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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丝毫不逊她的美丽!
有细绒的碎发飘落在赵淳之脸上。他本能地睁开眼,目瞪口呆:美貌女子的头颅在她飞扬的碎发里腾空而起,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依旧闪闪发亮!
大枪滴血的枪尖!
李天郎的大枪比阿史摩乌古斯的箭还快一步!
女子未倒的躯体上,在两点娇红中央,多出一截锋利的箭镞!殷红的血花盖住了诱人的粉红……
高翘的乳峰向赵淳之虎视眈眈地压了下来。他失态地用手掩住面部,奋力将赤裸的躯体推到一边。
“扑通”!
还在微微抽动的美妙胴体倒在了赵淳之身边,鲜血溅了他一身。不知为什么,赵淳之不可抑制地惊叫起来,这令他感到非常羞愧,也是见过战阵的人了,怎么会为一个死女人而尖叫。
脑袋里轰轰着响的赵淳之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在他小心翼翼地摸到死尸手里的横刀,一下居然没有拔出来。那只失去生命的娇嫩小手将横刀握得惊人的紧,羞愤难当的赵淳之暴怒发力,掰断死人手指将横刀夺了回来,又怪叫着一刀刀砍烂刚才还迷乱他的美妙躯体,娇白的肉身很快肚烂肠流,血肉模糊,滚落一边的头颅,在披面的乱发间,依稀可以看到玲珑血红的嘴唇……
“呜!”赵淳之飞起一脚踢飞了红唇头颅,它飞转着滚进了黑暗角落中,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疯狂抽搐的狰狞面容,一定不会相信他还是一个时辰前的气盛少年。
幸好没人看见,李天郎救下赵淳之后没有停留,而是带着飞骑马不停蹄地追赶逃跑的毗伽可汗去了。
喊杀声正在向西边聚集。
赵淳之拉着横刀,颓然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仓皇逃命的伯克尔将哇哇吐血的乌伯达拉赫从马上推了下去,乌伯达拉赫发出既像号哭也像怒吼的奇怪吼叫,眨眼间便消失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唐军马蹄下。安拉宽恕我,如果只能让一个人活着,那只能是我,因为我比那个被抛弃的人更有机会完成安拉交付的使命!
阿史摩乌古斯即使是在马上,也几乎是箭无虚发,护卫毗伽可汗的附离们一个接着一个跌下马去,被五十飞骑踩成肉饼。从西口赶来仓促接战的突骑施守军遭到阚行忠、杨进诺等一百精骑的迎头痛击。加上剽野团主力侧翼的包抄,顿时一溃千里。狼奔豕突的毗伽可汗慌不择路,居然绕了一大圈往绝路朵兰根河瞎跑。
“好了,看谁拣这个大便宜吧,”李天郎大枪一摆,冲呲牙裂嘴的阿史摩乌古斯道,“你带一半飞骑去拿他吧,务必活擒!呵呵,那边是西凉团进攻路线,怕是便宜了马搏罢!如果被西谅的儿郎们抢了先。且让他去吧!”
“我一步也不离将军。劳什子功劳让别人去罢,跟着将军您还怕少得了功劳!”阿史摩乌古斯勒马道,“事不宜迟,让白奉先他们去追吧!”
李天郎一笑,点头。
二十飞骑呼喝连连,继续纵马追了下去。其余则拨转马头与李天郎一起直奔白草滩西口,占领了那里,就扎住了整个白草滩的口袋。
在西口,随败军到此的伯克尔见到了比他更狼狈不堪的染息干可汗。堂堂黄姓可汗居然连靴子都没有穿,身上只有一件短袍,身边的寥寥百十骑也是惊魂未定,草木皆兵。
“见到大汗吗?”染息干可汗披头散发地说,“你就在大汗牙帐附近啊,应该看见!”
伯克尔苦笑道:“我若见到,也不至于只身逃来!”
染息干还欲再说,就听见有人大喊:“唐人追来了!”
后方擂鼓大振,蹄声如潮,风声鹤鸣的突骑施人轰地一声又开始夺命奔逃。染息干可汗遥遥看见唐军战旗,脸色发白,胡须乱颤,仰天长叹一声“罢了”,带领残兵败将往西而逃,伯克尔惟只跟随。
仓皇西逃的染息干可汗算是腿脚快的,他后面成千上万的部众就没那么走运了。雕翎团在西口及时兜住了溃退的突骑施人,而排成两列横队的铁鹞子则将队形拉得长长的,像赶羊群一样将晕头转向的散兵驱聚起来。前阻后截。加上剽野团步卒下马列阵封闭包围圈,使得突骑施人如瓮中之鳖,没了逃处。
咚咚咚!
“降者不杀!”
咚咚咚!
“降者不杀!”
金鼓声中,唐人用生硬的突厥语齐声大喊,“降者不杀!”
群龙无首的突骑施人惊慌环顾。四面八方都是唐人的旌旗和刀枪,他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下马弃械跪地乞降。
“失去斗志的战士与待宰的绵羊无异。”赵陵放下了弓箭,嘴里喃喃念着这句古老的突厥谚语。
毗伽可汗的坐骑深深地陷入了朵兰根河边的沼泽里,战马的后半身转眼间便被沼泽吞没。这片平坦嫩绿的草地看上去娴静柔媚,实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泥潭,平日里没人敢靠近。强烈的求生欲望使毗伽可汗拼命挣扎,他用尽全身力气跳离身陷淤泥的坐骑。但一落地双腿也被沼泽牢牢捆住。腾格里啊,毗伽可汗张臂仰首,向晨曦微露的天空大叫,你就忍心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结束我的性命么?
梭梭梭,空中飞来好几条绳索,啊,腾格里显灵啦!
“兀那贼子,要活命就抓牢绳索!”是唐人!惊喜瞬间破灭,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辱与恐惧。毗伽可汗循声望去,沼泽边是一排矗立的唐军,他们收具了各自的刀剑兵器,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在沼泽里苦苦挣扎的突骑施大汗。虽然看不清他们隐没在晨雾中的面容,但奇书网可以想象他们脸上浮现的是何等的嘲弄与轻蔑。
“大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整个突骑施汗国就会像苏禄汗国一样分崩离析!”弥尔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我们再也做不了草原的主人!伟大苏禄可汗的后代就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
哦,美丽聪明的弥尔迪,我的心肝,我怀里娇媚的小狐狸!是你,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不顾自己安危护我逃离。勇敢美丽的女人啊,上天为什么如此眷顾你,将彩虹的美丽、天神的智慧与战士的勇气统统都赐与你。
毗伽可汗在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的宠姬潇洒刀舞的英姿。那喷香飞舞的秀发,那柔软如蛇的腰肢,那秋波流转的双眸,那甜美红艳的嘴唇……
“我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大汗你却不能死……”
弥尔迪,你在哪里?你还活着么,我们还能相会么?
“嗨,是尊贵的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么?”唐人中居然有人说流利的突厥话,“快抓住绳索吧。这么死可是下地狱。腾格里不会收纳你的!”
低头看着漫及腰身的淤泥,毗伽可汗僵硬地抓住了抛来的绳索……
在沼泽那一头的马搏很得意地笑了。
初升旭日照耀下的白草滩一片狼籍,上百处余烬未歇的火点还在袅袅冒烟,由此在苍穹间弯曲多道飘曳的黑柱,仿佛一张天造地设的罗网。在残缺的栏圈边,在燃烧的帐篷间,在焦黑的草地上,在流淌的河岸旁,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首。突骑施人遭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损失极为惨重。尤其是各部可汗,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成了唐人的俘虏。
当被俘的男女老幼看到他们的可汗和叶护们像羊一样被绳子串成一溜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感到的不仅仅是惊恐,而是彻底的绝望。
马搏和白孝德按李天郎之命先行控制住了种姓各部大小头人族长,以连坐之法责令其各管帐下老幼妇孺,而能拿刀作战的近万男丁俘虏则分隔看押。突骑施五部十万之众即使聚拢起来,也是漫山遍野。如果再算上数不胜数的牲畜,区区不到两千的唐军简直是小蛇吞象,但战斗的结局明白无误地表明,大象真的被吞掉了!
“老天爷啊,这么多啊!”丁俨子在獭洞山上咋舌惊叹,“我们能打败这么多贼子啊!”他几乎是在用崇敬神一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俯瞰战场的李天郎。
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李天郎也不例外。
看着蚂蚁般拜服在自己脚下的突骑施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征服者的快感。此时此刻,他也体验到了高仙芝胜利后巡视战场的蕴意。作为一名统率三军的战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体现自己的存在呢?成千上万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你的身上,那些充满敬畏,钦佩,崇拜,景仰或者惧怕的目光足以将你抬入五彩云霄,令你一时间生出气吞山河,天下惟我独尊的英雄气概。
要是母亲在,她一定欣慰异常,他的儿子绝对不逊前辈。
“将军,所俘贼首,大小可汗及叶护一十八名,全数押到。”马搏施礼说道,“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只有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还倔强地昂着头,但是在这个时候的硬朗,更像打肿脸充胖子的无奈笑柄。两次被击败,终于身险囹圄的多弥那逻可汗倒是表现实在,刚爬上山便已经瘫倒在地。确实,几天之内遭受两次致命的打击,没有几个人的精神经受得住。
“都把他们松了绑吧,”李天郎下了马,神情已经回复如常,“都是尊贵的突骑施可汗、叶护们,到我李天郎这里来,不至于连个座都没有。”
“雅罗珊!是那个传说中的汉人雅罗珊!”有个通晓汉语的可汗低声惊呼起来,“李天郎!”
在通译转述李天郎的话语时,马搏取了指令,拍马下山去了。
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脸色阴沉,他狠狠瞪了那些部下一眼,迫使那些原欲弯腰坐下的可汗、叶护们又站直了身体。
“尔等既然不累,那就站着好了,”李天郎微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接过阿史摩乌古斯递过的铜碗,喝了两口温热的羊奶,“本想招待诸位点羊奶,但尊贵的可汗们连坐都不想,那羊奶更是看不上眼了,就罢了吧!”
昨晚一夜惊魂,今早脱力逃亡,哪个可汗不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但李天郎这么一说,又只有硬着头皮死撑。
“这位可是拔泥塞干暾沙钵俟斤部的多弥那逻可汗?”李天郎故做惊讶地一指萎靡在地的多弥那逻可汗,“李某还以为可汗不幸罹难了呢,见可汗仍在,不胜宽慰!来人那,把多弥那逻可汗的家人送来!”
多弥那逻可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语音发抖:“我的家人,跌思太?还活着?”
“是啊,知道是可汗家人,我等岂敢怠慢,虽交兵而不失礼数。历来是我大唐风范。再说,”李天郎示意左右扶多弥那逻可汗坐下,“黄姓突骑施人自苏禄可汗起便与我大唐交好,不仅得授大唐册封,还有皇室姻亲之份,我李天郎自然要礼遇几分。”
李天郎突然话锋一转,厉声对梗着脖子地毗伽可汗说道:“突骑施人历受我大唐册封,连尔等栖身之碎叶,也乃大唐所赐。大唐待尔等不薄,尔等却怎的妄存叛逆之心?”
拙劣的挑拨离间!毗伽可汗看了看委琐的黄姓首领,他们转动的碧眼珠说明这些墙头草正在左右摇摆,必须阻止他们的动摇,我,才是突骑施人的大汗!
“你们汉人常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哼,现在你怎么说都是有理。如果现在我们换个位置,我也可以质问你我突骑施人安居于此已有数百年,你们唐人来之前这里就是我们的草原。怎会受你册封?”毗伽可汗冷笑道,“呵呵,我也可以让你跪着受我突骑施汗国的册封!”
“大胆!”丁俨子怒喝道,“你这贼子,反骨倒硬,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四海之滨,莫非王臣。大唐的安西,几时成了你们的草原?尔等既受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