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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吧。”霍韬与张璁推让几句。随后当仁不让的先行一步,如果说刚才要参加宴会还是心血来潮的话,现在的霍韬真有些好奇了。一个小举子居然对自己赴宴心有存疑,莫非这宴会有什么隐情不成。
好奇心是人类的通病,霍韬也不例外,反正家中也无事,那就随他们见看看,以释心中的疑虑。霍韬地性子非常随和,并不因为与张璁、袁方身份有差距就据傲,反而放下身段与两人谈笑风生起来。
原本还拘谨的两人,慢慢的也放开来,可以自然流畅的与霍韬交流,天文地理,风花雪月都成为谈资,气氛非常融洽,而袁方也觉得若是放在平日。能把霍韬邀请来参加他们的宴会。其实也是件美事。
“子直,前面是达官贵人居住之处。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吧。”走了许久,张璁留意前面的环境,悄悄的对袁方说道,张璁知道凡是权贵居住之处,都是最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他不想沾这种麻烦。
“秉用不须在意,直接前行即可。”畅谈之下,霍韬对张璁的印象更好,也开始随和的称呼他地字,以表示亲近之意,听到张璁的话之后,霍韬满不在乎的说道,虽然他地官职不大,但身正言直,根本不会惧怕权贵勋爵。
“两位这边请。”袁方也不分辨,微笑的引手说道。
想到霍韬的身份,张璁也随之释然起来,况且只是从这里经过而已,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索性放开心情,与霍韬微笑的随着袁方前行,但没走几步,霍韬与张璁心里却暗暗奇怪起来,因为袁方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引着两人转弯抹角,片刻之后就把两人领到一座府邸门前。
“子直,你这是何意,”看到袁方上前准备敲门,张璁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若是不认识这里地主人,且莫胡来啊。”
“这里就是举行宴会之处。”袁方微笑解释道,然后在张璁、霍韬好奇的注视下,拍响这府邸的大门来。
“袁公子你回来了,其他公子已经在后院等着呢。”大门应声而开,一位身穿青衣的仆役探头出来,看到是袁方,忙恭敬的说道,随之把门推开,让几人进去。
“霍主事、张兄,里面请。”袁方拿起主人的派头,十分有礼的把两人请进门去。
两人带着无比的好奇随着袁方走进府邸,若不是还有人在身旁,张璁恐怕早就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袁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而霍韬也是如此,求知欲更加强烈,原来还以为是参加几个举子地聚会,没有想到目地地却是未知权贵的府邸,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而且看张璁地模样,似乎对这件事也毫不知情。
这处庭院,屋顶飞檐勾角,面湖成长方行,西向尽头,拐了一个直角,另有数间房屋,与围墙相连,圈出一处宽阔院子,院中有池水、假山、曲栏,灯笼零零散散,巧妙地挂在各拐弯处,半露半藏,点缀得整个院子气氛温馨雅致。
院子中间的凉亭有几位学子在聊天,当袁方引领着两人走来之时,有一人似乎有所察觉,四处观望发现袁方他们,忙站了起来朗声叫道:“子直,张兄。”
其他几人听到提醒,也纷纷看去,发现真是袁方与张璁,纷纷围了上前,当看到还有一个陌生人之时,不由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袁方,希望他给一个解释。
“这位是兵部的主事大人……。”袁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为他们互相解释起来,客人都已经到来,不可能把人拒之门外吧,幸好大家都是文人出身,经过介绍之后,也有共同语言,闲聊几句气氛慢慢的变得融洽起来,怎么说人家霍韬也是兵部官员,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心中释然之后,自然对霍韬的到来表示无比的欢迎。
不要以为霍韬过来参加几个举子的聚会就是件自掉身价的事情,大明官场的风气就是如此,毕竟大家也是这个出身的,结交文人异士就是一种风雅之事,霍韬此举并没有什么值得桎梏的地方,官场诡谲多变,说不定以后提携你的正是今日的举子秀才。
客人来到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开宴,当然是先聊笑谈一番,以联络感情,况且霍韬与张璁还心有疑虑,这府邸的主人到底是谁,经过一年的相处,张璁对袁方几人的底细了解得非常清楚,知道这几人在京城没有什么好友,更加不会认识京城的权贵,难道就是在这段时间被某位权贵赏识啦,两人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不可能直接询问,只好把怀疑藏在心中,表面上与众人谈古论今。
“子任,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看看子诚回来没有?”看见太阳逐渐下山,孙进估算时间觉得张信也该回来啦。
霍韬与张璁心思敏锐,一听就明白今天的关键应该就是这人,因为他们从旁边添茶倒水仆役的言行举止可以知道,这府邸的主人不是袁方他们几人,不过这主人与几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于可以随意使唤府邸的仆役,任由两人怎么样冥思苦想,最后还是没有答案,如果不是要遵循礼节,还真想冒昧询问几句,以解心中之迷惑。
片刻之后,张胜与一位俊逸少年悠悠的向众人走来,看到此人,霍韬与张璁眼眉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当少年走近时,两不约而同的行礼道:“见过张侍读。”
“不用这么拘礼,又不是在府衙上,随意即可。”张信露出笑容,继而好奇的询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谁啊。”
“殿试之时曾经见过大人风采。”也怨不得两人前倨后恭,主要是张信这身份非常特殊,只要在京城官场上混的,都清楚的知道天子旁边有一位宠臣,深得天子信任,没有事情最好不要得罪,袁方也知机的在一旁为张信介绍起来。
“说的也是,霍兄是六部的官员,而张兄却是要参加殿试,我们都曾经见过面的,这么说来我们也不算陌生人。”张信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么也不用这么拘谨,和他们一样叫我子诚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但两人怎么敢较真,稍微有些尴尬的站着,袁方也看出两人的不适,忙借机说道:“子诚,宴席已经准备好,有什么事情我们酒席上谈吧。”
“难得两兄台来我府上作客,今晚不醉的话那可不许走。”张信熟络的拉着两人向院中备好的酒席走去,霍韬与张璁相互观望一眼,既然张信这么客气,他们怎么能不识趣,推让几句就乖乖的随张信入席而坐。
宴席举行到深夜,除了张信之外,其他每个人都喝得醉晕晕的,任由仆役怎么叫唤都没有知觉,张信只好吩咐仆役把他们扶到客房休息。
正文1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手段
翌日清晨,在张信的热情接待下,霍韬与张璁吃过早餐,然后才心情舒畅的离开张府,原来张信还想留两人在府中吃午膳的,但是两人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逗留,借故说还有事情要办,委婉拒绝张信的挽留。
“张兄,没有想到张侍读居然这么平易近人,根本没有他们议论的那么傲慢啊。”霍韬口中说的他们,是指六部的其他官员,他们平日谈论之时,说到张信,总是以轻蔑的口吻,评论张信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以占据高位,有时还在质疑张信的人品问题。
“霍兄所言极是。”经过一晚,张璁也开始与霍韬称兄道弟起来,“若非是亲自目见耳闻,如何能分辨其真假啊,况且议论此事之人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怎能知道事实真相。”
“有道理,没有想到我也与浊人计较起来,这岂不是自贬身份。”霍韬玩笑道:“其实张兄的运气也不错。”
“有相士说我大器晚成,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张璁自嘲笑道,昨晚宴会的目的,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张璁心里非常感激袁方他们,只要与张信扯上关系,以后虽然不能说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以后的仕途肯定会顺畅许多。
“这次沾张兄的光,我在这里谢过了。”霍韬很有自知,知道昨晚之事如果不是因为张璁,恐怕也轮不到自己遇上这种好事,霍韬虽然为人正直,但在官场上混,谁也不会介意再上一层台阶的。
“霍兄言重了。我们也是托别人的福而已。”张璁可不敢接这礼,怎么说霍韬也是自己的上级领导,以后可能还要在人家底下混,怎么也要给人家面子,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也没有兴趣对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欣然分手而云。
“子诚,谢谢你。”书房中袁方感激说道,昨晚地事情袁方心中明白,张信已经非常给他们面子。能这么热情的招待来客。而且没有自持身份看不起人,要知道凭张信现在的地位,哪怕矜持一些,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子直,你太见外了。”张信微笑道,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意见,他们之间无须这么客气。“时辰也不早了,我到宫里处理些事情。”自从上次去内帑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再去过,怎么也说不过去。
与袁方告别之后,张信慢悠悠的往皇城方向走去,虽然说张信官居六品,但是还没有参加朝会听政的资格,所以才可以起迟一些,其他有这资格的官员就惨些。天还没有亮就要起来到午门外等候升殿,日落才能归去,当然也有人不觉为苦,反以此为荣,希望过这样日子的人如过江之鲫。
“子诚。”进入皇城经过太和殿的时候,张信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定眼一看却是袁宗皋,立刻肯定是早朝已经结束了,不然袁宗皋也不会这么有空的。
“袁学士。”张信连忙上前行礼道,听说自己在外的十几天里,袁宗皋天天派人来询问自己地情况,而自己回来之后却忘记向袁宗皋报个平安,真是不应该啊。
“真不知如何说你。”袁宗皋叹气道:“外出办事也不与家人说声,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时候你地性子才沉稳些。”
虽然在外人看来张信似乎非常的少年老成。但是袁宗皋却明白。张信不时肯定会闹出些动静来,性格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稳重。
“让袁学士见笑了。”张信不好意思道。上次确实是自己失策,思虑不够周详,差点让沈园受苦,以后肯定要吸取教训,而且也没有告诉皇帝一声,御史言官的奏折已经摆满在龙案上,如果不是朱厚压着,张信恐怕已经被除职严办了。
“以后哪怕事情再急,也要知会我一声,不准再出现类似的情形。”袁宗皋板着脸教训道,两年时间的融洽相处,袁宗皋已经把张信当成自己家人,非常不希望他再出状况,张信心生暖意,当下誓言旦旦的指天保证起来。
“看你地模样怕是还有事情要办,我就不耽搁了,明天记得来我府上一次。”看来袁宗皋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张信。
“没有问题。”张信爽快的答应下来,看到袁宗皋气色有些不好,不由关切说道:“袁学士,现已入秋了,北方天气转寒,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有空多到我府上几次就好了。”袁宗皋乐呵呵说道,显然是想多教育张信几次,让他牢记这次的教训。
与袁宗皋问候之后,张信心情舒畅的走到内帑房,内帑太监们见到张信纷纷上前见礼,自从皇帝把几个内帑太监头目处死之后,其他的太监们已经明白风向已经彻底改变,只有臣服现在的皇帝才能有活路。
太监们永远是最容易明白见风使舵这个道理,既然皇帝任命张信管理内帑,那么说明皇帝对他们不信任,所以他们只有紧紧的依附在张信挥下,再通过张信向皇帝表忠心,太监们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