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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现今湖广英杰齐会一堂,怎么能不亲近亲近,交友访师聚会的时候避免不了吟诗作对的。”袁方轻描淡写说道:“技不如人又不愿当场服输的,我们可以私下解决,所以这些天经常有人找我们,你这样贸然找上门肯定遭人误会的。”
“还有几天就是乡试之日,你们就不能忍耐一下。”张信苦笑道:“传出去让人感觉我们是在盛气凌人,这影响不好。”
“其实也不是我们率先挑事的,而是有些人实在是太可笑了,胸无点墨就敢出来炫耀,我们真的看不下去,索性站出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贵有自知之明。”袁方傲然说道。
“子诚过虑了,年轻气盛,偶有摩擦那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是惯例传统,莫学正来之前已经吩咐过我们,在这里有人挑衅就一定坚决回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懦弱好欺负。”孙进耐心的解释其原因来。
湖广英才众多,每次乡试可谓是会聚了全省精英,文人本身的傲气让他们谁也不会服谁,这样难免会发生冲突,但只要不是动用武力,那不会有人多管的,毕竟你想参加乡试,就是要在数千人之中脱颖而出,如果连这小小的挑衅你居然都避而不接,没有人觉得你是在谦让,反正认为这是懦弱、胆怯的表现。那你哪还有资格参加乡试,还是卷铺盖走人吧。
而且这也是扬名的好时机,如果让众人承认你地才华出众,无人可比,名声传到考官那里,那考官在批改考卷的时候,当然会斟酌录取,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肯定会让人趋之若鹜,引以为荣。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啊。”张信惊叹道。
“那当然。如果不是莫学正与我们详细解释,怕我们也会与你一样低调行事。”孙进笑道,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早上的时候他们应该在房中温习功课呢,哪有时间出门访友啊。
“子诚,你来的正是时候,晚上有人在春风楼设酒宴宴请我们,看来是来者不善,我们可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啊。”袁方笑道。话虽如此,但从他的表情中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有害怕的神色,显然这是玩笑之语。
“春风楼在武昌城中颇有名气,听说里面布置豪华,酒菜价格昂贵,恐怕这次对方来历不小啊。”张胜有些担忧说道,好不容易有点名气。再有几日就是乡试之日,如果在这上面栽了跟头,那就得不偿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惧怕的。”袁方信心十足说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张胜接道,显然是被袁方感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孙进豪气干云说道。
“去”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慢慢逝去,天色渐渐暗淡起来,众人携手相约来到春风楼,正如张胜所说。春风楼果然是布置得富贵堂皇。光彩夺目,众人却没有在意,坦然自若的步入,准备迎接挑战,可惜事情总是不按人意运转。
“各位来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沈轩喜笑吟吟出门迎接道。
“沈兄,怎么是你?”袁方一看到是沈轩,明白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像中地那样子。
“正是小弟。近日来得到各位兄台的不吝指教。小弟收益良多,为了答谢各位的情义。特设宴表示感谢。”沈轩谦恭说道:“昨日发出请帖之后,原来打算早上亲自上门相邀,却因为张兄之事没有来得及一叙,还请各位见谅啊。”
沈轩说的是实话,本来去客栈找袁方他们的,没有想到会遇到张信,特别是袁方他们回来之后,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沈轩的到来,而沈轩也觉得这个时机不对,索性就离开了。“沈兄真是太客气了。”孙进拱手道,既然人家诚心相邀,不能太失礼了。
“这是应该的,在下也不多言了,各位请。”沈轩笑道,引领众人来到酒楼的包厢入坐,坐定之后,自然会有伙计送上佳肴珍酿,虽然有美食佳酿,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众人也不敢多饮,深怕酒后失仪让人笑话,都是浅尝即止而已,几杯黄酒下肚之后,因为都是相熟之人,众人也不再拘束,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沈轩不愧是商人子弟,迎奉应酬非常娴熟,酒宴气氛也逐渐浓烈起来,兴致上来之后,众人开始行酒令,吟诗作对,赏罚之余颇增席中情趣。
“子诚,为何沉默不言。”孙进坐在张信旁边,发现从赴宴至现在,张信虽然一脸笑意盈盈地模样,但是席中逗乐之时,却是没有出言,不由得悄悄询问起来:“莫不是不喜这吵闹之地?”
张信笑而不答,拿起酒杯与孙进示意,一饮而尽之后低声说道:“在王府里清苦日子已经过习惯了,突然这样行乐,有些不适应。”这是事实,兴王府现在正是守丧期间,府中表示哀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欢喜得起来举行宴会。
孙进心领神会的点头表示明白,小声说道:“忍耐一会,酒宴很快就过去了。”
“子诚、子云,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轮到你们题目了。”袁方叫嚷起来。
原来众人正在玩一个酒令,让席上的每个人自己出一道题目让众人回答,回答上来出题者自饮一杯酒,若是回答不出,那么就可以免罚。题目内容可以自定,天文地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可以。
“漫醉琴箫尽挽春声诗兑酒。”思索片刻之后,孙进当仁不让的出联道。
上联虽然颇有难度,可是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才思敏捷之人,稍微思考之后,马上就有人对出下联:“沉吟风色独怜涧草雨生潮。”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孙进乖乖自罚一杯,之后众人把目光投向一真沉默少言地张信,感受到众人灼热地眼光,张信苦笑。脑子急转。
“子诚,刚我们有人作诗,有人出对,有人诵词,有人背经书文章,你可不能再与他们一样了,出的题目要特别一些的,而且如果我们答上来,你可要自罚三杯。”袁方狡黠笑道。故意给张信增加难度。
“他们可以,怎么到我这里变成这样了?”张信抱怨道。
“谁叫你来得最迟,而且来得如此之巧,正逢沈兄请客,宴会却成为你接风洗尘而设,大伙心里可是不服啊。”袁方此举另有深意,张信的特殊待遇让其他人心里极为不舒服。如果适时的刁难一下张信,看到张信的窘态,众人的关系也会慢慢缓和起来,毕竟大家同在州学求学,同窗之间还是一团和气的好。
其实人的心里就这样奇怪,当你春风得意地时候遭受人地嫉妒,如果你惨遭不幸,原来怨恨地心里也会转化为同情,袁方的刁难就是为了打消州学同窗的怨嫉心里,为搞好众人之间的关系而努力。
“子诚。众怒难消。这次你好自为之吧。”张胜与袁方非常有默契,知道该什么时候推波助澜,调笑似的说道。
席中不论是心怀异念,还是毫不知情的纷纷大声赞成,拥护袁方的英明决定,要让张信出一个与众不同地题目来,最后是前所未闻地,不然就罚酒。
“袁兄。这也太为难张兄了。罚酒还是让小弟代劳吧。”沈轩出言说道,对与张信他心里很感激。从众人地言行举止之中,沈轩知道张信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
“这可不行,你喝那是你地,子诚可不一样。”袁方笑嘻嘻说道,毫不犹豫的拒绝沈轩的提议,铁了心要让张信出糗,其实三杯酒也醉不了人,只不过想看到张信乖乖认罚才是众人地主要目的。
“子诚,再不出题那就要喝酒了。”旁观人的纷纷催促起来。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张信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正当众人以为他认罚准备起哄之时,张信这才笑道:“这杯酒算是我向各位陪罪的,但是输人不输阵,这题目我可是想好了,就看你们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再饮两杯美酒了。”
“尽管放马过来。”张信的态度激起了众人急强好胜之心,群情鼎沸之下不再继续谈笑聊天,专心致志的聆听张信所说的题目。
“既然我们等会要回客栈,那么我就说个关于客栈的题目吧。”张信笑道,若不是沈轩刚出言相助,正在烦恼地自己还不会想起这个题目来。
“子诚,你可听好了,不能与之前地内容类似,不然就算你输,只有乖乖认罚。”孙进好心提醒道。
“且认真听着,如果没有听清内容,那休要有怨言。”张信淡淡笑道,后世也有不少人被这个题目迷惑住,百思不得其解。
“快快说来。”袁方急切催道,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初衷,准备大显身手,让张信乖乖的服输,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抱着这个心思的不只是他,其他在坐的众人也连声催促张信不要再多说费话,赶快进入正题。
“题目其实与客栈有关,就是我们居住的客栈。”张信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假如,子直、子任、子去三人到这家客栈投宿,客栈规定一房一晚要三十两银子,他们觉得还算合理,干脆合伙将就住一晚上,所以一人掏出十两银子交给客栈伙计,伙计拿钱给客栈东家的时候,东家认为这三人气宇轩昂,怕不是凡人。”
说道这里时张信含笑看向三人,袁方、张胜一脸得意之色,而孙进却还保持着矜持。但脸上却露出笑意,但是众人却不是干了,吵着让张信继续说下去。
“东家认为应该给他们优惠待遇,一晚只收二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从三十两银子那拿出五两出来,命伙计退还给他们,但这伙计却心存狡赖,偷偷藏起二两银子,然后把余下地三两银子还给他们。”说到这里张信忽然停顿不言。
“子诚,继续啊。然后怎么样。”
“下文是什么,该不会是还没有想清楚吧。”
在众人地催促之下,张信慢悠悠的说道:“你们可要听仔细了,伙计把三两银子退给他们,他们地正好是一人一两,但问题就来了,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每人掏出十两银子,如今却每人退还一两。也就是说他们每人花了九两银子,这个没有问题吧?”
“没有任何问题,很清楚。”众人仔细盘算后,点头说道。“一人九两,那三人就是二十七两,再加上伙计藏起的二两银子,总共才是二十九两银子。那么还有一两银子去哪里了?”张信含笑问道,这个问题可不简单,里面隐匿着陷阱,如果不认真思考还真会被人忽悠过去,当年张信可是绞尽脑汁才知道怎么回事。
“对啊,三人二十七两,加上伙计的二两银子,总共才二十九两,怎么回事?”有人疑惑不解问起旁边的人。
“东家退还五两银子,伙计贪污二两。退还他们三两。实际就是一人九两,三九二十七,加上伙计的二两,确实是二十九两银子啊,怎么会少一两了。”有人捉头苦算,在桌上沾起酒水划了起来,就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放在后世随便找出几个懂得数学的,张口就可以给个答案。而且还要鄙视你一番。怎么出这般幼稚的题目,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但是在场的学子可不同,如果是问他们四书五经、诗歌格律,怕是腹中早有答案,但是问这类型的数学题型,那么他们可是两眼摸黑了。
冥思苦想半天,谁也想不出其中问题之所在,但众人却没有怨言,毕竟是他们为难张信地,不准出之前相同的题型,如今被为难住,那也是自找的,毕竟一百多年来大明朝从来没有人重视数学教育,他们不懂也是正常的事情。
“子诚,这是为何?我也想不出其中究竟,你还是公布答案吧。”孙进老实承认自己不懂,让在场的众人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