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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中艾莉的家族在康威尔的湖泊找到亚瑟王遗失的剑鞘Ava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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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那天晚上,格琳薇亚在阿尔托莉亚怀中睡去。
她第一次如此依赖一个人,如此明白,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可以不受梦魇侵扰,可以什么都不管,只是向着最舒服的热源放心睡去。
昨天之前的痛苦,明日将迎来的悲哀,都会有这个人在身旁,握着她的手,承诺不会让她独自面对。
这是第一次。
格琳薇亚终于想起。
打从她与这个人见面开始,总是从那双手被给予各种礼物,格琳薇亚从没回赠对方任何东西。
──我唯一能做的。
闭起眼睛,告别黑夜前,对自己这么说。
唯一能做的,是帮助她守护这个奋战一生的国家。
阿尔托莉亚………
「妳醒了?」
格琳薇亚先是听到声音,相当熟悉,却不只是如此。
彷佛一根小小的针,落在心底深处,它即使毫无力量,仍能难以忽视地触疼灵魂。
属于骑士王的声音。
试着睁开眼,却由于哭得太久而红肿干涩,这时有人拿开她下意识想搓揉眼睛的手,将略凉湿布轻触眼眶。
一次、两次、三次……,照顾格琳薇亚的人沉默地重复相同行为,她觉得自己又像个孩子,正被温柔的母亲疼惜着,这让她感到羞赧及感动。
「阿尔托莉亚……」出声时,嗓音干哑微弱,就像体内有某些东西老了、死去了。「谢谢妳。」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眼睛已不怎么痛,格琳薇亚握住阿尔托莉亚的手,将手与湿布一同带离脸庞,好让她能正视那个人。
然后,又不得不移开视线。
骑士王的俊秀有目共睹,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份清凛的美感让她手足无措。
「陛下……我……昨晚的失态,我很抱歉。」
「妳一个人守着这个消息五天,失去亲人却不能表现哀伤,我才该对妳说抱歉。」坐在床边的阿尔托莉亚,反手握住格琳薇亚。「是我和坎美乐让妳不能宣泄真实感情。」
「不是的……不是您的错。」格琳薇亚抿紧唇,羞愧地垂下眼帘。
昨晚,她打算对阿尔托莉亚求欢。事实上,她已经计画好几天了,反正女人对女人的反应并不陌生,未出嫁的小姐与同性友人秘密交好在贵族间更是一种习俗,只要没有男人介入,少女永远都能保持纯洁。
所以不论怎么想,这都是十分简单的事。
一旦有了亲密关系,就更能说服阿尔托莉亚和梅林为她使用魔术达成所愿,连看到在床上被自己压制的骑士王是如此不愿、脸色发白地恐惧着,格琳薇亚也没心软过。
必要时,就算要做出跟摩根一样的事──。
……我真是个卑鄙、不知感恩的人。
居然还有脸说自己不是摩根拉斐。
不是一样吗?她跟她,都是要利用阿尔托莉亚的女人。
都愿意为了私欲,玷污那颗爱着人民与国家的心。
格琳薇亚喃喃说:「我真的很抱歉,陛下。」
「算了,忘记它吧。」阿尔托莉亚并未露出笑容,但那对柔润略弯的眼眸、温和的语气,依然予人安祥。「被哭皱的衣服也会有仆人清理,无所谓。倒是妳现在,可是满身酒臭味了。」
格琳薇亚抬起臂膀想闻闻衣袖,这才发现两人交握的手尚未分离,双颊刷地红了起来。
「确、确实……」
连忙放开骑士那只带茧的手。
啊啊,舌头打结了。
「一定是、昨、昨晚跟您同床,染、染上了……」
「我已经请侍女准备好清水和新衣在外面等着。」阿尔托莉亚站起身,格琳薇亚总算注意到她换了一套衣服,不知道清醒多久了,或许,她根本一夜没睡吧。
「陛下──」在能阻止自己之前,右手已抓住那人的衣摆,绿眼迷惑地望过来,促使她呐呐地问:「我……您……您昨晚可有睡着?」
「我休息过一会儿。」
格琳薇亚叹息。「您想必是最差劲的骗子,陛下。」
阿尔托莉亚无妨地笑了笑。「不要介意了。」
还以为对话会就此结束,但衣摆上的手始终没放开。
「格琳薇亚?」
深吸一口气,格琳薇亚鼓起勇气,看着骑士王、她名义上的伴侣,开口:「请、请您先不要离开,至少、至少再……待一阵子,我……我不想要一个人。」
阿尔托莉亚看来有些惊讶,但并没立刻驳回她的请求。
「我知道您肯定有其他重要的事得办,我──」王的沉默让格琳薇亚失去博奕的胆量。「陛下,我只是──」
「妳想参观坎美乐吗?」
「──我想再跟您说些话,我保证我会尽量长话短说,所以……」她还在跟自己的语无伦次纠缠,楞了一会儿才呆呆看着阿尔托莉亚反问:「您说什么?」
「我想带妳出城逛逛。在妳小时候,我的确是这么保证过,不是吗?总有一天,当不列颠动荡止息后,就带妳参观我引以为豪的领地。」
阿尔托莉亚的神情,时常是那样波纹不起的平静,宛若石块坚硬刚直。
现在也一样。公事公办,交待着今天一日的行程指令。
可是对格琳薇亚来说,绝对有什么不同了。
那没诉诸言语的关怀,就像一滴浓稠蜂蜜,悄悄地、缠绵地,彻底扰动心湖。此后,味道变了,颜色变了,就算将来停止涟漪,也不再可能如最初干净纯粹。
从今天开始,恐怕她永远回不去从前的那个格琳薇亚了。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
终于放开抓着衣摆的手,望着阿尔托莉亚开门而出的背影,她小声回应。
我的荣幸。这句话,不仅是社交辞令。
***
沐浴后,任由侍女们在身体、头发、双手忙碌着,格琳薇亚看来有些浑浑噩噩,心里仍在回忆今早与骑士王相处时不合理的举止。
不行。她对自己不苟同地摇头。
那种小女孩似的慌张,连话都说不好,真是太可悲了。
打从还是孩童,就未曾有过难以表达想法的时候。可是,到底为什么……。
「王后陛下。」
席拉蒂卡的声音唤回思绪,她看着镜中反映出的姿态,略感讶异。一身黑色的骑装服贴地包裹全身,辅以同色的皮手套和毛靴,头发则往后绑成麻花瓣,额上圈挂一串月牙型的银色矿石。
王后陛下真是英姿凛凛啊。某个女侍这么赞美着。
「……这是、王准备给我的衣服吗?」
「是的。」席拉蒂卡兴奋地回答:「今天在很早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吧,王就命令我们为王后陛下准备这些衣饰,王说,要带王后陛下去城外骑马,王还说,久闻王后陛下在威尔斯的弓术造诣,或许还能一起去森林打猎呢!王后陛下,王一整天都要陪着您啊!太好了!」
小女仆脸上如梦似幻的神情,让格琳薇亚不禁溢出苦笑。从威尔斯带来的这个女孩,她正想办法将其培养成心腹,她不需要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女侍,因为在她们面前,格琳薇亚的秘密、或者该说是,必须为王保守的秘密,肯定无法隐藏。最近,她开始教导席拉蒂卡拉丁文、威尔斯语和希腊诗词,不过比起政治和战略意涵方面的书,席拉蒂卡却较为沉迷在吟游诗人写下的爱情故事里。
许久前侵犯岛上的帝国,以及自认比谁都聪明的科林斯人,把不列颠视为粗鲁、肮脏又嗜酒的“野蛮部落”,但事实是,在被帝国强迫接受一神信仰之前,不列颠人早已拥有自己的文明和艺术,具备独立语言系统的威尔斯,更结束了不列颠人口耳相传的习俗,成为岛上第一个以文字写下神话传奇的部族。
内心以威尔斯而自豪,所以当看到故乡送来贵族仕女喜好的书,能引发席拉蒂卡对人性乃至于爱情的热忱,格琳薇亚便不忍逼迫她快点长大了。
都是女孩子,却这么不同。
追求的事物,背负的责任,就连能开心的东西都不同。
格琳薇亚想,自己与阿尔托莉亚又是怎样相异呢?
那位舍弃少女之身的骑士王,可曾有半刻如席拉蒂卡这样,向往着自古即被歌咏、生死相随的爱情?可曾有仅仅一瞬间,想着就这么放下剑,拥抱最珍惜的心上人呢?
──而妳又为何在意?
格琳薇亚询问自身,搜寻毫无头绪的答案。
她曾希望亚瑟王持续统治国家,永远带给岛上和平,就算必须牺牲自己甚至格琳薇亚,都是能被理解的选择,毕竟没有什么比消弭战乱更重要了。而现在,她却难以再这么想,她不得不怀疑,投射在阿尔托莉亚身上的理想和盼望,是不是一种世间最残酷的自私?
但她是个王。格琳薇亚提醒自己。
阿尔托莉亚这名少女最初就未曾存在,自始至终,便是以王的身份而生,亦只能奋战至死吧。
“我向妳保证,我会陪在妳身边。”
诚心的誓言再度响彻在格琳薇亚心底。
她是个王。只好再次对自己说。
残酷也好,自私也罢,不列颠需要亚瑟王。
威尔斯需要亚瑟王的帮助,而王需要一个完美的王后。
──阿尔托莉亚并不存在。
把掉落在心底的针拔…出来,忘记晨间初尝的酥麻与疼痛吧。
无论那是由何处激发的心情,在这样的时代,它微不足道。
***
等待格琳薇亚整装的时间里,阿尔托莉亚已交待梅林一些事,之后她们约好在马房见面,不过路上就正好与彼此相遇,阿尔托莉亚十分满意穿着这身骑装的格琳薇亚,格琳薇亚也相当有礼地感谢她的贴心。
一切彷佛又如往昔。
言行毫无瑕疵、纯熟控制情绪的王后陛下。
「对不起,来到坎美乐后就不太有时间陪你。」格琳薇亚爱抚金色骏马,脸颊贴着它,感受柔软温暖的鬃毛,像个小孩一样抱着马儿,轻轻地吻着珍视的宝贝。
「妳很照顾它。」阿尔托莉亚也走近骏马,一手顺着黄金色毛皮。这匹马比过去送给格琳薇亚时更高大健康,眼睛明亮,充满灵性。
「那是因为布狄卡更照顾我,牠从不让我跌落马背。」格琳薇亚灿烂而笑,这是在王城里、身穿贵族礼服的少女脸上绝对看不到的神情。毫无防备,也不再注意微笑的弧度,只是单纯因高兴而开怀。
布狄卡。阿尔托莉亚不由得斟酌起名字的来历。
帝国侵略不列颠前期,凯尔特祖先中有一批名叫艾西尼的民族起而反抗,领导勇敢战士的人,便是女王布狄卡。原本艾西尼王国的国王,作为帝国的同盟国而在名义上 保持独立,他的遗嘱将统治权留给两名女儿,并命王后布狄卡为摄政王,与帝国联合治理领土,这在当时的不列颠文化是很常见的习俗。
但当他死后,遗嘱被推翻了。
帝国法律不允许女人享有继承财产与土地的权力,所以管理岛上的总督派兵夺取艾西尼的土地,并羞辱国王一家。布狄卡在族人面前遭到鞭打,与她的煎熬同时进行的是,两个女儿被帝国士兵□的哭喊声,痛彻心扉。
包税人斥责艾西尼王国不遵守协议,要求收回债务,然而在此之前,他们已向艾西尼人征收沉重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