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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琳薇亚蓦然想起晨间伊格兰夫人的肖像,想像她的碧眼是不是也如阿尔托莉亚那般,在看着伴侣时会不自觉柔和微笑,在亲吻过后如春水艳潋?
在那个夜里,当乌瑟王化身成她的丈夫,她是否也这样对他笑着?
是否也让他望着自己最美的一面呢?
真叫人恶心。
若这种事发生在格琳薇亚身上,误以为跟心爱的人共度亲密,实际上却只是个陌生人,她一定会憎恨那个骗子──那种欺骗,把人世最幸福的事,化成永恒罪衍。
乌瑟王为什么会是那样卑鄙的人呢?跟阿尔托莉亚完全不一样啊。
亚瑟王是她所遇过最无私公正的人物,就算乌瑟王是阿尔托莉亚的父亲,她的王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难堪之事,她的王一定会永远保持真实自我,自豪地面对世间,诚实地面对她的伴侣。
不列颠的王后对此毫无怀疑。
因为一直以来,骑士王就未曾欺骗过格琳薇亚。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在各种传奇版本中,亚瑟王之死,被人相信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梅林忽然自王城消失,不知去了何方。另一部份原因,就是王后与蓝斯洛特的恋情,导致圆桌机制的崩坏。
21
21、第 21 章 。。。
由于大雪,回坎美乐所需时间多增加一天,虽然来回奔波有些疲惫了,但眼见王城就在前方,大家也不着急,格琳薇亚在队伍休息后终于能出马车伸展身体,蓝斯洛特当然跟在后方。她在雪地散步时,尽量不与黑骑士有何交谈,以免又落人口实,等到离队伍稍远,格琳薇亚踩着枯枝、浴着细雪,才恢复惬意自然的态度,与蓝斯洛特聊起最近的事。
大部分时候都是由她开启话题,蓝斯洛特并不是多么会聊天的对象,但这对乐于思索观察胜过言语的王后而言,也足够了。或许,只有在面对阿尔托莉亚时,格琳薇亚才会想尽办法吸引她加入对话吧,因为不列颠的王真是有着一把清澄凛洁的嗓音。
「──啊,是雪滴草!」
忽然发现前方生长一株雪白色的野花,这朵名叫雪滴草(Snowdrop)的花,是气候由严冬进入早春的象征,不畏世界的恶劣寒冬,为一片白茫增添明亮色彩,代表了“希望”的待雪草。
格琳薇亚惊喜地拉着蓝斯洛特的手臂,新年还未到,雪滴草──希望──却已盛开,这代表春天会早点降临,人们可以少受些严冻之苦。
「看来不列颠今年也会被神眷顾。」黑骑士和缓回应,感染到这名女性的喜悦,他的神情也非常柔和。
「蓝斯洛特,我们上前看看!」
「王后陛下──」
格琳薇亚些微抬裙摆,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跨步而行,兴奋地像个孩子。
可惜,蓝斯洛特警告该注意雪地之前,她已低低惊呼一声,差点跌倒。
「谢、谢谢你……」在最后一刻,被敏捷的黑骑士抱回怀里,格琳薇亚显得异常尴尬,红着耳根子不想看他。
这时,蓝斯洛特缩紧手臂,将她更深地纳入怀中。
「──!!」脸闷在平坦宽厚的胸膛,看不到这名高大男子的表情,让她对整个场面更加慌乱,但即使是如此,格琳薇亚也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可以的。「你该放开我了,蓝斯洛特──」
「我的王后陛下……」蓝斯洛特在她耳边喃喃倾诉:「……我的格琳薇亚。」
他已经忍耐许久,今日的格琳薇亚穿着一袭白羽披肩,在雪地欢喜而笑的模样,比曾见过的妖精都更加美丽,但她也跟妖精一样,再过不久就会飞回亚瑟王的怀抱。
坎美乐之城近在咫尺,那座辉煌的白色王城又要再次隔开他和她的距离;在那里面纷乱猜忌的谣言,又要加倍紧缚他对她的爱。
王座上的银色骑士,考验着他的忠诚和道德。
他想王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对王后逾矩的恋情,知道自己对忠诚誓言的煎熬,但王什么也不说,既没责骂他也没回避他,甚至还让他继续留在王后的身边──彷佛王一再地给予原谅。
他总是感到困惑和痛苦,如果可以的话,干脆就让王怨恨自己吧,怨恨圆桌的第一骑士,然后……然后……。
「……就能在一起了。」
那句夹杂沙哑哽咽的告白,震愕着格琳薇亚,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推开这个男人,还是回应他的热切?这难道不是过去想要的东西吗,蓝斯洛特和自己,远离坎美乐和一切,所有感情回到达努山上那时候的纯粹──
当格琳薇亚心绪一团乱时,蓝斯洛特已弯腰低头,吻了她稍嫌凉意的唇。蓝斯洛特的唇比阿尔托莉亚还大,气息是冰雪季节中的寒冷,跟已经习惯在王城里与王交换的那些甜蜜温暖,截然不同。
连吻都让人觉得疼痛。
格琳薇亚开始想推开他,但夹杂绝望和痛楚的吻,又让她把达努山经历的事互相混淆,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可是,明明已经选择王,选择坎美乐的一切了。
「蓝斯洛特──」
女人正在落泪。
她的泪水沾湿自己的指尖。
「请你住手、住手……」
蓝斯洛特哑然地放开她。
即便无数年后,会忘记女人的面容和声音,但女人哭泣的样子、泪珠的温度,会永远残留在心底。
恐怕,他会记住最悲伤的事,就这样彻底发狂吧。
***
格琳薇亚的队伍回城时,阿尔托莉亚仍在一场军议会中抽不开身。圆桌骑士一个一个发表高见,有些人认为当务之急是把北方撒克逊人歼灭,另一边支持攻打帝国以解除年年高额赋税的骑士则说,撒克逊人已很久没侵扰国境,蛮族忌惮骑士王的威望,自己也要与艾林岛的战士对抗,不再是不列颠的威胁。其他还有各式各样争执要打谁、要怎么打的议论,贵族和议会成员都一脸无奈地看着骑士们,因为正是这些人告诉亚瑟王,不列颠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事实上,阿尔托莉亚也不愿再引起战争,但打仗首重先机,如果最后非得打一场,没必要将先攻机会让给敌手。为此,需要武器、马匹、战船和食粮,而要得到这些必需品,就得依靠金钱。她甚至直接对大臣们说,给我多带一些钱过来,他们想必只能回家找找链金术的书来完成王的愿望了,阿尔托莉亚自嘲地想。
我需要一个更好的计画。亚瑟王走在廊上,琢磨局势利弊。只要得到同盟国的支持,联合军队,进攻帝国就不是问题,因为帝国将军力分散,部属成抵抗大陆各处异教徒的模式,从沿海攻入最能让他们措手不及,不列颠可说已占据地利之便。但战局不可能长久不变,必须抓紧日子赶快筹备──。
「──陛下。」侍从的呼唤把她自思绪拉开。
「做什么?」阿尔托莉亚正急着回书房提笔写信给各国使者们。
侍从疑惑地问:「您不是说要找王后陛下吗?已经到王后陛下的房间了。」
啊,对了。
阿尔托莉亚揉着后颈,确实是为了见格琳薇亚才走来这里,怎么会忘了呢?反省反省。
王后回城后,由于王当时忙碌而没有会面,现在打算趁下一个大臣带着下一个问题来讨论前,至少去见王后一面。
来到房门前,女侍席拉蒂卡说王后陛下正在休息,阿尔托莉亚觉得遗憾,但也没办法,在这种气候马不停蹄来回坎美乐,肯定是累坏了。
「既然如此就别吵醒王后了,我晚点再来吧。」
话是这么说,对行程满满的王而言,所谓的“晚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等到的。
「陛下,」席拉蒂卡鼓起勇气:「恳求直言的允许。」
阿尔托莉亚稍感有趣,观察这名女仆,发现她最初跟着格琳薇亚嫁来坎美乐的青涩稚气已不在,言谈举止也符合淑女的礼节。「──我允许。」
「王后陛下回城后,心绪不宁,所以我和莱拉劝导王后陛下先休息,我们甚至还从医疗师那里要来助眠药草让王后陛下饮用。」
「王后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王后陛下不让医疗师诊治,但表情真的十分憔悴。」席拉蒂卡压低声音说:「我看到王后陛下在休息前,望着那株路上带回的雪滴草落泪。」
闻言,阿尔托莉亚凝视关起的房门,彷佛能借此注视房内的那名女性。
格琳薇亚哭泣已不算罕见了,阿尔托莉亚偶尔就会对这个事实感到心惊,不知何时坚强的威尔斯公主成了这样一名会突然落泪的柔弱女人。她在坎美乐是如此的不开心吗?无论是骑士王或黑骑士,都不能给她一个不再流泪的幸福日子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王后和王后自身的感情,让王束手无策。
「陛下,可以请您……至少进去握着王后陛下的手吗?只要一点时间就好,王后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尔托莉亚点头,席拉蒂卡的脸霎时亮了起来,急忙打开房门。
走到格琳薇亚床边,望着床上女性浅眠的模样,阿尔托莉亚发现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微皱、嘴唇轻抿,像在抗拒某种不该发生之事。
──真可怜啊。她心生感慨,伸手拨开格琳薇亚颊边的发丝。
可怜,却又惹人怜爱,我真的娶了一个当代最美的女人。
阿尔托莉亚边想着,大拇指边轻轻抚摸那对吻过许多次的唇
这时,格琳薇亚醒了,闇沉蓝眼张开,迎来金色的发和圣绿的眼眸。
「我还以为得给妳一个吻才能唤醒妳……」阿尔托莉亚微笑地说。
格琳薇亚回以一抹笑,恍若醺然。「虽然我已经醒了,但我不介意一个吻再让我睡去。」
「我的吻会让妳无聊到想睡吗?」这听起来可真不像是恭维。不管怎样,阿尔托莉亚俯□,一手压在枕头旁,熟稔地吻了她的王后。
本来只是当作打招呼的轻吻,格琳薇亚却抬起双手放在阿尔托莉亚颈后,默默地加深唇瓣接触,到最后,彼此嘴唇都因吻而鲜红微润。
「──医疗师给妳的助眠药水,药性不轻。」结束亲吻,阿尔托莉亚像饱足的猫儿,舔舔自己唇角,尝到药草苦涩的滋味。「妳还好吗,格琳薇亚?」
「……只是累了吧。」格琳薇亚别过头,不让人看清神情,窗户旁被插在花瓶中的雪滴草,正迎风摇曳。
「这样的话,我就该让妳好好休息。」
「陛下,」格琳薇亚的手臂仍环着王的后颈,哀怜眼神令人心疼。「请您留下好吗,至少……至少陪我一段时间。」
阿尔托莉亚根本没机会多想,嘴巴立刻就答了“好”。她脱下靴子,跟王后一起躺在床上,并将她抱在怀里,右手轻拍她的背。「我很抱歉吵醒妳,再试着多睡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妳。」
「嗯……」格琳薇亚闭起眼睛,觉得拍着背部、安抚着她的王,就像个母亲似的。
“──母亲?”她想起那天晚上,王来房里过夜时,对方说的话。
“啊,梅林刚才来书房跟我聊天,他问我对妳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王坐在桌椅对面,自从踏进房间后,没有一点想除衣上床的迹象。“他认为我从小照看妳长大,我对妳的感情也与母性无异。”
格琳薇亚皱起眉头。“……我们之间做的事可不是母女该做的。”
“我也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