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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听到小姑娘这样说,黝黑的脸庞先红了,粗着嗓子问道:“与你什么相干,去去去,一边去!”
“本姑娘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不就是把你的菜打翻了嘛,捡起来不就行了。”说罢蹲下身去捡白菜。
魏长歌飞快地把菜都捡起来,对那汉子道:“兄台不好意思了。”
那汉子见他们捡了菜来,又不好再讹诈,只好沉着脸道:“罢了罢了,就当大爷我今天踩到狗屎了。”
“真没一句好话。”
魏长歌听到帮他捡白菜的姑娘低声咕哝,不禁笑笑。他对那姑娘点点头,“谢谢你。”说罢,转身便走。
“喂…………”她追上来。
“怎么?”魏长歌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她。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生得粉妆玉琢,黑白分明的眼,含着笑意盈盈雪白的掌心上一块鸳鸯玉佩,“这是你掉的吧?”
魏长歌看了看它,摇头:“不是。”
“刚刚在脚边捡到的啊。不是你的?”大眼睛里有着迷茫,“那怎么办,要还给谁?”
“魏某不知,既是姑娘捡的,那不如姑娘自己斟酌斟酌。”
第三卷 第九章 窥秘密(上)
第三卷 第九章 窥秘密(上)
夜赫下了早朝,策马回将军府。
才进大门,小厮便上来道:“流光将军在书房等您。”
夜赫点头,大步流星地回到书房中,流光正在看《孙子兵法》,见他进来,忙站起。
夜赫边脱了厚重的外套,边问道:“情况怎么样?”
“只是拉到了一个南陵王身边的随从。”流光蹙眉道,“而且是不大贴身的随从。”
“有线人总比没有的好。有没有从他那儿获知什么消息?”
“只说韩霄近日喜好骑射,会稽城外五十里地,圈了个十分巨大的场地做为骑射之用。”
夜赫的心忽的沉下。圈地只为骑射?
“骑射圈地在哪里。”
“在会稽城北边一百里外。那里荒凉无人烟,倒是许多野生动物可狩。”
“知道了。今夜随我一同去观赏下吧。”
“是。”流光抱拳,随后退出书房。
夜赫坐于书桌后,眸光微沉。韩霄屡次对他下手,如果不是韩霁指使,那就是他自己有所举动了。
前儿与韩霁举杯畅饮,醉到不省人事。其间仍旧国家大事畅谈,天下英雄同论,哪里有隔阂,以他多年的眼光,他相信韩霁并没有除去他的打算。至少暂时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是这个时候。
想到韩霄,不禁眸光冷峻了几分。当年其实韩霄更有机会成为皇上,但他当时不知怎的,就没有参与皇位之争,最后韩霁当了皇帝。。。如今年长了。难道生了异心了?自抽屉中拿出竹简卷轴,细细地看,忽的看到上面有一丝污痕。便从怀里拿绢子出来擦拭。在绢子的另一侧,有一丝柔软的帕子。他一并取了出来。看着上面那几杆修竹,云舒地模样赫然在目。
那天晚上,自己应当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罢?
实在没有想到他喝醉了酒她会到身边来服侍。目光黯沉沉的。他知道她喜欢地是魏长歌,与他是好朋友的魏长歌。他无论如何不想与好友争夺,哪怕他真地爱上了这个让她看不透的女子。
不知道这感情是怎么来的。并没有那么多的接触,却就爱上了。嘴角勾起自嘲的微笑,他复又将绢子叠好,放入怀中。
至傍晚,流光如约而来。小厮牵来两匹骏马,二人策马往会稽城北地方向。
出了城,就显得特别僻静了。如今是隆冬,天黑得特别快,寒风扑面而来。冷咧得剜骨割肤。
约莫前行了两个多时辰,夜赫勒马而立,“就到这里罢。”他跳下马来。把马系到路边参天大树上。
流光知道他的意思,也系了马。二人步行前往。夜静得只剩他们的脚步声。但是走了一二里路。便听到前头有些嘈杂起来了。其间果然有鹿鸣虎吼。
想来圈地骑射也是真有其事。他们潜伏到圈地之外。圈地用大大的黑纱网住了,做为界线。而里面。却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隐隐的仿佛从里面传出来动物的叫声,以及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出来的脚步声。
二人悄悄靠近,从最侧的角落,将那黑网用匕首割破了个大洞,二人钻进去。随着二人往前地推进,脚步声越来越响亮。夜赫与流光躲在一颗颇为粗壮的树之后,看到不远处隐隐透来的火光。在前面不远处,有两个人贮立风中,身穿黑鳞甲,手握红缨枪。想是守卫了。从那两卫守地方向再看过去,发现每隔十几丈,便有两名守卫。
“果然有玄机。”夜赫暗道。若只是狩猎场,就不需守卫这么森严了。回头对流光道,“小心行事。”
“是。”
二人顺着火光,隐匿在大树之后。好在有这些树做为遮挡,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夜赫拍拍流光,指了指树上。流光点点头,二人一同跃起,踩在树干上。
从这里望下去,视野宽广多了。夜赫与流光看到不远处,皆露出了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沉重。那儿火光隐隐,无数排无数列地站着穿着盔甲地士兵,正在那儿练操行步。数量之庞大,让夜赫惊诧。
果然韩霄想谋反么?竟偷偷地培养了这些士兵!夜赫不禁心凉如冰。
目光凝视操练场,可是并没有韩霄的身影。转念想,也是,他必是不常过来,若是常常来,倒要引起别人地侧目了。这个骑射场真是好,前面果然是骑射场的样子,谁知道里面竟蕴含玄机呢。
流光问道:“夜将军,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再看看。”夜赫的眸光,在前方那个巨大的场地流连。忽的,一张熟悉的面孔让他的眸光紧敛起来。
是薜雁。
她也穿着士兵的衣衫,混在其中练操。眉头皱起来。果然薜雁是韩霄派来的。上次的毒蛇,这次的刺客明杀,都摆明了他们是要夜赫的命。眼前霍然开朗,原来暗杀他的目的,是因为他对他们的谋反会造成最大的威胁。
原来自己一直猜着的是北魏的人来对他动手是猜错了的。
脑中忽然有阵炫晕!他连忙抓住树干,合目。流光看出他的异样:“夜兄,你怎么了?”
夜赫摆了摆手,有些懊恼。虽然说上次的毒没使他毙命,但是那位救他的姑娘说的对,就算不死,也多少会有留下些毛病。且不说这指头还不甚灵活,就是这常常冒出来的炫晕,就已经够他受的。
薄唇紧紧地抿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全愈。再次睁开眼来,一切恢复正常。他望着下面,计算着韩霄手上握有多少人马。这些会不会就是全部。
在这个操练场之外,仿佛还有无限的空间,但他们不能一一窥测,如果被发现,他们就死定了。纵是两个人有天下无双的武功,也四拳难敌众掌。
二人从刚刚来时的地方悄悄撤退。然后策马回会稽。
而这时,天已快亮。流光回府休息,夜赫亦回将军府,一路上想着,这事儿,能告知韩霁吗?韩霁与韩霄感情极好,他如果贸然就去说,会不会有离间他们兄弟的嫌疑?如果不说,只怕事态将变得严重。他权衡着。假如同韩霁说了,他又会不会信?毕竟他是臣,而韩霄,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第三卷 第九章 窥秘密(中)
第三卷 第九章 窥秘密(中)
窝在藤椅中,黑暗的光淹没了他疲惫的脸容与身躯。他沉沉地闭上眼睛,也许醒来后再决定告不告知韩霁会比较好。
御膳房中,云舒满手粘糊糊的,左手攥着鱼羹,从虎口处挤出成圆形颗粒,然后迅速将肉陷按入圆球中,右手用羹匙接住,放入清水锅中。
锅中已经有好几十颗这样圆球颗粒,润润的很有光泽,甚是可爱。魏长歌从外头进来,“呀,在做鱼丸?”
云舒笑嘻嘻的,“是呀。我看皇宫中好象都没有厨子做这道菜,今儿恰巧新进了鳗鱼,就拿了点儿来。”
“嗯,这做出来味儿再鲜美不过。”
这鱼丸是先将馒鱼肉绞嫩,再和以上等的面粉,入水调匀;馅是把肉绞了,辅以香菇等食材炒熟。待要做时,先压出个圆球,将一丸子馅塞入圆球中,迅速将圆球扔入清水。云舒将锅中的几十粒鱼丸煮熟了,请魏长歌尝。
“好吃!”魏长歌赞不绝口,“比外头食楼里的要好吃。你这馅料香,外皮滑爽有劲,有嚼头。”
云舒嘻嘻笑了,将剩余的分送给御膳房的大伙儿吃。大家都说好。云舒特意装了二十个,用好看的青花瓷碗装了,准备往长乐宫。
若请宫女通报,多半进不去,而且这样无事献殷勤,也难保不引起怀疑。这个时间快要用膳了,韩霁应该会从明镜殿回长乐宫。说不定能碰上?
在御膳房之中等待机会太渺茫了,像程力说的那样,或许她应该利用韩霁对她较为宽怀的态度去达到目的。。。提着篮子到长乐宫,等了好一会儿。几乎要让那些走动的太监宫女怀疑了。叹息,看来今天等不到韩霁,不如下次再找机会。她扭身就往回走。
“做什么呢?”忽地前头有声音传来。正是韩霁的声音。
云舒抬头,韩霁与夜赫竟并齐而来。她镇定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平身。”韩霁看到她手上的篮子,“里头是什么?”
“是新做地鱼丸。”
“哦?”说到吃的韩霁就来了兴趣,“朕今儿午膳还没吃呢!正好正好。”说着大踏步走了。
云舒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跟他一起走呢,还是回御膳房。韩霁半日见她没跟上。叫道:“走啊,站在那儿当木头?”只好跟上,偷偷看眼夜赫。他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仿佛更显消瘦了几分。
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长乐宫,走进正殿。再从那道珠帘穿过去,便有宫女上来服侍韩霁,将厚重地袍子脱了,里面只穿着交领锦衣暗龙纹裾。颜色衬得韩霁的脸色当真如霁日般,明亮阳光。
“呈上来。”韩霁坐到案边。一副等待好要吃的模样。
福祥光忙忙地进来,“皇上,午膳已经预备好了。何必吃这个…………”
“朕今天就想吃这个。”
福祥光无法。只好把云舒手上的食篮取过,以银针试试。确认无毒了。方呈到韩霁面前。韩霁看着晶莹玉润的鱼丸子,一口吃掉一个。却被烫得对准嘴巴扇风。
福祥光急道:“老奴该死!不该未试过热烫度就让皇上这么吃。”
好不容易吞下去,韩霁叫道:“好吃好吃,虽然烫了些。来,夜赫,你也尝个。”
“不敢。”夜赫淡淡地道。
“来啦,真地不错。”韩霁命福祥光拿个瓷碗来,拨了八个进碗,递到夜赫面前,让其坐下一同吃。眼睛瞧着云舒,“你做的?”
“是。”云舒偷窥了眼夜赫吃鱼丸的模样。
他怎么老是面无表情的呢。笑起来多好看啊!不至于她做的鱼丸很难吃罢?
“好吃,好吃。”韩霁赞不绝口,“人都要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太寒碜了,放着山珍海味不爱,就爱吃这样的东西。不过你做的确实好,果然名师出高徒,魏长歌把你调教得很好嘛。”
云舒嘴角轻扬,“皇上喜欢就好。”
韩霁碰了下夜赫,“别装了,一副难受地吃不下去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想朕怎么就给你八个罢?”
云舒扑嗤一声笑出来。夜赫亦难得笑了,看云舒道,“果然做得好。比在外头吃的味道不一样。”
“可不是。皇宫里就有厨子会做这个,可是偏不给朕做。觉得上不得台面。”韩霁喜道,“你应当不是特意给朕做地罢…………不管你要做给谁的,朕先吃了。”
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