色的手绢吗？”
若兰看着他：“你……表哥，你……”他刚刚吻她……他……他在做什么？为什么……
他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脱鞋上床，放下床帐。
若兰猛地坐起来：“你做什么？！”起身太快，她有些头晕眼花。
“这媚药压不住了。”他说，伸手揽住她细弱的腰，“强压住，只怕会了你性命……”
“你——”若兰惊骇，想推开他，却又不愿。心不愿，身体也不愿……
正文 第137章
“若兰，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不是故意装傻，而是因为你年纪尚小。”唐亮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自己有家不呆，要跑这里来，还一呆就是大半年？若梨已经娶妻，他不可能还和我去游山玩水，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