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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阑,我并不想要伤害你,我为那些伤害你的气话向你道歉——”
幽蓝的眼瞳暗沉,悲怆非但没能抹去,反而累积深刻了几许。她竟连伤痛都不愿再给予他,这是否意味着,他在她的心上已经被抹去,就连旧伤疤也愈合得不留半点痕迹。
笑如雪莲,美得令人窒息,注视她的眼眸凝结上细碎的冰凌花。: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如果我曾经亏欠过你,那些气话就当它相互抵消了吧!我只是希望我仍没有被你划出生命的轨迹。”
此刻,他多想向过去一样伸出手掌去揉乱那一头银丝,可又怕她畏缩地退却,那时的尴尬将会再一次刺痛他。指握紧成拳,极力克制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过往的亲密如散去的云烟,缥缈似梦似幻,飞散在空中。
他已与她擦肩而过,纠缠不再,独留下他自己仍未释怀。
手边的折扇捻转,霍地一声打开,眼底的悲凉沉入幽蓝的深渊。这样的女子绝世独立,她不曾属于任何人,从前不是今后也不是。从前的他怎么如此糊涂,未看清那烟雨朦胧的银眸底闪烁的灵动。
算计的思量光芒划过眼底,迅速消失不留痕迹。脸上挂上一尘不变的笑颜,缓缓地吐出一句令她震惊万分的消息:
“小汐,天族的王从来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你。难道你忘记了吗?”
辰汐被突来的话语怔住,傻傻地伫立在朝阳下发愣,一时半伙实在难以消化血阑丢给她的炸弹。
他这是什么意思?血阑没有加冕天族族长?留待着等她?!
这太荒谬了!
“不对!我不是把族长令牌给你了吗?所以……”
“天族肩负着统领八族的使命,你怎能随随便便就委托他人。你置于大陆的千万苍生于何地?!又可否考虑过天族众人的感受,他们可曾接受一个全然不相干的人统领他们?!”
血阑打断她的话,如连珠炮般将她原本的打算轰炸了回去,着实好好教育了她一顿。未待她回神,继续交代道:
“这令牌我可以替你先保存着,但并不表示接下天族的担子。如今大陆混乱,还请你快些回来接手,平息天下的战火。”
撂下话后不等辰汐回答,转身潇洒的合扇弹了弹衣摆出的灰尘,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迷惘的女孩。
他曾经是多么期盼这个位置,她怎会不知,如今竟然大义凛然的告诉她,他不稀罕。血阑连希冀都不要了,难道只为了留住她?!
待到辰汐回过味来,怎么斟酌怎么觉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她被血阑设计了,之前朗熠、翔玠都曾用过,现在又换成血阑。只不过他们皆未有他高明。
得知她将力量均分给青洛,依照血阑对她的了解,必定能够猜出她的心思,撒手不管的打算。用天族的牵绊捆住她的手脚,这一招棋下的不但不给她回旋的余地,还扣下“天下苍生”的大帽子压死她,令她永世不得翻身。
“可恶的阑,我要收回刚才道歉的话!我恨死你啦——”
笑意浮现在远处血阑的侧脸上,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至少比之前的冷漠无视要好上许多不是么?
如果,心不曾留下,至少能够令他徘徊在她的左右,时常看到她。让他牺牲任何都是值得的,包括那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
☆、NO 163
辰汐在天族的军营停留了三天,待到第三日的傍晚,终于传来焚剑苏醒的消息。
于是匆匆赶往关押重犯的营帐,撩开帐帘就见早早就落座的蓝琦,与此一起的还有最近颇为忙碌的血阑。
蓝琦身侧的茶水已经蓄了不知第几次水,茶叶退去了碧绿的色泽,转变为黯沉的黄,茶水清澈无色。一时间辰汐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最近几日这里的常客。
血阑明显赶来的匆忙,眉宇间还挂着刚刚未处理完的政务,冥思发愣,直到看到她走近才抬眼,露出招牌式微笑。
辰汐朝他点头回已同等笑容,对于两人身边空出的位置未置可否。径直朝床边走去,探手去寻焚剑的脉络,确定伤势。
再见焚剑竟然是另外一副模样,大病未愈造成他面色苍白,原本精炬摄人的玄眸,宁静祥和,眉宇间流露出倦意的沧桑。像是瞬间老了很多,本该持刀握剑的手冰冷没有力度,任由辰汐翻转,秉持脉搏。 莹泽的冰瞳仔细打量这眼前的中年男子,心底盘旋不去的疑惑困扰着她。赫然回神之际,发现他也在凝望她,目光沉寂如夜,令人心绪宁静。
刹那间,恍然大悟,焚剑依然在保护着蓝琦,先不说小琦在魑堂是如何一路来平步青云的;单就他打量她的眼神,带着揣摩探测的光辉。谁人不知蓝琦最为亲密的人就是她辰汐,作为关心,焚剑势必会正视,兴许更加紧张也不一定……
笑容不自觉地挂上嘴角,甜美亦如三月初绽的桃花:
“堂主可是复姓摩呼罗迦?”
辰汐不按牌理出牌,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令蓝琦与血阑都为之愕然。
“不是——”
焚剑倒是镇定自若,缓慢地开口。神情添了几分与她周旋的兴致。
“哦——”辰汐故作苦恼状,“那如何是好?摩呼罗迦的前代族长被你所杀,包括上上代也死于你手……”
声音拉长,余光瞟到蓝琦骤然阴霾的脸颊,而后有瞄了回来:
“既然你非摩呼罗迦的本亲,那么杀了族长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这我要如何理解你的用意?该怎么定你的罪呢?”
冷哼自鼻翼处溢出,眼神流露出鄙夷之光:
“蓝煌这种人,想要他人头的人不下数万。我又何须拿出光面堂皇的理由敷衍你——”
嘴角微翘,冰瞳暗含笑意:
“唔——这道也是!可我检查过你的帐,皆没有较大面额的银两进账。我想堂主不至于以为凭借弑冢楼的能力,探查不出你总共有多少余款吧?!”
不为钱,不为财。她越发好奇他的动机。
焚剑缄默,若有所思的眼光睇向辰汐。女孩笑得真诚,不打算再与他绕圈圈:
“我很好奇你一连杀掉两代族长的动机。为此有个问题我也想请教你,堂主可曾见过摩呼罗迦族的瑰宝,流光眼?”
“流光眼被历届族长保管,我又如何会亲眼见到?”
“哦?可是我听说当年刺杀蓝琊之后,你曾带着流光眼潜逃,将其巨额卖给了摩呼罗迦的首富倪老板——”
这也就为何辰汐当初会到沉香阁去向倪琼打探流光眼下落的原因。
惊蛰闪过焚剑的眼角,蓦然一笑:
“女神大人既然得知此事,自然也就知晓那颗流光眼是假货。何必又来质问我?!”
“可是,当年的蓝煌并不知道——”辰汐咄咄逼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他,“蓝煌蓄意谋反,掌控摩呼罗迦族大部分兵权,蓝琊迫不得已自杀,命你带走他唯一的王储。你将蓝琦暗中转移,却高调携带假流光眼潜逃,目的是为了引开蓝煌的注意力。等蓝琦被安全送往弑冢楼,你又将流光眼转手卖出。世人都只知道天下有流光眼,却没有人见过它。更甚至于,除了族长之外,没人知道流光眼根本带不出摩呼罗迦的王宫,因为它一直被封印在充满剧毒的蛇屋里……”
幽静的黑眸没有温度,斜睨了一眼蓝琦。后者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倾身向前,被辰汐的言语震慑得难以动弹。焚剑的眼波又流转回来,声音宛如坠入海底的尘沙,不起半点波澜:
“女神大人的想象力实在丰富,只是在下既然已杀了蓝煌,为何不保蓝琦登上皇位?!这点,您能解释吗?”
是试探抑或询问,辰汐并不在意。即便焚剑不承认自己的忍辱负重,她令蓝琦重新审视当初的目的却已达到了。
“因为你还没有足够的势力,确保万无一失——”冰蓝的眼眸里的星辰宛如黑夜苍穹里的希望之火,“与其如此,不如留他在你心腹众多的魑堂。焚剑,你敢说蓝琦能够坐稳魑堂,身后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霍地,茶杯掉地的声音打断了话音,蓝琦愤然而起,难以置信地怒视辰汐,接着转身朝门口踱去。
“站住——”
身形被辰汐喝叱住,愠怒的气焰隐隐从颤抖地肩膀散漫开来,营帐内汇聚起低迷的气压。
叹息声轻不可闻,银眸里的华彩好似萋萋幽草:
“小琦,也许你并不能接受,但这些是事实。虽然我已拿不出证据证明给你看,流光眼在一个月前已毁。可你必须相信,焚剑从未真正想要伤害你。”
“哼——”悲戚地冷哼出自背对她的僵硬少年,“自始至终,都是你在自说自话,人家可曾承认过?!
“没有,可是……”
焦急地要向他解释,却被焚剑突然冒出的话语打断:
“你何必劝他!就让他去吧!摩呼落迦族的王储?!可笑,可笑!如此木讷的脑袋,枉费你父王的用心良苦……” “不许你提我父王——”
杀戮之气浮现在蓝琦的眼眸里,健步上前一把揪住焚剑的衣领,将他从床褥间提了起来。
“一个满手沾染着自己兄弟血的人,有什么资格提到他?!又凭什么教育我?!”
泪殇化作氤氲的雾气,自眼角间聚集,滴落。长久以来悲愤的感伤再也无需掩藏,伴随着恨又无从恨起的懦弱,宣泄了出来。
眼前的人,是良师又如严父。他无法定义他要用多么浓烈的恨意才能掩埋心底亲人的感觉。仇人不过是自己诸加在背负的枷锁上的疯狂执念。仿佛是人生的目标,惟有击败焚剑他才能得以卸下枷锁。可当他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目标瓦解碎成万千尘埃,一瞬间他竟无比的迷惘,痛彻心扉。
扬起的手,紧握的拳头,停在了那颗孤傲冷眼注视他的头颅边,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挥下。
“不成气候——”
尖锐的怒骂出自虚弱的焚剑,怒目而立的姿态宛若一位恨铁不成器的父亲。
啪——
响亮的巴掌击打在少年麦色的肌肤上,浇灭了蓝琦的杀戮气焰,以及欲落不落的泪水。懦弱顷刻间被逼了回去。错愣的当口,又是一记勾拳,抓住脖领的手被迫松开,没有防备的蓝琦倒退了几步。没想到重伤中的焚剑力量仍旧不弱,击打在蓝琦身上的拳头,硬挺如昔。
挨了对方两击的蓝琦蓦然回神,方才的怒火可算找到了发泄渠道,冲上前去。一老一少就这样扭打了起来…… 百年的误会冰逝在拳脚之间,化开了那句说不出口的道歉……
“要怎样才能释放焚剑?”
辰汐退到血阑的座椅附近,望着用拳头挥泄歉意的两人,询问。
悠然的笑意拢上俊朗的眉眼,迈着关子:
“这个……焚剑嗜杀摩呼落迦族族长,该是死罪。但……如若要释放他,也不是不可能……”
秀眉单挑,辰汐的冰瞳散出诙谐的光。她又怎么不晓得他打得什么主意。不点破,顺着他的话说: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摺扇张开,温文儒雅:
“若焚剑的目的是为了摩呼罗迦族正统王储的继位,那么一切将顺理成章了……”
是呀!那势必要动用天族的势力,确保王位继承顺利。
焚剑就由罪人变成了功臣,既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