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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这般作法,却早被宫中奸细报于曹丕。曹丕大怒,便在魏王府上摔了杯子,怒道“孤父新丧,此贼竟敢于宫中饮宴,何太无礼耶?”却不想,休说其父所为,便是他此刻言语,又何尝有礼了。汉祚之衰,可堪一叹。
左右见新王发怒,俱皆股栗。知晓此子,智狡不在其父之下,狠戾却犹在其父之上。这般发作之下,竟不知何人吃了瓜落,一时俱是无声。
正自恼怒之际,下人来报,司马懿求见。曹丕点头就叫进来。原来,这司马懿虽是为曹操所忌,但因其赞同曹操称王,并怂恿曹操称帝一事,使得曹操大悦。遂使其任太子中庶子,向来辅佐曹丕。二人关系颇是相恰。曹操虽是临死前郑重其事的嘱咐曹丕,却不知曹丕能得王位,却多是这司马懿出谋划策,又岂是其一句话能抹杀的。
司马懿进的府中,躬身给曹丕施礼,言行之间。甚是恭敬,犹在当日曹操之上。曹丕心中欢喜。伸手扯住道“仲达这是何故?孤能有今日,全赖仲达谋略,何必如此见外。往后但便像前时一般,不需如此多礼。”
司马懿正色道“大王差矣。自顾君臣有道,自有上下之别,如何能因昔日之亲。而废本分之礼?若是如此,王上近侍其不是更亲于他人。今日王上宽容念旧。若不识事体之辈,仰仗眷顾,傲对诸公,是为离析之祸也。愿王能矜持地位,勿要再做今日之事。况懿即为王上之臣,为王谋划。乃是本分,又何来加功之言?愿王明察。”
曹丕听的司马懿一番话,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仲达谋国之言。坦荡忠诚,孤心甚慰。”随即令人看座。
司马懿谢过,拱手问道“适才见大王似是恼怒,却不知何故?臣虽不才,愿为王上解忧。”
曹丕闻听司马懿问起。顿时又想起献帝所为。不由又是勃然道“仲达不提。孤几忘却。方才正为那边恼火。”说着。伸手一指皇宫方向。便将前事细细说之。说罢。犹自恨恨不休。
司马懿眼睛微微眯起。想了想。低声道“王上毋恼。今汉运垂终。王上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之。权之称臣。天人之意也。虞、夏、殷、周不以谦让者。畏天知命也。然今日之时。老王新丧。天下震动。军中人心不稳。当别寻蹊径以求之。汉帝轻狂。正是授之以柄也。王上当速发雷霆。应天顺人。进至大位。取汉而代之。此其时也。”
曹丕闻言。面上喜色浮动。这是转念一想。却迟疑道“孤父事汉多年。虽亦挟之。却未尝轻动。且孤初掌王位。辄就取之。恐为天下所议。若一旦群情汹汹。孤之兄弟尚在。实恐有不忍言之事。如此。为之奈何?”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王上不需为此烦恼。这个凶名却不需王上去担。只需借着这个由头。使一人前往呵斥。恫吓之下。逼其行禅让之事。如此名正言顺。何人敢多做置评?”
曹丕大喜。道“何人可往?”司马懿笑道“安乐乡侯、相国华歆。足堪大任。王上但使其前往。必得喜报。”
曹丕大喜。即使人去请华歆。司马懿见曹丕答应。眼底不觉闪过一道精光。只是瞬间隐去。曹丕却是不见。司马懿道“王上今召华子鱼说话。乃是机密事耳。当不应有外人在场。否则恐子鱼亦会多心矣。臣当先退。但侯王上好信。”曹丕点头。亲送司马懿至门口。再三相辞方回。
不多时,华歆入见。曹丕上前扶住,就叫坐了。微微寻思,方才开口道“孤自继位,听闻多处有异物出现,甚是不解。向闻子鱼高士,可能为孤解惑乎?”说着,两眼来看住华歆。
华歆本是个玲珑心肝,闻听曹丕之言已是明白,此际又见曹丕拿眼来看,如何不知该如何相对。当下离座跪倒,扑地拜道“大王大喜。此事臣正欲禀之。”
曹丕眼见华歆作态,心中暗喜。面上却做疑惑道“孤何喜之有,子鱼且起来说话。”华歆却是不起,又是拜道“适才大王所言之异物,实是祥瑞也。昨日人报石邑县凤凰来仪,临淄城麒麟出现,黄龙现于邺郡。臣于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相询,二人言道,种种瑞徵,乃魏当代汉之兆,可安排受禅之礼,令汉帝将天下让于魏王。臣闻之欣喜,才想来报,却得王上传唤。今得此讯,如何不喜?”
曹丕闻言,假作作色道“安有此事?某岂肯行悖逆之事,汝且回去,好好思量,再做道理。另外,孤闻陛下于宫中饮宴,于此时节,却不合时宜,汝等当谏之,莫使其行差有错才是。”说罢,已是拂袖回后面去了。
华歆唯唯而应,退了出来,微一寻思,便径自来寻一班大臣,细细商议后,直来宫中面圣。
献帝叫请入。众人进来站定,华歆早出,凑帝曰“今魏王登位以来,祥瑞四出。甘霖普降,民皆欢腾,俱言乃是魏王功感天地所致。臣等合议,汉祚已衰,当有魏代之,今日特进宫凑禀,伏维陛下禅位。”众人俱皆点头。
汉献帝闻听。呆愣半响。哪里料得自己昨日方才庆幸离了魔掌,今日却有更凄惨之事等着。眼见众人纷纷鼓噪。不由股栗。颤声道“相国此言差矣。想高祖提三尺剑,斩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四百年矣。朕虽不才。初无过恶,安忍将祖宗大业,等闲弃了?汝百官还是再去计议一番可好。”
献帝才说完,王朗出班道“陛下此言差矣。想汉已历四百年,前有天灾不断。后有黄巾、董卓之乱,兵祸连接,民不聊生。此皆为当亡之兆。况自古至今,又哪有不忘之国。陛下当应天顺人,早做避让,否则祸不远矣。”
献帝惶惶,大哭而退。众人尽皆哂笑,浑没把逼宫当做回事。献帝回返后宫,哀哭不绝。
第二日。百官又聚大殿,呼唤献帝上朝。献帝惊惧不敢出。华歆等直入后宫,将献帝拽扯而出。献帝大哭,道“吾汉家向待众卿不薄,今日缘何相逼之甚。”华歆叱道“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无人君之福,以致四方大乱!若非魏王在朝,弑陛下者,何止一人?陛下尚不知恩报德。直欲令天下人共伐陛下耶?”帝大惊。便欲起身躲避,华歆纵步向前。扯住龙袍,变色而言曰:“许与不许,早发一言!”
献帝大惧,眼见阶下兵戈林立,万念俱灰之下,只得颤声应允。王朗便唤符宝郎出,符宝郎祖弼应声而出。华歆就叫取出玉玺,祖弼叱道“玉玺乃天子之器,汝何人,竟敢多问。”华歆大怒,再三逼问,祖弼只是破口大骂。旁边恼的曹休火起,叫人进来,即时拖出去斩了。献帝眼见,几欲晕倒。
众人即杀了祖弼,便来寻玉玺,却是遍寻不见,待问献帝。献帝如何肯说,只推说乃是祖弼掌管,自己并不知晓。众人眼见无奈,只逼得献帝写下禅位诏书,贲之来见曹丕。
曹丕大喜,待要接过,旁边司马懿却道“今宜三拒,以彰德望。”曹丕从之,再三推拒,方始受了。
即日,发民夫建受禅台。不几日台成,便就台上与献帝交接。封献帝山阳公,退至臣列。即日大赦天下,改年号黄初,建国大魏。发献帝往封地去住,却暗使人半路化作强人,尽数杀了。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荀自在家中得闻,当夜往宫中方向跪拜,长叹道“吾不想今日见此事耳。”言讫,气郁于胸,憋闷而死。
曹丕即位,追封曹操为武帝,大封众臣。唯独三弟曹植不到。曹丕大怒,发人去捉。回报东阿王府早空,王爷曹植已是不知去向。空余一座府邸和几个家人仆从。壁上尚留言道“誓不为篡逆之戚兮,愿蹈东海以去浊之。”笔迹淋漓,似是离去不久。
曹丕大恨。唤人过来,即时发付各处捉拿。正自吩咐时,忽人报东川发来军报。曹丕接过看罢,不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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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东川
却说曹丕篡位,代汉而兴,改元大魏。为国群臣相贺,俱皆朝拜。唯独东阿王曹植不到,曹丕大怒,使人往拿,却回报早已走脱,正自大怒安排人去追赶时,却忽的东川夏侯渊军报。言西蜀刘备发兵来攻。
曹丕大惊,忙问使者详情。是这一番叙述,魏国众人方才明白。原来,当日诸葛亮回返之后,与柳飞、刘备、庞统、法正几人共议。均觉现今后方隐患以解,当可多些时日将养了。
众人都是点头,唯有柳飞摇头不语。刘备见师父不说话,心中不由紧张。他心里向对柳飞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见既是师父不点头,想来定是有些疏漏的。当下向柳飞请教。
柳飞微一沉吟道“主公俱是当世奇才,今日所谋亦是稳重之意。然公等却是忘却一事了。要知稳定发展,积蓄国力,则非短时间可骤然而成的。而人之寿数终是有尽,如此待得五年十年之后,公等可有想过,我西蜀大将都是什么年龄了?要知,老不已筋骨为能,万一其时西蜀将星凋零,吾等恐有良平之才,淮阴之智,亦是无能为矣。”
众人闻听俱皆一阵沉默。法正沉吟道“以柳公之意当如何?吾等如今实是国力匮乏,难以支撑大战,三军发动,粮草军械难以足备,安之奈何。”
柳飞尚未答话,旁边诸葛亮却是一笑道“柳公可是欲调江东之粮秣以资川中?”诸葛亮方一开口,法正与庞统俱皆恍然,不由相对一笑,心下始安。
柳飞微微点头,道“如今天下形势已是初明,今四方之敌尽灭,唯余北方曹操耳。正是奋戈而起之机,公瑾处亦再无需遮掩了。江东向来富庶,产出自多。加上荆襄之储备,当不虞钱粮器物之忧。今当先取东川,联合天水马遵,击杀韩遂,以图雍凉。然后以四方之兵,一故而下,西蜀屯中。八方合围,则数载间。便可天下大定。盛世可期矣。若是此刻一旦歇下,则士卒锐气尽泄,不复勇进,则事不可为矣。公等当慎思之。”
刘备等人俱皆点头,遂商议进军事宜。将所部诸将尽数重新调整。以诸葛亮为三军总调度,安排发付诸州物资调集应付之事。以庞统总襄赞。法正为谋主,总摄北伐事宜。敦请柳飞随行查勘,就近问计补遗。起川中马步军十万,先伐东川,后图北方。柳飞自作几封书信。唤过金翅,嘱其一一分送各地。
两月之后,各方物资调集备齐。周瑜亦携小乔前来成都拜会。只是见的刘备后,却并不呼主公,众人面色微变之际,周瑜却向柳飞道“先生昔日巢湖之上,指点谋划之局,今已全部展开,瑜当日之诺已是将要完成。在此。却有一事相求。还望公能应允。”
柳飞望着他,不由呵呵一笑,道“公瑾可是欲要偷懒,不愿再理这凡尘俗事乎?”周瑜哈哈大笑,道“与公说话,当是轻松。”转头向刘备躬身道“大王休怪瑜放肆,瑜当日于乱世之中,只欲为天下尽一份心力,故才应柳公之邀。暂管江东。今幸不辱命,特将江东完好交付。至于大王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