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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2、唐代的革带吸收了少数民族的特点,在革带的饰件——带胯下面的环上,装有一根根的小皮带,称作“鞢革变带”,盛唐以后,胯下的环逐渐废去,鞢革燮小带直接穿过胯上的“古眼”垂挂下来。“鞢革燮带”是为了便于佩挂一些根据朝廷的规定各级官员必须随身所带的物件。《旧唐书·舆服志》载:“上元元年八月又制:一品以下带手巾、算袋,仍佩刀子、砺石,武官欲带者从之。景元中又制:令依上元故事,一品以下带手巾、算袋。其刀子、砺石等许不佩。武官五品以上佩佩刀、刀子(匕首)、砺石、火石袋等七事也。最高等级为十三胯(如初唐时李靖即是)。佩物制度废止后,为了区分官员勋级,又实行了佩鱼制度。“鱼”原为出入宫廷的信符,分成两半,一半存于宫中,一半装在官员的鱼袋内佩带在身。武则天时代,鱼袋逐渐成为官员勋级的标志。“三品以上饰以金,四品为银、五品为铜。”开元时期,“百官赏绯、紫。必兼鱼袋,谓之章服”……唐代武官常服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下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九品着碧……后来朝廷还把鱼袋作为军功的赏赐,因此下级校尉佩鱼袋者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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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确实是呼罗珊阿拉伯大军的先遣队。
是由齐雅德·伊本·萨里的心腹爱将,以杀人如麻凶狠残暴而令河中诸国闻之色变的猛将。穆思里·本·布哈里率领的一千五百名精锐轻骑,真正的宗教战士(ghazi)。
对狼狈不堪的塔立丹来说,他们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救星。
布哈里是兴致勃勃地带着指挥昭武联军的号令而来的,他万万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近三万联军作鸟兽散。人数单薄的唐人是怎么顷刻之间击垮数倍于己的敌军的?是唐人太厉害,还是这些第赫干们太怯弱?岌岌可危的战局容不得布哈里多想,他不顾鞍马劳顿,立刻率领全军发起了冲击,迎头截住了一路飓行的铁鹞子和飞鹘骑兵。同样斗志昂扬,同样骄横霸气,两支都自诩所向无敌的铁骑如两把愤然撞击的铁锤,谁也不甘示弱地正面相碰,顿时金铁交鸣,火花四溅。一个照面下来,就有上百骑落下马去,速度、技巧和勇气的较量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但交战双方立刻意识到:对方乃是生平罕见的劲敌!
布哈里根本没想到唐人居然会有如此硬朗的骑兵。要知道,自己的一千战士可都是百里挑一,身经百战的精锐。他们中资格最老的,可以说除了帝国极西的法兰克,几乎征战了阿拉伯世界所有的地域;就是年纪轻些的,也伴随自己横行河中多年。虽然没有与唐人直接交手的经历,但布哈里从来没听说以步战强弩擅长的唐人军队里,有这么一支厉害的骑兵。他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旗号,看到了上面的飞鸟图形,难道就是那支传说中的雅罗珊军队?
对岸突然升温的激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留守岸边的西凉团恐前方有失,立刻拔队过河。长矟橹盾,如墙而进,不仅稳住了骑兵的后方和侧翼,也将穿透已方骑兵队形的大食骑兵牢牢堵住。不过,由于此时无人看守河岸,大批败退到河边的康军,包括绝望的乌芝那,终于有了活路。在唐军无情的追击下,他们手脚并用,逃过怛罗斯河,绕开交战的双方,撒开双腿和脱身的塔立丹一起逃进怛罗斯城内。暴跳如雷的席元庆挥军截住了后半段,杀得康军尸塞沟河,流血染波。
艾哈迈德·哈桑·曼苏尔发现了战场一侧的高仙芝,虽然不清楚那里是唐人怎样的大官,但鲜明华丽的旗帜说明,旗下之人地位非同小可。而且,居然只有孤零零的几十骑!绝对是一块鲜美的肥肉!
穆斯林伟大的诗人卡布尔·本·祖海尔曾在先知穆罕默德面前做长诗《苏尔妲离去了》,由此曾得过先知的斗篷。他那句感动千万穆斯林的诗句:“使者是光明一片,照亮人间;是安拉抽出的一把锋利宝剑”,如今就绘在曼苏尔骑队的战旗上,这是无数功勋和辉煌战绩赢来的至高荣誉,这样的旗帜,整个前锋队伍里惟此一面!
真主必定与我们同在。就像这美丽的诗句所说,我的这一百勇士,就是安拉抽出的一把锋利宝剑!我们将用生命和鲜血回报真主的恩赐!消灭穆斯林的敌人,完成神圣的“杰哈德”!
“全队随我来!杰哈德!杰哈德!”曼苏尔扬起弯刀,向飘扬各色旗帜的唐军小队伍一指,“冲啊,真主伟大!”
“真主伟大!真主伟大!”一百勇士紧随其后,向高仙芝处猛扑了过去。
“大将军,先后退吧!”岑参脸色不可避免地发白了,“不然来不及了!”
“本使可以教死人站起来前进,却不会令自己后退,”高仙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神色依旧沉静若水,“嘿嘿,上次后退,是什么时候啦?某家都忘了,窦金住,本将军上次令尔等撤退是什么时候啦?”
“回大将军,”回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脸大汉,他嘴里咬着弓弦一头。正在给刚从弓韬里抽出的硬弓上弦,因此说话有些含混,“小的脑筋死板,惟记得自随将军来,从来没听将军下过后退之令。”
高仙芝轻笑了一声,低声骂道:“好个死脑筋!”随即又高声喝道:“众儿郎!随本将军应战!”
“呵!”五十人一起暴喝应命,各自拈弓搭箭,抖开了阵势。
“岑典史”,高仙芝幽雅地取出自己的长弓,往手掌里哈口气,“此时可有吟诗做赋的雅兴?”
话音未落,高仙芝已经飕的一箭射出,前方一名大食骑兵翻身坠地!
“好,好箭法!”岑参嘴皮都开始发白,说话自然哆嗦,他真的没有看清楚高仙芝是怎么拉弓,怎么瞄准,又怎么放箭命中目标的。
牙兵们也连发三矢,敌十余骑应弦落马。相距二十步,牙兵们弃弓举槊,迎来了大食劲骑的第一击。
敌方的绿色新月旗变得硕大无比,上面如蚯蚓般弯曲的奇怪文字历历可见,敌骑近在咫尺了!牙兵们的马槊直直地指向了滚滚而来的大食弯刀!“杀!杀!”他们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发出了应战的呐喊。
强劲的马蹄声和贼子的咆哮随疾风而至,岑参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文官,他从来没有如今之近地感受沙场溅血!
“砰!”两雄相遇了!
岑参的每根毛发都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悚立起来,他的耳朵里涌进了一片杂乱的轰鸣:有战马的嘶鸣,刀枪的格击,肢体的撕裂,垂死的惨号!在那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岑参甚至丧失了意识,他仿佛旋转着掉进了一口海底的枯井,除了轰轰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有一汪热乎乎的液体扑溅到他脸上。
岑参奋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割裂的血红,一片凌乱的血肉横飞!
还有一把高悬在自己头上的大食弯刀!
岑参吓得灵魂出窍,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没有想到自己这样是何等可笑。
骇人的大弯刀没有落下来,因为一枝箭镞突然从对方眼眶里突将出来。身材高大的大食骑手山一般倒下,弯刀掠过岑参头顶,飞出去老远。即便如此,也把岑大诗人骇得跌下马来!
落马的岑参抱头连滚,许是祖坟冒烟,昏天黑地满地乱滚的他,居然没有被纷乱交战的战马踏到。被胳膊遮挡的视线穿过烟尘腾腾的马蹄。闪过最后几幕清醒的画面:一张倒立的血脸,一柄折断的马槊,一块黄色的马臀,而岑参最后看见的,则是李天郎的大枪!
有救了!
岑参无声地大叫,有救了!
他随即撅着屁股,彻底晕了过去。
弯刀将对方的旗杆连同半边身体一起劈开,残破的旗帜像天使的长袖一样飞舞起来,兜住了半空中喷起地血柱。好一个勇士!曼苏尔禁不住向那依旧保持战斗姿势的半截躯体行了个注目礼。就是这个唐人,高挚着锋利的旗尖一连搠翻了三个阿拉伯战士。直到血污沁透了白旄。他怎么做到的?又一个杀气腾腾的唐军骑士横槊拦住了去路。滴血的枪尖凶狠地刺向曼苏尔的胸膛,迫使他收刀格架。旁边的老伴当,波斯勇士苏富扬·本·拉希德舒展腰肢,以几乎完美的姿势及时投出了标枪,出众的臂力加上迅疾的战马冲势,赋予了标枪惊人的穿透力。唐人骑士的盾牌被扎穿,余势未消的标枪继续穿行,直到穿透对方的后背!漂亮!漂亮之极!曼苏尔回首正要赞扬拉希德,看到的却是他咽喉中箭。一声不吭地栽下马去。愤怒的曼苏尔很快找到了发箭者,正是那位头盔上插满孔雀羽毛的唐军大将!他怒吼着催马冲击,对方扔了弓,正在飞快地拔出佩剑,来吧,来受死!带血的刀锋挟雷霆万钧之势,砍向那位仗剑相格的唐人大将。曼苏尔对自己的刀法和臂力充满自信,对方轻薄的长剑绝对抵挡不住。果然,刀剑相交,对方脸色一震。长剑一弯,勉强架住。看你还能吃几下!曼苏尔一个回旋,将刀一抡,反手一削,对方却奋力纵马一跃,堪堪躲过。以真主的名义,我一定要让你命丧我的刀下!曼苏尔一夹马腹,刀锋再次逼近高仙芝的后背,但是他感到身形一滞。坐骑似乎被什么力量往后一拽!
是窦金住!
为保护主帅,背插大食长矛的窦金住以惊人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把自己手中的横刀狠贯入曼苏尔的坐骑,直至没柄!战马倒下地同时,窦金住也口吐鲜血倒下了!(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骑术精湛的曼苏尔飞身弹下。弯刀一扫,高仙芝的坐骑后腿齐断!
高仙芝一个踉跄,滚下马来!
此时的曼苏尔,眼睛里只有衣甲鲜明的高仙芝,没有注意到李天郎和他驰援的长骑。
李天郎抄了曼苏尔骑队的后路,这样不管人数还是战力,大食人都失去了原有的优势。骑兵之间的战斗短促而激烈,但分出胜负也就是那关键的头几击。疲惫的阿拉伯良驹吐着口沫翻倒在地,它们和它们的主人都尽了全力,真主给了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却没有继续赐予他们赢得最终胜利的荣誉。
“真主伟大!真主伟大!”没有一个大食人投降或者逃跑,他们全部高呼着口号拼死战斗,直到倒下。由于李天郎的及时赶到,命悬一线的高仙芝立时转危为安。只是五十精悍牙兵,仅十人幸存;将军大纛尽皆损毁,惟剩两面红色门旗。
三枝羽箭接踵而至,仓促落地的曼苏尔不得不连劈带闪,将这股危机先行化解。箭杆在刀锋上嚓嚓断成两截,可以感觉到这三枝箭劲道一枝比一枝犀利。唐人的箭,果然名不虚传!曼苏尔长吁一口气,定睛看到一个唐人骑兵在不远处翻身下马,将地下的唐人大将搀扶起来。唐人大将鲜艳飘舞的孔雀羽毛再次刺激了他,不,绝不能让到手的奇功轻易溜掉,那是安拉的旨意!曼苏尔大喝一声,挥刀抢身而上,委实快如闪电,猛如闷雷。与此同时,阿史摩乌古斯的另外三箭得得得接连落在曼苏尔刚刚提起的脚印上。
李天郎的大枪一伸,枪尖直取曼苏尔手腕。曼苏尔右臂一沉,枪尖扑空,长缨的钢钩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枪杆变刺为扫,当胸横击,虽然挂彩,曼苏尔仍旧敏捷如豹,肘部一缩一翻,重又格住。
“好身手!”李天郎由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