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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残影之间,已是提至颠峰的一枪不得不转向向上架去。“”的一声大震中,四周便如同瞬间定格。一切都变得迷离恍惚起来,耳中所有的嘶喊叫杀之音,如潮水般消逝,天空好蓝,白云丝毫没有因为下面的杀戮,而有所牵绊,仍然是悠悠的漂浮在上面,亘古不变。
曹仁身子不动,双手仍是保持着举枪架挡的姿态。一道淡淡的红线,隐隐的出现在额头正中。双目呆呆的望着前方,面上却带着一丝恬然的笑意。这时刻。他竟是能感受到那空气中花草的芳香之气,微风拂过面颊,竟是如此让人陶醉。多少年了,这种体悟自然的心态已不再有,每日里除了杀戮便是杀戮。
他是男儿,便当以鲜血为伴。于那万马千军中,却寻求自己地辉煌。然而此时,他却忽然竟是体悟到了久违的那种温馨平淡。那种淡然的感觉,此时竟是如此强烈的吸引着他。让他沉沉的溺了进去。一个灵魂就这样,越飘越高,越飘越高。旋即一切不复存在,世界归于虚无。
关云长静静的提刀立马一旁,单手捋须,凤目微眯。周围众军尽皆失声。竟是于这千军万马中显出诡异地一种安静。然而,随着一声惊呼,四周接二连三的。便似是呼应一般,都是惊呼出声。
众人目光所及处,但见曹仁坐于马上的身体,自额头处,那道红线突然清晰了起来。随即,便如同瓷器的炸纹一般,顺着那道红线,一直向下延伸。先是鼻子、嘴巴,随即一路向下。喉间、胸腹,甚至那匹早已半天不叫的战马。
便在那裂纹不断延伸的功夫,蓦然自上而下,爆出一蓬艳丽的红雾。那红雾一出,便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自额头直直一线向下,都是血雾喷涌。随着血雾的涌出。曹仁一个身子,连同胯下的战马,已是诡异地突然分开。向着两边倒下。
轰然声中。倒地地尸身。却仍是各执一截枪身。斜斜地支于地上。竟是致死不肯趴卧。肚肠肝脾。流了一地。众兵卒面色惨白。身躯抖颤。不想关公这一刀。竟然将曹仁连人带马。已是劈为两半了。
琅琅一声金铁坠地地响声。众军顿时惊炸。嗡然骚动一下。随即便是轰地一声喊。向四下里逃开。奔跑之际。推搡倒地地。随即便被无数地大脚踩过。不及发出地惨叫。便生生地闷于肚中。随即死去。
众汉军四下里喊杀声震天。魏军奔逃之际。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只是至此也是不见曹仁先期安排地虎豹骑出现。。
五里外地土山之后。此时却正是尘土蔽空。滚滚地尘土中。不时地响起凄厉地惨叫和马匹地哀鸣之音。金铁交击地铿锵声中。火花四溅。在那隐隐地尘雾中。展现着瑰丽地色彩。
曹休双目血红。手中地大刀。早已是如同锯齿一般。左脸颊上。一道伤口。自额头直划向腮边。皮开肉绽之际。似是一张血盆大口。
举起微微颤抖地左手。将糊住眼睛地血水擦拭干净。眼珠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对面那个面容沉静地对手。高顺!这个昔日飞将吕布手下地猛将。果然是名不虚传。一番交手之下。竟与自己战了个棋逢对手。
他和曹纯二人奉曹仁之令,伏于此处,只待等大战展开,便要凭借虎豹骑强横的力量,将蜀军歼灭。哪知尚不及奔出,便被一支突如其来的汉军偷袭。
那支汉军全是骑队,后面的尚不算什么,除了领头的是那个西凉的马超外,倒也不是太难打发。但前面这一队,却是竟然比自己的虎豹骑,还要强横。整队人马,从上到下,竟是全被重盔包裹,除了常规地配备外,竟然还有一支两丈长短地骑枪。两方才一接触,便被这种霸道的武器,折损了两停。
及至后来双方冲突,却愕然发现,对方所用地马刀,制式古怪,锋利异常。两边一次交锋,就被这种武器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虎豹骑都是驰骋许久的老兵,登时就会崩溃。
此时兄弟曹纯已是被那个马超所杀,双方骑卒已是混成一团,随着一次次的冲击,既然发现了对方的优势,自是不能再以老旧的战术相应了。那么混战或许是个明智的选择了,毕竟大家防具都是一个水平的。
只是现下面对的这个高顺,却是棘手至极。三十余合下来,自己面上挨了一刀,虽是给对方右胸上也来了一下,但显然对其伤害并不大。
曹休沉沉心思,努力稳了稳有些抖颤的双手,口中呼喝一声,再次催马向前。大刀斜斜向下托着,及至奔近,方才蓦然向上斜撩而出,直往高顺左肋下斩来。
高顺目光一缩,手中刀倒顺,以刀柄猛地向外一磕,锵的声响中,刀势不停,已是顺势直往曹休颈间斩落。刀光如雪,恍若急电奔雷,砭骨的森寒气息,已是将曹休须发压得簌簌而动。
曹休额间血流不停,流进眼中,前面视野便是一片血红。便是如此,那眼睛却依然是不眨一下。眼见高顺大刀已至,猛然将手中刀回带,却以刀头顺着来势一拨一抛,将这势化解,随即左手后压,右手抬起前送,便以刀后尖锥直刺。这二马盘错之际,相离甚近,端的是凶狠无比。
高顺急扭身避过,不及变招,曹休刀头却带着一股恶风,已是急斩而下。高顺面色微变,两膀叫力,将大刀刀背向外猛磕,金铁交鸣声中,二马长嘶着,各自分开。跑出一段后,两人再次圈马来战。顿时杀做一团。
双刀并举,二马盘旋。战马嘶鸣不绝声中,二人已是大战八十余合。曹休心中却是越来越焦躁。自己这边被这两支骑队牵住,却不知曹仁处此时是个什么情况。恐怕没有自己这支强悍的骑兵相助,面对着蜀汉的大军,后果实是危殆至极了。
便是此时自己这边,虎豹骑亦是折损大半,眼见敌方仗着武器犀利,人数众多,自己这点家底怕是要尽数交代在这了。心中焦急下,不由的暗暗偷眼扫视,已是有了撤离的心思。
他这正琢磨着主意,却猛听远处号炮连天,借着双方分开之际,眺目远望,但见天边忽的涌出无数的旌旗,密密麻麻的如同草原上的野草。远远望见旗号上却是蜀字招扬。当先几员大将,盔甲鲜明,正驱马往这边疾奔。正是后续的大军,黄忠、张辽。魏延等人赶到。
曹休心中绝望,不觉有些失神。便于此时,耳中马挂銮铃之声响起,惊恐的抬头看时,一刀已是如从天际忽落,光亮耀目之际,只觉脖颈一凉,随即便已是一片黑暗袭来。无头的残躯,在马上晃了两晃,噗通一声,已是倒栽下马。胯下战马悲嘶一声,已是空着鞍辔,逃往了一边。
虎豹骑主将虽丧,却是并不混乱,依然是舍生忘死的奋勇搏杀。高顺看的大是感叹。曹操当日一手带出的班底,果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比起自己的陷阵营尚犹有过之。此战若不是仗着柳飞给打造的坚甲利刃,恐是胜败尚自难说。
眼见远处黄忠等人已是赶至,阵中马超犹如杀神降世,一杆银枪上下翻飞,直将魏军杀的纷纷落马。心中豪气顿起,长啸声中,已是驱马挺刀直杀入人群中。
不多时,蜀军纷纷赶至,虎豹骑任是强悍,但即得不到奔驰,又架不住人多,一时间纷纷坠马。两边厢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处处都是被砍成碎块的残尸,满地的人头乱滚。
一个时辰后,随着蜀军的欢呼声,虎豹骑最后一个骑士颓然倒下。远处天边残阳如血,落日余晖下,平川上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尸体横陈,残破的战旗,在傍晚的风中无力的晃动着,无主的战马,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声长,一声短的嘶鸣着,呼唤着曾经与它四方驰骋的勇士们。。。。。
高顺轻轻抚着右胸的伤处,纵目远眺。夕阳下的远山,尽显一片血色。凄迷中带着一股悲壮。萧瑟的晚风,为逝去的人们,低沉的唱着无尽的挽歌,呜呜咽咽的一直不绝。。。。。。。。。
第三百七十二章:余孽
冀州城中,城主府内,司马懿焦灼的来回走动。这几天事态变得已是让他难以把握了。魏军几路大军均是告破,蜀汉大军势如破竹般的直逼近河北境内。
魏帝曹丕驾崩,他早已是接到了密报。知晓曹丕临终前已是有所安排,但他并不担心,除了皇帝手中掌握的禁军外,魏国的大军几乎已是损失殆尽,剩余的却早被他借着各种借口,尽数调到了冀城一带,除了拨出来让那人,以药物和术训练出的一万尸兵外,冀州城内尚有大军三万,钱粮器械更是堆积如山。便是蜀汉不允自己的请降,也可凭之与其一战。
只要自己那支早早安排下的伏兵一动,蜀汉登时便是分崩离析之局。只是此时不知为何,那边的消息却是迟迟不到。任凭他派出急拨信使,却均是如同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要说那边叛了自己,他却是绝不相信的,要知非惟自己对其有恩,便是给那人服下的那种秘药,离了自己,却也是无人能解得。当日恐其不顾一切的拼命,最后更是对其家人亦是下了药物的。故而除非其人和家人俱皆死了,否则是却不会背叛自己的。
他辗转多时,眉头紧蹙,便在这屋子中已是来回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正自烦闷无比之时,外间突然有人来报,兄长司马朗来见。
司马懿一愣,急使人请入。这司马朗乃是其兄,其人身材高大,少有学识。自司马懿在魏国得势之后,便暗暗使出手段,将其兄弟七人纷纷安插到一些险要位置上。这司马朗便是负责军情探报之事。
此时司马懿却见这位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兄长,面色有些发白。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连忙将其让进里面坐下。
司马朗不及坐定,便急急的道“仲达,大事不好了。”司马懿一惊。问道“兄长何事惊慌?”司马朗道“为兄刚刚得报,关外大军异动,一路已是直出右北平,一路却是自上谷直奔渔阳而去。但军士回报,旗号却是古怪,乃是打的大汉旗号。右北平郡的是大汉征东将军张。渔阳那边却是大汉平东将军高。另有三支飞狼旗号,不知是何人。只是这股兵士,战力惊人。手中所用兵器,古怪犀利,咱们士卒往往一个照面,便是被尽皆斩成碎片,实是可畏可怖至极。”
司马懿闻听,倒吸一口凉气。霍然起身道“这是谁人布局,端的是十面绝杀之态。却不知其是否知晓咱们之事。若是知晓,恐是将有大麻烦了。”
来回走了两圈,又沉声道“小弟这几日。已是派出众多信使往西凉而去,只是却无一人回报,此事端是古怪。恐有不可测之事发生,兄长宜早做安排,预先安排人往关外鲜卑处联络,一旦中国不能胜,我等当尽快将家族移往关外。”
司马朗长叹一声,道“为兄何尝不知,早已派出多批探子。只是除了一人勉强回到这里外,却是再无其他人回来。便是那回来的人,也只是说了一个徐字,便已死去。为兄本还准备往扶余人处看看,只是今日得报后,却是发现竟是四下均被围住,你我却是再无退路了。”
司马懿大惊。登时便愣在当场。兄弟二人正自相对发愁之际。忽闻听又有来报。道是前方紧急军报。乃是皇帝自濮阳发来地急诏。
司马懿与司马朗对望一眼。眼中均是现出发杂地神色。他二人早知道曹仁大败。魏军中只是剩余一个曹真护着幼君曹蕤。在荀攸、程昱等一干文臣地护持下。退守在濮阳城中。若是没有司马朗方才地消息。此时二人当是应该万分开心才是。只是现在。却是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