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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仅仅是对你卖好和抬举,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肯定在试探你成名成势,并独掌一方后的心意!说难听点就是看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你也别不服气,人家能有心思试探也是看得起你!天下人心都是如此,你若敢不答应,必定会引发或多或少的猜忌!你就是个浮萍样儿的无根之官,能承担的起?窗户纸一样的明白事,现在还想不透么!”
骂遍京城无敌手的李大人被父亲一通狂喷,好似接受暴风骤雨洗礼小树苗摇摇欲倒。只能在心里默默呐喊:“咱不是别无根基,咱还有归德长公主这个大备胎啊!这不是怕父亲您吓晕了不敢说……”
“想都不需要想,根本不容你拒绝的!在家呆几日就去府城将字领回来!真是不叫人省心的东西。”李父最后扔下这句话,起身出门,到县衙做公事去了。
朱氏也知趣的起身出屋,留下了儿子和他的几房妻妾。
第289章 天伦之乐
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李佑从儿子角色摇身一变,成了老子。
他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被妻妾婢女奶娘如同众星拱月环绕着,一一点头示意后,便大手一挥道:“先将孩儿抱过来看看!”
金姨娘身后的奶娘闪出来,抱着二尺来长的小女娃,但关姨娘却伸手从奶娘手里接过自家儿子,满怀骄傲的亲自抱到了夫君眼前。
李佑把两个儿女全都揽过来,一手一个的左拥右抱。
左边这个女婴坐在他的大腿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珠,粉嫩藕节般的小手臂不停挥舞,口中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啊啊叫着,很欢快的样子。右边这个男婴则比女婴小了一号,全身裹在襁褓里,露出的脸面还显紧涩,正闭目酣睡,几丝口水在嘴角若隐若现。
左顾右看,左看右顾,李佑胸中很有充实感。作为一个穿越者,世间万物都是他降临之前已经存在的,只有这两个小东西,以前是无,现在是有,真正从无到有属于他创造的,也是他两世为人血脉的延续。
李老爷边逗弄小孩子,边与妻妾们说着家常话。顺便把程小娘子介绍一番,吩咐关姨娘拾掇房间安排程小娘子住下。自此程小娘子算是正式入了李家的门。
足足过了一刻钟还多,才将一双儿女重新交付于奶娘,便抬头对大小夫人们笑道:“各回各房,各备各床!”
众妻妾被老爷的荤话闹得齐齐红了脸,转身散去。大房正妻刘娘子和婢女梅枝正要走,却听见夫君又叫道:“宝姐儿!先去你那里,有桩要紧事与你说。”
忠心护主的好婢女梅枝无名火起,愤然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拿眼去剜没良心的老爷。刘娘子神色一黯,心道夫君最喜欢的果然还是金姨娘么?
关绣绣也诧异的回首注视夫君。她倒不是有什么想法,自从生出了李家长子后,她争风吃醋的念头就淡了许多。这个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心下知道肯定是大房优先的,却没想到丈夫居然先去找金宝儿。
啊,着急了!李佑拍额暗道。
金宝儿拉着小竹的手,委婉的说:“多时不见,奴家想与小竹好好谈心,夫君先去刘姐姐那里罢。”
李佑和妻子回到后院正房中,安抚道:“你不要多心,为夫没有冷落你的意思。因为得知了金姨娘的一些身世线索,所以方才一时莽撞。”
听说有这个缘故,又见夫君好言好语安慰,刘娘子才觉得好受一点。
她本不善于言辞,面对半年未见的夫君,又多了几分生疏感,羞涩之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越没话说越心急,憋闷半天只好说出自己的最大愿望给丈夫听,“妾身想要儿女。”
李佑刚坐稳就听见这句,微微一楞,要生儿育女就得那啥啊,好像寡言少语、向来对房事不热忱的妻子主动勾引似的。他看了看窗外日头,调戏道:“娘子想来个白昼宣淫?为夫是不怕笑话,无所谓的……”
刘娘子羞赧的捂脸冲入内室,像是受惊的小鹿。瞧着她颀长高挑的背影,李佑不禁哈哈大笑,起了兴叫道:“娘子莫急,儿女事包在为夫身上!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本事的!”
一个时辰后,从正房出来,李佑又去了金姨娘房中。掀起帘子进门,却见小竹哭哭啼啼抹眼泪,金宝儿在一旁哄着。
这又是哪一出戏?李老爷很莫名其妙。
金宝儿浅笑道:“小竹面子薄,奴家只问了她一句,你独自跟了老爷这么久,怎的还是处子之身?她便开始急的掉眼泪,这都要怨老爷你。”
“这不年纪还小么,不必着急。”李佑道。
金姨娘拍拍小竹肩膀,“她都十五了……”
原来已经十五了啊,李佑恍惚一下。这时间过得真快,似乎一眨眼两年就过去了,当年六两银子买来的十三岁瘦弱小姑娘也渐渐长大了。
“小竹烧水倒茶去!老爷我肯定不会撵你走,哭个什么。”李佑又对金宝儿说:“这次回来路过扬州,遇到一个盐商,极有可能是你父亲。”
当啷一声响,金宝儿手里的杯子摔在了桌面上,声音发颤道:“夫君所言可是真的?”
李佑便将金百万的事迹讲了讲,问道:“如果你确是他家女儿,你想不想去认亲?”
“如果老爷允许,奴家还是想见一见的……”
李佑点点头道:“此乃人之常情,到了扬州再说罢。”
离开金姨娘这里,李老爷又钻进了关姨娘房中。
此时关绣绣正抱着儿子和程小娘子说话,李佑凑过去,见儿子已经醒了,正咧着嘴笑。越看越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弹了弹幼儿那圆滚滚的脸蛋,却惹得小男婴哇哇大哭。
关姨娘单手推了李老爷一把,嗔道:“夫君不要吓到他!有闲工夫想个好名字。”
李佑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道:“风尘仆仆的太累,等过两天头脑轻松了再想名字。还有,我李氏一族没个辈分用字,故而为夫要给我这一房想个顺序,也是个操心事哪。”
又指了指儿子道:“就从他开始用上了。”
关绣绣当即有了主意道:“何不用老爷的诗句为辈分用字?”
李佑大喜,赞道:“好想法!不愧是贤内助。待我仔细筛选,找个字眼好的句子。”
关姨娘将儿子转交给奶娘,正色对丈夫道:“夫君去扬州,仍想单人上任还是带着家人?”
“都去!扬州气候差别不大,又离虚江不算太远,还是都去好,以免两地分居之苦!”
关绣绣便请求道:“听说扬州地方生意好做,妾身到了扬州想在暗中做点经营。”
李佑微微皱眉,“我打听过,担一任知县,有几十项常例钱和陋规可进账。就算较为清廉的,每年也可收入千把两。这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你还做什么生意?”
关绣绣指着重新在奶娘怀中沉沉入睡的儿子道:“夫君的是夫君的,不见得是他的,妾身总要想法子给他留一份家业。只要夫君不反对,其他就不必让夫君操心了,将来全挂在儿子名下。也请夫君放心,妾身只打算用我关家之人,不会亲自出面为夫君招灾。”
见关姨娘一门心思为儿子打算,李佑有点吃味,“这次回来,感觉有了儿子后,你对为夫就大不如从前了,进了门连问寒问暖都不问。”
“妾身又不指着夫君写什么圆圆曲扬名……”
第290章 各种苦恼的人们
李大人回到虚江县的消息传开后,两日来,福新巷里车如流水马如龙,访客络绎不绝,甚至于有从邻县慕名而来的。
原本想过几天悠闲日子的李佑频频被扰,只好在家中不停的接见宾客,但所有要外出应酬的都拒掉了。另行安排家中人收拾行李,准备上任去。
十一日这天,李佑又送走了几位卢家士子,很有文人范的仰天长叹道,宦海泛舟,俗务缠身,烦不胜烦,何日才可得一静字!
结果又招来父亲一顿训斥,“装腔作势,这话是什么道理?在俗世中打滚就不要想免俗!客满高堂,乃家门兴旺之相也!等到门前冷落鞍马稀时,你只怕欲求今日而不得了!”
李大人苦恼的无言败退,父亲的见识太低端了,他不懂士大夫阶层这种拿轻捏调的品味。
当夜李佑带着两个长随上船,连夜赶去府城。陈巡道那里必须要去的,赵家也得拜访走动,当铺产业以及李媚姐那里更该去巡视,有时间还可以去看望下王知府。
其实对于去见陈巡道,别的还好,就是这个礼节问题让李大人感到很纠结。这年头礼数可是很重要的,有点偏差就是大问题。此次去见陈巡道,礼轻礼重都不恰当。
前头也说过,用大明人际关系学理论解释陈巡道与李大人之间现象,应当是视为座师和门生。但那毕竟是一种停留在理论层面的比拟,如何操作尚待细化。
原来有着上官和下属这层关系为门面,在陈巡道面前李佑一直以属下自居,用官场礼节应对,态度谦卑点也算合适。
只有那次李佑接任了府推官,而陈大人没有升为分巡道还是知县的短暂时间里,礼节上差点出现过错位。当时陈大人肯定还没想着李佑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位。
目前,李大人是扬州府通判署理江都县,陈大人是按察佥事分巡苏松道,两者完全互不统属,品级也相差不远。还用官场礼节见面,几乎就是平等相待,分庭抗礼了。
如果放在以前,这样也无所谓,以后是不是一路人都不知道,没必要计较过去和眼前的这点礼仪差距。但此时陈巡道摆明了将要给李佑取字,以后就居于师长身份,李大人好意思用平礼相见?所以说礼轻了不恰当。
但礼重了也有点不合适。若此时陈巡道已经给李佑取了字,那也算明确了关系,可以看成认了座师,不论官位如何,李佑态度上谦卑些都没有问题。但现在只是双方暗中意向阶段,还没有完成实质性操作,也没有被士林所认可。
可以想象,以如今李大人的声望,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这个时候突然对陈巡道卑躬屈膝就显得谄媚无骨气。好像为了巴结陈巡道求字而故意摇尾乞怜似的,传出去很有损官声。
“如此苦恼的事情,还是请陈大人身边的黄师爷去苦恼罢,这取字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他出的。”李佑抱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心思在船上睡着了。
次日,抵达苏州府府城。李佑便服来到按察分司衙门,投帖子进去要找黄先生。
不多时便见黄师爷从内里急步迎出来,远远的边走边拱手,语调上飘道:“这不是当世名臣李大人么!许久不见,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快请快请!”
如果是别人如此褒扬,李大人也就矜持的生受了,但从知根知底的黄师爷嘴里吐出来,一定是调侃罢。
入了屋内,黄师爷听到李大人来意,“这有何忧,先不见便是了,操办取字时再相见也不迟。”
李佑迫不及待道:“为我取字定是你出的主意?如今该如何操办,你要负其责。”
黄师爷摇手道:“此乃许阁老之意,我不过是区区幕席怎敢出这种主意!取字与冠礼古时都在一起办的,但如今冠礼久废,鲜有行者,连这字也不常用了,取字仪式更无一定之规……”
“老先生!你就说怎么办罢,我这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不懂这些!再说时间紧促,还得赶路上任,朝廷敕牒可是有期限的。”
李佑熟不拘礼,在黄师爷面前很放得下脸皮。老先生被毫不讲理的压上许多责任,连连苦笑道:“你怕麻烦就推给我么。罢了罢了,也不须惊动令尊令堂了,今天你也没必要见陈巡道,由我去代为分说。明日你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