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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正在左顾右盼之际,军营的入口处警报声扬起。
这几天,天族频繁攻来,但奇怪的是每次攻打之前都会做预警。号角长鸣三声,一炷香才出现在军营前。一般以三到四个小队为单位,叫嚣几声之后又撤了回去。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偷袭,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试探。
夜叉族未遭受半点影响,一如既往的安宁。越是这样,辰汐的心就越加的没底。战事仿佛风雨欲来的平寂,压抑得连夜晚的风都微弱,弥漫着杀戮前的恐惧,扩大了开去……
明明艳阳高照的天气,靠在营帐旁的小人儿突然感觉丝丝凉意,顺着脊骨攀爬上来,冷不丁一个寒颤。
不行,她要在朗熠出卖她之前做点什么,哪怕无力改变也要问个明白。
想通以后,即刻朝会议室而去。她可不管这时段有什么重要军事会议,在她辰汐看来,天族都叫嚣到门口了,朗熠仍不为所动,只有一个可能——下面将会有一场大的战役。往往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露出败像。
夜叉族虽然先前是随军大迁徙,但早在前两天就已经撤离咽喉峰的峡谷。为独剩下她,势必有所用途。朗熠永远□得把欲望摆在桌面上讨价还价,几斤几两称了才能算数。有时如此坦诚,也不一定是缺点,至少够明白不是么?!
笑挂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重伤才愈的身子骨更加单薄。可挑帘迈入时分,清澈锐利的眼神却一点都不逊色与会议桌尽头的男子。银眸扫过营帐,一室的男人都因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孩呆了呆,片刻安静下来,扭头好奇得打量她。
这时候外面的守兵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提着粗重的嗓音就要上前架走门口的惹事者,却被身后暗处的祁珖拦截了下来。
辰汐头也没有回,眼神在室内走了一个来回又重新落在了朗熠的身上。对面的黑眸深不见底,未露怒气,却在施加精神压力,仿佛一汪墨潭紧紧地吸住她,拉进水底,不给她半分呼吸的权力。
脸上的笑容不在,银眸转暗,由亮白变为浅灰,隐隐透着寒光没有温度地直射回去。在人前表现懦弱只能被更残酷的对待,这点是她坚信的。没有相互较量的实力又怎样,至少她辰汐不怕他……
☆、NO 60
几十平米的帐篷里,朗熠的目光穿越了长桌,传递到帐帘的尽头。
身高一百六十公分,消瘦得宛如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女孩,似乎比上次在弑冢楼见到她稍长得高了些,可仍旧不及他下颚。身子骨比原来结实许多,但却因重伤的缘故虚弱无力。气色算不上好,病态的苍白,反而平添几许娇弱,远胜于那银眸中展露得疏离,让人想要去呵护……
明明迎面的女孩冷若冰霜,没有半分好颜色,他却不觉晃了神。
右手处,副将含蓄地咳嗽提醒为主的朗熠,方才唤回因辰汐分散去的注意。一摆手。会议就这么散了。不一会儿,帐篷内变得空旷,仅留下相视的二人。
银眸流转从黑潭里移开,被他身后挂起的地图吸引去了视线。
那是……
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朗熠猛然警觉,佯装不禁意地随手取下了地图,卷起塞入了身后罗列着众多相似卷轴的桶里。
回身之际,幽暗的黑眸转变为关心,高瘦的身子越过长桌朝门口的辰汐踱来。语气温柔半带埋怨,真实得几乎让人不禁愿意去相信:
“怎么出来了?伤口才刚愈合,小心再度裂开。”
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并不表示不警惕。她看到了,那是天族领域的版图,可他要这东西干嘛?!虽然疑惑,脸上却未露分毫。任由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丝。
柔滑的触感在指尖游走,似是满意她的乖顺,微笑挂上刚毅的脸颊,狭长的凤眼微眯,粉红微嘟的唇洋溢出迷人的弧度。
霸道、自私、却又偶然展现温柔,矛盾的综合体。他难以捉摸,她也懒得去了解。声音平淡,好似在谈论天气: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卷动发梢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答:
“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嘴角夸张得上扬,笑得虚假:
“计划说出来,我才好配合你。一部戏,演员知道剧本才能演得更逼真——”
像是她说了多么有趣的笑话,惹得对方难得的开怀:
“呵呵,相信我,你绝对会是个好演员——”
掩去笑意,咬着唇,眼神阴霾。好难缠的男人。与他相较量,她没有多大占据上风的可能,就算是平手,也可能是对方相让而已。论心机她差之千里,根本翻不出手掌心。
正当懊恼时,军号忽鸣。紧跟着帐外一阵骚乱,怒骂咆哮声伴随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朗熠剑眉蹙紧,箭步上前把她拢在了身后挑帘迈了出去。
百米开外的军营口,尘土飞扬,一骥骠骑身着天族白色盔甲打马扬鞭急速跃进。鞭子舞得劲猛,一时间竟然没人能够拦下。
孤身一人独闯敌营,看来是传信使臣,可这横扫千军的架势却一点没有半分礼貌。笔直得朝主帅营帐而来。站立在辰汐身侧的门卫慌了手脚,高喊着“敌袭”,同手同脚想往上冲,却又惧怕地畏缩不前。看得朗熠怒火蹿腾,扬手提起他甩出老远,侧脸吩咐身后的辰汐退到安全距离,高声唤到:
“祁珖——”
不知隐没在哪里的身影悄然无声地闪入视线,背光的脸颊菱角分明,光影间夹杂着杀意,衣袖一摆,墨绿色的火焰朝马儿撩去。不会伤人,却足矣让对方摔下来。
眼看白马畏惧突然闪现的火焰,前蹄高扬嘶鸣阵阵,把身上的主人悬空甩了出去。来人的长鞭舞动,敏捷得绕上祁珖的腰身,借力翻身,竟然平稳落地。反倒是鞭子上身的祁珖脚下铿锵几下,方才站稳。
辰汐的嘴张得老大,傻愣得盯住前方的来人。持鞭的天族将士头盔因翻身施力甩了出去,金色的长发炫目,眼神高傲宛如公主,不是琴雅又是谁……
“琴雅——”
辰汐睁大双眼,震惊得呼出声音。
思绪因眼前的人儿停滞,眉心打结。不祥的预感拢上心头。
本该属于弑冢楼魍堂的琴雅身着天族盔甲,大刺刺的出现在夜叉族军营。这是何意味?!是如往常一般,弑冢楼的人被八族雇佣,还是另有原委?难道天族已经在短短时间里冲破了咽喉峰的天险,攻破了弑冢楼?!
辰汐的心骤然一触,思绪混乱,企图从几米开外熟悉的人脸上找寻线索。可惜,高傲的女孩冷若冰霜,不带半分感情,金黄如烈日的眸子好似注视着陌生人般看着她。唇抿成线,似有几分倔强的不屈。
忽而转醒,似有心思跃然。辰汐的眉舒展。
天族不会那麽快攻下弑冢楼。那样的话,夜叉族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既然平静如初,说明假设不成立。
自上次在天族宫殿里面献舞,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琴雅。那会儿,血阑孤身带她逃离,其他人该是被当作人质扣了才对。翔玠没有杀她,反而收纳所用。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这么解释也许说得通。
担忧换上好奇的表情。对于翔玠那个暴君肯留琴雅一条活路,她不是没有兴趣的。
金灿的眼瞳仅是轻轻一瞥,巧妙的化解开落在辰汐身上过多的自我情绪。目光转到了她身前的夜叉王身上,颔首行礼。吐出的话语礼貌却未丧失半分的傲气,得体的传递消息:
“因军情紧急,请您宽恕我的失礼。吾王陛下已经同意了您谈判的请求。陛下现在如您所希望的,未带兵卒在两军中心等候大驾。”声音一顿,瞥了一眼辰汐继续道:“当然,还有辰汐殿下——”
眼皮跳了一下,银眸流露出疑惑以及困扰。她何时称呼变成殿下了?!在这些神族眼里,越是尊贵表示越危险,尤其是像她这种难以自保的类型,说白了就是供人家娱乐的兔子,稍微不留意,被烤来食之都不知道。
辰汐抬眼,遇上朗熠若有似无的笑。黑眸虽未落在她身上,心思却已知晓稍许。带上她,该是在他计划之内,可他要把她怎么样呢?想着不由问出了声:
“戏要开场了么?”
对方一愣,对上单纯的银白,清澈如水。一丝动容闪烁,迅速的陨落,替上算计的光,笑容迷人又性感:
“是。看,如我方才应许你的,没让你等太久吧!”
这种时刻,还在展现风度。好比狼要吃了兔子前,询问它疼不疼一般虚假。
辰汐杏眼眯缝成线,笑得看不到眼瞳。巧妙得掩饰住内心的真正想法。
“那我们走吧,还等什么——”
黑色战马很快被牵了过来,朗熠一跃而上。高大俊美的身姿立于马上,金色的阳光从身后打下阴影,看不真切脸孔,只有棱角分明的下颚与鼻梁染上古铜色的晕辉。俯□朝她伸出了手。
“怕么?”
手臂收紧,抱她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搔得一阵痒。
要是平时,被如此呵护早已感动,可此时却未有半分柔情蜜意。只有麻痹的冷漠。
怕又有何用?她只知晓,此行自己不会死就已足够。不论是对朗熠还是翔玠,她都仍有价值,每个人都很清楚,除了她。好在他们都不吝惜告诉她,争相得把可以利用的价值摊开来挑明白。
得不到回答,朗熠以为她是畏缩,握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打马时分,轻轻地耳语:
“别怕,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所闪失。”
这一次,她几欲想笑出声来,唇抿成线才克制住。好在背朝着他,掩饰住了她的心思。不过却被几步远的琴雅捕了个正着。金色的眸子复杂地瞅她,太多情感辗转,让她屡不清,只是笑容僵持在嘴角,尴尬得顿住。
来不急探究,马儿嘶鸣,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奔出了夜叉族军营。由琴雅引路朝约定地点而去……
☆、NO 61
狂野的风撩动着青草幽幽地颤抖着。空旷的原野中,琴雅、翔玠、朗熠以及她,四人三匹骏马飞驰在辽阔绿野之上。
黑色的斗篷裹住了辰汐嬴弱的身子,朗熠坚实的臂弯紧紧得锁住她。马速极快,风吹打在脸颊上,刮得生疼。眼睛迷蒙半开,余光瞄向身侧与之平行跃进的男人。
残阳如血,照映在月白色的战甲上,反射着耀眼夺目的金亮。发丝纷飞,在空中幻化成柔光,又似沾了太阳的波痕,想要融在夕阳里。似美神般英俊的脸颊投射着思念的深情,由灿金的眸子中挥洒出来,摄入辰汐的心底。
如果两军拼杀时的惊鸿一瞥不算的话,这是她第二次近距离地见到翔玠,与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触。头回灰暗的感觉似鬼,这一回明媚得如神。一个人身上同时投射出两种矛盾的气质,怎能不让人诧异。
她的愣神换来对方地侧目,莞尔一笑,足矣倾城。辰汐皱了皱眉头,心思暗沉。
神抑或魔?!谁能分辨得清楚。也许就连上一代族长光音也分辨不清吧!那夹在着几许柔情的目光,让她困惑。这男人她一点不懂,上一次想要她的命,这一回却要轻易得答应了朗熠的条件,为的不过是交换她这个“人质”。不过她还没有傻到依旧对任何带着温情面具的暗示抱有幻想。冷漠地回视,未置可否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