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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奇目瞪口呆,远哥儿原本沉着的脸也裂开一道缝隙,对于许天一的满载而归极为惊讶。
许天一把兔子往小厮怀里一塞,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后又转身把兔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他屁股一撂,大咧咧地坐在他们中间。
远哥儿皱了皱,他连连望了那只雪白雪白的肥兔子好几眼,这才忍住没把许天一赶下车去。
云墨奇早就弃械投降了,他双眼放光地盯着许天一,“许哥哥好厉害啊!竟然射中了两只兔子。”
“还有四只大鸟呢!”许天一高高昂起了下巴补充道。
曾念薇望了一眼小厮手中拎着的那四只大鸟,又望了眼许家一溜儿的护卫们,默默地爬上了马车。
许天一的护卫队也忙整好队伍上了自家的马车,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往回驶。
回程,走在前头的那辆马车就没消停过,几个半大小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到了洪福街,许家的管事骑着马上来提醒许天一前面要拐弯了。许家宅子在洪福街另一头的榕树胡同里,与宝通胡同刚好是两个方向。
车厢里的讨论声停了一会才传出许天一的声音;“本少爷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人却是半天没下来。
许管事见状习以为常地挑挑眉,也没说什么,马车最终停在了宝通胡同的云家门前。
程氏听到许家小少爷来了,先是惊讶了下,随后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下去让人备茶点招待客人。
许天一在云家呆了半刻钟,最后拿了两个精制的弹弓和一小袋铁弹丸兴冲冲地走了。
过了不久,曾念薇带着抱着那只灰扑扑的肥兔子不撒手的远哥儿也回去了。两人脚还没沾地,就被人请到了和乐院,曾老太太正在里头等着他们。
两人忙给曾老太太行礼。
曾老太太露出笑意,脸颊两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添了几分慈爱。
“听说你们去打猎了,这就是远哥儿射中的兔子?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曾老太太把远哥儿叫到身前,仔细瞧了瞧那只肥兔子,好生夸了一顿,又拿出帕子拭去他头上的汗珠。
远哥儿受宠若惊。
曾老太太笑笑,她又道:“你们是跟许家小少爷一起去的?”
果然,这才是曾老太太关心所在。
曾念薇心下了然,曾老太太不问她,她就眼观鼻观心地立在一旁。
“是的,祖母。”远哥儿道。
曾老太太闻言笑得愈发慈祥,她拉着远哥儿的手细细地问了起来:是不是与许天一很熟,大家是不是事先约好了,大家玩得愉快不愉快啊,有没有约好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之类的话。
远哥儿低眉敛目一一作答。
最后听到大家只是偶遇,也并没有约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曾老太太脸色淡了不少。她又随意地问了几句就让两人下去了。
曾念薇先把远哥儿送回落日居,远哥儿进去之前抬头望了她一眼。
曾念薇心里了然,摸摸他的脑袋,脸上露出笑意,“远哥儿回答的很好,以后祖母有什么话,远哥儿就按实情说便是了。”她道。
远哥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力点头,然后抱着怀里的肥兔子进去了。
从这以后,每次姐弟俩出门,曾老太太都会派个小丫鬟跟着。曾念薇见此也没说什么,任由曾老太太去了。
七月底的时候,终于得了闲的曾启贤提出要把远哥儿带到外院教养。
这个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入了一颗石子,顿时就掀起了层层波浪。
连荣青堂里抛光养晦的王雪娥也坐不住了,她带着一双儿女很快就到了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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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拍板
王雪娥带着一双儿女在花厅里等了半刻钟曾启贤才从外书房里出来。
“爹爹。”曾念芳曾博宇忙上前见礼。
曾启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各自坐好。
王雪娥亲自为他沏茶,边道:“听说老爷打算给远哥儿启蒙,接到外院教养?”
“正是此意。”曾启贤接过茶饮了几口。
“老爷怎么就想到这事了?”王雪娥笑了笑,不经意间问道。
曾启贤许久不说话。
王雪娥脸色突然一白,眼眶顿时就红了,她声音里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委屈:“莫非老爷还是为了上次落日居的事恼了妾身?那件事妾身真真是无辜的,远哥儿再怎么也喊妾身一声母亲,妾身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辱他而不管呢?”
见母亲无端端地红了眼,曾念芳和曾博宇很是不安,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滑下了圈椅,蹬蹬蹬跑到王雪娥身边一左一右小声劝着。
曾启贤望了一眼两个孩子,有些不悦,“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作甚?”
王雪娥双目微红、水雾氤氲,她闻言抬头迅速望了丈夫一眼,见他沉了脸,她忙扭过头去狠狠地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曾启贤吩咐人来把两个孩子都带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才道:“从前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应该往前看。再说,哥儿们大了始终是要带到外院教养,远哥儿也是时候了。”
“可老爷可否为妾身考虑过?”王雪娥的声音带着哽咽:“在外人看来,妾身对兰姐儿芳姐儿和远哥儿来言只是个后母罢了。妾身是很为难的:对他们好了,世人说是捧杀,可若是妾身做得不好,便有人说是棒杀。妾身无论怎么做都是不讨好。”
曾启贤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王雪娥将他的神情收归眼底,她敛了情绪又道:“去年云文舅爷来了一趟,硬是不让妾身这个母亲管子女,他是远哥儿他们舅舅,妾身觉得再不合理也没说什么,可老爷知不知道,世人是怎么议论妾身的?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想着不需要因了别人的闲言闲语就给老爷添堵,因而妾身对自己说忍忍过去就算了。”
曾启贤对这件事的内幕最是清楚不过,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王雪娥见状忙止住抽泣,她话锋一转,“族里哥儿们都是到了六岁启蒙送到外院,如今远哥儿才五岁,老爷若是就此接了哥儿出去,不正是给了世人把柄让他们话诟妾身吗?夫妻本一体,妾身名声不好听,世人又会怎样看老爷?”
她见曾启贤表情有所松动,忙接着道:“现在已经七月底,很快就八月了,老爷何不再等等,等半年后远哥儿满了六岁再接到外院,这样一来既合规矩,又堵住了悠悠众口,一举两得,老爷何乐而不为?”
曾启贤道:“我再考虑考虑。”
王雪娥又坐了一会便让人把一双儿女带过来给曾启贤道别,然后回了荣青堂。
对于曾启贤的这一决定,相比王雪娥的百般不愿,曾念薇反而乐见其成。不仅如此,这件事本身就少不了她添柴加火。自赏花宴事件以来,曾念薇明里暗里不少提醒曾启贤把远哥儿接到身边教养,一来增进父子感情,二来嘛,这把远哥儿放在他眼皮底下教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件好事。
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原因曾念薇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王雪娥在外院已经没有人手了,把远哥儿放在那,她放心。
因此曾念薇自然不允许王雪娥把这件事搅黄了,无论是曾念薇还是王雪娥都很了解曾启贤。曾启贤这个人哪里都好,可就是性子软,无论做什么都想让各方满意。上次曾念兰的事不就正是如此,才让人趁机钻了空子?这世上的事啊,哪能万事如意?无论什么事,总会有得有失。
王雪娥走后不久,曾念薇就带着远哥儿去了外书房。
之后几天,曾念薇没少往外书房跑。好几次都遇上了曾念芳和曾博宇,两人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若不是找父亲看字,就是让父亲品画。曾念薇面上不动声色,朝二人点头示意,而后带着远哥儿回去了。
这是一场博弈。
这一头是曾念薇三姐妹甚至还有早逝的云氏,另一头站的是王雪娥与一双儿女,这场博弈,比就是谁在曾启贤心中的地位更重。
事实证明,曾念薇这一边是赢家。
可就在曾启贤发了话,正要让人把远哥儿的物什搬到外院时,曾老太太那边来人了。
曾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远哥儿还小这事儿还不着急,曾家的男孩一般都是会到了六岁才会送到族学,搬到外院与父亲同住。曾启贤这一房是长房更是要树立好榜样。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一次若是让远哥儿开了头破了规矩,那后面二房三房的哥儿可怎么办?
曾老太太发了话,此事按下等远哥儿满了六岁再提。
不说曾启贤惊讶,连曾念薇听到消息时也疑惑了。
曾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这事显然没大到惊动曾老太太的地步,而且虽说世家的哥儿们普遍是满六岁才会送到外院教养,可这并不是什么定要死守的规陈规。哪家不希望哥儿出息,多了严谨的世家三四岁就把孩子送到父亲身边教导,早早启了蒙。
曾启贤虽然有些不解曾老太太的做法,可母命在头他不得不遵守。
这事儿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曾念薇却多留了个心眼。
曾老太太这一举动太奇怪了。首先不说是否她真的是想立好规矩这个原因,就说她发话的这时机,实在太精准了。曾启贤要把远哥儿接到外院的事提出来可不是一两天,这几日大房上下为此奔走不停,曾老太太那边自然不会不知道。可就在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留住父亲的决定,曾老太太就出现了。
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若真是曾老太太说的原因,她大可以一开始就驳回曾启贤的这一决定,而不是像看戏般地看完了这一幕一幕,最后才跳不来说不行。
从前曾念薇只是觉得这个祖母趋炎附势,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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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人心
往前曾老太太为了杜氏打压王雪娥,这她能理解。可若是按照这样推断,那么父亲要亲自教养远哥儿这件事对王雪娥有害无益,曾老太太应该是乐见其成才对,可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难道两人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共识?
不可能!
杜氏与王雪娥之间是两房的较量,为的不过是曾家内院的掌家权。而曾老太太明显是杜氏那边的人,两房之争如水火,曾念薇根本想不出有何利益能把曾老太太与王雪娥绑在一起。
这是两房的利益之争,成王败寇。
如今杜氏正处于上风,理应来说不应该趁胜追击,彻底把王雪娥打入谷底吗?曾老太太为何反其道而行,偏在王雪娥孤立无援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既想打压王雪娥,却又没有把人逼到走投无路。斩草不除根,曾老太太把王雪娥继续留着,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从另一个角度上看,继续留着王雪娥,对谁最没有好处?
曾念薇心里一跳,腾地就站了起来。
一旁做针线的香草香橙见主子脸色刷的就白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香草放下手里的针线忙跑过去。
“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香草着急道。
曾念薇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转过头来看两个丫鬟,“去,把绿意叫过来。”
两个丫鬟有些不明所以,可手脚丝毫没有含糊,香草留下来照看主子,香橙快步走了出去。
香草担忧地看了看主子仍然苍白的脸色,给她倒来一杯热茶。
曾念薇紧紧地把茶碗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