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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爷,你走之后,我便离开了向公馆,来这里做了马夫。昨夜见他们带你进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你,少爷。”莱恩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雨滂沱般倾泻而下,不顾一切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向梓鞒。
一阵锥心的痛让向梓鞒痛彻心扉,莱恩抱他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胸膛处那道最深的伤口,他狠咬着牙忍住那种疼痛,却一声未吭。
“少爷,你不是去美国留学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说来话长,刚下飞机的我被误抓到了这里,他们认定我是**…啊嗯”向梓鞒正说着那满身的伤口撕裂般的感觉,“啊嗯…。对了,莱恩;你说如今你是这里的马夫,可你怎么能进的来这刑讯室呢?”
“我一直担心是你,便趁大队长不在时买通了门外的守卫,正巧平时我和那两人关系还算要紧,这就放我进来了…。少爷,你被关在这里的事,老爷,他还不知道吧?”
“说来,回来的事我都还未告诉父亲呢,莱恩!你,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我自己有办法逃出去,若是你说了,我怕会连累父亲的。”
“少爷,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离开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了,总之你就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不要胡闹,莱恩,你什么都不要做……听到吗?”
“喂,小莱恩,快点儿,快点儿出来吧。”外面的人靠着门轻声的说着。
“少爷,现在我必须先离开这儿,如果被大队长发现了我偷偷进来看你,说不定他还会再打你的……你相信我,我莱恩保证过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就算他们发现我杀了我,我都会把你救出去!相信我,少爷。”说罢他一把抹干了泪奔了出去。
“莱恩,莱恩!”向梓鞒拼命的想要喊住他,确只是喑哑的低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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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波三折(下)
大上海的法租界算的上是整个上海最安定安全的地段了,西部有着最最奢华的洋房住宅,它们大都归上层社会名流人士所有。当然,这个地方也是整个大上海最为繁华最为富庶的。
向公馆便是坐落在此地,和这里众多精致别具风格的花园洋房相比,偌大的公馆建筑群更彰显出一种气势恢宏不可一世的姿态,然而庄严肃穆中不乏清新亮丽,一切看去都是那么洁净崭新。就像是,从未有人住过。
整座建筑从外到内完好的保留了法式建筑风格,一进大门便可看见宽阔敞亮的环形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座用白玉雕成的美女造像,那清流的泉水从她手中倾泻下来,在下面的池中溅起层层波澜。
远远望去,整座建筑都是四坡两折的孟莎式屋顶,带有造型精致的老虎窗,一座座刻画传神的雕花廊柱,再细细看来处处都有着繁复华丽的装饰线条。
走进去,是两层的复式格局,华丽丽的大理石地面熠熠的泛着光亮,一层是会客厅,厚重华美的地毯上摆放着法式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沙发和桌几。桌几上各式瓜果一应俱全,都放在精美透亮的玻璃托盘上,散发着阵阵新鲜的味道。两侧是长长的环状楼梯,可以通往二楼的书房,卧室。顶上垂挂下来的花式吊灯,如同一颗巨大,闪烁着光芒的金刚石,即使是在白天,都照的人明晃晃的样子。
向公馆似是不属于这里的存在,它的华美富丽会让身边的一切风景都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然而,如今坐拥这一切人间富贵的人,不过是个双鬓雪白,孤独寂寥的老人罢了。
门咔的一声被踢开,弥留了许久的向梓鞒被一下子惊醒,是大队长走了进来。
“怎么样啊,想通了没有?”他拿着刚从身上解下来的皮带,折在手中,用这皮带支起向梓鞒的头,“哎呦,真是可惜了,这小脸儿,啧啧啧。”他还在咋舌自己还真是下得去狠手。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你今天打死我,我也说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哼,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为了守住秘密可以一死了之,可是在这儿没那么容易。如今国共两党合作,成立了抗日统一战线,我怎么舍得把兄弟党的人处死呢?但是,我可以折磨你,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哦,对了,还没有跟你介绍,昨日对你的惩罚,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我这里刑具手段五花八门,你忍得住,我们可以一套一套的来。”
“那便使出你全部的手段来,不过,那也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而已。”向梓鞒,竟不知是什么力量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但他相信他自己,相信自己的选择。
“那就先来个简单的好了。把他给我解下来,上老虎凳!”
已是鲜血淋漓的身体又被强行绑在了老虎凳上,他那原本细嫩的皮肤哪禁得住这般折腾,再美丽的容貌竟也落的如此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了。
“给他加砖,不要着急,慢慢的加!”
这种反关节的惩罚方式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颤抖不住的双脚,在那粗糙坚硬的石砖上,磨画掉层层血肉。
已是加的很高了,向梓鞒不知道自己这感觉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还活着,他为什么喊不出痛,如果自己已经死了,却为何还这会般哀哀不绝呢。
刑讯室内电话铃响起,大队长接过话筒。
“喂,请讲话!”
“冯队长,我有话问你!”是团座打来的电话,这让大队长心中一震,平时这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由自己全权负责,团座一向是不会过问的。
“你那里可是抓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吗,他不是**,我命你即可放了他!”
“团座,团座你听我说…那小子绝对是…”
“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你抓的是谁?”
大队长听到这儿,脑子翁的一下,急忙慌张的又看了眼一边老虎凳上已是不知死活的男孩。
“团…团座,我…他…”大队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一时半刻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啊。
“你这个蠢货,自己捅了天大的篓子,你知道吗!向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正急得跟我要人呐!”
向老爷子?…没错,那小子也姓向来着。难不成,难不成那是向老爷家的公子吗。大队长不敢再想下去。
“喂,喂!你在听吗?”
“啊,是团长。”
“我问你,你把那小伙子怎么样了,难道已经动过刑吗!”
“……是,团长,不过是上了老虎凳……”
“什么?我真想现在就过去一枪崩了!”团长说你!我跟你说,一会儿向家的人就要过来了,我已经通知了守卫准许放行,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完便一下切断了电话。
大队长愣愣的放下滴滴作响的话筒,又看了看那所谓的向公子现在的样子,竟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呆傻在那里,他知道眼下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看来这一次的自己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少爷,少爷!”莱恩猛地冲了进来。
大队长这才知道,通风报信的原来是这个小子,这个不起眼的小小马夫却在关键时刻坏了自己的前途。
“少爷!他们又对你用刑了?”莱恩说着忙解下他手腕,小腿,脚腕处的绳索。
向梓鞒早就昏厥过去了,任凭莱恩怎么呼喊,都没了反应。
这时门又开了,是团座领了向老爷进来,大队长忙吓的赶忙低下头去,怯懦的行了个礼。
“鞒儿,我的鞒儿”多年未见的儿子,如今一见却是这般模样,向父一时心伤过度,团长忙搀扶起他“莱恩!快,我的车就停在外面,速速带鞒儿去医院,快啊,莱恩。”
“是,老爷,您放心!”说罢莱恩一把抱起了向梓鞒快步出去,没想到他个字小小的,却有的是力气。
“你们,你们,到底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向父双手颤抖着,却狠狠的用这手中的文明仗驮着地面。
“向老爷,团座,你们听我解释,这完全是个误会…!”
团长没有听他多说,上去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混账!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作为一个保安团大队长,这样的事情,也会弄错吗?若今日真伤及公子的性命,我就是毙你一千次一万次都还不清!”
“阿,是!团座饶命,向老爷开恩,错都在我,我,我自愿免去一切军职,来赎我的罪过。”
“是惩是罚,那是你们军人的事情,我只在乎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他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讨还个公道!”那手杖继续重重的驮着地面。
“向老爷,您大可放心,公子虽受了些苦楚,但是并未伤及要害,多日细心调养,便可恢复。我待手下的人向您赔罪,都是我疏忽大意,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会对相关人等施以严惩,还向家一个公道。”
“团长大人,我一个小老百姓,怎担得起您来向我赔罪,我只是在想,党国这么多军人将士,若都是如此行事,那国家,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外敌环伺,党同伐异,我们拿什么打赢这场战争呢?”说罢,向父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他已经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军国大事,他唯一宝贝的儿子,还不知如何呢。
“还愣着干什么,备好专车送向老爷回去。”团长吩咐道,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愣在一旁的大队长。
向梓鞒被送到了最近的广慈医院,接受外科治疗。这家医院也在法租界境内,是由法国天主教会创建的,在当时可以算的上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综合性医院了。
向父赶到医院时,向梓鞒的各处伤口已经消毒,缝合完毕,但他仍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一个法国洋医生朝这边走来,他是这次负责治疗向梓鞒的主任医师。
“啊,是向先生,您好。”见了向老爷子当然应该是毕恭毕敬才对,不说别的,这个药商可是垄断着淞沪一代大部分药品的运营往来。
“你好,医生先生,我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向先生不要着急,对于贵公子的伤势,我已经做好了各项的处理。只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护士正在安排输血的工作,请你先耐心等待一下。”
“好的,医生,我向靖先在这里谢过您了。”
“老先生不必客气,尽全力救治贵公子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说来,您一直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这里上上下下的医护人员都是天主教信徒,一直以来对待患者也都是一视同仁,每次有付不起费用的可怜病人过来,我们都会免费提供救治,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多亏有您,一直帮衬着我们,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免费的药品,这个医院才能撑到现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