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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这帮子人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肯定会拿了这事儿做文章。柴家更不会罢休,这柴绍和平阳公主虽然已经死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柴家的势力还是不小的,不然李泰也不会这么看重柴令武不是。而我呢?来长安城满打满算也没一年的毛头小子,要身份没身份,要势力没势力的,凭啥跟人家斗?呵呵,老妖精估计会帮我讲讲话,长孙皇后估计也能说两句,但是这不能靠了上面。毕竟跟李泰和柴家的势力比起来,我这方面的筹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情况下,人家能帮了说说话都是客气的,就算不理我,我又能怎样?
叹口气,瞎想有啥想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啥想不通的?至少我还在这大唐朝旅游了一圈儿不是?想想又想到我在现代那具叫张丰谷的皮囊不知咋样了,想来肯定摔了个面目全非,被裹尸袋一裹,扔了炉子里填炉了,呵呵,反正无牵无挂的,还省了到老我自己操心。
摸摸脑袋后面的包,心里狠狠的想道:“柴令武,要是这世上真的有鬼了啥的,你就死定了。”
……
“凭啥他柴令武就能睡了府里,乐休就得关了大狱里?”程福之咆哮的声音整个程府都听的见:“这打上门去的是柴令武,可不是乐休!来人,召集人马,我也打到柴府门上去,看看皇上是不是也给他柴令武关起来。”
“坐下,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闹腾!”老妖精一脚给程福之踹一跟头。
“你生气就生气,打我娃干啥?”程裴氏给程福之拉起来,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老妖精鼻子骂道。说完顺手又一个五百砍了程福之脑门子上:“给我家里待着,哪儿都不准去,否则腿给你打折!”
“那难道就让我看了乐休在牢里受罪?”程福之梗着脖子顶撞道。
“有你老爹在,还轮不到你闹腾!”又一个五百。
老妖精得意洋洋的看着程福之:“来人,召集人马,打了柴府门上去!”
呼啦一下,院子里聚集了二十来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程裴氏一捂额头,冲院子里咆哮一声:“都给我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唰的一声,院子里清静了。
“干啥?”老妖精冲程裴氏瞪眼。
“你这一去,皇上立马就给乐休的脑袋砍了你信不信?”程裴氏鄙视的看着老妖精,一把给他摁到了椅子上:“安静坐着,现在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先安排人到牢里给乐休送些被子伤药,再把双儿这丫头留了府里照顾好。”说完整理整理衣服:“我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你俩都给我老老实实待了家里,不准有动静儿,知道不?”
“还是老娘最好!”程福之点点头。
“哼!”老妖精重重哼一声。
“呵呵,老爹最讲义气!我这脾气,随您!”程福之挠头憨笑。
“滚远!”老妖精虚踢一脚,笑骂道。
……
上河苑。
“母后,乐休功大于过,而且此事要说不对,也是柴令武的人先动手打了李府管家,身为一家之主,乐休若不出面,岂不显得窝囊可欺?”李雪雁看看长孙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就是,这柴令武没事儿跑乐休庄子上干嘛去了?”李淑也帮忙搭腔。
“那也不是动手的理由。”长孙皇后淡淡的说道:“一个是驸马都尉,一个是堂堂鄱阳伯,这样如同街头泼皮一般的厮打,置我大唐国体于何地?”
李雪雁和李淑对望了一眼,都是深深的忧虑。
“可是为何柴令武就可以回家养伤,乐休就得关了大牢里?听说乐休昏倒当场,想来伤势也是不轻的。”李淑憋半天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们都下去吧!”长孙皇后还是面无表情。
“是。”李雪雁轻轻拉拉李淑,两人退下。
看着两人走了,长孙皇后才轻轻揉揉额头,苦笑道:“真是个冒失的小子!”
想了想,长孙皇后叫了一声:“来人!”
立马一个侍女出现。
“传我的吩咐,让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去趟大牢,细心给鄱阳伯诊治。同时吩咐牢头,好生照顾鄱阳伯,不许有任何为难。”想想又加了一句:“派人捎话给鄱阳伯,让他给我好生待了里面,不准想啥歪主意!”
“是!”侍女消失。
长孙皇后静静坐了一会儿,突然自己就笑了。
“启禀娘娘,卢国公府程裴氏求见。”
“迎了客厅里,请程夫人稍后,说我马上就来。”长孙皇后点点头。
……
这牢里黑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靠墙上眯了一会,冻醒了。
平生头一回坐这牢房,不习惯不是。生死的事儿想淡了,也就洒脱了。站起身活动活动,热热身。
先来一套广播体操,又东转转西转转的在牢里瞎转。最后干脆坐了地上给墙角里的稻草摘几根开始编个蚱蜢啥的,想到啥编啥。
“哐啷”一声,牢门开了。
进来一个牢头。
“大哥,啥事儿,吃饭了还是提审了?”我抬抬头,淡淡的问道。
“不敢、不敢,鄱阳伯叫我老黑就行了。”牢头赶紧冲我摆摆手:“上面吩咐了,给您换间房。各府的管事儿都在那儿等您呢。”
换房?等我?我眨眨眼,这是闹啥幺蛾子?难不成李泰这死胖子派人来牢房里“关照”我来了?哼,倒是要见识见识!
也没说啥,直接站起来,把编好的俩蚱蜢啥的递给老黑:“老黑大哥,留个念想,兄弟我这就去了。”说完昂首就出了牢门,留了老黑一脸莫名其妙,看看手里的蚱蜢啥的,挠挠头:“到是个怪人!”
牢房外自有人引路,一路东拐西拐的来了另一间牢房,呃,轮我傻眼了,这是牢房?
房间四角里点着四盏灯,照的房里如同白昼,床上有厚厚的褥子和干净的缎面被子,房间里除了桌子、椅子外还有个书案,上面笔墨纸砚样样齐全。除了窗子开的高了点儿,房门是个摆设之外,这也没个印象里牢房的样子不是。听说过临砍头的人有顿丰盛的断头饭吃,没听说有断头觉睡的啊?
正纳闷呢,呼啦进来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好么,老妖精、李靖、李世绩、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各个不落下,都派了府里管事儿的送了东西来,连带着长孙皇后、李淑、李雪雁也派人送东西,老关叔更是亲自过来送东西。给这屋子堆了一堆礼品、补药啥的,还有俩太医,啥也不说过来就又是把脉又是看伤的。
“鄱阳伯好生休养,万事切莫挂心!”这是说的最多的。
“少爷,庄子上的庄户都等了您回去呢!”这是老关叔说的。
“汤药煎好,自会有人送来,鄱阳伯还请按时服药,安心静养。”这是俩太医说的。
“老爷和少爷都说了,鄱阳伯尽管放心,他们还等了你去喝少爷的喜酒呢!”这是老妖精府上管事儿说的。
“娘娘让鄱阳伯安心休养,切莫再胡思乱想。”这是最后离开的长孙皇后派来的人说的。
“胡思乱想?我都蹲大牢里了还有功夫胡思乱想?”稀里糊涂给这几位送走,一个人坐那儿感动半天,值了!就是李大帝真给我砍了,咱这辈子交了这些朋友也值了。
这心里畅快了,人更有精神。饿了,吃!送来吃食不少,有酒有菜的,一个人也吃不了,想想就朝外面喊:“老黑,老黑!”
立马,老黑就跑过来了:“不知鄱阳伯有何吩咐?”
我指指桌子上的吃食:“一个人吃不了,今儿麻烦你们几位了,想请几位牢头儿一起,都是好东西,浪费了可惜。不知道哥几个方便不?”
“这个……”老黑看看这些好吃的,有些意动:“就怕唐突了鄱阳伯您!”
“有啥唐突的!”我指指天,指指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没人说,还有谁知道?就怕哥几个不赏面子。”
“那……”老黑也是爽利人儿,想了想,点点头:“鄱阳伯稍等,我去外面安排一下,就给其他几个牢头叫来!”
“好!”
没一会儿,老黑领着三个穿着牢头衣服的汉子进来。
寒暄介绍一下,开吃!
小酒一喝,乐乐呵呵。
“别客气,放开了吃,还有!”我撕个鸡腿塞了嘴里,向一样吃相恶劣的老黑四人说道:“浪费最是可耻,别浪费了!”
“鄱阳伯说笑了,肯定浪费不了!”一个叫费三刀的牢头儿嘴里嚼着一块儿熏肉,含糊着说道:“看鄱阳伯就知道是个爽利人儿。”边说边抓块儿牛肉啃了一口:“进了这大牢的人,有哭的,有笑的,有跳的,有叫的,就是没有像您这样潇洒的。”
“就是,进来的人多了,像鄱阳伯这样的,还是第一个!”接话的是那个叫疤嘴的牢头,这货嘴角到耳根一条刀疤看着凶恶。
“别少见多怪的惹鄱阳伯笑话,就冲今儿来的那些人物,鄱阳伯在外面肯定也是大人物,啥没见过,这个,小儿科而已!”老黑擦擦油嘴:“来,为今儿能认识鄱阳伯您这么个大人物,哥几个敬鄱阳伯一杯!”
还有一个没说话的牢头,叫哑巴,其实吧,他就是个哑巴。呃呃叫两声,哑巴和其他两个也举杯。
这有啥说的,举杯,一口闷。
“哥几个说笑了,啥大人物的,不都是个瞎混!这从今往后,还得靠了哥几个照顾呢。若哥几个不嫌弃,认了我这个朋友,以后就叫我声乐休,别鄱阳伯鄱阳伯的听着生分,叫着拗口。”我抹抹嘴:“要是哥几个答应了,就再干一杯!”
“那咱几个也不客气了,干!”四人同时举杯。
“乐休你是犯了啥事儿进来的?”酒足饭饱,给盘子撤了,老黑不知从哪儿弄了点豆子啥的,大伙闲磕牙。
“没啥大不了的,庄子上的管家,就是今儿来送东西那个,被一个啥驸马打了,我一时火上头,给那个啥驸马打一顿,结果弄死了驸马俩侍卫,所以就进来了。”酒有点儿上头,我叼着根牙签儿,懒散的给自己摊了椅子上。
四个牢头儿相互换个眼神儿,意思是这还叫没啥大不了的?
“可惜了我家笨笨!”想想笨笨,我这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下来了。
“冒昧问一句,笨笨又是个什么人物?”费三刀好奇道。
“一头狗熊,我养的!”我擦擦眼泪:“打驸马时帮了我咬人来着,结果被赶过来的禁军射死了!”
四个牢头再次咋舌,有点儿傻眼。
“这个天晚了,乐休早点儿休息,有啥需要的尽管知会一声,只要兄弟几个能办到,绝没二话!”老黑站起身,向我招呼。
“行,那就先谢过各位了。”我点点头。
送走几个牢头儿,咱给自己摔了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见没,这位在外面儿肯定也属于这个!”牢房通道内,老黑跟另外三位竖竖大拇指。
“就是,这狗熊是一般人能养的?何况敢带了狗熊跟驸马爷干仗的,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过!”疤嘴咧咧嘴:“驸马爷啊,那可是皇上的女婿,这位胆儿也太大了。”
“切,不懂了不是,就是这样才说这位是这个!”费三刀竖个拇指赞叹道:“看看今儿来看这位的那些主儿,哪个不是跺跺脚长安城都得抖三抖的人物?有这些人物做靠山,打个驸马爷那还不是跟打自己婆娘一样,想打就打。”
“你就吹吧,你家婆娘一声吼你就能吓的尿裤子,还敢说想打就打,你婆娘知道了能给你嘴扇歪,让你疤嘴变歪嘴!”老黑一拳擂了疤嘴肩膀上笑道。
哑巴笑呵呵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