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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一块就行,把这块板挂到门板上去。”
杨洪森拿着小木板到外面把它挂了起来,小门板写着,自即日起:‘每担大米调至六两白银’下面还注明‘本店概不赊欠’的字样。杨洪森并不太关心粮价,因为他这份工是包吃、包住。
在米铺外一大早就有人这等着了,不过看到这样的价格,有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散了开来,有人则一脸怒视的看着杨洪森。
“这个价格又不是我定的,你瞪我有什么用,用能耐操两块青砖砸那狗日的汪富民去。”杨洪森同样回敬了他两眼,转身又回到了铺内。
要说六两银一担这的确是黑了点,这汪富民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不但置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于不顾,而且还与广大的粮商一样囤积粮油,哄抬物价,制造社会不稳定的因素,现下大清王朝安定团结、繁荣昌盛的大好局面就是被这些奸商给搞坏地。
看着打着算盘算账的汪富民,杨洪森暗想,哪天趁着夜黑风高也学学梁山好汉,把厨房的馒头全啃了。
“看什么看,一点机灵劲的都没有,再不干活,我就扣你工钱。”汪富民威胁道。
杨洪森心说,扣工钱,我现在都是白干活你还扣,有种你把我扣成负地,“日,真是个无良奸商。”
说起来这米铺的工作环境还是很轻松地,由于米价疯涨买米的人并不多,偶尔来几个顾客也都是城内的饭馆熟客,搬米、送粮的活自然就由杨洪森这个梗劳力来担当,要说这送粮也不是白送,有时还能得到少许的赏钱,这对于工资负增长的杨洪森来说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买米的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所以杨洪森也就不在出去送米,而是专门负责把门。没有办法,这年头社会治安差,芜湖那边抢粮油副食品的事时有发生,而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体现他杨洪森价值的时刻,为此,汪富民特意把他叫到柜台后面给了他一根短棒,让他见机行事。
杨洪森神色凝重,看着手中的短棒,心道:这个任务真的太*……
店铺之内汪富民站在前台给顾客结账,何金柱在那里忙着称米、倒油,而我们杨洪森眼睛咕碌碌的转动着,不停地打量着购买的人群,如有突发事件出现,他要像野狗一样,在第一时间冲过。
杨洪森在旧社会打工的历程从这一天正式翻开……
第六章 爱岗敬业以店为家
杨洪森又迎来了新的一天,金柱起的依然起地很早,而二喜也一早就爬了起来,看着二喜那空空地床铺,杨洪森正考虑着是怎么才能让汪富民请二喜来米铺工作,在这里不用担心吃住,更为重要地是如果二喜也能成为本店的员工,可想而知,杨洪森地工资也将发生质的变化。
“你认为我这家小米铺,需要四个人这么多吗?”
杨洪森审视的看了一下,耸了耸肩,“正常情况下是不需要的,不过这只是在正常情况。老板,你要知道现在什么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嗯,说的很好,不过我们米铺并不缺人,先把这个牌子挂出。”
看了看这牌子杨洪森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两天买米的多有怨言,如果再把这粮油再次上调的消息放出去会引起骚动地。
巡抚截留五万银元的赈灾款的事情不知被谁给捅了出来,在此利好消息的刺激下,全安庆,不,应该是安徽省的粮油副食品价格继续高歌猛进,最终米价爆收于每担8两白银。
就在这两天市场大副波动的时候,汪富民正式聘用张二喜为本店的第三名员工,一年试用期(学徒工),试用期每月四角钱的零用钱,实际上如果不是杨洪森从中周旋,这个试用期可能要变成三年,这可是杨洪森听过最长的试用期。
张二喜的加盟使得杨洪森的工资结构有了立竿见影的变化,不过他这个月还是拿不到钱,首先当初的约定中杨洪森的工资是抵付张二喜的住宿费用,这中间不包括其它消耗,比如服装费、培训费、粮损等等,总而言之,他这个月依然拿不到钱。
虽然这个消息对他打击有一点大,不过好在他地工资在汪富民七扣八折之下负地还不算很严重。
有时候,你要把事情向好的地方想。
比如说,你可以对自己说,世界多美好,空气多新鲜。
自欺欺人,不,这是合理的心理暗示,要知道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
“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穿越到25、26世纪去,或者来干脆一点地,把我扔到原始社会。”杨洪森有时躺在板床上总会思考这个问题,其后得出来地结果,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人品问题”。
听着外面门板敲击地声音,今天看来又作不成生意了。
自涨价公告出台以后,除了那几个大顾客,那些门外的小顾户都没有接待过,政府虽三令五申要求粮商平价,可是粮商们却继续持粮观望,粮价不要说回落,其大有继续上再涨的可能,这让杨洪森感叹还是新社会好啊!
又到了午饭时间,汪富民不停的眉头紧皱,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不住地唉声叹气,“这米价再这么涨下去,怎么得了啊!”
“老板,你不会是打算减薪吧。”据杨洪森所知,行情不好的时候大公司常裁退员工,削减工薪以实现利润。
汪富民轻‘嗯’一声,紧盯着杨洪森。
“难道说你要裁员。”杨洪森稍有不安,现下这么乱,物价涨的这么快,包吃、包住的工作可不多。
汪富民嗯了一半天才说道,“减薪、裁员,这词你从哪里听来的。”
“在家乡听到了。”
“湖北,那些可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啊!”杨洪森不在多话,低着头啃馒头,俗话说的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要被人发现是时空偷渡客,估计会有不少麻烦。不过他发现汪富民一直在看着他,不免有一点心虚,“啊,我想到一个发财的好办法。”
“你也能想出发财的好办法吗?你到说来听听。”汪富民说道。
“减价。”
“这也叫发财地好办法。”汪富民有点气急的放下了碗筷。
“生财之道在于搞活,我的意思是,粮食囤着也不是一个事,不如趁着大家都还没有降价,把那些陈米全卖出去,顺便到江苏、浙江进些新米,这样既赚到钱,又赚到了名声,这难道不是发大财啊,老板您说对不对。”
汪富民还没有发表意见,汪夫人便开口说道,“我看宝森说的不错。”
“这么说来也不错,从外地贩粮到本地来卖,这到是一个发财的好路子,育田啊,明天你也不要上学了,和金柱管铺子,我去一趟江苏。”
“你去江苏,不如让宝森陪你一道,路上也好有一个招应。”汪夫人说。
“去江苏我又不是一次、二次了,坐船去能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办货出什么差子。”
“老板娘说的是,老板要不然我和你一道去江苏走一趟。”杨洪森插嘴道。
“干什么,告诉你小子,我在这江湖上做买卖地时候还没有你呢。”汪富民愠怒的说着,最后被迫向夫人妥协说道,“这样吧,我和金柱去江苏。育田你在家看着店铺。”
“爹,这几天我还要上学呢?”
“向先生请几天假,这店里你也应该管了管,难道让你母亲管吗?”
“不是还有宝森,二喜吗?”汪育田小声的说着。
“他们才来几天,你给我好好的看着,金柱,过一会你去买两张火轮的票。”
何金柱起身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卖火轮票去。”
“不用这么急,吃完饭再说。”
杨洪森心说:我这提议就算过去啦!可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去吧。
“老板,我看这路上不太平,不如我陪一道去吧。”杨洪森怎么说现在也是米铺的人,对这个汪富民虽然也没有好感,可如果汪富民因为他的发财大计而被人砍死在半路上,心里会过意不去地,比起何金柱,他更有力量保护汪富民。
“怎么说我也是‘武林高手’”。杨洪森心里这么想着。
“不用了,有金柱就行了。”
杨洪森看汪富民回答的这么肯定,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了。他杨洪森才来几天,论资历与何金柱比起来可差远了,而且杨洪森隐隐的感觉到,汪富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可能没有一点商业嗅觉,说不定早就想到了,也许只因店中人手不够才没有这样做吧。
何金柱吃完饭便出门去买船票,汪富民在房里将账本交给汪育田,嘱咐他一些生意上的事。最后,终于轮到了杨洪森,除了表扬了他一番外,让他多看着点铺子,等他汪富民从江苏回来,把事情成办,就发他奖金。说实在的,这奖金比那些表扬的话更能让杨洪森产生动力。
当天下午米铺暂时打洋暂时不对外营业,汪育田到学校请假。铺子里只就剩下了杨洪森和二喜。冲着那奖金,杨洪森的工作热情别提有多高了,仓库里的陈米被一袋袋的搬了出来,为了降价销售的事宜,杨洪森甚至写几句广告词。
“你上过学堂”汪育田看杨洪森的字写的有模有样便问道。
这话问地,杨洪森笑道,“更师父学艺的时候,跟着东家学过几年。”
“你这几个词编的还真有一点意思。”
“让少爷你见笑了。”
“这样吧,我来学这个,你帮我看账本吧。”
“这样不妥吧。”
“这账算的我头痛。”汪育田转到杨洪森这边。杨洪森苦笑着整理起这几天的账簿来,这账并不麻烦,只是记账的数字都是大写的“壹、贰、叁、肆……”,而不是阿拉伯数字“1、2、3、4……”,至于这中间的借、贷关系,加、减就太简单了。到半夜杨洪森才把这些账目给整理完毕,回到‘员工宿舍’杨洪森倒床便睡,做梦的时候,他听到了银元铿锵之声,那声音可真好听啊!
第七章 原始资本地积累
从门缝中凝视着那排成长龙的消费群,这就是所谓的抢购潮。
早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某消息灵通人士就已经散布汪家米铺降价售米的消息,购粮的人在天刚亮就在米铺外排起来了队,人多了嘴自然就杂了。消息灵通人士再次现身说法,称大粮商汪富民已经联络了江苏的某位超级粮商,数日将会有大量的粮食运来。更有甚者称亲眼看到汪富民与XX巡抚就安徽省粮价居高不下的问题的商讨。
躲在门板后的杨洪森没有想到自己瞎编的话,能传播了这个味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安庆本来就是一个小地方,所以粮商间都是知根知底,对坊间传闻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汪富民做了十数年生意,但是定力还是差了一点,才八两银子就抛售存粮,而且还是降价抛售。
城内的百姓可不管,有便宜的粮食他们就卖,家里面可等米下锅呢。
二喜担负起了维持秩序的活,每次只放一个人进来,进一个去一个。杨洪森也很担心哄抢事件的发生,如果因此而遭受损失那自己的奖金就泡汤。
汪育田那见过这么火爆的买场,忙地他都顾不去厕所。来买粮地人实在是太多了,下午的时候由于米价再次下调,来买粮的人就更多了,而杨洪森也不时的胡说着,“各位不要挤,不要挤,本店货源充足,请依次购粮。”
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杨洪森扯着嗓子怎么喊他们也不相信,这粮价今天降,明天涨,谁搞的清楚,家里有存粮才是最实在的。
那些粮商久经商海一看就知道王家卖的都是陈米,以汪富民治家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