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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脸面给得够足的吧?刘大年不是想敛财吗?10两银子的礼仪也算是出手大方了吧?
刘大年又惊又喜又尴尬又后悔不迭,冲着林满帆又鞠躬又作揖:“哎呀,林贤弟,真是……真是……忙糊涂了……我怎么就把贤弟你给忘记了呢……”
林满帆却大大咧咧地替刘大年竖起台阶,说:“刘兄说这话就远了,您没忘记我,好多兄弟都替您把情义传到了,这不吗……我们都约好了来喝您老兄的喜酒的。”
刘大年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有人替他请过林满帆了?无论如何,林满帆这样说他是非常高兴的,他拉起林满帆的手不放,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一直把他拉到首席坐下。林满帆也不客气,装模作样地谦让了一下,便在首席坐下来。
林满帆热情洋溢地跟认识的不认识的客人打着招呼,对谁都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又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实际上,这个场合对于林满帆来讲,恰恰是一个表现自己、结交朋友的机会。刘大年想排斥冷落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反倒让他出了风头、夺了头彩。知道内情的毕竟是极少数,对于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来说,都以为林满帆跟刘大年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刘大年的势力如此深不可测,以后谁还敢小视这个新来的书办呢?
林满帆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金汝林。
第二十二章
唐大姑悄悄进来的时候,韩小月正在给铁麟喂奶。一盏洋油灯把小屋照得通明,铁麟一边吮吸着韩小月那略带苦味儿的乳汁,一边偷眼看着韩小月那红扑扑的脸庞。韩小月并不回避他,她的眼睛也含情带笑地看着铁麟。铁麟没有别的想法,他只觉得这张漂亮的脸蛋儿越来越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知道这仅仅是一种感觉,很奇怪很神秘的感觉。他绝对没有见过韩小月,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见过,除非在前世。
就是在这个时候孙嬷嬷领唐大姑进来的,孙嬷嬷不知道韩小月在给铁麟喂奶,按照一般的规律,铁麟还没有到上床的时候。近来漕运码头上的收粮进行得非常顺利,开漕两个多月以来,没有出现大的麻烦事。因此铁麟的心境也就格外的好,铁麟心境好的时候也没有别的什么爱好。男人开心解闷的事情他几乎都不喜欢,喝酒适量,赌博不会,不好嫖也嫖不了,就是对妞妞也只是逗逗趣儿像哄小孩儿,没有太多的邪念妄想。那么还能做些什么呢?他顺心的时候就想睡觉,长期睡眠不足,欠下的觉太多了。趁着心境好睡得着他便足足地把觉补一补,养精蓄锐,保健安神。
晚饭以后,他在书房里消磨了一会儿工夫,便早早地上了炕。韩小月是个很体贴很仔细的奶妈,她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来到铁麟的卧室。
铁麟再一次体验到了唐大姑的来无踪去无影。当唐大姑见到了韩小月的时候,韩小月已经喂完奶起身掩怀了。尽管如此,铁麟仍然非常尴尬。而更尴尬的是韩小月和唐大姑,两个人久久地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说什么。终于还是韩小月把头一低,匆匆离去了。唐大姑又回头看了一眼韩小月的背影,才转过头来跟铁麟说话。后来铁麟回忆起这个场面,总觉得唐大姑和韩小月互相认识,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不过,铁麟的尴尬没有持续得太久,他在唐大姑面前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记得第一次在漕运老店见面的时候,唐大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乳香。那次他高烧不退的时候,又曾赤裸裸地将自己暴露在唐大姑面前……
韩小月走了,铁麟欠起身来要起床,唐大姑把他摁住了:“大人别动,我既然这么晚来就想到大人已经躺下了。”
铁麟说:“真抱歉,你怎么不早点儿来呢?莫非有什么要事?”
唐大姑说:“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铁麟困惑地问:“治什么病?”
唐大姑说:“大人难道忘了吗?我曾经说过要给你治阳痿不举之症的,只是这些天一直在寻找药材,有几味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
铁麟感动地说:“让唐大姑费心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这点儿毛病。”
唐大姑说:“大人这样说就委屈民女了,我既然答应了大人,就不能失言爽约。”
铁麟点了点头,心里面感激,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大姑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绸缎子锦盒,当着铁麟的面打开,一股特殊的香味扑鼻而来,铁麟立刻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振奋。唐大姑用指尖儿捏起一个药丸,示意铁麟张开嘴,将药丸放了进去,嘱咐说:“不要吞咽,放在舌头底下,让这药丸慢慢融化。有点儿苦,大人要忍着点儿。”
铁麟觉得这药丸是有点儿苦,但是却苦得不烈,这苦味在舌头底下慢慢地弥漫着、扩散着,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从舌根下发生出来,针灸似的向胸部及全身蔓延着。很舒服,很熨帖,又有点儿刺激。
等了一会儿,唐大姑问:“麻到什么地方了?”
铁麟说:“差不多浑身都有感觉了。”
唐大姑用手拍了拍铁麟的私处,又问:“这儿有感觉吗?”
铁麟红着脸摇了摇头。
唐大姑说:“这药是慢功,大人的病时间太久了。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大人还要耐心一点儿,不要着急。”
铁麟问:“这药每天服几次?”
唐大姑说:“每天睡前服一次即可,对了,不是睡前,是大人吃奶之前。开始的时候只是麻酥酥的,一个月以后浑身便开始发热,两个月以后热中还有一种躁动,三个月以后才能见效,下面开始勃起……”
铁麟笑了笑说:“这么说,我得服三个月的药丸了?”
唐大姑说:“恐怕三个月还要多点儿,这盒里有108颗药丸,每天一丸就是108天。不过我得特别提醒大人一下,服这药丸前两个月没有大的反应,第三个月的时候恐怕大人要练一练忍耐的功夫了。三个月以后欲火越来越旺,会烧得很难受的,但是万万不可行淫。一定要等到将这108丸药都服完以后才能同女人同床,否则将对身体伤害极大……”
铁麟说:“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唐大姑又说:“等108颗药丸服完以后,民女还要给大人配一种药,那就是为了保养的常用药。”
铁麟又感激地点了点头。
唐大姑把装药的锦盒放在铁麟的枕头旁边,便告辞走了。
等唐大姑走了以后,铁麟才想到应该让孙嬷嬷给唐大姑拿点儿银子,就是不算酬谢,这药钱总该给人家呀?何况这又不是一般的药。但是当铁麟把孙嬷嬷叫进来的时候,唐大姑早已经出了仓场衙门的大门……
※※※
台州卫前帮的漕船即将抵达通州,浙江会馆道台朱明宇特意从扬州请来一个名厨,精心制作了一桌扬州菜,请坐粮厅厅丞金简携夫人到自己的家里做客。因为朱明宇的夫人也是满族人,还是一位贝勒的后代。朱明宇想把自己跟金简的关系拉近一点儿,便别出心裁地想出了这么一次类似亲戚之间的聚会。当然,制席容易请客难,谁能把金简及其夫人请到他的宅第来呢?朱明宇自然想到了常书办。
常书办名叫常德旺,四十岁出头,算是通州城的土著,家住常家巷。听他自我吹嘘,这通州城里的常家是大有来头的。明太祖朱元璋的开国大将、开平忠武王常遇春奉命攻下了通州城,死后,朱元璋命在通州建庙祭祀,名为开平忠武王庙,又称常遇春祠。这样,这庙便由常家人世代看护,依时祭奠。所谓常家人,不一定就是常遇春的子孙或亲枝近脉,多是跟随常大将军一起南征北战的将士。这些将士跟随常大将军时,有的姓常,有的未必姓常,但是解甲守祠之后,便统统姓了常。至于常德旺的祖上到底是常遇春的血脉,还是常遇春的随从,那就不得而知了。
常德旺长得又精瘦又矮小,远不像忠武将士的后裔。同僚们跟他开玩笑,说他的肚子没有良心,整天鸡鸭鱼肉生猛海鲜吃着,不长骨头不长肉,光长心眼儿了。他在漕运码头上吃得开混得圆,靠的就是一肚子心眼儿。一是他能说,开口说话常常是语惊四座,又入情入理,当然难免也有吹牛的成分。就是他吹牛也吹得天衣无缝,令人信以为真。二是他路子野,都说言多语失,他却很少因话伤人。无论是谁,上至朝廷命官、衙门吏员,下至车船店脚牙、三教九流,他都说得上话,并且都拉得上关系。三是他人缘好,无论什么人求到他的头上,他都尽其所能为人排忧解难。当然,好处费是要拿的。拿是拿却不黑,你愿意给多少就算多少,不想给或给不起,他也不计较。四是他善变能忍,在官场上蹿下跳,在黑道左右周旋。常有风云突变的事,他就是能见风转舵,顺水行舟,而且做得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朱明宇求常德旺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天河楼的饭庄里。搂着妞儿喝完酒之后,便把妞儿们打发走了。朱明宇将一张2000两的银票往常德旺的手里一塞,便提出了这件事。码头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有常书办不想办的事,没有常书办不能办的事。常书办连愣儿都没打,便满盘子满碗地应承下来。于是,定好日子,朱明宇便作为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张罗起了这顿宴席。
一大早起来,朱明宇便亲自院里院外地仔细查看。三天以前,他就吩咐家人打扫布置,现在他还是不放心。这是一次高水平上档次的接待,不能有半点儿瑕疵纰漏。
这是浙江会馆附近的一所非常漂亮的四合院,金柱大门外,悬挂着四只大红灯笼。抱鼓石的门墩、六方形的门簪、黄澄澄的铜门钹,以及青石台阶、上下马石都擦洗得光光亮亮,气派非凡。门前的道路,新铺的黄土,黄土上泼洒着清水,干净清爽。大门内的影壁前,摆着盛开的鲜花。月亮门装饰一新,插着绿叶青竹。进了月亮门,便是宽敞的前院。前院正中是雕着风摆柳形卷棚式的垂花门,两侧则是磨砖对缝的花墙。从垂花门右行拐弯,绕过屏风,下了台阶,便是正院。庭院中是太湖石、夹竹桃、石榴树、金鱼缸,可谓是“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正院左右是抄手游廊,廊上的彩画坐栏都粉刷一新。连接整个院落的是六尺宽的十字甬道,左右通厢房,后面通院门,前面是五间正房。正房的廊联上写着:秋实春华学人所种,礼门义路君子之德……
一阵锣鼓喧天,朱明宇的大宅门便迎来了贵客。一顶蓝呢大轿,一乘花呢小轿,一前一后。前面蓝呢大轿里坐的是坐粮厅厅丞金简,后面的花呢小轿里则是他的正室夫人。坐粮厅书办常德旺则是骑着马紧跟左右。
朱明宇早已经恭恭敬敬地迎候在大门外了。
金简下了轿,朱明宇急忙迎上去行大礼:“下官朱明宇叩见大人,金大人屈尊赏光,令下官蓬荜生辉,耀祖光宗,下官不胜感激之至……”
金简依然是一副大轰大嗡、随和敞亮的样子,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扯着嗓门说:“哎呀我说朱道台呀,快快起来,你不是说咱这是家庭走动吗?怎么到了家还这么客气呀?”
朱明宇爬起来,又急忙上前搀扶金简。
后面的花呢小轿也停下来,两个丫环搀扶着金简夫人下了轿。朱明宇又急忙给金简夫人鞠躬行礼。
既然是金简大人携夫人前来,那么接待金简夫人的重任便落在朱夫人的肩上。朱夫人也早早地等候在垂花门内了。那时的规矩,女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