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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娘亲根本就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萧文凌的一句话顿时让柳秀蓉大怒起来,身子不断的挣扎着,无奈小手已被萧文凌用特殊方法固定住,脸色却是冰冷起来,死死的盯着萧文凌道:“不许你侮辱我娘。”
“呵呵,你是要向我证明你的孝道么?”萧文凌冷冷笑道:“一个咒自己父亲死的女儿,也好意思说你有孝道?柳秀蓉,你莫要被一些假相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住口!”柳秀蓉紧紧咬住了双唇,大声道:“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他是我的父亲,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好吧。”萧文凌心知她一心钻进了死胡同,突然松开了她的双手,在一旁缓缓坐下。
“你——”柳秀蓉有些不明所以,她此刻倒有些茫然了,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脸上还有火辣辣的感觉,刚想骂出口,待看到萧文凌有几分阴沉的脸,又乖乖的坐了下来。
“柳秀蓉,我劝你的时候一直没给你说真相,其实是你父亲拜托我的。”萧文凌有些烦躁的拨拉了一下手指,尽量将自己声音放平缓了一些,“我只希望你能平心静气的听说完这番话,本来我是想让这个不算太美好的误会便这样彻底消失在你的脑海之中,这也是你爹所盼望的,只不过你今天说出来的话让我意识到,你的思想已经完全全走进了一个误区。”
柳秀蓉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几番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张了张嘴,不屑的哼了一声。
“可以这么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父亲。”萧文凌脸色颇为严肃,点了点头道:“他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了,基本上什么都依着你,即使你不将他当一个父亲看待,他仍无怨无悔。”
看到柳秀蓉似乎有意见,萧文凌摆了摆手道:“你肯定是要说他不过是赎罪而已吧?呵呵,你爹娘成婚以来,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忽略你娘的情况,但这个真的足以让你娘因此而自尽吗?你就没有想一想,其中会有什么曲折?”
柳秀蓉的脸色变了变,似是有些茫然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敢去想?”萧文凌缓缓的道:“可以这么说,你娘的死伤心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他才是受创最重的一个人。”
“你胡——”
“我没有!”萧文凌飞快截断了柳秀蓉的话,“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爹娘的结合本来就一个错误,而你爹为了这个错误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他顿了一顿,又缓缓的道:“其实你的娘或许从未喜欢过你爹。”
“萧文凌!你在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柳秀蓉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桌子,怒声道:“我娘不喜欢他,会在半夜为他而哭?”
“你娘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哭。”萧文凌冷笑不迭,“可她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哭,一个她深爱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柳秀蓉的脸色一阵变幻,她感觉身子有些无力,摸了摸额头,呆呆的看着萧文凌道:“你再说一遍。”
“你的外公,也就是你娘的爹,也可以算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萧文凌缓缓道:“你娘在未嫁给你爹的时候,便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子,可你外公又比较中意你爹,为了逼迫你娘嫁给你爹,在瞒着你爹的情况下,把你娘的恋人抓去,并以此要挟你娘,可怜你爹尚是蒙在鼓里,能与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那可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是一场如同泡沫一般的婚姻,你爹以为他很幸福,有一日睁眼却发现什么都破灭了。”萧文凌心里有些心酸,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你娘是因为你爹忽略她而自尽?错了,其实她是因为她的那个恋人过世的消息!”
“不可能!”萧文凌的一句话几乎让柳秀蓉的信念崩溃,脸色发白,失声道:“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爹他是个可怜人。”萧文凌继续道:“你娘实在太狠心了,在自尽的时候,同时留给你爹一封信,信上正是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她甚至说与你爹度过的每一日都是强颜欢笑,请你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再适合他不过了吧?相比之下,你那点疼痛又算的上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十几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怎么可能相信?!
“醒醒吧,柳秀蓉!”萧文凌上前几步抓住了柳秀蓉的双肩,真诚的看着她道:“在遭受了这样的打击之后,你爹并没有因此而心灰意冷,一人将你带到大,对于你娘的感情,我看的出来,相处那些年,你爹一定是幸福的,便是你娘这样残忍的将他美梦打破,他也还是爱着你娘,这间屋子便是最好证明!”
“为了你!他可以编织出一个蹩脚而又美好的谎言,只为让你娘在你心中有个完美的形象。”萧文凌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大声道:“他宁可让你误会了十几年,甚至能容忍你不认他做爹,他依然是如此尽心尽力的呵护着你,这便是他给你的父爱,不需要你回报的爱!”
第二百五十章 她心里是有你的
萧文凌的话像一把利刃**柳秀蓉的心里,认为孔良伟的缘故才害死了娘亲,一直以为娘亲深爱着爹爹,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从萧文凌的话里听来,也正是自己的娘亲,伤害爹爹最深了,她的一颗心仿佛空荡荡的,似有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一句,眼神呆滞,默默的坐在凳上。
多年的仇恨,多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完全被萧文凌所颠覆,纵有一腔恨意也不知道找谁发泄,只得抱着脑袋道:“我不信,我不信!”
她恨了她父亲十几年,而母亲在她印象中虽然逐渐模糊,但这份得不到的亲情对她来讲,才是最珍贵的,相比之下,孔良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甚至认为他不过是在赎罪。
突然这样一个现实摆在她的面前,柳秀蓉无法接受也是正常,萧文凌突然一把拉起她道:“你跟我来!”
“不,我要留在这里,你说的都是谎话!”柳秀蓉使命挣扎着,她的内心隐隐有些害怕,害怕这件事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她又该如何?蒙受了十几年冤屈仍是毫无怨言,含辛茹苦将自己带大,迎接他的却是自己的憎恨?
“事到如今,你还想逃避么?”萧文凌心知此事要尽快解决,一拖再拖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把抓起柳秀蓉的小手,大力之下竟让柳秀蓉挣脱不开,一路拉着柳秀蓉往大厅行去,路上所见人无不眼神古怪起来,这萧文凌胆子可真大,弄哭了柳大小姐还不算,竟是还要当面去找孔帮主谈话?
当萧文凌带着眼睛红肿的柳秀蓉出现在孔良伟面前时,孔良伟手中的茶杯顿时从手中脱落,啪的一声摔个粉碎,脸上神色竟是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站起来道:“蓉儿,是谁欺负你了。”
他一瞪眼,又怒气冲冲的对着萧文凌道:“我让你去陪蓉儿,你把她给我带过来,便是让我看你欺负她么?即便你是萧丞相之子又如何?惹恼了我,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我只不过是把真相告诉了她。”萧文凌淡淡的话语顿时让孔良伟脸色一僵,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顾着柳秀蓉在场,他一把抓过萧文凌的衣领,在他耳边只有他一人听的到声音道:“不是让你别说吗?!”
“可我已经说了。”萧文凌也不打算辩解,若是说柳秀蓉巴不得他去死,天知道这铁打的汉子是不是也会吃不消,又大声道:“死者已逝,你也不想被女儿一辈子所憎恨吧,有一天你老了,临终的时候却也听不到柳秀蓉喊你一声爹,何必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搞的自相不愉快呢?”
“你懂什么?!”孔良伟勃然大怒。
“我是不懂!”萧文凌同样瞪起了眼睛道:“可我知道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当年你心灰意冷之下,若不是还有个女儿在,指不定你也不想苟活与人世吧?”
“你——”孔良伟目瞪口呆,萧文凌一看便知自己十有**是猜对了,不由冷冷道:“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一心呵护的妻子与你成婚不过也是个假象,在留下一个女儿之后,竟是不顾夫妻情分与你恩断义绝,阴阳相隔,以你的性子,不可能心里不存死志的,可是你还有个女儿,你死的她怎么办,于是你便坚强的活了下来。”
“好了,别再说了。”孔良伟仿佛苍老了许多,缓缓退了几步,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再也不说一句话,萧文凌的话句句说在他的心头,十几年的痛楚,加上女儿的憎恨,他已经很累了。
“其实,柳——你的夫人还是有些喜欢你的。”萧文凌说出的这句话,让孔良伟一下震惊了,好久都未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孔良伟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不可置信的话语。
“我说你的夫人肯定是有些喜欢你的。”萧文凌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今日问过了柳小姐,她说她娘生前曾说过,类似不要怪罪你的一番话,先前在你说过那事之后我便一直很奇怪,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夫人应该不会那么绝情的吧,在那个时候得知恋人已死,她身边又没有一个开导的,纵使心底对你产生了感情,也因昔日恋人而不肯承认,想必她自尽的时候,心里定是还有你的。”
“当真”孔良伟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那颗沉寂的心竟是有些有些活跃起来。
他对柳香茗可是一片神情啊,萧文凌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当真!”
孔良伟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这么多年发自真心的笑意,心里喃喃念着,原来茗儿心中还是有我的。
这便满足了,萧文凌看的生起淡淡的心酸,孔良伟也着实太容易满足一些,相信比起虎煞帮的地位,孔良伟更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爱他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孔良伟。”柳秀蓉的声音颤抖着,小脸上苍白的再没有一丝血色,虽然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真相,但仍是不甘心似的问道:“萧文凌,他说的可都是事实吗?”
“这——”孔良伟脸色微微错愕,脑海里浮现出柳香茗的音容笑貌,这个在他心中已经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女人,即便事实真相已现,仍是想要为她在女儿心目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张了张嘴道:“不——”
“孔帮主!”萧文凌摇了摇头,脸色沉重的道:“在你做解释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与你说,那就是,你的夫人,她在九泉之下也是不希望你们父女搞的至今这副样子,上天的捉弄已经让你们一家痛苦下去,难道你们还想继续让老天捉弄?我相信,至少你的夫人不愿见到这样的场面。”
孔良伟身子微微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像是泄了气一般的点了点道:“萧文凌所说句句属实。”
“不!”虽然早有预料,柳秀蓉仍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心慌意乱之下转身便朝门外跑去。
“柳秀蓉!”萧文凌连忙也追了上去,此刻柳秀蓉几乎没有思考的思维,天知道她会干什么傻事。
“唉!”仿佛没了重量一般,孔良伟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头仿佛移开了一座大山,人也像是轻松了许多,原本以为要带进棺材的秘密,没想到也有天被捅了出来,但不管如何,他是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