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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东门闻言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正抱着田川美子的沐临风,这才对陈大寒道:“将军,此事一切看大人决断,你不必猜度大人的心思……”说着又放低了声音后,这才对陈大寒道:“大人什么都好,就是闯不过情关,爱情、友情、亲情……无一情感是他能放下的……将军想想,自古为帝为王者,哪一个不是薄情寡义,斩断情欲……大人……唉……牛某以为,大人为一国之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为帝只怕仍是遥不可及……”
陈大寒闻言眉头一皱,惊异地看着牛东门,随即低声对牛东门道:“牛先生,陈某不过是问你,陈近南与郑家一事当如何解决,你给陈某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些又不是陈某所能左右的,想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不想也罢,不想也罢……”
牛东门闻言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王之桢与史可法后,见史可法与王之桢也正在低语不止,根本就没注意他与陈大寒的交谈,这才继续低声对陈大寒道:“将军,牛某也是为将军打算,试想天下不可一日无君,百姓不可一日无主……牛某从之前大人提前选好接任的人选,这个做法上,已经看出大人早有归隐之意……”
陈大寒也知道沐临风选好史可法与陈近南做接班人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想这么多,如今听牛东门如此一说,顿时眉头一皱,他可从来没想过沐临风会愿意放弃眼前的一切,去什么归隐?陈大寒总觉得沐临风的想法与他们这些人不同,如今听来更觉诧异,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怔怔地看着牛东门。
牛东门这时继续低声对陈大寒道:“将军,你看昔日王之桢与史可法本来貌合神离,而如今王之桢却经常主动找史可法商议朝中大事了,从这点看来,将军看出什么端倪没?”
陈大寒满脑子的雾水,王之桢与史可法一直针锋相对,这一点陈大寒是有所耳闻了,即便是以前也亲眼见过几次,但如今王之桢与史可法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了,是有些奇怪,但若说有什么端倪,他这个武夫,还真是一时难以看出。
牛东门知道陈大寒不知道如何回答,立刻低声对陈大寒道:“史可法是大人推选的下一届的接班人,王之桢此人向来圆滑,他如何看不出大人退隐的心意,如今她主动与史可法修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史可法将是这个国家未来的新决策人!”
陈大寒闻言心中一颤,转头看向史可法与王之桢良久,这才觉得牛东门说的极有道理,却依然对牛东门奇道:“牛先生,既然你说的不假,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我提防王之桢?还是其他什么古怪?”
牛东门闻言连连摇了摇头,心中一声长叹,要说上阵杀敌,能像陈大寒这般骁勇善战,又不畏死的屈指可数,但是要说这脑子,能蠢到像陈大寒这般的,只怕也没几个,牛东门暗道,自己这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主子?不过无法,只好继续给陈大寒解释道:“将军莫非就没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不成?若是一旦大人退隐,这江山就要易主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史可法上台,只怕这南京近卫军统领一职,要旁落他人之手了……”
陈大寒听牛东门如此说,顿时心中一动,这个问题他想过,但是从没有细细去斟酌,平日里大大咧咧,说一个禁卫军统领,其实无所谓,根本不放在心里,但是此刻听牛东门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失去这个禁卫军统领一职倒没什么,不过若沐临风退隐的话,就……
沐临风此时一直搂着田川美子,郑保御还在继续给田川美子螫针,背后所有穴位都施了针后,这才松手,结果小鱼手里递过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即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张药单,随即递给小鱼,道:“小鱼,立刻前去抓药……”
小鱼接过药方,立刻点了点头,转头便走,沐临风心中沉吟稍许,立刻叫道:“大寒,你护送小鱼去抓药,以免有什么不测!”
陈大寒此时正在沉思牛东门的话,听沐临风叫自己,立刻上前应允了一声,这才对牛东门低声道:“牛先生,此事待陈某回来再和你细说!”见牛东门点了点头后,这才带着几个禁卫军一起护送小鱼前去抓药。
这时郑保御一根一根地将田川美子背后的针给拔了下来,随即一边收拾针灸,一边对沐临风道:“大人,待夫人吃一副药后,看看症状再说,此时老夫也没有绝对把握……”说着站起身来,一声长叹道:“希望夫人不是死在老夫手中的第三个病人吧!”
沐临风帮田川美子穿好衣服后,一把抱起田川美子,这才对郑保御道:“郑大夫,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不如随沐某进宫,时刻关注美子的病情如何?”
郑保御收拾好药箱,这才点了点头,对沐临风拱手道:“老夫也正有此意,老夫两次拜倒这个毒手下,心有不甘,这一次,老夫也想胜一次不是?”
沐临风与众人一起回宫,安顿好田川美子后,小鱼与陈大寒也抓药回来了,郑保御立刻让小鱼煎药,煎好后沐临风亲自伺候田川美子服药,一共两种药,一种内服,一种外敷。
郑保御一直在一旁观察田川美子的脸色,只见田川美子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酱紫,又由酱紫转为暗红,多种变化不定,最终又恢复苍白。
沐临风这时看着郑保御,问道:“郑大夫,如何,田川美子的毒是不是已经散了?还是……”
郑保御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神色,这才淡淡地对沐临风道:“此时老夫也没有绝对把握,不过看夫人的迹象似乎比陈先生的要好一点,但是究竟能不能彻底节度,只求夫人能挺过这一关,一切还要看天意啊!”
沐临风心中一沉,转头看向田川美子,心中万分的焦虑,此毒若是郑保御都解不了,那么田川美子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田川美子一向坚强,决计不会就此放弃的。
沐临风此时在疑虑,田川美子武艺也不差,为何会着了陈近南的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陈鼎真的就是陈近南杀害的,如此只是为了给陈晖报仇,怎么也说不通啊,陈晖虽然是陈近南的叔叔,但是叔叔再亲能亲的过自己的老子?犯不着牺牲自己的老子来为叔叔报仇吧?
沐临风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都没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也只能等抓住陈近南,才能知道实情了,想到抓捕陈近南,沐临风心中顿时又是一沉,按照田川美子所言的话,陈近南的武艺应该在田川美子之上,如果要抓捕只怕也不容易,从此沐临风又更加肯定了陈鼎之死,定然别有另情,若是陈近南真的武艺高强,估计郑家的人没有一个会是他对手,他要杀郑家的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何苦要利用自己去对付郑家呢?
郑保御此时又继续给田川美子螫针,随即又让沐临风给田川美子敷药,如此折腾了几次轮回之后,田川美子的脸色逐渐的恢复的血色,而且脸色变的也不再频繁了,郑保御满是愁云的脸,似乎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沐临风看在眼里,心中也知道田川美子恐怕是有救了,心中一喜,立刻坐到床边,握着田川美子的手,轻声道:“美子,你务必要挺过来,为夫不能没有你……”
这时只见田川美子的眉眼微微一动,随即突然坐起身来,扑地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喷在沐临风的衣衫上,沐临风见状一惊,却听郑保御突然哈哈大笑道:“终于……老夫终于可以解此毒啦……哈哈……”
沐临风这才明白田川美子是将毒血喷了出来,也就是说,田川美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沐临风兴奋地抱着田川美子,笑道:“美子,你终于没事了!”
第925章 旷北之战,天下太平(三十四)
田川美子是没事了,但是陈近南却失踪不见了,陈大寒调动锦衣卫与禁卫军在南京城搜捕,依然没有找到陈近南的下落,陈近南就犹如人间消失了一般。
沐临风同时对郑家宅院加派的了兵力,郑家初时还以为沐临风改变了心意,准备一举拿下郑家军,后来才知道陈近南嫁祸郑家一事,自从上次沐临风来郑家宅院后,郑家的人一直都在为将来在筹谋。
究竟是从此忘记了郑芝龙交代的使命,按照沐临风给他们安排的职务前去上任,还是做其他打算,十八芝兄弟的意见一直没有产生共识,有主张归隐海外,从此不再踏足中原的,有主张留在水军效力的,也有主张继续完成郑芝龙交代的使命的……
主张退隐的则是以杨耿为主,他以为此时郑家大势已去,如果执意继续郑芝龙的使命,只会给郑家带来灭顶之灾,而继续留下为沐临风效力,而有悖郑芝龙的命令,所以决议退隐。
而主张继续暗中完成郑芝龙使命的当然就是郑芝麟、郑芝虎、郑芝凤等郑家嫡系血脉一支,他们一生都以自己的大哥郑芝龙惟命是从,如今虽然诡计被沐临风识破,但是她们依然心有不甘。
主张留下在水军效力的,则是郑芝龙的那些结义兄弟,虽然同为闽南十八芝,但是他们本都是草莽海贼出身,若是退隐之后,虽可自给自足,不免又会沦为海寇山贼,过惯了刀剑生涯,想要平静,也是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愿意留在军中效力。
几天来,郑家已经为此事召开了不下于十次的会议,所有人都各抒己见,甚至有点争锋相对,几乎要刀剑相搏了,但是作为郑家主事的郑成功却一直对于此事不置可否,其实郑成功的内心比之这些人还要复杂,还要难受……
毕竟自己从郑家与沐临风为敌开始,就已经接受了郑芝龙,自己的亲身父亲为自己顶下的目标,为此他耗费了多少心力心血,如今郑家三次惨败,他郑成功都是亲眼所见的,心中早已经绝望了,但是对于父亲的命令却不敢遗忘。
如今第三次面对郑家一败涂地的局面,他已经处在了左右为难的局面,他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人都有抉择的权利,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是郑芝龙的儿子。
几日来,田川美子一直都在服用郑保御开的方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排除的差不多了,脸色也已经好转,甚至已经快要下床了,就是还是不能长久的走动,沐临风一直都陪在田川美子的身边,亲自照顾着田川美子的寝食。
同时对于旷北战役,沐临风也没有忘记,每当田川美子熟睡之时,沐临风便与王之桢、史可法与牛东门商议着旷北之战,最终还是定下来了,按照吴三桂的奏请,由吴三桂从东瀛出兵,王俊的海军暂且分出一支由王显率领去东瀛巡海,替吴三桂负责东瀛海域的安全,毕竟经过前几次的东海,南海的战役,西洋与南洋一直觊觎中原的海军实力,只要吴三桂速战速决的话,东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同时还可以调动李自成与张献忠,分别从山东与陕南同时出兵北上支援,试图一举平定旷北之战,不过如果要同时东西跨度千里拉开战线的话,这些病例只怕还远远不够,但是敌我双方都是相对的,既然我军需要拉开战线,那么敌军也应该如此,所以虽然拉长了战线,也未必对中原军队不利,沐临风担心的是,如此卧兵千里,劳民伤财,如此打上一仗,只怕中原刚刚开始崛起的迹象,又要开始向后推迟几年,甚至几十年了。
定下了基本方针,沐临风立刻给洪承畴、吴三桂、李自成与张献忠各自送去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