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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班兮几乎整夜都没有合眼,坐在窗边对着由亮渐暗,又由黑成白的天空出神,到得天色放亮时,她起身梳妆完毕,也不带上宫女,独自离馆而去,却又不是往少嫔馆,而是去昭阳宫了。
许后见到是她,倒有一些高兴。自从端午受她相助即得以揭穿林晓贞又保全了自己之后,许后也给了她相应的回报,只是班兮这人少言少语,却不是许后喜欢地类型,因而平时倒也不太来往,这时看她到来,便道:“班少使这些日子过的怎样?”
班兮敛礼道:“承蒙娘娘挂念,一切都好,臣妾此来,是有事相求,望娘娘相助。”许后听到她居然有事要求自己,自然更是高兴,忙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班兮眼中略有戏谑神色,道:“臣妾想求娘娘授权,让臣妾搜查少嫔远条两馆。”
许后大吃一惊道:“她们怎么了?”班兮便将曹珍一事从头至尾说了,又道:“此时情形已然十分危及,若是迟误时机,就怕她已经惨遭不幸了。”许后神情阴晴变化,隔了好一会才道:“她们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把人放在自己馆里,唉,就怕兴师动众,结果却一无所有,到时候,本宫也不好向陛下交待。”
班兮又道:“臣妾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许后看她一眼,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是知道地,这姐妹二人太过狡诈,说不定……说不定这就是她们布下的一个局,等着本宫去踩呢。”
班兮道:“娘娘请想,此事若是真的,便能以重罪之名将飞扬跋扈的赵氏姐妹一举扑灭;此事若是真的不行,一切也有臣妾担当,对娘娘丝毫无损呀。”许后听到这话却有些心动,迟疑着看了她一会,权衡许久还是道:“你不知道,自从上回在花园里演了那么一出,本宫忽然醒悟过来,这姐妹二人实在是不好斗的。本宫从她们手上两回死里逃生,一个人又哪能天天有那么好地运气呢……反正本宫也占着中宫之位,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且由得她们闹去就是了,将来说不定……”
班兮打断她道:“纵容她们,无异于放虎归山,她们得寸进尺,也决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等到她们的权势再进一步,想要遏止就更难了。”许后却不论她怎么说,只一味摇头,说出诸多理由来,便是不允。
看班兮渐渐沉默,许后又有些不安起来,道:“不是本宫怕她们,说不底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实在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人……”一直注视她的班兮忽然微微一笑道:“是呀,臣妾也忽然想明白了,何必为她着急呢,一个宫女有了龙嗣,对咱们来说……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第六十四回 昨日来临(下)
许后大喜,道:“唉呀,你总算明白本宫的苦心了,就是这样嘛!你说这要是这人命好,生下个儿子来,那本宫岂不得……咳咳咳,本宫的意思是,大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班兮含笑点头,不再提此事。
许后真当她是知心人,便又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起自己的寂寞与无聊,每日不得不陪着太后念经,真是度日如年……她说的兴起,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班兮眼神中透着逼人寒意,嘴角的那丝笑容更是诡异之极。
自昭阳宫告退出来,班兮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昭阳宫的台阶上纵目四望。眼前云霞遮天,宫阙层层,这昭阳宫所建的地势比其它妃嫔的宫馆高的多,为了显示此地的尊贵不同,连石阶都是清一色的汉白玉造就,整个宫殿洁白亮堂,华而不群,在宫阙之间尤为触目。
班兮在这威然耸立的建筑面前久久凝立,眼中万种神情渐渐变化,只站到日头渐渐升至中天,这才拾阶而下,往少嫔馆去了。
眼前青鼎里的香已经点过了一半,相对而坐的两人却始终沉默,连上前倒茶水的宫女,都能觉察出这奇怪的气氛,来了几回都慌忙退下了。
赵合德将手中的茶盅拿起,轻轻吹开几片茶叶,浅茗一口,才道:“你当真不后悔?”见班兮不回答,她嘴角勾动,又道:“不是我小看你,你接了这个烂摊子去,不但自己承担不了,还会被牵连拖累。实在是得不偿失。”
班兮道:“那些是我的问题,我自然会小心应付,这世上有人想要给我下套。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赵合德笑道:“是呀,我当然也知道你的能耐。”班兮道:“总之,你放她一马,我代她相谢你了,”赵合德挥手唤来宫女,吩咐了一番,转头向她道:“这些虚礼,我向来不稀罕。更不是真的发了什么善心。我只是忍不住想看一看,这个烫手的山竽。你要怎么接手?这人的命可不是只有我赵合德一人想要,你要想保住她……嘿嘿,那就且等着看你地手段就是了。”
班兮对她的嘲讽不予理会,只等着宫女带出那个惊魂未定的曹珍来,便立刻离馆而过,二人出门时与刚刚进来的赵飞燕打了照面。她见到此情此景自然是大感意外,慌忙向妹妹相询,赵合德冷冷一笑,却只道:“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说罢便顾自回房去了,赵飞燕自然也不敢再问。
许后听完班兮说的这番话后,已经完全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明明和自己同一阵线的班兮,只隔了一个晚上,居然就变了主意,甚至,她还将那个有身孕的宫女从赵合德手上带出来送到了自己这里。这。这岂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班兮看她神色改变,便道:“昨日班兮所说所想确是真心,可是回去想了一个晚上,却发觉这其中有大大不妥地地方。”许后冷冷看她,顾自生气,也不搭腔。
却听班兮又道:“娘娘请想。娘娘是六宫之首。那是何等尊贵,可是如今赵合德有了身孕。以她的为人处事,等到她生下孩子,她地眼中还会有您吗?若是她侥幸生了龙子……不是臣妾大胆妄言,有些事就真的可能要变一变了。”
许后闻言只觉心中一动,这才正经转头看她,道:“本宫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有什么话但说不防。”班兮道:“想来不用臣妾说,娘娘也还记得,她们不止一次设计陷害娘娘,照理说她们都已升为婕妤,在后宫中又几乎独占圣宠,又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想和娘娘做对?这理由不需臣妾说,想来娘娘也能猜到几分。娘娘试想,若是那赵合德再生下了个儿子,那娘娘岂非更是危机重重?”
这话确实正是许后近日所想,不由得她不眉头紧皱,愁肠百结。班兮道:“所以臣妾昨夜反复思量,这才决定为了娘娘,去向赵合德手里抢下这个人来。”许后迟疑不解,道:“你的意思是,你帮这宫女……是为了……本宫?”
班兮道:“是呀,此女虽然出身低贱,可她怀的确是龙嗣,这是千真万确地事。娘娘能将自赵合德的手中救出,还留在身边,她自然感激涕零,日后只要她生了孩子,娘娘便是对她有大恩的人,这是其一。”许后点了点头。
班兮又道:“此事这时虽然还不方便告诉陛下,可只要等此女胎位坐正,再过几个月,娘娘就能设法让陛下知道,到时,无论是陛下还是皇太后,便是满朝众臣,也会纷纷赞扬娘娘的贤仁,这是其二。”许后听到这里,脸上神情已经悄然转换,露出笑容来了。
却听班兮又道:“她在娘娘身边受恩,自然对娘娘心怀感激,对娘娘的话自然也是言听计从,这样到了生产之时,若是她有幸,能生下龙子,娘娘不就有了能与赵合德对抗的棋子了么?”
许后听完她说的话,已经忍不住喜上眉梢,可又想太快就这样表态,便强自慎静,暗自思忖起来。虽然一想到要将这个随时有机会生下龙子地丫头放在自己身边,许后便觉忿忿不平。可是班兮的话言犹在耳,说起来,自己恐怕是这汉宫中最没有可能生下龙子的女人了,而那些女人们自然会一个接一个的怀孕,将来的凶险显而易见已经是呼之欲出了。何况如班兮所言退一步着想,赵合德生下孩子还是宫女生下孩子,这其中可真地是有着天大分别。她思前想后,将诸般利益相互比较了一番,这才缓缓露出笑脸来,道:“这事你办的很好。”
班兮道:“臣妾一片丹心,全是为娘娘着想,臣妾也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有些难为娘娘,任是谁要将这样的一个宫女放在身边,心里总不可能舒服,所以娘娘只需将她放在僻静地地方静养,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转眼就过去了。”
许后笑道:“班少使可小看了本宫,本宫既然能想通这其中的关系,自然也是甘心情愿地容她,你带她上来给我瞧瞧。”班兮答应了,自去殿外召曹珍进来。
曹珍惶恐之极,到了屋里慌乱嗑头,连话也说不上来,班兮道:“这一回,你落入赵合德的手上,本来是难逃一生地,要不是皇后娘娘开恩,下令让她将你放出来,你知道自己会是怎样地下场么?”
曹珍回想起在赵合德馆中的情形,尤自怕地全身发抖,眼望许后,眼泪涔涔而下,班兮道:“放心吧,如今你到了娘娘这里,那是真正安全了。还不谢过娘娘?”曹珍慌忙磕头,许后听班兮这么说很是受用,便微笑道:“不用了,你还有着身子呢,快点起来吧,”看班兮将曹珍扶起,她再道:“往后就在本宫这里静养便是,有本宫在,谁也不敢来为难你。”那曹珍千恩万谢着,许后才叫来宫又安排她到住处去了。
第六十五回 告别仪式(上)
如今曹珍在昭阳宫中避住偏殿,又有许后专门安排的几个宫女侍候,比当初在许盈容那里时的环境确是更加好了些。而她经此一事,总算也明白了这个身孕对她而言,所包含的绝不止福气幸运那么简单的道理,何况从赵合德处得以逃出生天,更是和走了一趟鬼门关没什么分别,惊慌失措的她自然对许后所言全盘接受,别说离开昭阳半步,便是和宫女多说几句,她也努力学着小心谨慎,这样转眼便过了月余,倒还真的平安无事。
班兮则也是和往日一样,只是偶尔才去趟昭阳宫,到了那边之后,大部分时间她也只是找许后聊些闲话而已,当然初次还会问起曹珍的近况,到后来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渐渐疏远这个话题,不再提及,倒像是此事与她毫无关系。许后对曹珍始终心怀鄙夷,自然也更懒的说起此人,因而对班兮渐渐冷淡的态度也就从没想过要加以留意。
这样又隔了些时日,曹珍怀孕的身子开始渐渐显现出来,许后见状便估摸着要找机会告诉刘骛,可是她如今的情形,想要只见到刘骛而没有赵氏姐妹在旁的机会,真是十分困难。而王太后今日又去了行宫求佛,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这个时候自然只有求助与班兮了。但是;她派去煦仪馆的宫女,却独自回来,白走了一趟的原因,居来班兮近日竟然染了风寒,不能下床已有数日,自然更加没有去未央宫侍寝的可能。
许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难题,思量再三,也只得做罢,只好让这宫女在自己眼皮底下再过些日子,等班兮病情好转。再找机会将她引荐给刘骛。哪知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这天;就在她刚刚准备午歇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面如土色,道:“那个女人……忽然……肚子疼痛的厉害。”
许后向来最气在睡觉时被人打扰,见她冒失冒失地样子,更是一肚子火,正要开口骂人。却听那宫女又道:“就是那个曹珍,她好像不太对劲……”许后这才反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