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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此刻,楚王殿下亲口解说,娓娓开言,从小说到大,由远说到近,稳立堂皇大道坦言利弊得失,独窥一战胜负反观天下兴衰,竟是说得句句在理,丝丝入扣,二人这才如梦初醒,方知自己才是“目光短浅”,登时面红如血,羞愧难当。可矛盾的是,心中却又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炙热,那是久违了的勃勃野心。
对于这二位来说,降楚绝非心甘情愿,毕竟曾是称霸一方的藩镇诸侯,麾下汉胡步骑人马动辄二三十万,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军团的副统领营主,手上只三五万骑兵,还要对一个山里出来的女人俯首帖耳。这样的落差,是人都没有情愿的。
可不降不行啊!他们两个想得很清楚,这场仗,打到当时这个程度,想要灭亡楚国是绝不可能了。可以说,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败仗。败仗,就要有人承担责任。——太子殿下是不可能的,国丈老爷于勃罗也可以排除。那么其余的四位大督帅中就要有人背黑锅。这倒霉哥俩,一个败在开头,一个输在结尾,正好凑个有始有终,这黑锅是背定了的。
这也只是其中的一环。如果潼关剧变没有发生,那他们多半也会自认倒霉,然后自缚上京面圣,负荆请罪,哪怕明知海天磨刀霍霍,不可能心慈手软,他们也绝对没有叛国反乱的勇气。可世间就是那么巧合,堂堂大狄,也像二十年前的大华一样,被人突然陈兵长安城下,其命运会否也是一样,帝王被俘,就此家国沦亡?
恰在这时,楚王殿下的天雷地火轰然问世,有此天威神术助军辅国,改朝换代并不是梦想!
这两个念头一起,两人都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保住部族存续,保住荣华富贵,虽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总比失去一切强!
这样的念头支撑着他们,让他们做出了举族变节的冒险决定。眼下虽然吃亏,可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利益——楚国将来要是问鼎成功,取代了大狄天下,那么残存的鞑靼人该怎么办?
沙克珊和朵里尔,忽然都冒出同一个念头:楚王,他很可能需要一个鞑靼族出身,却又忠心耿耿的代理人。——那不就是我么?!
如今,楚王殿下智谋超绝,想人所不能想,为人所不能为,他们都觉得,自己距离心中预期的长远目标,又近了一步!就连耳朵上新扎的血洞似乎都不怎么疼了。
有的时候,当野心和畏惧交织,也会催生出忠诚。说到底,是鞑靼人骨子里的狼性,让他们惯于趋从强者,当老狼王垂暮衰弱,当新的强者横空出世,去旧迎新,傍强凌弱,对他们而言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宫女们手捧条盘鱼贯而入,为每一位大人和将军换上新茶,特浓的酽茶,苦涩但提神。又有瓜子、红枣、花生等零食,以及新长现摘的时鲜瓜果。须臾之间,大殿里铺陈地跟后世开茶话会一样。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潼关战役最多只有十天,过时不决胜负,就是胜负已分。胜也好,负也罢,其实都已是尘埃落定的事儿了,可消息传回岭南,至少要三天时间,细细算来——就是今夜!
刘枫没有强求,却也没人愿意回去睡大觉,就连大婚在即的周雨婷和江梦岚,竟也宁可熬夜伤容而不愿走。这就跟通宵看球似的,为了第一时间知道详情,甘心情愿苦巴巴地熬在那里活受罪。
他们都有一种感觉,那是即将目睹历史在眼前发生的强烈震撼。
不仅如此,但有结果,楚国也必将作出反应。群臣众将齐聚一堂,正是为了第一时间商议此事。
事实上,楚国虽然已经停战,但是为了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极端情况,前线四大军团,超过50万戍边部队全都没有解除战备,士兵们荷甲睡在阵地上,武器就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都城广信也同样如此。此刻,城外集结的精锐军队包括8万羽林军铁骑、10万山越战士、10万鞑靼游骑兵。如有必要,只需一声令下,28万人马随时可以开赴战场。
风云鼓荡,惊雷暗藏,杀机莫测,蓄势待发。
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楚国的菁华们默默品着茶,偶尔取一颗水果放进嘴里,无声地咀嚼着,咳喘不闻。只有周雨婷和江梦岚两个女子,面对面磕着瓜子,轻声聊着女人间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看似灿烂的笑容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地掠过主座上的楚王殿下。
刘枫被她们瞧得心里发毛,站起来,拍了拍武破虏,“来,聊几句。”
走入偏殿,武破虏已脸色惨变,不待刘枫开口就抢着说道:“你……你要赶我走!?——我为你出生入死,水里火里,如今就求你一件事!你竟要赶我走!?”
“别…别激动……”刘枫大感头疼,心说**也太敏感了吧,我还没张嘴,你咋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呢?只得老实地承认:“好吧,我确实想赶你走……”
“我为你出生入死,水里火里……”
“好了好了,武若梅也为我出生入死,水里火里,如今也就求我一件事,你叫我怎么办?”楚王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听我话,回家去吧,你赖在王宫里不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梅说啦,你再不回去,她就……她就死给你看!”
武破虏浑身一震,“不!不行!她还年轻,路还长着,不能毁在我这糟老头手上!绝对不行!”他转过脸来,神情无比郑重:“殿下,只怪我管教无方……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为了叫她绝了念想,微臣只有……只有先走一步啦!”左右瞧瞧,见一根柱子挺结实,嗷地一声怪叫闷头冲过去。
“啪!”
武破虏脸上挨了老大一个耳刮子,滴溜溜转两圈,一屁股坐倒。
刘枫的伤其实很重,至今没有痊愈,一身神力也只恢复了两成,可放倒一个发疯的老书生还是做得到的。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差点气得发疯,本想将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哪想到险些把自己的第一重臣给活活逼死了,他死了,武若梅还活的下去?
到时候传出去,楚国两大重臣,因为不伦之爱双双殉情,沦为天下笑柄不说,失去了这对智谋超绝的父女,将来谁为自己打天下啊?
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你……你……”刘枫又纠结又急躁,心里还满是后怕,像头困在笼子里的老虎,在偏殿里来回走动着,望一眼屋外,压声怒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了!——若梅对你痴心一片,你…你连死都不怕,到底在担心什么?”
此刻的武破虏哪还有半分智珠在握的谋主风范,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双眸含泪,目光呆滞地像个深闺怨妇,只一个劲地喃喃重复:“我不能害了她……不能……”
刘枫还想再劝,忽然殿外靴声橐橐,随即桌椅挪动嘎嘎连响。——显然,倍受期待的潼关战报,终于到了!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尽皆肃然。武破虏顿时像醒了似的,立刻收泪蹦了起来。
“回头再说!”
“是!”
“不赶你走,也不准再寻短见!”
“……是!”
第255章 【战局逆转】
大殿内,期待已久的战报就搁在案头上,可众臣子的目光,却只盯着刘枫和武破虏,一个个嘴张得老大,眼睛都直了。
堂堂兵部尚书,开国侯爷,此刻却双目含泪,鼻青脸肿,鹰钩鼻子塌了半边,还挂着半拉没擦干净的鼻血。——这才进去一小会儿,怎么弄成这样子?再看楚王,余怒未消,愁眉苦脸,好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嘴脸。
“看什么?武尚书一时不慎,走路跌了一跤,这是摔的!”楚王咬牙切齿,言之凿凿,神目如电,扫视四方,似乎随时准备恼羞成怒。大家彼此相顾,都不敢问,暗暗咋舌不语。——好吧,摔的!
拆开战报,一目了然。在殿内所有文臣武将的注视下,刘枫叹口气,耸耸肩,把战报不轻不重拍在案几上,“很遗憾,奇迹没有发生。勤王军按时赶到,将联军合围于弘农。——屠天煜,要败了。”
满殿群臣呼地一声泄了气,饮茶吃枣,剖瓜剥果,啧啧摇头不已,几个上了年纪的尚书已经打上了哈气,凝重的气氛顿时松泛起来。确实,他们猜想过很多结果,而战报上的这一个,却是最平淡无奇也最容易发生的。
两支劲旅强强对抗,苦苦等了一夜,却等来一个互交白卷,最后以净胜球淘汰了其中的一方。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太不激动人心,也太让人失望了。
按照战报上的描述,三月十五日深夜,大狄太子乾昊率讨伐军40万,由东向西,兵至函谷关;次日黎明,大狄国丈、猿军大督帅于勃罗率豫州军20万,由南向北而来,进驻武关。再加上原本就在海兰坤手中的潼关。三道雄关,分占三个方向,组成纵横三百里的巨大牢笼,将联军残部整个装了进去,成了一头名副其实的困兽,被重重包围在弘农郡熊耳山附近。
战局逆转,形势明朗,浑浑噩噩的各方大小贵族如梦初醒,一个个像雨后春笋般在一夜之间纷纷冒了出来。大的拥兵数万,小的八百一千,大小一十八路,一股脑儿投入三道雄关,口口声声,“微臣爬山涉水,披星戴月,沐雨栉风,冒雪经霜,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省略一万字)……特来勤王护驾!所幸天威浩荡,陛下洪福齐天,微臣并未来迟,已于最后关头将众贼子合围在此,不日必将克敌传捷,奏凯还朝,恭请陛下圣心安泰!”
拿着这样的奏表,海天气得笑了出来。连说三个“好!好!好!”,每一个“好”字,都像刀子般又冷又硬。
一夜间,兵力对比从最初的30万对55万,逆转为75万对35万,又在一个白天,扩大到115万对35万,天晓得这多出来的十八路诸侯、45万人马之前都藏在哪里?又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可以肯定,天时地利人和,已尽为大狄所有,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了悬念。
对于楚国来说,这个结果其实是最糟糕的。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楚国不动刀兵,甚至什么也不需要做,安心发展就能轻轻松松掌握天下主动。次一等的,大狄亡国,刘枫便会立刻举兵北伐,趁着三家分赃之际,与其逐鹿天下。
最差劲就是现在这样,联军完败,察合津和大华一起完蛋,天下就剩狄楚两雄并立,一方强大但元气大伤,一方弱小却欣欣向荣,三年后和约期满,一场势均力敌的南北大战势所难免。届时不免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至于眼下,无论是大狄也好,楚国也罢,两国能做也是必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将奏表统统塞进茅厕,海天当场下旨:“传令三路大军,克日进剿,围歼叛军!”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楚王随口吩咐:“传令龙骧军团,克日兴兵,夺取益州!”
两位君王都是果断的,因势利导,趁势摘取胜利果实显得毫不手软。可是,紧接着又有一封急报飞马送来,看完后,二位君王同时吼道:“慢!”
那时,通宵熬夜疲惫不堪的群臣都已散去,楚宫的一处小殿内,楚王殿下正搂着明月喘粗气。
随着刘枫的身子日渐康健,经过林子馨父女的严格检查,层层把关,一件事关楚国社稷传承的重大事项,终于获得了最终批准——楚王殿下重新恢复行房之权。
佳音传来,楚王殿下激动得掉下了眼泪——我擦,四个多月了,老子终于等到了!
屋内,烛影摇红,倩影绰约,楚王和月夫人赤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