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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过一支舞。
话还没说完,贝迪维尔就被掐住脖子,由于不能反抗,只好接受冲力往后躺倒,任由女人骑坐在身上。
「骑士──!」
那张破损的面容,一旦神态激狂就显得更为可怖。
憎恶让瞳孔张开、眼尾上吊,像极了欲啃咬猎物的狂兽。
明显的,“骑士”这个存在,刺激着女人的感情,轻易把她从平静逼向疯狂。
贝迪维尔深感同情,即使被掐住脖子,独臂的一手仍放在身侧。「王、王后陛下──我带着、王的问候──骑士王的、关爱,来找您──」
骑士王的关爱。
女人的泪流出眼眶,不再掐住他的脖子,双手颓丧地放在两旁,无声流泪。
终于能好好大哭一场了。
她等了这句话两年。
那天晚上,整顿好行李的贝迪维尔,来到王后陛下的房间。
格琳薇亚当时站在窗前,仍穿着僧侣长袍,冷月光映照侧脸,朦胧柔和。
「──我并没发疯。」她开始说。
如果能向狂乱投降的话,那一定是最幸福的结局了,正因为记住一切发生的事又求不到答案,才会这么痛苦,这么无法原谅自己。她只是试着去当个疯狂的人,无力反抗命运的洪流。
或许努力尝试真的有成果,她发现日子过得比以前快,只要维持这个模样,她就能忽视每一天被软禁的不自由。
「王判决您在修道院中,并不是软禁,而是为了保护您。」贝迪维尔恳切地解释:「当时不列颠由于圆桌骑士的死,群情激愤,蓝斯洛特下落不明,您承受了所有罪孽……王必须这么做,为了让您能活着看到不列颠的未来。」
「为了保护我……」格琳薇亚嘲讽地笑着,转头面向独臂骑士。「你看到我这张脸了吧,贝迪维尔!你以为最初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是亚瑟王把我绑在马后,一路拖回王廷!是王背叛了我!」
「您在说什么?把您带回王廷的人,并不是王,而是骑士莫德雷得。」
「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那分明是王的脸──」说到这里,格琳薇亚忽地嘎然停止,她想起了某件事,一个重要的人物,一句关键的话。
贝迪维尔坚定地说:「王后陛下,这是真的,当年所有坎美乐人民都看到,是铁面骑士把您……带您回去的。」
「──“别用外表判断一个人。”」格琳薇亚的喃喃自语,让贝迪维尔更加迷惑。
「王后陛下?」
「我可能疏忽了一件大事。」她环抱自己的腰间,若有所思。「那天夜里,当我被关在囚房,女神布瑞姬特来我梦中,她要我必须撑下去,必须相信我的……我的骑士,并要我别用外表判断一个人。」
「那句话应该指什么?」
「不知道。我与布瑞姬特有三面之缘,这三次,她都说了同样的话……别用外表判断一个人。」格琳薇亚脸色发白,咬紧下唇。「假设她想告诉我,那天绑我回城的骑士并非亚瑟王呢?」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一切……两年来的痛苦,简直比错误更加荒谬可笑。
贝迪维尔沉思一会儿,提出建议:「我认为,有必要分析您与布瑞姬特谈话的场合。王后陛下,您说有过三面之缘,那么第一次跟第二次各是什么情况?」
稍微收敛情绪,格琳薇亚简单交待:「第一次是在坎美乐的酒馆,女神化身成一名胡须壮汉,壮汉最后跟我说了这句话;第二次是在达努山上,女神来我梦里,同样要我相信我的骑士,最后强调着别用外表判断一个人。」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王后陛下,有着亚瑟王脸孔、抓您回王廷的骑士,绝对不是我们的王,或许是莫德雷得使用魔术伪装;而第一次,如您所说,是女神伪装成壮汉。这两次都有相同模式──外表与真实身份的不同。」
「但第二次呢?难道你要猜测,在达努山上保护我的蓝斯洛特也是别人伪装?」格琳薇亚觉得整件事越来越诡异,而且,明明有种接近真相的预感,却又害怕地不想知道。
贝迪维尔没有立刻答话,在门口来回踱步思考。
最后,他出声请求:「王后陛下,您能详细叙述达努山上与蓝斯洛特的相处吗?」
格琳薇亚的心少跳了一拍,她才不会告诉贝迪维尔、或是任何人,关于他们在生命之泉旁的吻,所以她的描述止于到达山顶之前。
贝迪维尔的表情越加奇妙,彷佛想通什么,只需要找到证据。「王后陛下,您能更细微地描述蓝斯洛特战斗的技巧、他的方式或习惯吗?」
「战斗……」格琳薇亚有些动作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摆出相类似的举止。
贝迪维尔顿悟地啊了一声。「那些可不是蓝斯洛特的战斗技巧。」
每个骑士都有自己磨练技艺的特殊手法,因此才能研发出各自的杀手锏、一种让他们将来赖以成名的绝技,而且,即使蒙面与人战斗,也能从挥剑风速、重量、弧度甚至是呼吸规律得知对方的身份,这是作为优秀的圆桌骑士最基本的能力。
于是贝迪维尔断定,王后陛下形容的蓝斯洛特,并非他所认识的第一骑士。
「不是蓝斯洛特的话,又会是谁……」格琳薇亚已经摸不清边际了,这些骑士的生活方式跟她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
「如果真要猜测的话……」贝迪维尔模仿了一个攻击模样。「这个、是骑士王战斗的习惯。」
格琳薇亚一手抚着墙壁,勉强让自己走回椅上呆坐。
苍白的脸色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明显。
贝迪维尔关心地望着她,等候她整理思绪。
会是这样吗?
会是阿尔托莉亚吗?那个在达努山以勇气和仁爱吸引着她、保护她直到最后的骑士,从头到尾就是如今让她迷惘不堪的亚瑟王吗?
「王为什么会那么做……有可能吗?」
「您是王的王后。」贝迪维尔如此回答。
格琳薇亚抿紧唇。
──当然有可能。
仔细想想,这根本像极了阿尔托莉亚会做的事。
那个人,总会以为做出对大家都好的行为,然后方便地省略了,类似解释或恳求原谅、这种对一国之王而言再小不过的小事。
她就连告诉格琳薇亚实为女子之身,也是这样的态度,因为对她来说是不得不为的事,所以她做了,并且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要怪她吗?要怪就怪这个时代需要一个英雄,不列颠需要亚瑟王!
「……我要杀了那个人。」格琳薇亚握紧拳头。「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大混帐……!」
贝迪维尔微微苦笑。因为即使王后陛下这么说,语气却是柔得令人心醉,泪光为那双幽深蓝眼增添美感,她是个只能无可奈何摇摇头的妻子,接受了丈夫愚蠢的行为。
独臂的圆桌骑士这时想,终于,能带回给王一个真正的好消息。
***
康威尔城外,一处灵气充沛的湖泊,莫德雷得正把约定物品交给隐在黑夜中的男人。那个男人接过后,打开布巾,为这精灵所铸造的幻想圣物赞叹不已,以思念而精制的结晶,包含所有人类“希望如此”才能完成的最强空想之物。
「这就是……亚瑟王的剑鞘(Avalon)。」
金黄色的金属上,镶着醒目蓝色珐琅作为装饰,正中间有着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其能力乃不死性,具备治愈持有者的伤势,停止老化的能力。
莫德雷得冷冷地说:「别妄想拥有它,坎道尔伯爵,如此圣物只有骑士王才能让它发挥效力。对你我而言,它只是普通剑鞘罢了。」
是了,那名男人就是伊格兰之子坎道尔,被亚瑟王扶植成康威尔的领主。
「我只是忍不住想欣赏而已,如我这般文者,拿着剑鞘也无用。」
「你想个办法处理掉它吧。」
「处理什么呢?」伯爵耸肩一笑,随手就将剑鞘丢入湖里。「亚瑟王永远找不到他的阿瓦隆了。」
莫德雷得冷哼一声。「这样一来,你母亲之仇也就得报。接下来,换我为我母亲报仇了。」
坎道尔从没有一刻原谅过乌瑟王,更遑论是使伊格兰自杀的孽种,亚瑟王出于弥补才扶植他当领主,他就利用这份无关紧要的愧疚心达成所愿,与摩根拉斐也很早以前就已是同盟。当那名天真的王后来询问关于莫德雷得的事情时,他很简单地就糊弄了过去。
「我还以为摩根拉斐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没错。」莫德雷得淡淡承认。
但他是为了王才弑杀母亲。摩根存有篡夺王位、除去亚瑟王的野心,他不能眼睁睁看母亲伤害不列颠的王,伤害他心中最伟大的英雄。摩根死后,他撷取母亲一些头发,以备不时之需──对女魔术师来说,头发就是她们魔力所在。
莫德雷得曾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成功进入圆桌骑士团,除去了邪恶的王后,接下来,他的王就会器重他。
不可能不会吧?他已经为王做了这么多!
但是──。
王没有一刻把他放在心上。就连威尔斯的魔女被摘去后冠后,王对他仍是冷漠至极,甚至愈发疏远,无视他的功勳,让他在圆桌中永远敬陪末座。
所以莫德雷得明白了,他的计画是错的,只除去王后并不够,应该把亚瑟王拥有的东西通通夺走。
只要王失去所有,他的“父王”就会知道,莫德雷得是他重要的唯一。
就算您失去一切,您还是拥有我。
莫德雷得会这样跟王说。
所以,请您好好地──看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高卢就是现今的法国
25
25、第 25 章 。。。
夜里,莫德雷得突然被召入王城,他猜测着会是什么原因,却也期待能与他的王单独面会。然而,当遵照命令踏入王的房间时,从没想过会看到这幕。
亚瑟王,仍穿着晨日在王廷统治国土的礼服,肩批苍蓝色的白羽王袍,金发在油灯照亮下如夏季少女那样美丽无垢。他怀里抱着一名熟睡的小男孩,约莫两岁年纪,望着男孩的表情是如此祥和柔软,莫德雷得从未见过,却是心中一直期盼能看到、王终有一天能投射给自己的目光。
「陛下……」震惊地都忘记下跪行礼,他嫉妒又焦虑地问:「那孩子是谁?」
「他叫加拉哈德,是蓝斯洛特当年带回的孩子。」
「当年的……孩子?」
「忘了吗?」王没有抬眸看他,连眉毛彷佛都懒得为铁面骑士皱起,淡然回应:「也许我该为你唤回记忆──毕竟这名孩子,当年是你用来指控王后与第一骑士偷情的证据。」
莫德雷得才管不了这么多,什么蓝斯洛特和王后,他只在意一件事,他眼中只有一个人。「您为何养育他……孽种就随便丢在哪个野外让野兽吞噬吧!」
亚瑟王终于有兴趣看向他,冰绿色眼底,再也没之前望着男孩的柔情。「骑士,注意你说的话。」
「不!是您该注意我说的话!是您、该听听我说的话!」莫德雷得忍无可忍了,这些年的侍奉、从小到大的景仰,换回的只是一次次冷眼漠视,现在居然还要忍受……还要忍受这样的一幕?不,他不会再忍了,这一次,一定要王好好看着他!「陛下,那个杂种,怎么有资格让您抱他、养育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