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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也同意韦公公的意见。”张锦附和道,三个太监之间平常虽然有矛盾,但在这个事情上空前的统一,谁叫他们以前的大树已经倒了,现在变得毫无根基起来,若是现在不赶紧再攀附一棵大树,以后不知怎么办才好。
“定国公、寿宁侯、崔附马,你们的意见怎么样?”谷大用知道朝官肯定会有意见的,只有争取皇亲国戚的同意啦。
张鹤龄觉得这个提议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以后朱厚都要登基称帝,现在用什么礼仪来对待,也没有什么差别,正准备开口赞同的时候,崔元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袖,轻轻向他示意,人家大学士还没有开口。自己这帮闲人还是不要说话为妙,免得以后那些朝臣找自己的麻烦,况且崔元心里很清楚,谷大用他们这些太监已经准备过气了,早就没有往日的威风,附和他们也没有好处,还是安静的坐着,看最后的结论,反正他们三个皇亲国戚名头虽响,其实半点实权都没有。来迎驾其实就是摆个面子,张鹤龄也不是笨蛋,看到定国公徐光祚与崔元根本没有说话地意思,连忙把嘴巴闭上。
“尚书大人觉得这个提议如何?”看到几个人这么不给面子,谷大用恨得牙齿真痒痒,但也无可奈何,正德驾崩之后,他们早就没有往日的权势。同时害怕别人的报复,现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几个皇帝亲戚没有反应后,只有询问礼部尚书毛澄的意见。
“今即如此,后何以加?岂劝进、辞让之礼当遂废乎?”毛澄冷冷的说道,语气非常不屑,但这句话却深得其他人赞同,如果现在就用天子的礼节迎接朱厚,那到京城之后举行仪式,那又该怎么办?还有皇帝继位时。要辞让三次,然后朝中大臣劝进三次,这个礼节是不是要废除啊。
“毛尚书言之有理,老夫非常赞同,诸位谁还有异议?”梁储淡淡的说道。眼睛扫向众人,特别在谷大用、韦彬、张锦身上停留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异口同声赞成道:“我等并无异议。”
在场的众人都清楚一个事实,在天子没有继承皇位之前,朝廷现在由内阁大学士管事,谁敢在这个时候违背梁储的意思,特别是大学士们有着拥立之功,皇帝继位之后肯定会大加奖赏的,大学士们地地位更加不可能动摇。@@
还有的就是,整个迎驾仪队中。几个权贵是门面。几个太监是装饰,没有权势的他们现在已经沦落成为装饰品了。真正说的上话的只有朝臣,而朝臣中当然是以梁储为主,他所赞成的谁人敢反对。
迎驾队伍到达安陆的消息,兴王府已经查明,也知道明天就是最为重要的一天,世子马上就要进京继位,兴王府地辉煌即将来临,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王府上下肯定彻夜未眠,蒋妃召集王府要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世子明日将赶赴京城,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随同前去了。”蒋妃容光焕发的说道:“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迎接礼官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讨论随世子进京的人选,谁愿意与世子一同进京啊?”
谁心里不想去,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从龙之功啊,但谁也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免得在蒋妃与世子面前失仪,个个垂头肃立,强行掩饰内心中的冲动,但也在担心害怕被人选择留守兴王府,毕竟王府还是要有会看护的。
“母亲,这些小事由袁长史、张典簿处理即可,您就不要操心了。”朱厚微笑说道,这些天来他已经能克制内心中的狂喜,恢复平时的冷静,可能是错觉,张信总觉得现在朱厚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地气质。
“袁长史,你的意思是?”蒋妃轻笑的询问道。
“娘娘,世子此次进京,随从之人不宜过多,免得耽搁进程。”袁宗皋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只须带几个护卫与近侍即可。”
“让陆松父子挑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加上崔文、黄锦也差不多了。”张信笑道:“其他人也不要失望,待世子登基之后,我们再一起跟随娘娘进京。”
被张信点到名的几人心中分外激动,没有留意张信最后地一句话,纷纷看向蒋妃与朱厚,蒋妃与朱厚私语片刻,最后含笑点头说道:“就依张典簿之意,陆松你下去挑人吧。”
“卑职领命。”陆松久经历练,在这个时候表情还是冷冷的,但退下时紧紧攥住的手也表明他内心中地喜悦,其他没有选上的仆役,个个露出失望之色。
“袁长史、张典簿,你们也回去收拾行李吧,明日与世子一同起程。”蒋妃笑意充满脸庞,在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子诚,还有什么事情吗?”袁宗皋正听从命令准备退下的时候,却发现张信静静的站着,脸上露出异样神色,不由出言询问起来。
“张典簿。怎么了?”朱厚也发现这边的动静,惊讶的问道。
“世子,兴王府琐事繁杂,不如我留下来为世子看守王府吧。”张信上前一步垂首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大为吃惊。
“子诚,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袁宗皋马上反应过来,朝张信喝道。
“我当然清楚。”张信笑了起来,朝蒋妃与朱厚行礼说道:“世子进京继承皇位,但兴王府这片基业总要人看守吧,王爷的陵园也要有人打理。我觉得我是个非常合适地人选,还请娘娘、世子答应。”
张信说这话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地,自从张信穿越到明代,从刚来时的彷徨到现在地适应,张信已经融入其中,当初事业与爱情的目标已经完成,而且似乎完成得非常完美。金钱在为王府经营产业的一年多时间里,经过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也聚集不少银子,反正够他一辈子花销了,而温柔可爱的美女绿绮又是他的未婚妻,张信还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最为重要的是,人们常说自古伴君如伴虎,以前朱厚对自己还客客气气地先生长先生短的叫唤,但现在语气明显的生疏起来,如果真的跟随朱厚进京,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翻脸。被贬职为民还算好事,脑袋搬家那就不妙了。
还有就是张信记得很清楚,朱厚进京继承皇位之初,好像就是在明史上大大有名的大礼仪之争的开端,皇帝与权臣斗法。殃及池鱼的官员不计其数,张信觉得自己留在湖广最为安全,特别是等朱厚当上皇帝后。封自己一个闲散官职,然后再与绿绮完婚,那自己就可以逍遥自在的在湖广过安稳地小日子了。
其实并不怪张信心里胆怯,主要是后世宣扬封建统治太过恐怖,根本毫无人权可言,张信可不想莫明其妙的掉脑袋,虽然也明白以朱厚最念旧情的性格,自己只要不逆他的意思肯定没有事情,但在明知道进京不一定有危险和留下来很安全的对比下。张信觉得自己应该选择留下来。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孤不允,你要随孤一起进京。”朱厚咬牙切齿的说道。两年的相处时间让他知道张信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在张信身上所学到的权谋韬略之术可不是听过就忘,虽然不敢说已经融会贯通,但以朱厚对张信地了解,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张信的心思,感到生气的同时,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也悄悄放松下来。
“明日孤要见到你。”朱厚生硬的抛出这句话,然后对蒋妃说道:“母亲,夜色已深,该回去休息了。”
蒋妃心中也有些诧异张信地举动,但她也清楚张信的才学,非常赞成朱厚的决定,所以并没有发表自己地意见,听到朱厚的说话后轻轻点头,在众人的恭送声中与朱厚一同回内宅暖春阁。
“儿,这张信为什么不愿意进京?”这一路来蒋妃左思右想,不明白张信的想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上次留在王府任职不上进京参加会试,为了绿绮这个理由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光明的前程就摆在面前,张信怎么可以不为所动?
要说张信淡泊名利、清静无为那是个笑话,蒋妃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年来张信私底下的小动作连续不断,从张信送给绿绮的礼物可以知道,但在蒋妃这个年龄,已经深深明白什么叫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况且张信所有的行为还在她地容忍范畴之内,蒋妃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同时觉得张信有这个私心反而是好事,这样容易控制。
“还不是胸无大志、贪图安逸。”朱厚微微笑道,丝毫没有刚才怒气冲冲地神情,机变之术已有几分火候,话虽这样说但朱厚心中却暗暗一凛,难道此次进京有变故不成?不然张信怎么不愿意去。
“儿说的是,这张信虽然才华横溢,但就是有些懒散,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似地。”蒋妃虽然在报怨,但脸上却浮现出笑容。
“母亲放心。儿明白您的意思。”朱厚笑道。
“其实我也猜测出几分张信的意思,他是在害怕。”蒋妃悄悄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发现他没有半点异常,心里暗暗叹气之余也感到非常欣喜,接着说下去道:“害怕不能胜任朝廷官职。”
“母亲尽管安心,只要肯学习,一切都不成问题。”朱厚自信的说道。
“儿明白这点就好。”蒋妃欣慰地笑道。
翌日清晨,兴王府热闹非常,迎驾队伍到达王府后,袁宗皋准备好香案与声乐。由大学士梁储当众宣读正德皇帝遗旨,在场的众人纷纷跪下聆听早已知晓的内容,仪式完成之后,迎驾礼官并没有耽搁,送朱厚上了车驾之后,匆匆离去,起程进京的时候,张信无奈的向王府众人挥手告别。特别是向绿绮报以歉意的目光,之后也不敢怠慢,紧随车驾之后。
从湖广安陆到京城路途遥远,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梁储在请示过朱厚之后,直接下令车驾立即日夜兼程赶路起来,朝京城方向快速前进,不停的拒绝途中权贵官员们的拜访与礼物,终于在四月二十二日到达京城。
因为急于赶路,朱厚与前来迎驾的大臣们没有说上几句话。而大臣们对朱厚的印象却非常好,因为这一路来地辛苦连车驾里的护卫也有些吃不消,但朱厚却从来没有抱怨过,怎么劳累还保持着王家的气度,这让他们越发佩服朱厚耐力了得的时候。也认为这位兴献王世子继承皇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启禀殿下,已经到达京城外,请殿下做好进城的准备。”礼部尚书毛澄恭敬的朝车驾内的朱厚行礼说道。
“孤知道了。有劳毛尚书提醒。”朱厚忍住心中地激动,用语气淡淡的说道。
而此时宫中,皇太后张氏与众多朝廷大臣正在商议该如何迎接朱厚的到来。
“臣认为,可请世子殿下由由东安门入居文华殿,然后再择日登极。”礼部员外郎杨应奎提议道,这个提议深符众位大臣们的心意,纷纷表示赞成,见群臣都同意皇太后张氏当然也没有任何的意见,马上传下旨意。没过多长时间。朱厚就收到这个消息。
“请殿下起驾。”礼官们纷纷俯首说道,当迎驾的队伍都认为辛苦奔波这么久。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然后待新君继位等着领赏的时候,朱厚却有着不同的意见,熟知朝廷礼仪的朱厚,明白从东安门入内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标准的皇太子即位地礼仪,朱厚心中一动,对身旁的袁宗皋说道:“遗诏是让孤来做皇帝的,不是来做皇子的,如果礼部这样安排,孤绝不答应。”
“殿下,群臣已经在宫中恭候,请殿下起驾。”毛澄见朱厚这边还没有动静,不由前来一探究竟。
“毛尚书,先帝遗诏,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