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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朱颜眼中露出向往,“那还等什么?”
西山玉骨峰
江北不如南地暖,江南好断北人肠。胭脂桃颊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面妆。
“这里真美!”朱颜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满山清冷却馥郁的香气中,“以前我只知道梅花孤单、凄清,却没想到也会有这开遍山野的壮丽。”以前在南阳时,她的房里也常常供有梅花,连暗香楼的名字也是暗合梅花之意,但也不过是廊下后院种的几株老梅,并没见过这漫山遍野尽是梅花的奇景。
“小姐,您注意脚下!”终究是山路,锦心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扶着小姐呢!”碧环也是一脸兴奋的东张西望。
京城中多风雅之士,朱颜主仆并不是唯一的赏梅人,窄窄的石板路上不时有人经过,皆身着颜色鲜艳的厚实冬衣,映着那浅黄色的梅花和片片残雪,分外好看。
“小姐,您比那梅花还好看呢!”碧环盯着朱颜的脸,突然就冒出一句。
“这件大红的鹤羽氅衬得您皮肤更白了,竟像是那画儿上的人!”锦心也跟着附和,“平日小姐的衣裳都太素了些,倒是应该多穿些红色。”
朱颜淡笑,“人怎么可能比这梅花更美,人始终是要装扮,怎及梅花之美,浑然天成。”
“小姐,小姐!”碧环又找到新鲜事情,“前面好多人哦,我们去看看!”
朱颜素来喜静,但却不忍拂了碧环的兴致,当下点头,“好,那就过去吧。”
山腰上有一座重檐八角凉亭,每个角上各悬铜钟一枚,亭上题有“疏影“二字,朱颜想起了暗香楼,倒与这疏影亭成了一对,不禁莞尔,忽然觉得一座青楼竟以梅花自比,真要气杀这花中癯仙了。
只见这疏影亭里有一男子身着天青色长袍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背对了朱颜这一面的人群,虽看不清脸面,可单看那背影也让人不禁要赞叹一声“英姿秀挺。”他的四周围了几个年轻男子,皆身着锦裘,一望便知是京中的富家子弟。可惜这些样貌不俗的男子却都表情奇特,或是双眉紧锁,或是呆呆发怔。
碧环灵活,三两下就打听出了情况,原来这疏影亭是玉骨峰上观梅最佳之处,可这几个富家公子却强行占了亭子,在里面猜起谜语来,也不让别人进亭。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旁人也都敢怒不敢言。后来那穿天青色长袍的公子来了,便说要跟他们比试,若是他赢了,就得让出疏影亭。那几个人一向是傲气十足的,当下应允,却不料这人三两下就猜出了他们所有的谜语,现在轮到他给谜面,倒把那些公子哥儿给难住了。
“各位兄台,已经快要一炷香的功夫了,还没有想出来么?”这男子声音温和清雅,听在朱颜耳中却仿佛似曾相识。众人听了一阵哄笑,显是都指望这公子获胜,好杀杀那几个人的威风。
站着的一名身着蓝色锦袍外罩紫貂皮大氅的男子突然跺了跺脚,走到台阶上向外扬声道:“各位,你们中谁要是能替我等猜出这个谜语,本公子赏银十两!”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跃跃欲试,嚷道,“再将那谜面说一遍!”
锦心低声鄙夷道,“怎么有这种人,为了点银子,脸都不要了!那公子可是为了大家才去斗谜的!”
那出题的男子倒是不以为忤,徐徐立起走到亭前,只见他形容优雅,一双星目看向别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宛若春风拂面,有好似流水潺潺,竟是上次在街市上为朱颜追回钱袋之人。他显然是一眼看到了朱颜,朝她微一颔首,即抱拳向众人道,“在下与这几位公子约定,谜面中需有梅花的‘梅’字,在下刚才出的题目是:梅花无言自凋零,打一字。”
“小姐,这位公子您认识吗?”锦心低低的问。
“一面之缘。”朱颜一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管是否要相助那几个人,却也都冥思苦想起来,碧环瞧的有趣,又见朱颜神态怡然,不由笑道,“小姐,您一定能猜出来的对不对。”
她声音清脆,又不加掩饰,一言既出,旁人的眼光纷纷朝她看来,却又立即被朱颜的惊世之容震惊,人群中响起高高低低的抽气声。碧环一见自己又惹了祸,脖子一缩,再不敢动了。
那悬赏的男子看到朱颜亦是目射奇光,忙道,“小姐若能替李某作答,李某定有重谢。”
朱颜无奈,摇头道,“小女子文理不通,怎敢班门弄斧。”
谁知那出题的男子却道,“小姐品貌不俗,为何不试试呢?”
朱颜闻之哑然,连锦心也吃惊道,“这公子莫不是有病吧,怎么巴不得人家猜出他的谜语?”
却见这人如同冬日暖阳般的双眼中竟是兴味十足的样子,想必也是对朱颜有着极大的兴趣,倒像把这胜负放在脑后了。
朱颜见这人行事奇特,本不愿理会,谁料那悬赏的男子居然又道,“在下知小姐顾虑,若小姐能解此谜,我等立刻将亭让出便是!”
他这话一说,围观的人也开始鼓噪起来。
朱颜冷然一笑,心道这人倒是精明无比,横竖他们猜不出这谜语了,也要让出疏影亭,现在却由她来作答,然后他们以让亭作谢,倒是不输面子!
她好胜之心也被激起,当下走到亭前,“让不让亭与我无干,我只管破谜!”
妙目直视青衣男子,道,“梅花无言自凋零,可是那麝香的‘麝’字?”
青衣男子拊掌笑道,“正是!”
悬赏的男子正开口要问,却听朱颜笑道,“小女子也有谜语,烦请各位作答。”她美目流转,嫣然道,“既是谜面中需含‘梅’字,那么……‘梅花千里’,打一四字成语!”
青衣男子眼前一亮,道,“可是‘指鹿为马’?”
他见朱颜笑着点头,又续道,“在下还有一谜:‘悔意须终休半废,讹言莫挂且宽心’。”
朱颜笑道:“村头之约心无悔,人别七载终念回。”
“哈哈哈!”青衣男子朗声大笑,“小姐果然大才,此去半里处事在下的一所私宅,想请小姐喝杯清茶,不知小姐可否赏脸。”
朱颜对这青衣男子也心生敬佩之意,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分开人群,旁若无人般并肩离去,碧环与锦心连忙跟上,碧环忍不住回头看那疏影亭,就见亭前众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不由“咯咯”一路娇笑。
行了约摸半里路,果然有一小院,黑瓦白墙,木门竹篱,小小院落里一树绿萼开的正好,树下石桌石凳,古朴有趣。
朱颜抿嘴笑道,“还要先谢过公子当日为小女子讨回银两的义举。”
青衣男子闻言应道,“小姐太客气了,在下姓萧,名见离,敢问小姐芳名?”
锦心正准备去拉朱颜的衣角,不料朱颜已然答道,“小女子名叫朱颜。”
“你我既已相识,可否不要这么客气下去?”萧见离目光如暖风和煦,“就叫我见离,可好?”
朱颜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萧见离眼光一闪,了然道,“朱颜,石凳上冷,但品茶需借这梅花香,你等我一等。”
只见他从屋内走出来时,一手持一乌黑茶罐,一手夹着四只羊皮软垫。
萧见离走到树下,将四只软垫端端正正的铺到石凳上,“请坐,”又朝锦心碧环轻鞠一躬道,“两位姐姐也请坐。”
锦心碧环吓了一跳,忙要拒绝,却见朱颜笑道,“你们两个快坐下吧,难得你们有口福,这茶,估计不一般呢。”
“哈哈,颜儿果然见识过人!”萧见离笑道,“颜儿莫恼,只是这连名带姓一起叫实在别扭,还不如叫你小姐来的舒服呢!”
朱颜一笑,“名字无非是用来叫的,你就叫‘颜儿’也无妨。”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茶不一般?”碧环坐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看这个茶叶罐子可不寻常,”朱颜看向萧见离,“这可是岐山黑金制成的?”
“正是!”萧见离眼中全是激赏,“想不到颜儿连岐山黑金也知道!”
“岐山黑金,非金非石,研磨成兵器,则削铁如泥;若制成容器,则密不透风,最是适宜储放茶叶,三年五载亦品质如新,可惜据说黑金开采极难,世所罕见,”她抬眼向萧见离看去,“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猜的。”
“黑金?”碧环听朱颜这么一说,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罐子,“这难道不是铁片么?”忽地好像想起什么来,忙小心翼翼的将罐子放好,“小姐说的这么贵重,我毛手毛脚,别弄坏了,卖了碧环也赔不起!”
她语态娇憨,其余三人无不开怀大笑,梅树下一时其乐融融。
第十三章 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小姐,那个萧公子好像什么都懂哦!”碧环自从西山回来后,就对萧见离的博学和优雅念念不忘。
“碧环,这事儿你最好莫在府里提起,明白么?”朱颜神情凝重,她的确是有些任性的与萧见离交了朋友,但她深深懂得男人的独占欲,何况还是帝皇?
“哦,碧环知错了!”碧环虽单纯,但却不笨,顿时明白了朱颜的意思。
朱颜抬眼看向窗外,倒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树木光秃秃的,让视线可以去的更远,心情没来由的大好,“锦心,碧环,我来教你们识字吧!”
“这么好的天气,待在屋子里识字岂不可惜了?”门帘一挑,一个高贵俊逸,通身皆是气派的男子已大步走进朱颜的香闺。
“四爷!”屋里三名女子同时躬身施礼。来人正是当今天子龙承霄,他嫌“公子”这个称呼太过疏远,就让众人叫他“四爷”。
龙承霄伸手扶起朱颜,将佳人轻揽入怀,眼里尽是宠溺,却在看到朱颜低垂下去的眼帘后由明转暗。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已然十分熟捻,更有一份难得的默契。朱颜还是那么灵动慧黠,她就像是会读人心,一言一笑让人时时感觉心中熨帖,可龙承霄总是觉得她好像少了些什么。自从来了京城,她已不像在南阳初见时那么清冷淡漠,可那股子疏离的劲儿却好像更加无处不在了。
“四爷今天来的早!”朱颜有些纳闷,这还没到午膳呢,他怎么就来了,这么早就散朝了?
“你说呢?”挑起她的下颌,锁住她迷蒙的双眼,如同爱惜珍贵的瓷器般吻上朱颜娇美的唇瓣。她永远是这么安逸的恬美,即使已经吻过她无数次,却依旧让他沉迷。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面孔,唯有在两人亲热时才会稍有意乱情迷,而将她逗弄到失控,是龙承霄最喜欢做的事情。
“房中有人呢,大白天的!”朱颜娇嗔的轻推那将她牢牢困住的宽阔胸膛,这人,今天好奇怪啊!
“早走了!”碧环和锦心是何等伶俐的丫鬟,见他两人情浓,早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了。龙承霄轻轻的抚摸着朱颜脸颊上淡淡的红晕,是了,她的眼里有娇羞,有喜悦,可这娇羞、喜悦,却根本没有传到她的眼底。那里,还是一片清明,更隐藏了一丝淡淡的防备。
她在防备些什么?或者,她其实根本不爱他?那么又何必费尽了心思跟了他?心里没来由的掠过一丝恼怒,她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特别?
“怎么了?”见他忽然沉默不语,朱颜心中疑惑,不由低声问道。
“没什么!”龙承霄将怀里的娇躯搂的更紧,唇线上弯出好看的弧度,“想不想去骑马?”反正她已是他的人了,他有的是时间来征服她的心!
“骑马?”朱颜吃惊的低呼出声,“去哪里骑?”他疯了吗?竟然不怕将她公开!
“就说你想不想吧!”龙承